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你這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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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西斯看著站在客廳正中的男人,他身型修長,黑色襯衫的下擺紮在西裝褲裏,和大多數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閑的貴公子看上去並無太大差別。

    就這樣的,自己一巴掌能捏死兩個。

    但他卻在季予南手裏栽了個大跟頭,更折了一隻眼睛。

    明亮的光線下,能清楚看到季予南黑色短發下那雙帶著冰鋒的漆黑眸子。

    他在考慮。

    用一個已經沒有價值的女人換他的妻子孩子,怎麽算都是一筆穩賺的買賣,何況,不傷這個女人的性命也是他承諾那個人的。

    隻是——

    季予南會這麽輕易的任人宰割?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耍花樣?”

    “我倒是想。”

    知道時笙失蹤,他第一時間訂了機票回國,傑西斯派了人在機場等他,那時他身邊就隻跟著凱文,還有幾個在暗處的保鏢。

    至於美國這邊的人,他大部分都安排在季時亦和傅亦身邊,根本沒想到傑西斯這條喪家之犬還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傑西斯的人雖然在機場截住了他,卻也沒膽量強扣了他過來,便告訴他時笙在他們手裏,過不過來,隨他。

    季予南是被收了手機,蒙上眼睛帶過來的,根本還來不及安排。

    而且,既然是有備而來,凱文估計也已經被甩掉了。

    他彎腰將趴在地上的時笙扶起來,女人綿軟的靠在他懷裏,身上沾著灰,一側臉頰高高腫起,唇角也破了,樣子看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被季予南抱在懷裏,身子瑟瑟發抖,看起來像隻孱弱的小動物。

    “季予南,”時笙衝他搖了搖頭,“你快走,快走啊!”

    她說的是中文,聲音虛弱無力,短短的一句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季予南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將她糊了一臉的頭發理到耳後別好,手指上粘了她的眼淚,有點燙人。

    他從將時笙拉起來就沒看到她的眼淚停過,季予南盯著她變形紅腫的臉,手指在女人嘴角的破處劃過,“你這張臉是要被打的毀容吧?這都第幾次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上次是季時亦,這次是傑西斯,兩次都是因為季予南。

    “恩,那我等一會兒幫你打回來,”季予南俯身湊到她耳邊:“出去後找個安全的地方給季董打電話,知道這是哪裏嗎?”

    時笙搖頭。

    她是在咖啡廳被人用迷藥迷暈的,醒來就已經在二樓房間了,之後被保鏢帶到一樓,客廳裏所有窗簾都是拉著的,她看不到外麵。

    而且美國的別墅基本都是大同小異,綠化又廣,就算能看見,她也不一定知道這是在哪兒。

    “那就讓他查吧,不過告訴他要快點,晚了……”

    估計他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季予南將時笙稍稍推開了些,唇瓣擦過她的臉重重的印在了她還沾著灰的唇瓣上。舌尖撬開她的唇齒,又深又重的吻了上去。

    男人不善保養,唇瓣有點幹,粗糲的碾壓著她。

    時笙被他吻的喘不上氣,男人熟悉的氣息強勢的充斥著她所有的感官,舌尖在她的口腔四處掃蕩,像兩個溺水的人在拚命地尋求對方的慰籍。

    周圍站著十幾二十個隨時可能拔槍相向的人,時笙腦子裏那根神經繃緊到了極致,若不是季予南扶著,她早就撐不住軟倒在地上了。

    她渾沌的意識中突然無比清晰的冒出一句:真他媽的刺激。

    傑斯西看著旁若無人親吻的男女,隻有一隻眼睛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意,魁梧的身材抖動著,狀若瘋狂的大笑:“季予南,季少,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定力跟女人調情,要不要我們給你騰位置讓你臨死前再來一炮,運氣好還能留個種,免得你季家斷子絕孫。”

    周圍的人也跟著猥瑣的笑了起來,打量時笙的目光越發輕佻不善。

    季予南停下動作,在時笙唇上親了親,側到一旁了一口,痞氣的道:“這味道真他媽不好,全是灰,回去洗個澡,乖一點在家裏等我。”

    時笙拽著季予南的衣袖不肯鬆手,她搖頭,任性的說道:“一起走,季予南,一起走。”

