第287章 查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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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
香港街頭的報童叫得格外賣力。
徐來和鬆本兩人剛剛下了黃包車,就有一個報童湊到他們麵前:“先生,買份報紙吧。驚天大新聞,日本於這月十五在東京向全世界宣布了一份宣戰詔書。”
日本的宣戰詔書?徐來下意識的掏出鈔票買了一張報紙。
卻被鬆本一把奪過去:“徐桑,她進了前麵的一棟民房。”
徐來隻得又奪回來,展開一看:這份詔書中聲稱為膺懲中國軍之暴戾,促使南京政府反省,今已不得不采取斷然措施。
而這個號外的下麵,赫然用黑粗體排版寫著領|袖向全國人民下達了總動員令。
這樣看來,戰爭已由地區衝突升級為全麵戰爭。
鬆本這時可顧不上徐來,一個人衝進了川島夢子剛才進去的民宅。
可當他跨進院子裏時,卻被裏麵的慘烈狀態給驚得倒退了出去,撞在了剛剛趕過來的徐來身上。
看著鬆本一臉的慌張,徐來駐足院子的台階上,朝裏麵看了看,裏麵橫七豎八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屍體。
看樣子應該是滅了人家滿門。
“我們還是走吧,這太可怕了。”鬆本一臉驚恐地扯著徐來就往回走。
“不找川島夢子了?”徐來故意調侃道。
“不找了不找了,你不知道那女人多可怕。”鬆本顯然是看到了川島夢子在殺人。
“我很可怕嗎?”川島夢子帶著一隊黑衣忍者從院子裏的房間裏出來,蒙著黑巾的臉上均沾滿了鮮血。
鬆本指著她,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鬆本,我們趕緊走吧,等下警察來了,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徐來看著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話卻是對鬆本說的。
鬆本一聽,哆哆嗦嗦地跟著徐來一路小跑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川島夢子卻“啐”了一口:“呸,孬種!真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恥辱!”
可不待她再說什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聽聲音人還不少,她隻得帶著這隊黑衣忍者也趕緊離開了這座民院。
“向哥,這可怎麽辦,我們答應送鄭行長的家屬去美國的。”後麵來的一隊人馬,正是艾老板在香港的親信向前。
看著院子裏大大小小躺著的屍體,向前緊閉了雙眼一下:“鄭大哥,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原來就在昨晚,向前找到了金城銀行的知情人鄭行長,鄭行長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便希望向前能看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上,能將自己的一家老小護送至國外。
向前心裏自然是於心不忍,可事關領|袖夫人的名譽和全國人民抗日的士氣,在這個全民抗日的敏感時期,隻有死人的嘴是最嚴的,當時向前就答應了:“艾老板的意思是不禍及妻兒,你就放心的上路吧。”
可是現在鬧成了這個樣子,向前走近其中一具屍體,蹲下來看了看,見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紅刀口,很顯然是一刀斃命。
刀口應該是日本忍者的專用武士刀造成的,這日本人的動作也太快了,難道在國軍內部有人泄露機密?
鄭行長的家人是不知情的,否則也不會讓這些日本忍者全部殺害的。
向前思及至此,也隻得先命令手下將這滿院的屍體收殮入棺。
香港維多利亞灣的海景歐式別墅內。
“什麽?這些日本人也太猖狂了。”艾老板一拍桌子,又轉念一想:“還好你昨天就辦妥了此事,要是今天去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見向前皺著眉頭,艾老板知道他心裏有些不好受:“向前,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沒辦法,誰叫我們都是黨國的人,隻能以效忠黨國為重呐~”
“向前明白。”
艾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些日本忍者要不要派人盯著?”向前還是心有不甘。
“你認為你能捉住他們?”艾老板冷笑道:“既然他們在香港找不到有用的線索,那麽他們遲早是要離開的。”
向前皺眉,本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還是躬身退下。
而上海日本領事館這邊,岩井英一正被一群外國記者堵在門口圍著。
“請問岩井先生,您對貴國的東京最高層在十五日淩晨對中國的宣戰詔書作何解釋?”一名金發碧眼的美國女記者衝在各國記者的最前麵,率先發問。
岩井英一微皺眉頭,正要開口解釋,卻見麻田一郎匆匆趕來,在自己耳邊小聲說道:“岩井君,不好了,剛剛從滿洲傳來的電報,說是我們從上海送往他們那裏的十幾艘軍用物資,在海上起火全部燒了。”
岩井英一一聽,臉色頓時大變:“那船上護送貨船的士兵們呢?”
“岩井君,這裏人多嘴雜,我們還是進去再說。”麻田一郎示意領事館的士兵們攔住那些蜂湧而上的外國記者們......
總領事辦公室內。
“你說什麽?十幾艘貨船,竟無一人生還?”岩井英一聽了麻田一郎剛才的匯報,急得搓著手在辦公室裏團團轉。
“現在我們日本和中國勢必有一戰,在這大戰來臨之際,關東軍的軍用服和棉被都被焚燒殆盡,天皇怪罪下來,這可不是你們能承擔的。”麻田一郎也是憂心忡忡。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哥哥在裏麵嗎?”
是洋子的聲音。
麻田一郎趕緊打開辦公室的門:“洋子,你怎麽來了?”
“哥哥,鬆本拉著徐桑去了香港。”洋子也是一臉的擔心。
“你是說鬆本?”岩井英一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怎麽會和徐桑在一起?”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看著他倆出去的。”洋子搖搖頭:“隻記得鬆本嚷嚷著要去找夢子算賬,說就是她害了他。”
岩井英一剛剛鬆了的一口氣,又提上了嗓子眼:“這鬆本大難不死是件好事,可他怎麽老是盯著夢子不放,是有多大的仇,還是有多大的恨?”
麻田一郎見岩井英一似乎對鬆本有些另眼相看:“岩井君,這鬆本隻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僑民而已,他的生死,您大可不必過於掛懷。”
“唉,他可不是一個普通的日本僑民。”岩井英一看了一眼麻田一郎,又看了看洋子,這才閉目輕歎道:“我們的裕仁天皇可是他的親表哥。”
麻田一郎:“......”
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