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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的佛係小表妹清穿!
    第75章
    她們還是叫了其它當值的太醫過來把脈, 結論是一樣的,接著兩天,每隔兩個時辰便有太醫給她把脈, 診斷無一不是沒有二脈, 的確是胎死腹中了。
    這胎兒不能一直留在腹中, 林翡兒喝了含有天花粉的藥液, 強行落胎,把胎兒流出來,這強行落胎跟正常生產無異,一樣需要產婆在旁幫忙,她一樣要經曆生產的過程,到最後虛脫無力到暈過去。
    她仿佛進入噩夢中, 身子是痛的, 那苦澀的藥液不僅僅入了她的口,還入了她的肚子,讓她腹痛如絞, 難道這是她背叛佛祖背叛菩薩後的代價嗎
    她痛得醒不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腦子裏想著不能這樣睡過去,於是她費了好大的勁才緩緩睜開眼睛, 一睜眼見到皇上坐在床邊。
    “佟妃,你醒啦, 快,去叫太醫。”
    “臣妾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孩子還會有的,是朕的錯,你的身子虛弱, 朕不該讓你懷孕。”
    林翡兒隻覺得下身仿佛被撕裂一般傳來痛意,她也動彈不得,手都無力抬起,她隻能夠眼珠子轉動,她竟然昏過去一天一夜了
    兩個太醫過來,其中有謝元玉,輪流給她把脈,說她現在身子極度虛弱,萬萬不能下床走動,至少天後才能下床,靜養一個月。
    等他們診斷完後,皇上便讓他們出去。
    “好好靜養,聽太醫的話,朕會在這裏陪著你。”
    林翡兒終於抬起手放在她肚子上,肚子還是有些凸起的,並非一下子就平下去,她見到皇上眼神裏有憐惜,不過他的話並沒有安慰到她,此時的她充滿茫然無措,好像原本一條直直的路出現好多分岔口,已經不能回頭的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哪一條。
    她的手被握著。
    林翡兒也沒有哭,隻是怔怔地看著床頂,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如春端著一碗煮好的粥過來,皇上親自喂她,她麻木地喝著粥,喝完粥又被喂了藥液,她不想說話,幹脆閉上眼睛。
    “皇上,太後娘娘過來探望娘娘。”
    耳邊傳來汪德全的聲音,她又聽到皇上說她身子不適,不適合見人,讓汪德全把太後打發走,不知過了多久,她又睡過去了。
    第二次醒來,外麵已經天黑,屋子內點著好幾盞宮燈,林翡兒覺得身子有些發冷,她喚了一聲綠枝,如春跟綠枝很快出現在她麵前。
    “娘娘,你想要什麽”
    “本宮好冷。”
    “那奴婢多燒一盆炭,將炭盆挪近一些。”綠枝說完便去忙活。
    林翡兒躺在床上躺了很久,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有點麻痹,她讓如春把她攙扶起來坐著,坐起來後,如春往她手裏塞一個暖手爐,用被子包住她。
    “娘娘傷口還沒好,身邊不能躺了別人,免得碰到娘娘,皇上便到偏殿歇下了,皇上守了娘娘一天一夜,這宮裏有很多小主嬪妃過來看娘娘,不過都被皇上打發走了,娘娘現在就是好好靜養,把身子養好,身子養好了,娘娘就再次懷孕了,娘娘,要不奴婢去給你倒水。”
    林翡兒不想喝水,此時喝水要頻頻出恭,不利於下麵傷口的恢複,她擺擺手輕聲說不用,讓如春拿一本書過來給她看。
