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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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他們那麽狠,是因為對方人少,靠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才把他們幹爬下的。

    可是現在,那股狠盡已經在戰鬥消磨光了,膽量也隨之變小了。

    而且新來的這夥人,數量比他們多,塊頭比他們大。那胳膊伸出來,都比他們的大腿粗。拿什麽跟人家拚啊?

    現在就連他們的老大韓曉非都不敢哼聲了,沒有人出頭,他們本身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在這群小屁孩的咋咋呼呼中,那名冷酷的長發帥哥,又將他們同學的腦袋提了起來,盯著他問道:“誰是韓小非,說了就繞了你。不說,就當你是韓小非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打我。”這個同學本想裝死糊弄過去,哪知對方還不放過他。

    老子知道不是你。是誰?說!”長發帥哥不耐煩地吼道。

    聽著這二人的對話,韓曉非也明白了他們就是衝自己來的。

    這個時候,他真的害怕了。

    出來混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硬骨頭,管你來多少人,老子弄死一個算一個。但大多數都是軟骨頭,平時靠著人多嚇唬老實蛋行,遇到真正的狠角色,他們立馬就慫包了。

    但韓曉非卻是個另類,平時他確實夠狠,打架從來沒怕過,打死人他也不乎。

    可是當他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這小子就會變得像縮頭烏龜一樣,連個屁也不敢放了。

    就像現在,一聽說對方是衝自己來的,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溜。

    韓曉非這麽一認慫,剩下的那些同學們,即使有心拚殺出去,也沒這個膽了。

    他,他就是韓曉非!”那個男生一看沒人救自己,也不管什麽義氣不義氣了,伸手就把人群中的韓曉非給指認了出來。

    韓曉非大罵一聲,轉身推開一個男生,撒腿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抓住他!”殷天寶大喊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膀大腰圓的兄弟便擋住了韓曉非逃跑的路線。

    給老子讓開!”韓曉非慌不擇路,往腰間一摸,將一把彈簧刀拽了出來。

    他以為靠一把小刀片就能把對方嚇唬住,哪知這大塊頭不退反進,揮拳就朝他的臉打了過來。

    韓曉非身高才一米六三,出去打架,靠的就是一股不怕死的狠勁。

    要論單打獨鬥,吳盟戰堂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把他給幹翻了。

    韓曉非已經窮途末路,本就心腸歹毒的他,豪不猶豫地將刀子捅了過去。

    唰”

    一道白光閃過,鋒利地刀刃,直接紮在了大塊頭的腹部上。

    可這時,大塊頭掄圓的拳頭,也同時砸在了他的左臉龐上。

    彭!”

    再看韓曉非,就像被鐮刀割倒的麥穗一樣,身體猛的往左一偏,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板上。

    韓曉非出手辛辣狠毒,但抗擊打能力卻非常弱。

    就這一下,他就躺在地上,徹底爬不起來。

    猩猩,沒事吧!”殷天寶趕緊走過來,將一隻點著的煙塞進了大塊頭的嘴裏:“忍著點,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用!小意思!”大塊頭握住刀柄,一咬牙,竟然將彈簧刀從肚皮上拔了出來。

    隨後,他把染血的衣服往上麵一掀。

    隻見腹肌明顯的肚皮上,赫然一個拇指般大的洞口。

    隻一眨眼功夫,那血就像水龍頭似的,嘩嘩的往外流。

    這小子真下得去手!”大塊頭皺了皺眉頭。

    這還是冬天,穿的衣服厚,要是換成光膀子,估計就要傷到內髒了。

    殷天寶趕緊吩咐小弟去叫車,又命人把大塊頭攙扶著,送出了溜冰場。

    臨走前,大塊頭還說著:“寶哥,記得在老大麵前給我美言幾句啊!”

    你都掛采了,讓我怎麽替你美言?也不嫌丟人,滾蛋!”

    殷天寶來到韓曉非的身邊,隻見這小子抱著腦袋,疼得直哼哼。

    看樣子,是撞成腦震蕩了。

    把刀子拿過來!”殷天寶對身後的小弟說。

    過了一會,一名小弟將那把彈簧遞了過來,上麵還殘留著猩猩的鮮血。

    挺鋒利的嘛!”殷天寶看了看刀刃,卻又搖搖頭:“這玩意捅人行,砍肉塊還欠點。老大的意思是砍手腕,可不是割手筋啊!”

    聽到這裏,正躺在地上搖頭晃腦的韓曉非,嚇得立馬睜開了眼。

    隻聽殷天寶又對身後的小弟們說道:“去!到老板那裏借把砍刀來,要鋒利點的啊,生鏽的不行!”

    聽到這裏,韓曉非嚇眼珠子都凸出來了。寒冬臘月,臉上冒的全是汗。

    本就極黑的他,這時就像抹了一層豬油似的,看起來更醜了。

    你……你要幹嘛,我得罪你了嗎!幹嘛砍我手!”韓曉非聲音沙啞的厲害,看模樣是快哭出來了。

    雖然這家夥打架成狂,可再怎麽說還是十八!九歲的男生,碰到這種事,心裏哪能不害怕。

    而他身後的那幫朋友,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傻乎乎地站在那裏,沒有一個敢動的。

    聽了韓曉非的話,殷天寶都不知該怎麽罵他了:“沒見過這麽傻的人,丟掉一條胳膊,竟然不知道得罪了誰。你說,世上有你這麽傻的人嗎?”

