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純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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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天尊,二位罷手吧。”
一聲道號讓上官驚鴻與冷凝心二人如臨大敵:“什麽人?”
“唔~多少年了,貧道早已記不得了名字了,隻記得貧道的道號純陽,二位隨便稱呼便是。”隨著空明的聲音,一道清瘦的身影,身著寬鬆的道袍,像是多年未曾穿過了,顯得那麽不合身,麵容清瘦露骨,但卻精神抖擻。
一聲道號純陽,讓在場的老一輩掌門人大吃一驚,厲無極率先開口問道:“莫非前輩是60年前一掌震退魔門四大君主的純陽子真人?”
純陽子不喜不笑:“哦,是仙心宗的厲劍聲的子孫吧,不錯,不錯,當年厲劍聲同你這個年紀時可沒有你這樣的實力啊。”
厲無極趕忙恭敬地回道:“前輩過獎,厲劍聲是晚輩的祖父。”
純陽子點點頭,看向上官驚鴻和冷凝心:“二位年輕才俊,如此年紀,有這樣的修為,讓老道佩服不已,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隻是不知二位緣何對我昆侖山弟子痛下殺手。”
純陽子麵上帶笑,看似平淡,實則是不怒自威,上官驚鴻開始還努力抵擋著純陽子的威壓,一聽此言氣勢頓生,左右打不過,索性豁出去了:“嗬嗬,打了小的出來老的,打了老的,出來更老的,昆侖山果然是底蘊豐厚啊,難怪可以不論緣由就能痛殺無辜之人,原來還有位先天高手在背後撐腰。”
“少俠說笑了,貧道潛心修道多年,早已不問江湖事,少俠與我昆侖門下弟子的恩怨,貧道也不好插手,所謂江湖事江湖了,隻是二位出手對付我昆侖山掌門,貧道是不能袖手旁觀啊。”純陽子說的有板有眼,意思非常明顯,與昆侖山的弟子的恩怨隻能在昆侖山外頭解決,到了昆侖山你們不能亂來。
上官驚鴻聽罷大笑:“哈哈,前輩修為之高,晚輩難以望其項背,但晚輩一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難得有幸見到前輩,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一旁清虛子聽到這話,立時開口:“上官驚鴻,好不自量,竟敢邀戰我師叔,貧道再與你過上幾招。”
“清虛子,武林神話,嗬嗬嗬,適才你師叔祖未出現時,說的冠冕堂皇,現在有人撐腰了,又在這大言炎炎,真是讓我忍俊不禁哪。”上官驚鴻看向清虛子一臉嘲諷。
“好膽!”
“也好,貧道修煉多年,出手對付你兩個小娃娃,傳出去讓人笑話我昆侖山以大欺小,也罷,掌門師侄你便與這位少俠過幾招吧。”純陽子說完,便走到一旁。
上官驚鴻更是忍不住笑了:“前輩,好虛偽啊,晚輩實在忍不住笑,前輩出手確實落個其大欺小的名頭不太好聽,也好,反正晚輩與清虛子同輩,剛才沒打完,這次再領教領教。”
話音一落,純陽子也是麵色一紅,知道上官驚鴻說的是事實,但是昆侖除了自己便是清虛子,其餘之人誰能是上官驚鴻一合之敵?
