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歡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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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逐千金的歸園田居!
    在將梨霧白賣給仙客來之後,秦陌在經濟上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下終於不用擔心會坐吃山空,她也可以由著自己的興趣去遊曆研究這附近深山裏的植物了。
    秋去冬來,又是一個明媚的春天。
    這一日,秦陌在一個繚繞著暗沉沉瘴氣的深穀邊緣發現了一株開花的穀物,這穀物形似現代的藜麥,隻是長得更加高大。秦陌湊近一看,隻見它花朵的雄蕊十分粗壯,秦陌盯著這株植物看了很久。
    鬆安這邊的主食主要是一種叫粟麥的穀物,這種穀物結穗稀疏,所以收成並不好,秦陌心想,如果把眼前這種植物帶回去試著和粟麥雜交行不行呢,就用這株植物的雄蕊試著通過人工授粉的方式,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的發現。
    她在原來的世界隻試過嫁接,也試過給玉米人工授粉,卻從來沒有試過用一種植物的花粉給另一株植物授粉。要知道不同植物之間是存在生殖隔離的。
    秦陌這麽想著,就打開背上的包袱,小心地將這株植物挖了回去。她又跟周大叔打了個招呼,從他家的地裏挖回去了兩株粟麥。
    秦陌洗幹淨了歐陽桓送給她的毛筆,蹲在院子裏開始了人工授粉。
    曲水好奇地蹲在她的對麵問她“小姐,你在幹什麽呀?”
    秦陌衝她神秘一笑,道“佛曰,不可說。”
    正在灑掃院子的流觴聽到笑了起來“歐陽公子不是說給小姐帶得是鬆安誌和兵書嗎,怎麽小姐倒看得滿嘴佛曰子雲的?”
    流觴心中其實也挺奇怪,七小姐原本在府裏是最不耐煩看書的,就是跟著其他幾位小姐一起去上學,也總是因為背不出文章被先生罰抄書。怎麽到了這裏,每日除了爬山種花就是捧著書看個不停,天黑了也不願意放下。
    秦陌聞言也不解釋,隻笑了笑繼續專心地抖著手中的毛筆。
    她每日起床都要先看兩眼這株粟麥,然後才洗漱出門。流觴曲水開始不放心也要跟著秦陌進山,每次都被秦陌製止。
    “我爬山是為了減去這一身的肥肉,你們都瘦成這樣了還跟著湊什麽熱鬧!”
    其實秦陌是擔心山中多毒蛇猛獸,她們跟著自己會有危險。
    山中也並不總是滿載而歸,有時候也會一無所獲。不過秦陌抱著長見識的目的,遇到一些並不認識的植物,她就會十分謹慎,牢牢記住它的形態。
    唉,要是身邊有一個遍識百草的人可以跟她講一講該有多好啊!可是這荒山野嶺的,哪裏有人跟她一樣這麽閑!
    秦陌此時蹲在一株像蘭花又像百合的植物前麵,一遍好奇地上看下看,一遍胡思亂想著。
    這花十分奇怪,在野生的狀態下,一根枝幹上竟然能並蒂開出紅黃白三朵不同顏色的花,細看那枝幹竟然十分纖細,卻能撐住三朵碩大的花而不折斷,真是奇事。
    花開得嬌豔,芳香撲鼻。
    秦陌舉目看去,見不遠處稀稀疏疏也分散著幾株,一株的花是紅黃紫,另一株則是黃綠粉。
    秦陌心中詫異極了,即使在原來那個信息十分發達能遍覽全球各種植物的世界,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花。
    秦陌盯著那豔麗無雙的花朵,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觸碰。
    “住手!”忽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聲厲喝。
    秦陌的手在離那花不過一寸距離處生生止住,她茫然地轉頭四顧,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這裏還有其他人?
    然後她就看到了那個鶴發童顏的老者。那老者健步如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秦陌跟前,他抬起手中的拐杖猛地敲落秦陌猶自伸在半空中的手。
    “喂,小丫頭,你不要命了!”老者聲如洪鍾。
    秦陌捂著被敲打的手背,疼得眼淚汪汪地看著那個老者。
    “你幹麽打人?”她小聲地控訴道。
    那老者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道“我要不打你,你還有命下山?”
    秦陌疑惑地看著他。
    那老者抓著手中的拐杖指著那開得豔麗的花朵道“你知道這話叫什麽?”
    秦陌搖搖頭。
    “這花叫歡沁。那你可知道它為什麽叫歡沁?”
    秦陌再次搖搖頭。
    “因為種了它的毒會讓人產生幻覺。它會激起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想升官的做了高官,想發財的腰纏萬貫,想美色的則欲仙欲死,所以才叫歡沁。”老頭說著一聲冷哼,“白日夢都不敢這麽做,可不就是歡沁!”
    原來是一種致幻劑。
    秦陌好奇“那產生幻覺之後呢?”
    老者看她一眼,不屑地道“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中這種毒的人在清醒之後往往覺得這人間再也無法忍受,無論陽光再怎麽燦爛,芳草如何鮮美,食物多麽美味,他們都覺得無趣極了,最後隻有死路一條。你知道嗎,這種毒攻心,中毒者最後都是自殺的。”
    秦陌一驚“這不就是毒品加抑鬱症的合體麽!”
    老者好奇“什麽毒品?”
    秦陌就滔滔不絕地跟老者解釋現在提純的那些毒品的作用機製以及抑鬱症的臨床表現和病理生理。
    秦陌以為他會不感興趣,哪知道對方卻聽得心醉神迷,最後直接拉著秦陌在一棵大樹下坐下來講。
    老者興奮地拉著秦陌道“有意思有意思!原來人體內還有一種叫阿片肽的東西,小姑娘,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秦陌道“我原來也是個大夫,學得就是這些。”
    老者道“哦?你也是個大夫?那你師承何門何派?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過還有這種說法!”
    秦陌道“我的那個門派叫西醫,至於我師承嘛,是我幼時在海外遇到的一個高人教了我這些,所以中原的人並不知道他。”
    秦陌隻好一番胡扯。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沉吟了下,開始考起了秦陌的醫理,兩人雖然係統不一樣,但總能八九不離十的對應上。剛開始是老者考教秦陌,到後來就變成了兩人之間的唇槍舌戰,一時中醫大戰西醫。
    一直到太陽西斜,老者才激動地一把拉過秦陌的手,滿麵紅光地道“小姑娘,不如你就拜我為師吧!我要將我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