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阮枝枝,誰說我是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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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簷底下的光透著暈黃,阮娉婷手裏頭的那封信毫無意外的成了院子裏所有人的焦點。
    阮卿目光落到阮娉婷臉上,見她一雙清淩淩的眸子裏覆著一層淚光,卻又隱隱可見的一絲勝券在握的欣悅。
    便是認定了今日這露華院藏著一位姘夫的。
    再一瞧站在阮娉婷身後的父親,往日神色溫和的臉上也在不自覺間抿緊了唇角,往她站著的簷下走來。
    “卿兒,你一向養著身子,娉婷的婚事你也操了許多心,如今天色也晚了,你去歇著,其他事我來處理。”
    瞥了阮娉婷一眼,阮少初眸光中帶著幾分怒意。
    而上一刻還拿著那信的阮娉婷卻是不可置信的看了阮少初一眼,連帶著那雙眼睛都變得有些怔愣。
    隻是她好不容易從朝霞閣跑出來,又不小心看到了一錦衣男子闖進了露華院,且無一人攔著,她便是料定這屋子裏藏著奸情。
    她這婚逃便逃了,雖也落的鬆快可到底不能把阮卿怎麽樣,如今既是給了她這次扳倒阮卿的機會,她又怎麽會因為阮父的話就放棄呢。
    阮娉婷一雙含霧的眸子倏地一怔,咬了咬唇還是朝阮卿開了口,“大姐姐,爹爹一向是疼你信你的,可妹妹我卻不想讓大姐姐牽連整個尚書府。”
    她的雙眸緊盯著簷下的人,話裏話外竟是沒有絲毫的遲疑。
    她明白,今夜她冒險揭發此事,目的便是要讓阮卿付出所有的代價。
    若是不然,她就要嫁進方家一輩子無出頭之地了。
    一步步走到今日,可也怪不到她的呀。
    阮卿眸色未變,頷了頷首後下了一階,道:“二妹妹即將出嫁,心係姐妹情誼我自然明白。”
    “不如今日二妹妹就將這信讓府裏的人都瞧明白了,以免日後還為我這做姐姐的諸多思慮。”
    浣玉和白芍聽見外麵的聲響從小廚房出來,見院子裏頭烏泱泱的站著些人,抬腳便過來質問道:“二姑娘這次來莫不是又要搶姑娘東西的?”
    上次阮娉婷一聲不吭的來露華院搶東西的事情浣玉還沒忘記,是以,如今在阮少初的麵前,浣玉說的這話似還帶著刺。
    阮娉婷見浣玉這模樣,心裏頭一口悶氣差點沒上來,隻是她慣來能忍,哪會在乎一個小丫頭的幾句酸話。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隻要今夜阮卿倒下了,那這露華院裏所有的下人往後便是沒人要的野狗罷了。
    她悠悠然歎了口氣,看向浣玉的眸子裏帶著幾分狐疑,道:“你倒是一心為大姐姐說話,可大姐姐做下這些錯事前,心裏可有考慮過你們半點?”
    這麽多年,阮卿待浣玉這個下人溫和親厚,其中的情意府裏人皆是看得明白,單是夜會情郎,且還瞞得一滴不漏,浣玉這位貼身的好忠仆又怎會置身事外呢。
    不過就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唯命是從,聽話伶俐的小丫頭在今夜怕也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浣玉皺著眉眼,自然也沒聽懂阮娉婷話裏的錯事到底指的是什麽,不過見她氣勢洶洶的帶著人闖進院子,登時便要為自己姑娘說話。
    還未開口,就被身後的白芍默默拉住了,她回過頭去,見方才還分明一臉驚愕的白芍此刻臉色鎮定的勸她道:“咱們姑娘是有主見的,她既讓二姑娘將此信拆開,心中必會有萬全之策。”
    這一番從容不迫的話聽進浣玉耳朵裏,倒是讓她麵上平靜許多,連語氣不由得也和緩了幾分。
    她放下心來,規規矩矩的朝阮娉婷頷首走近,道:“二姑娘既是費了這許多心思,那便請二姑娘也記得今日所發生之事,萬勿將來埋怨到我們姑娘頭上。”
    話一說完,她便抬腳轉身站到阮卿身後,隻那不時撲閃的眼睫中微微還帶著幾分慍色。
    阮娉婷重重籲出一口氣,對浣玉的話似有不滿,可一看到手中緊緊攥著的那封信,她的眸子中仿佛又有了光。
    而阮卿,像是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可偏偏,那雙極好看的眸子底下卻無半點生氣的味道。
    她被盯得神色一凜,轉而便是多了層惱意,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阮卿已經被她捉住現行了,為什麽她卻漸漸失了把握。
    “二妹妹”阮卿喚她。
    “今夜就將此事弄清楚了吧,否則勞父親掛心。”
    阮娉婷神色複雜的看了阮卿一眼,自是覺得她這般臨危不亂大抵是因為逃不掉罷了,於是便拆了那信,遞到阮父跟前。
    “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信中所述,不過女兒家心思,可其中內容以小楷書寫,且走勢流暢,墨色濃淡有致,可看出寫信人極為用心。
    阮娉婷將信交到阮父手中時,猶見阮父眉間緊鎖,久久不言。
    念完這信,她長舒一口氣,而後轉過身來朝著阮卿道:“大姐姐,莫不如我將這信也讓你瞧瞧,看看這信中的內容是不是你所寫?”
    她低嗤一聲,這信上的字跡是她幼時便從露華院臨摹了來,自認與阮卿的字跡一般無二,所以就算放在阮父跟前,相信也無人看得穿。
    如今證據確鑿,阮卿這位尚書府的大姑娘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原來二妹妹言之鑿鑿,是因為手中有這封所謂的書信?”阮卿的目光幽幽放在阮娉婷的身上,輕笑一聲過後,語氣之中明顯夾著嘲諷。
    阮娉婷雙頰似籠著一層寒霜,待聽到阮卿的那聲輕笑後,臉上便又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擰著眉,麵上並無一絲示弱的意思。
    “大姐姐逞強,既說這信是假的也在情理之中,可若是這屋子裏真藏了人,那便是大姐姐私相授受,再想狡辯也說不清的。”
    這話在阮卿那裏並沒有掀起一絲驚瀾,反而在片刻空闃後,從屋子中傳來一陣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身著玄衣的男子倏忽出現在廊下,擋住了大片暈黃,隻那狐狸眼中藏滿了不屑和高傲,讓人輕易不敢接近。
    他挑了挑眉,轉眼間,語氣溫和了些,“阮枝枝,誰說我是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