清虛子此時也顧不得顏麵了,一伸手:“上官少俠,請吧。”
上官驚鴻冷冷一笑,運起全力,太玄劍‘噌啷’一聲出鞘,劍身因注入內力長鳴不止,四周帶劍之人均感覺手中寶劍隨聲顫動,內力淺者甚至都握不住手中寶劍。
清虛子不敢輕視,也用上昆侖山鎮山寶劍七星劍,同等修為,難分伯仲,手中利器便尤為重要:“上官少俠,小心了。”出手便是昆侖絕學昆侖一劍,清虛子這一劍與馬玉珍簡直不能同日而語,整個大殿頓時被劍氣籠罩,各派掌門紛紛護住門下弟子退出十數步,上官驚鴻也不示弱,看見迎麵而來的劍氣,口中爆喝:“流星穿雲。”
兩股劍氣撞在一起,二人各退三步,圍觀之人雖已退開十數步,這一劍相撞的氣流又將眾人逼退幾步,唯有純陽子絲毫沒受影響,氣流隻是在純陽子身邊激起一絲漣漪,隨即重歸平靜。
上官驚鴻與清虛子二人一時都難以擊敗對方,即便使出一劍映薇,無非是讓清虛子多退幾步,上官驚鴻一咬牙,放棄太清劍訣,轉使太極劍,心念一動,劍招隨意而出,清虛子也是知道極難分出勝負,手中長劍一抖,頓時光芒大勝,一劍刺出如破空閃電般襲來,太極劍同樣講究後發製人,直到清虛子的劍近身,上官驚鴻才一劍蕩開,緊跟著也是刺出一劍,不過這一劍卻不是刺向清虛子,而是刺向他手中的劍,清虛子一愣,不明所以,突然發現手中劍似是被上官驚鴻黏住,難以撤回,隻能跟著上官驚鴻的劍招走,無論如何都是徒勞,上官驚鴻手中太玄劍往後一拖,清虛子正在苦思如何破解太極劍,突然感覺體內內力不斷湧向上官驚鴻,心中更是大吃一驚,極力的想要撤回手中之劍,但上官驚鴻豈能讓他如意,無論清虛子怎樣掙脫,上官驚鴻的劍始終緊緊纏住,清虛子更是驚駭不已,短短一刻鍾,內力已經流失了三分之一,如此下去,就算接下來不用對招恐怕連站都要站不穩了。
正當此時,純陽子眼中精神一射,一指點出,將上官驚鴻手中太玄劍擊開,見上官驚鴻憤怒看向自己,假裝視而不見:“無量天尊,掌門師侄,此一戰卻是你輸了。”清虛子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加之損失了不少內力,麵色有些蒼白。
上官驚鴻則是緩緩將寶劍收回鞘中:“哎呀,適才我與武林神話清虛子同輩,如今看來要跟純陽子真人也……”話沒說完,雲因子怒喝一聲:“住口,我師叔祖豈容你……”
“雲因子,罷了,這位上官少俠說的也沒錯,貧道確實食言出手,上官少俠休怪,如果貧道不出手,恐怕我這掌門師侄就要內裏枯竭而亡了。”純陽子自知食言在先,對上官驚鴻的無禮之言也沒有在意。
上官驚鴻冷哼一聲:“前輩哪裏話,晚輩豈敢怪罪前輩,隻是未盡興而已。”
“嗬嗬嗬,上官少俠劍法高明,想我昆侖派自詡劍法超群,即便對上歸一劍宗也不遑多讓,今天上官少俠真是讓貧道大開眼界啊,昔日,獨孤求敗以獨孤九劍揚名天下,戰盡天下門派而無一敗,遂得‘劍魔’之稱,就劍法而言,以貧道看,上官少俠可當‘劍仙’之名。”純陽子一時隨口說了一個劍仙,卻沒想到自此在以後江湖上傳開。
純陽子一番話雖然讓上官驚鴻有些竊喜,但上官驚鴻始終念念不忘給水仙報仇,來昆侖山為的就是此事:“前輩謬讚,愧不敢當,前輩,我自知與前輩不可相提並論,但今日晚輩此來,定要報仇,雲因子晚輩也殺定了。”
純陽子眼神一凜:“哎,既如此,貧道也顧不得什麽顏麵了,上官少俠出手,貧道既然在,定然不容少俠殺我昆侖山一名弟子。”嘴上這麽說,心中卻暗道,這上官驚鴻如此年輕便有這麽高的武學修為,心中仇恨又如此之大,若放任不管,他日必是昆侖山大敵,說不得,今日定要殺他了,可惜了。
上官驚鴻不知純陽子心中所想,太玄劍再次出鞘,往胸前一橫,純陽子也暗自運起內勁,準備不顧身份將上官驚鴻擊殺,正在此時,大殿之外傳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今日昆侖山傳位大典,怎麽未邀我等,我等不請自來,久違了,純陽子道兄。”
上官驚鴻聽到聲音一愣,冷凝心則是一臉喜色,快步跑出去:“爺爺。”
來人正是冷家家主冷淩風,寵溺的拍拍了冷凝心的肩膀,走進大殿,看著殿內一片狼藉,佯裝什麽都不知:“哎呀,純陽道兄,這,這是怎麽了?”
上官驚鴻看見冷淩風趕忙上前行禮:“爺爺。”
冷淩風瞥了一眼上官驚鴻,驚訝道:“驚鴻,你怎麽也在這?哦,你看我,是了,心兒在這你怎麽會不在呢?怎麽你們也是來參加典禮的?”說完有裝作不悅的看向純陽子:“純陽道兄,你我相交這麽多年,竟然不邀請我,太說不過去了吧?”