    殷天寶果然說中了,韓曉非竟然琢磨了半天,最後又問道:“我到底得罪誰了,你說出來,我給他道歉行不?”

    聽到這家夥說出如此白癡的話,殷天寶也被氣暈了。

    如果自己是他的父母,絕對上來就抽他幾個大耳鼓子。

    這些小屁孩吃家裏的,穿家裏的,屁點活不幹,還天天打架鬧!事給家人惹麻煩。像這種人渣,敗類,沒心沒肺的東西,就該受這樣的報應。

    你這種人,就算走到社會上,也肯定是社會上的蛀蟲。”殷天寶拍拍他的臉,殘忍地笑道:“既然你以後肯定被人砍死,老子就當回好人,給你小子先上一課!”

    說完,對身邊的小弟吩咐:“給我按住他。”

    兩名肌肉發達的兄弟走過來,將韓曉非死死按住。另一個人抓住他的兩條胳膊,並攏著固定在地上。

    寶哥,刀!”一名小弟將把開了刃的西瓜刀遞了過去。

    別砍我的手,救命啊……”韓曉非剛才還以為這家夥在嚇唬自己,此時一見他們要動真格的,嚇得屎尿都快繃出來了。

    他那些同學們,看到這裏,眼中都流露出恐懼和同情的目光。

    那幾個小姑娘,不忍再看,都把臉轉開了。

    誌軍,劉海,快來救我啊……”韓曉非朝他的朋友們,撒心裂肺地叫嚷起來。

    兩個男生一咬牙,握緊拳頭,硬著頭皮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別動,誰動就跟他一樣的下場!”

    聽到這裏,二人彼此看了一眼,又臉帶愧疚地縮了回去。

    你們說過要跟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啊,你們這些軟骨頭,救我……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韓曉非的叫嚷就像被利刃割斷般,突然嘎然而止。

    所有同學都垂下頭,不忍去看韓曉非此時的慘狀。

    瑟瑟發抖的雙腿間,有些人已經濕了一大片。

    血腥氣,加雜著濃烈的尿搔氣,開始在溜冰場裏彌漫開來。

    曾幾何時,他們覺得跟著韓曉非混,是多麽張臉的一件事。想欺負誰就欺負誰,想揍誰就揍誰,缺錢花了,稍微一恐嚇,自然有人孝敬……

    可是現在,他們不這麽想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寶哥,他們怎麽辦?”一名兄弟指著這幫男生們請示道。

    每人打五十記耳光!就放他們回去。”殷天寶說完,又對這幫男生道:“要自己打!每個耳光都得抽出血絲。”

    有韓曉非的下場做警示,誰敢不聽啊。

    接下來,整個溜冰場,就跟放鞭炮似的。霹靂啪啦,一個比一個抽的賣力。

    我們也要打嗎?”一個女生弱弱地問了一句。

    其她女生也竊竊地望著殷天寶,一個個都乖巧的像小白兔似的。

    還楞著幹嘛,是不是要我們親自動手?”一名小弟對她們怒吼道。

    女學生們這才慢慢騰騰地抬起胳膊,心不甘、情不願地往臉上拍去。

    或許她們覺得自己是姑娘,應該受到優待的。

    於是幾個女生都隻是象征性地拍拍臉,那力道就跟晚上做麵膜似的。

    可是當兩名小弟走過來,將其中一個女孩子打成豬頭的時候,她們再也不敢敷衍了事了。

    操,真以為自己是西施啦。一個個長得跟伊拉克戰場似的。還跟我玩矯情!”見她們都賣力地自虐著,這名小弟終於滿意地走開了。

    回去告訴你們的家長,這件事是我們吳盟戰堂幹的,想談條件,盡管來!”殷天寶丟下一句話後,便帶著眾手下,離開了溜冰場。

    他們一走,這些男生趕緊過去查看韓曉非的傷勢。

    快!快把他送醫院吧!”

    還是打120快!”

    他的手掌呢,現在找到還能接回去!”

    好像被那夥人拿走了!”

    韓曉非的手掌,此時正在殷天寶手中的塑料袋子裏裝著呢。

    笑話,出了這麽大的力,肯定要把戰鬥成果帶走啊。

    …………

    啪!”

    臥室裏突然響起的這聲炸音,令大廳裏那對中年夫婦集體打了個激靈。

    他們從瞌睡中驚醒過來,彼此對望了一眼,臉上都掛著深深的擔憂和焦慮。

    由於連續三天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這對夫婦的神色顯得十分憔悴,一直保養得當的肌膚也鬆弛、暗沉了下去。

    但即使如此,疲倦的神情,也依然無法掩蓋這婦人的天生麗質。如果不是眼圈稍微有些浮腫,四十多歲的她,看起來仍然像三十歲那樣年輕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