    “娘娘,要不你跟奴婢說說話吧,你這樣奴婢有點害怕。”如春怕自家主子鬱結在心,還不如抒發出來更好一些。
    “害怕什麽本宮沒事,可能是這孩子跟本宮無緣,本宮現在最要緊的事是養好身子,你們不用擔心,本宮不會想不開的。”
    “娘娘能這樣想是最好,娘娘可還覺得冷”
    “本宮好多了。”
    林翡兒拿到書,開始坐著翻閱,至少看書能讓她的心平靜一些,不再想著孩子的事。
    之後幾天,皇上都讓人將折子帶過來承乾宮,他日夜都待在承乾宮,除了處理朝務的時候,皇上都是陪著她。
    林翡兒天後第一次下床,在房間內走兩圈後才回到床上,太醫說為了防止傷口粘連,還是需要下來走走,這幾日,她日日都喝枸杞鴿子湯或是熬煮的山藥雞湯,都是補身子用的。
    永和宮。
    德妃看著乳母給胤禵喂奶,胤禵已經一歲半了,也生病過幾次,小孩子體弱,難免會生病,不過現在長得很好,肉嘟嘟的,兩節手臂跟蓮藕一樣白白胖胖的。
    “皇上還在佟妃那歇著”
    “可不是嘛,歇了有八九天了,連折子都送過去承乾宮。”張嬤嬤回道。
    德妃沉默一下,怪不得說佟妃得寵呢,隻是四個月的胎兒胎停小產而已,皇上就如此心疼,那些七八月小產甚至滿月難產的小主有幾個可以得到皇上這樣的垂憐,她們可比佟妃傷得更厲害,皇上可都沒有連著這麽長時日歇在她們宮裏,能讓皇上親自過去探望一次已是幸運,要不說佟妃嬌貴呢,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日日霸著皇上。
    德妃想到這就不由地勾勾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的弧度,不過也好在佟妃沒能滿月生下孩子,那孩子是個男胎,滿月順利生下來那可是一個阿哥了,得皇上的寵愛又如何,不還就是沒有子嗣。
    德妃又忍不住看向胤禵,這孩子吃得很用力,她笑了笑,她家胤禵平平安安的就好。
    “宣常在最近願意出門了嗎”
    “宣常在好像還是隻待在鹹福宮,聽說宣常在臉上的疤痕有些增生。”
    宣常在這臉是毀了,太後估計正心煩呢,那鍾粹宮的石庶妃也是膽子大的,真敢下手,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怯怯弱弱的人會這麽狠心,不過也是宣常在罪有應得,這宮裏還是不要真的把人踩到腳底下,萬一那人發狠,光腳不怕穿鞋的,像石庶妃這樣一來就來個狠的,要上哪裏說理去。
    “內務府不是送來兩匹織金跟妝緞,你讓人各送一匹過去寧壽宮,就說這兩匹布給太後娘娘製春衣正好。”
    “可娘娘,織金跟妝緞一年才得這麽些,料子那麽好,太後娘娘那應該不缺這些,年前娘娘不是已經讓人給太後娘娘送去不少東西了嘛。”
    “太後是不缺,但我們要表達我們的心意,送吧,就是料子好才送過去,皇上都歇在佟妃那了,本宮也不用穿那麽好的料子製成的衣裳,這好看的衣裳都是穿給皇上看的。”
    這宮裏女子爭奇鬥豔不就是為了恩寵嘛,衣裳是穿給人看的,她得捧著太後,聽說那石庶妃的阿瑪因為女兒的事被牽連了,被降職了,出一時氣是好,不過事後被算賬就不好了。
    “嗝”
    胤禵打了一個飽嗝,德妃示意乳母別喂了,慈愛地說“我們家胤禵已經吃飽了,快給他擦擦嘴,這冬日冷的,再去拿一盒蛇油膏過來,給小阿哥身上抹一抹,別讓小阿哥的皮膚都凍裂了,裂了會疼。”
    德妃抱起胤禵,他身上有股奶香味,她親了親他臉頰,“本宮的好兒子,快快長大啊。”
    德妃這邊跟孩子濃情蜜意,榮妃那邊過完年就陷入感傷中,尤其是這嫁妝清單送到榮妃手上,她開始有了嫁女的實感,隻覺得日子過得很好,開春後,榮憲就要遠嫁蒙古了。