純陽子原本還打算誅殺上官驚鴻,現在冷淩風一到,看著上官驚鴻與冷淩風像是關係匪淺,念頭頓消,強壓下心中的驚訝,換做一副笑臉:“冷兄哪裏話來,貧道隻是不想打擾冷兄清修而已。”
冷淩風哈哈大笑:“冷某也是開個玩笑而已,哦,對了,純陽道兄可能還不知道,這是我的孫女,心兒,這是我的孫女婿上官驚鴻,這兩個小猴子可是皮的很,上次回去把我冷家交了個天翻地覆,這次來沒給純陽道兄惹麻煩吧?”
純陽子一聽,心中疑雲頓釋,也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出手殺了上官驚鴻:“難怪,開始貧道還以為哪裏的青年才俊,原來是冷兄的嫡孫。”
“純陽道兄,不是傳位大典嗎?這殿內,怎麽,怎麽如此狼藉?”自上官驚鴻和冷凝心逐出冷家以後,冷淩風時刻關注二人行蹤,畢竟是血濃於水啊,清早接到消息,說二人上昆侖山尋仇,冷淩風一刻不敢耽擱,一路施展輕功到此,就是來救場的,現在看確實沒晚。
純陽子暗道一聲,老狐狸,明明就是來救人,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適才,上官少俠與我清虛子師侄切磋武藝,動靜大了些。”
冷淩風瞪了一眼上官驚鴻:“驚鴻,你好大膽呢,清虛子是昔日第一高手赤焰真人的高徒,你才修煉幾年哪,就敢與他切磋,嗯?”說完也不等上官驚鴻回話,又對純陽子問道:“怎麽不見無為道兄,莫非還在看守藏書閣?無為道兄的修為在你我之上,可惜他一心潛修,不理世事,否則早就是和赤焰真人一樣,名震江湖了。”其實這是冷淩風在向上官驚鴻提醒,昆侖山可不止一個純陽子和清虛子,還有一個更加高深莫測的無為子,貿然行事隻會送命。
純陽子也知冷淩風的心中所想,也不點破:“無為師弟一直如此,早就勸他離開藏書閣,他卻偏偏要守在那裏,沒有辦法啊,算了,既然冷兄也到了,清虛師侄,傳位大典便開始吧。”冷淩風雖是來救場的,純陽子也知道隻要他在這裏,肯定就打不起來了,索性就開始典禮吧。
冷淩風微微一笑,領著上官驚鴻和冷凝心,坐在一旁,狠狠地瞪了一眼二人,小聲說道:“你們真是不知死活,純陽子先天高手,豈是你們所能抗衡的,在我進大殿之前,純陽子已經動了殺心,你們呀。”
上官驚鴻一驚,回想冷淩風說的話,肯定是沒錯的,自己年輕,純陽子即便再加上無為子,兩個活了兩百年的老家夥了,還能再活多久,定然是會為昆侖山剪除後患的,想著背後也被冷汗浸濕,自己死也就罷了,若是連累了冷凝心,那就……想到這裏,衝個冷淩風躬行一禮:“爺爺教訓的是,驚鴻魯莽了,險些連累了凝心。”
冷淩風沒好氣的說:“知道就好,我就心兒這麽一個寶貝孫女,之前還讓你好好保護她,現在看你不害她我就燒高香了。”
冷凝心連忙替上官驚鴻辯解道:“爺爺,驚鴻他不知道昆侖山還有純陽子這麽一號人物,連孫女都不知道呢?”
上官驚鴻一臉苦澀:“別說了,凝心,之前三爺爺提醒我昆侖山不簡單,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帶你犯險,以後定然不會了。”
冷淩風也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驚鴻啊,江湖上你接觸的太少了,雖說先天高手少之又少,卻也有那麽十幾,二十個,這還不算魔門的高手,即便一步登聖的境界,多年前我也曾見過一次,即便到了那個境界的前輩,也都不敢說自己天下無敵,武道一途,進無止境,難道你真的以為一步登聖之上再沒有境界了嗎?”
上官驚鴻大駭,一步登聖之上的境界,清虛子不過半步先天便足以縱橫江湖,自己現在與他境界相同,原本以為江湖上稍有敵手了,現在出來一個純陽子,還有一個為謀麵的無為子,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了,同時也暗暗發誓,定然要將武學修到止境,不然不是白來江湖一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