    她知道自己這話聽起來有多蠢,如果季予南能走,以他的性格又怎麽會跟這個變態在這裏浪費時間。她知道自己在這裏隻會拖他的後腿,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理智,但雙方勢力懸殊的這麽明顯,她這一走,再次見到,可能就是……

    男人粗礪的手指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卻好像擦不完似的,越擦越多,浸濕了他的手。

    季予南蹙眉,將她攬在懷裏,耐著性子安撫:“時笙,你乖一點好不好,先回去等我。”

    傑西斯現在同意換人,說不定一眨眼他就不同意了,變態的想法正常人是沒辦法揣測的。

    他現在隻想將時笙安安全全地送出去,至於他……

    季予南挑了一下眉,“乖。”

    時笙拽著他衣袖的手鬆開了,看樣子已經尋回些理智了,“你帶人來了嗎?”

    季予南:“……”

    他覺得這會兒的時笙真的是傻的很可愛,比平時跟隻刺蝟似的可愛多了,他彎了唇角,“嗯,帶了。”

    “季予南……”時笙不想走,不敢走,總覺得她一走,兩人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傑西斯皺著眉嗬斥,“你們他媽的煩不煩,走還是不走?要是不走,一起給老子帶到地下室去。”

    ……

    時笙被傑西斯派了個保鏢送出別墅,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外麵是一大片草地,也沒有任何標誌性的建築,連東西南北都分辨不出。

    “戴上吧。”保鏢眯著眼睛,神色不快的遞給她一個眼罩。這麽冷的天氣,這人就穿了一件短袖的緊身t恤,襯得那一身腱子肉魁梧非常。

    時笙乖乖的接過來,罩上,她現在就想以最快的時間擺脫這些人,再通知季時亦。

    晚一分鍾,季予南就多一分鍾的危險。

    如果他死了……

    “我戴好了,走吧。”

    “你他媽要是敢偷看,老子廢了你這雙眼睛。”

    時笙被那人提著衣領粗魯的扔到車上。

    “咚”的一聲巨響。

    她被甩在了皮卡車的車廂裏,被摔的那一側正好是她挨打的那一邊臉,右邊身體撞在身下的金屬板上,疼得她一陣眼冒金星,差點又一次暈過去。

    她撐著身子要坐起來,被男人一腳踹在小腿上,“給老子規矩一點,季予南的女人,我正好想嚐嚐味道。”

    時笙蜷縮著身子躺在那裏,臉色發白,額頭上有冷汗滴落。

    男人掏出一方手帕捂住時笙的口鼻,直到她雙眼閉上暈過去了才用手銬將她的雙手反銬在身後,對同伴吩咐,“上車。”

    另一個聲音:“就這樣扔車廂裏?萬一醒了怎麽辦?”

    “我下了兩倍的量,再說了,不是拷著手銬嗎,還怕她跑了不成?你要是想坐這後麵吹冷風我也無所謂。”

    聲音漸漸遠去。

    別墅裏,窗簾拉開了一個角,季予南隔著玻璃靜靜的看著,除了滾動的喉結,沒有任何情緒外泄的表現。

    “嗬,”傑西斯陰沉沉的笑:“你放心,我答應你放了她就絕對會放了她,最多不過挨兩腳而已,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看能撐多久……”

    傑西斯抬腳踹在季予南的膝蓋彎上,看到男人緊繃的腮幫,心滿意足的大笑:“送你心尖寶貝兒離開的人都是我的人,我一個電話,就能讓她連全屍都沒有,所以你還是別打什麽歪心思。”

    季予南咬牙,硬生生的受了這一下,“我們來談筆交易,如何?”

    …………

    車子開了一段路,原本昏睡的時笙費力的睜開眼睛,她早有準備,但還是免不了吸了一些。

    眼皮沉的厲害,車子搖搖晃晃,好幾次都差點睡過去,顧忌著前麵的兩個人,她不敢有大動作,一直靠著意誌撐著,但意誌這種東西,隻會越來越薄弱。

    她快撐不住了,眼前陣陣發黑,思緒也已經沒辦法集中了。

    “季予南,”時笙皺眉,重重的咬了下唇瓣,直到咬破了嘴唇,一嘴的血腥味才鬆開,囈語:“你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