    每日,榮妃見到榮憲都愁容滿麵,母女兩能相處的日子已經不到個月,榮憲前陣子哭過鬧過,不想嫁人,但現在已經知道這不能更改,已成定局,在這件事上,皇上不會縱容她,她也安分下來了。
    榮妃這陣子忙著給榮憲製作冬襖,都說那邊冷,天寒地凍的,一些麂皮還有羊皮虎皮才能保暖,普通的棉襖隻能勉強禦寒。
    正當她忙著做襖的時候,有人進來通稟說是石庶妃求見。
    “請她進來吧。”
    石庶妃一進來便跪下,榮妃都有點懵了,“妹妹,你這是幹什麽”
    “娘娘,還請娘娘幫幫臣妾,臣妾的阿瑪被人以貪汙受賄的罪名下獄了,臣妾怕臣妾的阿瑪在獄中出事,被人欺淩,懇請娘娘幫幫臣妾。”
    榮妃歎口氣,說道“石妹妹,你劃傷宣常在的臉就該想到有今日,宣常在是什麽人,你把她的臉毀了,她哪裏能輕易地放過你,你要本宮如何幫得了你,本宮的手也伸不到宗人府啊。”
    石靜湘知道宣常在她們會報複她,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她阿瑪年紀大了,她原本想讓她阿瑪主動乞休,不再擔任內務府典儀,等她阿瑪休退了,宣常在她們也不能將她阿瑪怎麽樣,隻不過她阿瑪還沒退下來,就被弄進宗人府,現在在等待刑部的審判。
    “娘娘,臣妾隻求娘娘能夠讓臣妾的阿瑪在宗人府裏麵過得好一些,打點一二,臣妾今生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娘娘。”
    “本宮沒有這個勢力,怕是幫不了妹妹,妹妹當初應該想到的,妹妹還是太衝動了。”
    榮妃不想沾這趟渾水,因石庶妃住在鍾粹宮,她被牽連進來已是不幸,為了一個庶妃去得罪太後更不值得,做了事就要承擔後果,當你沒法承擔這個後果時,這件事就不要去做,不要想著以小搏大,石庶妃是典型的的智小而謀大,心狠但沒有遠謀。
    被榮妃拒絕的石靜湘跪在地上,不願起來,懇求榮妃幫幫她。
    “你阿瑪已經下獄,不過還沒有審判,此事還有回轉的餘地,本宮的確幫不了,這宮裏隻有一個人能幫你,那便是皇上,你求本宮還不如去求皇上。”
    “皇上”
    “這案子終究會讓皇上過目的,若是你阿瑪真的清白,大可去求皇上,也隻有皇上能幫得了你,本宮哪怕是讓人打點一二,也沒法讓你阿瑪出獄。”
    石靜湘明白榮妃這是不打算幫她了,可她還在被禁足,她哪裏出得了鍾粹宮去見皇上去求皇上,她看著榮妃,“可臣妾還在禁足,如何出得了鍾粹宮。”
    “也是,那就沒有辦法了。”
    宮中之人大多袖手旁觀,隔岸觀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石靜湘算是明白了,她當初被宣常在欺淩那麽久,怎麽可能沒人知道,她們是知道了假裝不知道,不會出手幫她。
    宮中人情淡薄,尤其是對她這種不得寵的庶妃,石靜湘說道“多謝娘娘指點,臣妾知道了。”
    她緩緩起身,往外走。
    “小主,我們真的幫不了老爺了嗎”
    “先等等,明日我出去找皇上。”畢竟是自己的阿瑪,能救還是救,救不了的話就聽天由命,反正她家裏人也給不了她太多助力,若是牽累到她,放棄就放棄吧,石靜湘心裏已經做好打算,她明日便過去找皇上,頂多是半年禁足期再加上幾個月。
    “可是小主,你還在被禁足。”
    “沒事,皇上上次沒有將我處死,這次也不會。”
    第二日,知道皇上宿在承乾宮的石靜湘帶著寶兒從鍾粹宮過去,雖說是在禁足,不過沒人看管她們,隻是一般人不敢違背皇上的旨意,都是老老實實禁足,不出宮門,這次是特殊情況。
    她到承乾宮宮門前,直接跪下來,求見皇上。
    過了好一會兒,皇上身邊的禦前太監梁公公才走出來。
