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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佛係小表妹清穿!
第47章
婭芬格格聽到她這麽說, 更來氣了,這中原女子都長一個樣,一個個小鼻子小眼睛, 慣會扮柔弱,德妃是如此, 佟常在也是如此,這個溫答應也要扮上無辜柔弱, 皇上就喜歡這樣的女人, 就這張狐媚子臉會勾搭皇上。
她一巴掌扇在溫答應臉上。
“格格, 你不能這樣, 我家小主跟你同為小主,你怎麽能打她, 皇上若是知道了,他肯定會懲誡格格的。”月珍還是忍不住出聲, 也跪著挪過來, 想製止住婭芬格格,結果被婭芬格格一腳狠狠踹開。
“月珍, 你沒事吧”溫雨熙過去扶月珍, 後回頭冷冷地盯著婭芬格格, “格格,皇上還在前院,你不怕把事情鬧到人盡皆知,鬧到皇上麵前, 那你就繼續打,最好把我打傷打殘,將我的臉毀容,到時候你看皇上還會不會寵幸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還會不會叫你侍寢”
“你敢威脅我”
婭芬格格見到一個小答應敢這麽跟她說話,氣得抬手想再扇一巴掌時,被抓住手腕,一手推開,她從圓凳上摔下來,一屁股坐地。
“格格”柳杏柳桃兩個人趕忙上前。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你今日就死在這。”婭芬格格一根手指指著溫答應,聲音都變得尖細高亢許多,眼神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恨不得殺了麵前的人。
“死就死,格格,我不怕死,我要是死,我也拖著你陪葬”溫雨熙本來還想隱忍的,隻是一時控製不住,臉上還傳來剛剛被扇巴掌後的痛意。
“格格,我們先回去吧,皇上要是知道就不好了。”
柳杏在婭芬格格耳邊勸兩句,婭芬格格想到皇上,本來皇上就不怎麽喜歡她,她要是在出巡途中鬧事,皇上怕是會更加厭惡她,不爭在一時,婭芬格格惡狠狠地瞪了溫答應,還是先帶著人離開。
“小主,你沒事吧”月珍趕緊把自家小主攙扶起來。
“月珍,你沒事吧。”
“小主,我沒事,格格力道不大,小主,格格以後會不會記恨我們”
溫雨熙也有點後悔剛剛太過衝動,沒有忍下來,她們目前在宮外,婭芬格格尚且不能拿她怎麽樣,等回到紫禁城,有太後她們的撐腰,婭芬格格怕是不會放過她。
“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溫雨熙歎口氣,她家世不顯,沒有父兄撐腰,不然婭芬格格也不敢這樣毫無顧忌地欺負她,這一口氣,她咽不下去。
她們在屋內發生的事情無人知道,或是知道了也袖手旁觀。
翌日,他們一行人在濟南府待了三天後又開始啟程了,後到了沂州與徐州,皇上連著好幾日沒召人侍寢,過了六天後才召了德妃侍寢,又是連著兩日,德妃過後才是婭芬格格侍寢,這是南巡快二十天,婭芬格格才第一回侍寢。
溫雨熙盼著皇上召她侍寢,不過南巡的日子慢慢過去,她始終沒有被召去侍寢,她漸漸失落,婭芬格格侍寢次數比她多了,她春光煥發,臉色紅潤,心情大好,有時見到她,頂多是嘲諷她幾句,說皇上不會再召她侍寢,除此之外沒再刁難她。
她閑暇時隻能過去找佟姐姐聊聊天,佟姐姐此次南巡受寵多了,侍寢次數幾乎是可以跟德妃平齊,在她逐漸不奢望皇上會再召她侍寢時,皇上突然又召她侍寢了,距離她上一次侍寢已經過去一個月。