    “石小主,你這是為何”
    “還請梁公公幫我通報一聲,我想見皇上,我的阿瑪無緣無故被關進宗人府,說是貪汙受賄,我阿瑪一向清廉,不會貪汙受賄,我知道是有人針對我阿瑪,還請梁公公跟皇上說一聲,我要見皇上,皇上若是不見我,我便在這裏長跪起來。”
    出來了解情況的梁九功對這個石小主還是有印象的,年前劃傷宣常在的臉,他記得皇上是將石小主禁足半年,這半年應該還沒過,至於她阿瑪,他不知道她阿瑪官職如何,既然是出來了解情況的,他得問清楚才好回去跟皇上通報。
    “你阿瑪是何人何時被關進宗人府的,貪汙受賄多少銀兩刑部那邊有證據嗎”
    石靜湘一一回答,說她阿瑪被人舉報說貪汙受賄總計一萬兩,隻有對方的說辭,並無證據,她阿瑪覺得冤枉,還沒有簽字畫押,她阿瑪年紀大了,在牢中撐不了幾日。
    “奴才知道了,石小主先等著吧。”
    梁九功又轉身回去,把石庶妃說的話總結給皇上,皇上神情淡漠,沒有要幫石小主的阿瑪平反之意,也對此事沒有過多想法,“既然清白,那不要害怕被查核,刑部那邊自有判定的標準,朕有空會讓刑部的人把案宗送過來,朕會閱覽這個案子的經過與證據,真的清白無辜,也不會讓好人蒙冤,她阿瑪的事,朕也不會牽連到她身上,你讓她先回去吧。”
    “可石小主說皇上若是不願見她,她便長跪不起。”
    “她這是想要挾朕她要跪,那便跪吧。”
    梁九功見皇上沉臉,他趕緊出去把話傳達給石小主。
    裏屋的林翡兒聽到此事後,不由看了看外麵下的雪,此時京城幾乎是最冷的時候,那雪整日整日地下,積雪都有不少,石庶妃跪上一個時辰怕是人都要凍僵了吧。
    “皇上不願意見石小主”
    “不願意,石小主跪了一會兒了,娘娘,我們還是別摻和了,那石小主的阿瑪肯定是被太後讓人懲治了,她還在禁足就跑出來,皇上說不定正生氣呢,左右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就別攤這趟渾水。”綠枝一邊分析一邊給自家娘娘編發。
    這小產也如同坐月子,坐月子是不能洗頭的,娘娘的頭發有十幾天沒洗了,娘娘覺得不舒服,便讓她弄起來。
    如春端著湯藥過來,附和綠枝的話,“綠枝說得沒錯,這不關我們的事,娘娘就別管了,就讓皇上處理。”
    林翡兒覺得這麽冷的天,再跪久一點,人怕是要失溫了,她剛剛失去一個孩子,要是再有人死在承乾宮宮門口,等於是有兩條人命在承乾宮喪生,她的確於心不忍。
    “既然皇上不願意見她,她為何要繼續跪在那”
    “博取皇上的同情,讓皇上憐惜她,娘娘,你身子剛好一些,別操心那麽多事。”
    如春是真怕自家娘娘善心又起,石主子想借著長跪不起來要挾皇上,本身就是做了一件蠢事,她進來時見到皇上都沉著臉,想來也是被石主子氣到了。
    林翡兒不想有人死在承乾宮前,不過她沒有向皇上替石庶妃求情,隻是讓綠枝她們盯著石庶妃,石庶妃臉色若是發白得厲害,一定要把她扶起來,不要讓她繼續跪下來,她讓綠枝拿一個暖手爐過去給石庶妃。
    好在皇上也不想出了人命,最後嚴令要求石庶妃回去,不許再跪,再加個月的禁足,反正人是被弄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林翡兒見到皇上進來。
    “皇上看完折子了”
    “朕讓她回去,你別擔心她會凍著。”康熙見有人給石庶妃送暖手爐,便知道一定是佟佳氏不願意見到人跪著受凍,她不想人出事,一如既往善良。
    “這麽冷的天,跪久了,人會變僵失溫的,真出了事就來不及了,臣妾不想石妹妹出事。”
    “你啊,別擔心別人,你自己的身子最緊要。”
    “臣妾好多了。”
    康熙坐在床邊,攬過她肩膀,讓她靠在他身上,“朕在承乾宮待了許久,再待下去對你不利,朕明日可能要先回乾清宮了。”
    “皇上想回便回,不用特意跟臣妾說。”其實他能在承乾宮陪伴她這麽多久,已經是很大的殊榮,林翡兒已經很知足了。
    “朕不想走,隻是朕不得不走,朕怕宮裏有風言風語,有可能暗中對你不利。”
    不遠處的炭盆發出噗嗤的聲音,是炭燃爆的聲音,因皇上的話,這寢室又溫暖幾分,林翡兒覺得這樣就夠了,他的心思,她已經明白,她不能讓皇上為難,也不可能讓皇上獨寵她一個人,“皇上,你回乾清宮吧,臣妾每日看到你也看膩了。”
    鼻子被突然掐住,林翡兒笑了笑,拂開他作亂的手。
    “這話你都敢說,還看膩了,朕看你是不怕朕責怪你,朕的好心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
    “是真的看膩了,所以皇上你快走吧,不然別人想找皇上都得來承乾宮,皇上在承乾宮,我們宮裏的人手上的活都多了兩倍,可辛苦了。”
    康熙知道佟佳氏是在說笑,剛落胎那幾日,佟佳氏不怎麽想說話,人悶悶的,十分失落哀傷,神情都有點麻木,這會終於跟他說笑了,可見是走出來了。
    “盡管你沒有懷孕了,但你還必須要吃肉,不能再向之前那樣隻吃素,太醫都說了你身子很虛弱,你得多吃肉補補,朕允你每個月初一,十五吃素,其他時候你都要吃肉。”
    林翡兒的確是身子虛弱,她已經破戒了,也回不去了,所以她點點頭,算是同意皇上的要求。
    康熙還是在承乾宮歇了一晚,這一晚是在佟佳氏的床上歇著,而非偏殿,隻是同睡一張床,互相摟著,什麽都不做,第二日才離開。
    又過幾天,傳出皇上要第二次南巡的消息,日子就定在十天後,林翡兒身子還沒好,肯定不會隨行,聽聞這一次太子會隨行。
    皇上住在承乾宮時,林翡兒不見客,身子也還沒好,沒有精力去見人應付人,靜養十幾天後好了一些,那拉貴人跟梁答應過來見她,她才讓人請進來。
    她們安慰她,都是說孩子還會有的,林翡兒知道她們是一片好心,也都是笑著應下,孩子可能還會有,那會是她第二個孩子,不過她第一個孩子已經沒了。
    不過對於不怎麽熟悉,不怎麽來往的小主,她還是拒見。
    眨眼間到了二月,聽聞石庶妃的阿瑪最後還是被定罪了,不過念在年紀大了,貪汙的音量不多,皇上隻是將他撤職,收繳他貪汙受賄的銀兩,人是從宗人府放了出去。
    石庶妃依舊被禁足。
    林翡兒在承乾宮靜靜養身子,皇上出宮南巡後,這宮裏的日子平靜許多,這回跟著南巡的小主不算很多,陳貴人、張常在、良答應等一共五位小主跟著南巡,沒有嬪妃,位份最高的便是陳貴人。
    二月十日,因胤禛要過來探望她,一早,林翡兒就起來了,胤禛先前說過他喜歡吃餃子,她們一早起來包餃子,從膳房那邊要來麵粉,由小廚房的師傅教著和麵,其他人弄餡料。
    林翡兒坐在桌子前,認真地包蝦仁餃子,這蝦已經完全碾碎混著豬肉一起包在裏麵。
    小石子進來,說是四阿哥過來了。
    “這麽快,快請他進來。”
    這餃子才包到一半呢,林翡兒趕緊用水洗洗手,手帕擦幹,起身去接胤禛。
    “不是說巳時才過來了嘛,怎麽提早了,我們餃子才剛剛開始包。”
    胤禛後頭跟著朱嬤嬤跟玲瓏,還有兩個隨從。
    “反正我也沒事,今日不用看書,我就提早過來了,我可以跟佟姨一起包餃子。”
    “你皇阿瑪不在,你就想偷懶。”
    胤禛抬頭笑了笑,“佟姨怎麽知道,皇阿瑪這一去便是兩個月,我隻是一日沒看書而已,皇阿瑪不會知道的,我之後會補回來的,佟姨,你教我包餃子吧。”
    “快進來吧,佟姨教你。”
    他們一群人在承乾宮內堂裏圍著包餃子。