她大喜過望,連忙叫月珍重新給她梳妝打扮,但也不敢耽擱,很快隨著敬事房的公公過去,與上次一樣,侍寢時,皇上沒有跟她多說什麽,不過她能侍寢已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侍寢結束後,皇上沒有留她過夜,聽聞皇上這幾日連著批閱奏章,有時要早起,皇上睡得輕,身旁有人會讓皇上不易入睡,也容易被驚醒,前陣子德妃跟安嬪侍寢都沒有留下過夜,溫雨熙也不覺得尷尬,很快離開。
這一回,皇上讓她連著侍寢兩日。
溫雨熙心滿意足,哪怕此次南巡,她隻侍寢三次。
到了十月二十日,溫雨熙再被召去侍寢,又是連著兩日,侍寢時,她抱著皇上,貼在皇上寬闊溫熱的胸膛裏,她恨不得日日都如此,皇上是大清的天子,容貌冷峻,氣質卓絕,小時候留下的天花痘印也不影響皇上的容顏,她能與皇上同床共枕已是大幸。
哪怕回去紫禁城要麵對後宮那些女人的刁難,她也覺得值得,為了多多承寵,她一定會不懼前路,一步步爬到高位的,讓婭芬格格往後不敢再任意欺淩她,甚至她還可以把婭芬格格踩在腳底下。
十一月六日,他們啟程回京,三日到京師正陽門,從正陽門回宮,此次南巡花了兩個多月,一共六十七天。
佟佳語雁在皇上一行人回來三天後,她要來敬事房那邊記錄小主嬪妃侍寢情況的冊子,她翻看此次南巡誰侍寢的次數最多,兩個多月,德妃的名字連著下來有不少,她仔細數了數,德妃侍寢了十二次,而梨爾侍寢了九次,還是比德妃少,安嬪也是九次,良答應八次,就連溫答應跟婭芬格格都有五次。
皇上還真是沒有明顯偏頗。
佟佳語雁將冊子放在一邊,看完後心情不好不壞,九次的話,說不定梨爾肚子裏已經有胎兒了。
“如夏,讓常太醫每隔五日過去給佟常在把平安脈,佟常在月信若是開始遲了,讓如春過來告訴本宮。”
“是,奴婢知道了。”
“本宮就盼著她有身孕了。”
如夏微笑道“娘娘,常在年輕,肯定會有孩子的,奴婢聽說皇上有單獨帶常在出府,說是帶著常在到山裏的寺廟祭祀山神,還在山上待了一夜才下山。”
“不是正合常在的心意,本宮這個妹妹平日就天天吃齋念經的,皇上帶她去寺廟,她怕是高興壞了。”
佟佳語雁是看出來了,她這個妹妹是真心信佛,虔誠得很,皇上許是誤打誤撞,正合她妹妹的心思,隻要皇上對她妹妹有幾分心思,她妹妹便能一直承寵,才有懷上皇嗣的可能。
她拿了炕幾上麵碟子裏的一塊鬆子糕放進嘴裏,裏頭滿滿熟透的鬆子仁,她不愛吃太甜的糕點,這鬆子仁調的甜味剛剛好,淡淡的甜味蔓在口中。
“章佳氏是不是要生了”
“懷了有九個月了。”
數數日子,的確有九個月了,已經算是滿月,章佳氏這一胎倒是平平穩穩到了九個月,巧的是她還能等到皇上回宮,估摸著這幾日會發動了,這肚子裏的孩子也算是有福氣的,佟佳語雁已經讓內務府挑好乳母送到延禧宮了。
章佳氏是武官委署護軍參領之女,又是庶妃,她生下來的孩子,若是格格還好,皇上可能讓她親自撫養,若是阿哥,肯定要抱到位份更高的嬪妃名下撫養,她倒是不介意名下多個阿哥,畢竟胤禛已經長大了,這阿哥越多自然是越好。
果不其然,十一月九日,白天,午時。
佟佳語雁剛午睡醒來,如夏就過來說延禧宮那邊有動靜,章佳氏的肚子發動了,說是破水了,這破水估計還有好幾個時辰,宮口才能真正開了。
她協理六宮,自然也過去看一看。
“如夏,給本宮梳妝吧,本宮要過去延禧宮看看,還有如冬,你讓汪德全過去乾清宮告訴皇上一聲。”
不過這後宮小主嬪妃生子,皇上鮮少過來觀看,一來是女子生孩子,場麵血腥不說,本身是一件汙穢的事情,皇上是天子,不能讓皇上沾了晦氣,二來皇上畢竟朝政繁忙,若不是得寵的小主嬪妃,皇上哪有什麽心思過來,頂多是讓禦前的奴才過來慰問幾句,生完後給些賞賜。
皇上會不會過來是一回事,不過她們得通稟皇上。
佟佳語雁擺駕延禧宮,見到恵妃在產房外麵等候。
“恵姐姐不用多禮,章佳妹妹如何了”佟佳語雁托住恵妃的手腕,製止她行禮的動作。
“剛進去不久,三個接生產婆已經在裏麵了,參湯也已經送進去,這茶水房那邊也燒了好幾鍋熱水,不過一時半會還生不了,要等上幾個時辰,娘娘也別著急。”
“恵姐姐辛苦了,我們坐下來等吧。”
兩人坐在延禧宮的內堂裏等著章佳氏順利誕下孩子,宮女一盆接著一盆熱水往裏麵送,過了一會兒,皇上派來黃公公跟兩個小太監過來慰問,黃公公得了最新消息後又回去稟報,留下一個小太監等著。
生孩子向來不是一件速戰速決的事情,這宮口開得慢的話耗上兩天一夜都有可能,佟佳語雁在延禧宮等了一個時辰後,章佳氏孩子還沒生出來,她便帶著人先回去了。
天黑下來後,延禧宮來人說章佳氏還沒生,這孩子怕是要到夜裏出生了,佟佳語雁不急不躁,聽完後繼續用晚膳。
夜裏,她正常歇息睡覺,第二天一早,延禧宮就來人告訴她章佳氏生了一個小阿哥,佟佳語雁神情才有一絲絲變化,眼裏流出幾分詫異,那些太醫總說章佳氏這一胎脈象平穩,都說女孩喜靜,在肚子裏也不會太過折騰,脈象平穩,而男孩好動,脈象會更強健有力一些,沒想到竟然是阿哥,章佳氏一個庶妃真是幸運啊,第一胎就生下阿哥。
“娘娘,聽說那阿哥嗓子很洪亮,哭得可大聲了。”
如夏一邊替自家娘娘插上鎏金點翠釵,一邊說道。
“你說,皇上會把這孩子記在本宮名下嗎”
“娘娘若是想爭取,皇上或許會考慮。”
佟佳語雁看著西洋鏡子裏的自己,麵容清晰得很,這西洋鏡照得更清晰亮堂,臉上的雀斑印記都看得一清二楚,比銅鏡清晰太多了,簡直跟話本子裏的照妖鏡似的,連皺紋都看得一清二楚。
恵妃有大阿哥,不過大阿哥幼時在內務府總管噶禮家長大,恵妃不能親自撫養,大阿哥都已經十四歲了,她會想養章佳氏這個孩子嗎
宜妃不大可能撫養,胤禟跟胤禌年紀都還很小,一個三歲,一個一歲多,皇上對宜妃多有照顧,除了五阿哥,胤禟跟胤禌可是都交給宜妃親自撫養。
德妃剛失去一個阿哥,不過也有年幼的格格要撫養,榮妃的三阿哥倒是年紀大了,已經搬到阿哥所那邊居住,貴妃也有年幼的阿哥要撫養,所以榮妃反倒是最有可能撫養章佳氏的孩子,不過皇上先前六阿哥病逝時,皇上責備榮妃照顧不周,還罰了俸銀。
佟佳語雁越想越覺得皇上有可能把章佳氏的孩子交給德妃撫養,這次南巡,又是德妃承寵最多次,其實她要是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她不用管別人的孩子在誰的名下撫養,反正都越不過她,隻可惜她沒有孩子。
“如冬,去,去庫房收拾一些章佳氏用得到的東西出來,本宮等會過去延禧宮,還有準備兩個銀鐲,送給小阿哥當生辰禮。”
佟佳語雁吩咐道。
過了半個時辰,佟佳語雁帶著如夏跟如冬過去延禧宮,章佳氏是今日清晨才誕下阿哥,此時人還很疲憊,她在她床邊慰問幾句後過去看小阿哥。
小阿哥已經被洗去身上的油脂,眼睛還沒有睜開,紅通通的,靜靜躺在紅木小床裏麵,她摸了摸小阿哥的臉,許是感覺到有人在摸他,他的嘴巴動了動,眼睛依舊沒睜開。
佟佳語雁看到人後,心裏決定她也想要撫養這個孩子,不能交給德妃撫養,反正胤禛也大了。
看了一會孩子後,佟佳語雁才帶著人離開延禧宮。
等她回到承乾宮後,聽說德妃也帶著東西過去探望章佳氏時,更加確定她要撫養這個孩子。
當天晚上,皇上翻了她的綠頭牌。
侍寢結束後,佟佳語雁摟著皇上的腰,“皇上,章佳妹妹今早生了一個小阿哥。”
“嗯,朕已經知道了。”
“臣妾白天去看過小阿哥,小阿哥的鼻子跟皇上的鼻子很像,倒是嘴巴不怎麽像皇上的嘴巴。”