    人多,一下子就包了很多,很快就包得差不多,餃子被拿下去煮的時候,林翡兒跟胤禛到內間說話,問問胤禛的近況,從別人口中得知跟從胤禛口中得知是不一樣的。
    “佟姨,我其實有點不開心。”
    林翡兒挑眉,看著十歲的胤禛,問道“為什麽不開心,跟佟姨說說。”
    許是小時候佟姨就對他很好,過年會給他禮物,也沒有忘記過他的生辰,天冷會讓人給他送東西,天熱了也會讓人給他送東西,胤禛對佟姨很是信賴,他開口道“皇阿瑪這次出巡帶了大哥,二哥、五弟還有八弟,卻沒有帶我,我覺得皇阿瑪不喜歡我。”
    “你上一次不是跟著你皇阿瑪出巡了,這一次你皇阿瑪或許有考量,況且隻是出巡而已,這一次沒有下一次就有了,你想想你皇阿瑪有時候出巡是不是帶了你,有些阿哥沒帶,上一次好像你二哥就沒有跟著南巡。”
    “那是因為皇阿瑪讓二哥留下來監國,皇阿瑪最喜歡二哥,皇阿瑪什麽都願意親自教二哥,二哥他打人,皇阿瑪也包庇他。”
    林翡兒見胤禛一咕嚕說出來,看樣子是真的為此困擾,他年紀還不大,還沒有做到收起自己真正的想法,皇上偏心太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太子性子這麽凶狠囂張,這其中就有皇上的縱容。
    “你皇阿瑪還年輕,你們都還年輕,這日子還長著,你皇阿瑪可能還能活幾十年,所以爭也不是爭這一時半會,這一時半會贏了也不會怎麽樣,你得耐心一點,慢慢取得你皇阿瑪的喜歡,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年,這日子過久,你皇阿瑪會看到你的誠心的。”
    “可是二哥什麽都不用做,他就可以贏得皇阿瑪的喜歡,我也是皇阿瑪的孩子,為什麽我就要爭,才能讓皇阿瑪喜歡我,這不公平。”
    “你皇阿瑪是喜歡你的,不過你二哥從小被你皇阿瑪撫養,他又是太子,你皇阿瑪是對他寄予厚望的,你想想你皇阿瑪對你二哥嚴不嚴,有沒有訓斥過你二哥”
    “隻是訓斥而已。”
    “沒有打過嗎”
    “打得又不重,二哥踢我的時候力道大多了。”
    胤禛被二哥打了不少次,因為二哥是太子,他隻能默默承受,皇阿瑪雖然打過二哥,但是打得不重,有些時候都由奴才代罰了。
    “他還在打你嗎”
    胤禛搖搖頭,“現在不打了,我已經長大了。”
    “反正你現在讓著你二哥,你皇阿瑪也是喜歡你的,你不要多想,一步步來,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情,你皇阿瑪看到你的能力,他會越來越喜歡你。”
    胤禛點點頭,覺得佟姨跟他說的很有用,的確不用爭在一時,日子還長久著,皇阿瑪會看到他的努力的。
    “好啦,餃子應該快好了,我們出去吃餃子吧。”
    沒等林翡兒走出內間,汪公公就急急走進來,“娘娘,不好了,芸香跟小石子出事了,他們去膳房那邊拿醋,好像在路上碰到寧壽宮的人,他們兩個人被罰跪在甬道。”
    “為何罰跪”
    “奴才也不知道,說是他們對寧壽宮的人言語不敬。”
    芸香跟小石子兩個人在宮中當差這麽多年,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他們肯定是知道的,不會平白無故地去衝撞寧壽宮的人,林翡兒唯一能想到的是太後趁著皇上不在,故意刁難她的人。
    如春聽完後也皺眉,自家娘娘從落胎到現在也就是四十餘天而已,等於是剛出月子,這會過去跟寧壽宮的人對峙,動了氣,身子怕是更好不了,太後就是故意在這時候找事。
    “快,去看看。”
    林翡兒原本想讓胤禛留在承乾宮,可是胤禛非要跟過去,她也隻好隨他,她帶著人過去,見到芸香跟小石子跪在承乾宮到膳房之間的甬道上,前頭站著幾個人,其中有太後身邊的翠喜,翠寧還有海公公。