“朕有空過去看看她們母子兩。”
“章佳妹妹生了好幾個時辰,的確辛苦,皇上去看看妹妹,妹妹知道後肯定會高興的,身子會恢複更快,皇上若是見到小阿哥,肯定會覺得臣妾說得對,他鼻子挺得很,等他長大了,許是會更像皇上,虎父無犬子,他會跟皇上一樣聰明睿智。”
“被愛妃說的,朕都想去看看是不是有那麽像。”
“皇上去看看便知道,小阿哥康健,哭聲很洪亮,章佳妹妹很會生,臣妾都想要一個這樣的孩子。”
“愛妃一定會有的。”
佟佳語雁話就先說到這,她不能明說她想要這個孩子,皇上這個人戒心很重,章佳氏畢竟頭一天生下孩子,她還是先以關心章佳氏跟小阿哥的角度兜著表明她的心意,不然皇上會以為她太過冷血。
夜深了,兩人歇下。
佟佳語雁過了兩天聽說皇上去看過章佳氏跟小阿哥了,又讓人送了一批東西給章佳氏,包括人參等珍貴藥材,她打算請京城有名的戲班子進宮搭台唱戲,為小阿哥慶生,日子就定在小阿哥滿月那一天。
她去請示皇上時,皇上沒有拒絕,於是她開始準備,請戲班子進宮唱戲不是第一回,佟佳語雁也請過幾次,先前一次是為了給皇太後賀壽,所以算是比較有經驗,還有二十多天,她有條不紊地忙著。
林翡兒知道她姐姐近些日子在忙,似乎是要為剛出生的小阿哥辦滿月抓周宴,說是宮裏很久沒有喜事,也很久沒有看戲了,解解悶的同時也為小阿哥慶生。
她便沒有經常過去承乾宮,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鍾粹宮。
十二月八日,到了看戲的日子,林翡兒帶著綠枝跟紅葉過去聽戲閣那邊。
聽戲閣在養心殿東側,麵闊三間,一共有兩層,林翡兒到了閣內時,裏麵有幾個小主先到了,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她也過去坐在她的位置,還是在陳貴人右側的位置,陳貴人懷孕七個月,她比她還早到,她肚子已經很大了,穿著一身絳紫色的棉襖,脖子上纏著圍脖,手裏捧著暖手爐,因懷孕的緣故,她的手指有點水腫,連臉都圓潤不少。
“佟常在怎麽來這麽晚,竟然比我還晚,你再來晚一點,豈不是讓皇上太後等你”陳貴人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
“是我不對,我應早些過來的,讓貴人久等了。”
陳貴人見她道歉,白了她一眼,扭過腦袋。
奴才們也很快奉上泡好的茶水跟點心。
林翡兒端起茶盞,拿開茶蓋,溫熱的茶水飄著一股茶香,她不懂茶,喝了兩口也沒品出來是什麽茶,隻覺得這茶水清香,在口中還會回甘,對她算是好茶,怕喝多了要出恭,她喝兩口便放下了。
眾人也慢慢來齊,林翡兒也見到章佳氏,她剛生完一個月,肚子還沒有完全消下去,被兩個宮女扶著過來,她見到她姐姐跟章佳氏說幾句話後,便從乳母手中抱過小阿哥,而章佳氏等人走到後頭的位置坐下,她姐姐坐在小阿哥坐在她的位置上,小阿哥似還在睡覺,沒有哭鬧。
最後到的自然是皇上跟太後。
“給皇上請安,給太後請安,皇上吉祥,太後吉祥。”
眾人行禮。
“都起來吧。”
佟佳語雁拿來戲冊子讓太後跟皇上點戲,兩人各點一出戲後,佟佳語雁便命人去通知戲班子的班長,過一會兒,黑色幕布開始慢慢掀開,開始唱戲。
林翡兒也是第一次看別人唱戲,現場唱戲對她而言也是新奇的,她看著台上畫著濃濃戲妝,看不出原本容貌的戲子開始走位,口中吟唱。
她專注地看著台上,許是初次聽戲,又是她沒聽過的戲,她聽得認真,不曾分神,直到感覺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她偏頭看過去,突然見到陳貴人整張臉皺在一起,抓著她的手更是用了不小的力氣。
“痛,痛,我好痛”
“哪裏痛”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痛。”
陳貴人另一隻手捂著肚子的肚子,開始喊痛,痛到聲音都止不住顫抖。
原本安靜看戲中,後頭突然出現響動,前頭的人也看過來,林翡兒心裏已經有些慌了,她看到陳貴人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抓著她的手不曾送過來,人甚至開始想從椅子上滑落,她連忙扶住她。
“啊,流血了。”
有人尖叫,指著陳貴人的肚子。
林翡兒看向陳貴人的肚子,應該說看向陳貴人的下裙,她的裙子的確開始有紅色血漬,甚至她坐的位置也開始出現紅色血液,她呼吸一窒,“貴人”
前頭的人已經過來,林翡兒見到皇上已經過來,手一摸陳貴人的裙擺,摸出一灘血。
“皇上,皇上,救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一向囂張嬌縱的陳貴人特別無助地看著皇上,眼淚簌簌直下,直接流滿整張臉。
“快去叫太醫。”
皇上命人過來抬起陳貴人到聽音閣後麵供皇上等人休息的房間,聽音閣離鍾粹宮還是有一定距離,陳貴人血流成這樣,不要長距離挪動比較好。
林翡兒還有點僵愣,站在原地,她鼻間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手背上似乎還殘留著剛剛陳貴人緊握住她手的溫度,她垂眸,見到地上已經有一灘血漬,還是流動的,沒有幹涸。
方才陳貴人還好好的,怎麽看一會兒就成這樣了。
林翡兒想不明白,她目光不由落在那些點心跟茶水上。
戲樓裏是一片嘈雜,可能是剛才動靜太大,也把熟睡中的小阿哥吵醒,伴隨著嬰兒的哭聲,大家似乎都有點慌亂與不知所措。
佟佳語雁出來主持大局,讓人把陳貴人吃的東西都封存起來,其它人都小聲討論。
過了一會兒,好幾個太醫過來了,很快進了閣樓的小房間,她們站在外麵,還能聽到陳貴人痛苦的聲音。
“皇貴妃,你怎麽辦的事,竟然出這麽大的紕漏,說是為小阿哥滿月慶生,結果害得陳貴人的孩子早產,喜事變成壞事,陳貴人若是出什麽意外,你怎麽跟皇上交代”
皇太後指責一句,臉色不滿。
佟佳語雁已經讓人把在場吃的東西都收好,伺候的奴才也扣下來,聽到皇太後指責的話,她忍不住皺眉,“太後,陳貴人出事並非本宮所願,也不是本宮害她變成這樣,太後此時指責本宮,是不是為時過早”
“那也是你辦事不利,今日之宴是你一手操辦,竟然出這麽大的事情,你逃不了責任。”
太後一向看她不順眼,此時落井下石也是太後的作風,佟佳語雁環掃一眼在場的人,這陳貴人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出血小產,她唯一能想到的是陳貴人吃進嘴裏的東西有問題,不過太醫正忙著救陳貴人,還沒有空查驗陳貴人剛才吃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等皇上出來,佟佳語雁上前。
“皇上,陳貴人如何”
“太醫還在救治。”
“皇上,那陳貴人怎麽會出血”
“朕也想知道為何陳貴人會突然出血小產,太醫說陳貴人可能是誤食了什麽東西,今日,在場的人都不準離開,朕要查清楚誰敢謀害嬪妃,誰敢謀害皇嗣”
佟佳語雁連忙道她已經命人守住聽音閣,不準出入,陳貴人所吃的東西也已封存,等著太醫查辨。
康熙讓梁九功再去太醫院把太醫院留守的太醫都請過來。
在太醫過來前,每個小主坐在她們的位置上,多數人是比較鎮定的,可能是覺得此事跟她們無關。