    他們正在扇芸香跟小石子的臉。
    林翡兒急急走過去,冷著臉,抓住打人者的手,不知道芸香跟小石子被打了多久,他們的臉是又紅又腫,芸香一個姑娘家眼眶含著淚,沒有流下來,她隻覺得一股氣堵著,太後是步步緊逼。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打狗還得看主人,你們憑什麽打本宮的人”
    翠喜朝她福福身,說道“娘娘,這兩個奴才是犯了錯,奴婢也是奉太後的令,掌捆他們,讓他們記住教訓,還請娘娘不要阻攔。”
    “他們犯了什麽錯”
    “他們兩個擅自拿膳房的東西,不問自取便是偷,偷東西的人在後宮可是犯了宮規,太後娘娘容不得偷東西的奴才。”
    “他們偷了什麽”
    “他們偷了膳房裏的山西老陳醋,被東膳房的師傅告發,太後娘娘覺得奴才們偷東西是惡行,故而讓他們長長教訓。”
    “本宮怎麽不知道膳房裏的醋,本宮的人取不得這醋是本宮讓他們去取的,何來偷,是哪個師傅看見他們偷的,人呢,把他們叫過來,難道本宮連一瓶醋都不能有嗎”
    翠喜堆著笑容,說道“娘娘,那是太後娘娘讓人釀的陳醋,並非膳房裏人人隨意取的東西,這醋上麵可是貼著字呢,來人,把那瓶醋呈上來。”
    林翡兒接過那瓶醋看了看,這醋用直身棕色瓷瓶裝著,的確是貼著字,太後娘娘專用,不得擅取,不過對於不識字的奴才而已,未必會留意這上麵的字,尤其是這字條也不是十分醒目。
    不過專門為太後釀造的醋為何會出現在東膳房,寧壽宮又不是沒有膳房,還恰好被芸香他們拿了,還恰好被人看到,被人告發,這裏麵要是沒有太後的授意跟陷害,她不信就那麽巧。
    她問芸香是怎麽拿到這瓶醋的。
    “娘娘,是膳房的陳師傅給我們的,我們沒有偷,我們是問過膳房的人才拿的。”
    翠喜指著另外一個人,說這就是陳師傅。
    那陳師傅回道“奴才是讓他們拿另外一瓶,但他們故意不拿那一瓶,而是取了太後娘娘這一瓶,這瓶醋是奴才專門為太後娘娘釀製的,還沒到開封的日子,暫放在東膳房,奴才也沒想到他們會拿這一瓶。”
    “你讓他們取的那一瓶瓶子是什麽顏色的,是跟這一瓶挨著放的嗎”
    “是挨著放的。”
    林翡兒難得冷臉,看著這個陳師傅,怒聲道“既然是你為太後特意釀造,你如此不予重視,沒把太後娘娘需要的醋珍藏好,而是與普通的醋放在一塊,導致別人拿錯,你是沒把太後的旨意放在心上,沒把太後放在眼裏,最該罰的人是你才對,汪公公,給本宮掌他的嘴,讓他記住教訓”
    汪德全得令後立即上前,誰都知道這是太後故意陷害,都是一些小伎倆,錯漏百出的那一種,太後就是故意找事,根本不怕人看穿,好在娘娘沒有忍讓,脾氣硬起來了。
    “娘娘,要打多少巴掌”
    “打到本宮喊停為止”
    汪德全早就想出一口惡氣了,太後害死皇貴妃,還弄死小常子,對他們的人不停地刁難,他想也不想抬手對著那個陳師傅狠扇巴掌,一掌接著一掌,用足了力氣。
    翠喜也沒想到佟妃突然反客為主,那陳師傅被打得直求饒,佟妃也沒讓人停下來,他們是過來懲誡佟妃的奴才,而不是被佟妃懲誡。
    “娘娘,明明是他們不對,你為何顛倒黑白”
    林翡兒直接扇翠喜一巴掌,“你是奴才,你憑什麽質問本宮你這是以下犯上”
    翠喜被打懵了,沒想到一向溫柔的佟妃會打她,敢打她,她可是太後的人,誰見到她不得畢恭畢敬的,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麽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