“方才誰坐在陳貴人身邊”
佟佳語雁看了看梨爾,見自己妹妹從剛才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人都還沒恍過來,她離得最近,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還沒開口,隻聽見婭芬格格就指著梨爾說是梨爾離得最近,陳貴人跟通貴人還隔著小小過道。
佟佳語雁也出聲道“佟常在坐在陳貴人的右手邊,通貴人坐在左手邊,安嬪坐在陳貴人上方,梁答應坐在陳貴人後方。”
“誰看到陳貴人有什麽異樣,通貴人,你可看到陳貴人在發作前有什麽異樣”
通貴人搖搖頭“皇上,臣妾剛才在認真聽戲,是聽到陳貴人喊痛才偏頭看過去,臣妾看到陳貴人抓著佟常在的手喊痛,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在此之前,臣妾沒看到什麽異樣。”
安嬪跟梁答應也說她們沒看到異樣。
“佟常在呢”
“小主,皇上喚你。”綠枝搖了搖自家小主的肩膀。
林翡兒抬頭,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剛剛有沾到一點血,應該說是踩到血,繡鞋的腳底有一點血,陳貴人的血流得有點多,“臣妾是先到陳貴人喊痛,她抓著臣妾的手,在此之前,臣妾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
“陳貴人先前的臉色呢”
“皇上,真的有人要害陳貴人嗎會不會是陳貴人自己身子不適才突然肚痛發作”恵妃開口。
她話語剛落,德妃就嗤一聲,嘲諷道“恵姐姐,好端端的,陳貴人怎麽會突然肚痛發作,陳貴人已經是七個月身孕,胎象已聞,若不是有人要害她,她怎麽會小產,皇上,臣妾覺得陳貴人肯定是被人下毒了。”
康熙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一言不發。
很快,梁九功領著太醫院剩下坐職的太醫過來,康熙命他們查看今日所有吃食,首先先查看陳貴人那一份。
五個太醫都一一細聞細辨陳貴人吃的點心還有茶水,銀針都試一遍,甚至還親自沾了一點品嚐,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皇上,這茶水裏麵有天花粉。”
眾人一驚,都知道這天花粉可是會令懷孕女子流產的東西。
“天花粉從何而來,這茶水是誰準備的”
佟佳語雁沒想到還真的有問題,有人直接往陳貴人茶水裏下藥,這茶水是東茶水房的奴才準備的,不過是承乾宮的奴才過來上茶的,而點心是東膳房的人準備的。
“皇上,這茶水是本宮讓人準備的,茶水房的人泡好的茶,這茶水泡好之後便放在大如意銅製水壺裏麵,均是統一泡煮,統一倒出來的,為何隻有陳貴人那杯有天花粉,其它人沒有,本宮相信也其它人喝了茶水,為何她們沒事,隻有陳貴人有事。”
“那是天花粉,隻對懷孕的人有用,我們沒有懷孕,自然就無用。”德妃幽幽地說了一句。
佟佳語雁睨了一眼德妃,讓太醫查驗其它杯茶水中是否含有天花粉,五個太醫查驗一遍說隻有陳貴人那杯被人下了天花粉。
“可見是有人針對陳貴人。”
德妃說“說不定是端茶的人做的手腳,是誰把茶水端給陳貴人的”
小才子站出來,跪在地下,“是奴才把茶水端給陳主子的,但奴才絕對沒有下毒謀害陳主子,還請皇上明鑒。”
“這不是承乾宮的奴才嗎皇貴妃身邊的奴才,茶水是你端的,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不是你下毒謀害的陳貴人”
佟佳語雁聽到德妃的話,就知道她意有所指,小才子是承乾宮的奴才,等於是她的人,若是小才子下毒謀害的陳貴人,不就等於是她指使的小才子,等於是她害的陳貴人,她看向德妃,“那德妃有什麽證據是小才子下毒謀害的陳貴人,這茶水是小才子端的沒錯,可是這裏這麽多人,隻要經過陳貴人身邊都有可能往茶水裏下藥,這天花粉是粉狀物,隻要手指藏著一點就能下在茶水裏,據本宮所知,陳貴人來得早,在這裏坐了好一會,這茶水早就端給陳貴人,為何戲開始唱之後,陳貴人的肚子才會疼痛,若是她一開始就喝了茶水,是不是在戲開演之前,肚子便會疼痛,而不是等到開戲之後,是不是這茶水一開始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有人後來往裏麵下了天花粉。”
康熙沉聲道“太醫,這茶水裏麵含有多少天花粉”
“回皇上,這天花粉若是純淨,隻需一點便能讓孕婦腹痛不止,不過這作疼時辰因人而異,有人身子康健,需等一會才能發作,有人身子虛弱,或許很快發作。”
“皇上,奴才絕對沒有下毒謀害陳貴人。”
“這茶水端上來前可是你一直看顧著”
“奴才負責端茶倒茶,進進出出,奴才沒有一直看顧著。”
“把所有接觸到今日茶水的奴才都帶上來吧。”康熙命令道。
一共八個人跪在地上,連準備茶葉的奴才也跪下來,不過沒人承認,都說不是他們下的毒,康熙讓太醫檢查他們的手,是否有天花粉殘留在指甲中,發現沒有後,康熙又讓太醫查看在場所有人的手。
林翡兒坐在椅子上,伸出雙手給他們查看,其中一個太醫不停地翻看她的手,突然朝著皇上的方向回稟道“皇上,佟常在的手似有殘留的天花粉。”
林翡兒一聽,目光詫異,她忍不住看自己的手,除了沾到的血,她沒發現什麽天花粉,幹幹淨淨的。
“林太醫,你也過去看看。”
又一個太醫過來,細看一遍後,又叫人拿來一杯清水,說是天花粉遇水會變黃,眾人開始看過來,她姐姐更是直接走過來。
那個林太醫往她手上灑了灑水,她的手的確出現了一點點黃色。
“難不成是佟常在給陳貴人下的藥佟常在正好坐得離陳貴人最近,最好下手,這茶水被奴才端上來之後,佟常在就就近往裏下天花粉,要想別人沒有察覺,天花粉藏在手中”
此次說話的是宜妃,德妃反而沉默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姐姐直接反駁道,“絕對不可能是佟常在幹的。”
林翡兒其實也有點懵,怎麽就突然變成是她幹的,她什麽都沒做啊,眾人的目光都齊聚在她身上,“皇上,臣妾真的沒有下藥,真的沒有謀害陳貴人,臣妾與陳貴人無冤無仇,不會謀害陳貴人,更不會謀害皇嗣。”
“可是你手上有天花粉。”宜妃說道。
林翡兒忍不住看她的手,她也不知道她哪裏沾到什麽天花粉,這天花粉從哪裏來的,她都不知道,而且其實隻有一點點,不細看的話不明顯,她聞了聞,連味道都幾乎聞不到。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
“佟常在,天花粉就藏在你手上,你說不是你,哪會有人誰,難不成是那些奴才,還是說這些太醫都在汙蔑你”皇太後目光投過來,幽冷冰涼,仿佛就認定她是凶手,她是下藥之人。
林翡兒隻看著皇上的眼睛,不曾眨眼。
“皇上,絕對不可能是佟常在,佟常在為何要害陳貴人還請皇上明鑒,一定是有人陷害佟常在。”佟佳語雁直接跪下來,也拉著她跪下來。
林翡兒雙膝跪地,還是盯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