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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探言情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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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對管理員林叔的訊問,張成勇找來另一名管理員蔡嫂,訊問她有關發現屍體的經過,以及處理事情的步驟。[燃文書庫][][774][buy][]
    蔡嫂所說的,大致跟林叔所說的吻合。當時,林叔到大廈內巡樓,不久之後發現死者的單位有血水流出,馬上通知上級。林叔巡樓的時候,蔡嫂仍在管理處當值,當得知1017單位有血水滲出,她也給嚇了一跳,一直留守在管理處,直至警察們到來。蔡嫂的口供都很完整,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張成勇問蔡嫂「蔡嫂,你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物出入大廈?」
    蔡嫂說「今天出入大廈的都是一些老街坊,隻有兩個生麵孔進來過,我都有查問他們要找哪個單位,他們都說得出來,並且很快就離開了。」
    「你的當值時間是幾點到幾點?」
    「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一點。」
    張成勇盤算了一下死者死亡的時間介乎三點半到四點半期間,即是蔡嫂當值的時段,假如凶手是外來者,他必須經過蔡嫂的麵前,但蔡嫂說今天隻有兩個陌生麵孔出現,且都沒有可疑,即是說,外來者犯案的成數很低。恐怕,殺害死者的人,應該是住在本座的住客吧……
    張成勇繼續問蔡嫂道「林叔一直和你在一起當值,對吧?」
    「沒錯,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期間曾經帶電力公司的人,到樓上抄電表,也去巡過樓一次。」
    「林叔帶電力公司職員抄電表,大概是什麽時候?」
    「嗯……應該是三點十五分到四點四十五分,抄了一小時半,抄了整棟大廈的所有電表。」
    其後,張成勇準備派人找來那位和林叔在一起、抄電表的電力公司職員,向他進行訊問,看他是否能證實林叔的確在那段時間內,和其在一起。假如答案肯定,如此,林叔便有了殺人時間的不在場證明,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擁有案發時間的不在場證明,至於他有沒有殺人動機,則要再作一番詳細調查。
    說回當時,蔡嫂替林叔提出了不在場證明,張成勇便沒有再就命案發現人林叔的嫌疑,向證人蔡嫂引證一番,覺得林叔既然有不在場證明,便不該再花時間在其身上。
    張成勇繼續替蔡嫂錄取口供,芬女正在做筆錄。
    張成勇問「林叔巡樓時,大約是什麽時候?」
    蔡嫂答「是五點四十分左右。」
    「蔡嫂,請問你認不認識死者羅耀光?」
    「羅先生出入大廈的時候,都會經過管理處,我差不多每天都見到他。」
    「他有跟你打招呼嗎?」
    「唉,他有。他算是有禮貌,不過從來沒有跟我們聊,隻份屬點頭之交。」
    「他一個人回來嗎?有沒有帶什麽人進來?」
    這時候,蔡嫂忽然垂下頭來,變得很沉默,好象有什麽難言之隱。
    好半晌,張成勇喚了聲「蔡嫂?」
    蔡嫂好象吃了一驚,從沉默中被喚醒過來,抬眼看向張成勇。
    張成勇很是奇怪,再叫了聲「蔡嫂,怎麽了?」
    蔡嫂的眼神很嚴肅,很猶豫,再度開口的時候,語音變得鄭重起來「張sir,我懷疑,羅先生是被情敵所殺。」
    「怎麽呢?」
    「羅先生差不多每次都帶一位師奶回來,回來做什麽,恐怕你都猜到幾成了吧?」
    「你是說,偷情?」
    「對。羅耀光每次都帶上了年紀的師奶回來,既然是師奶,一定都是有家室的,背著老公出來偷漢子。」蔡嫂的態度變得忸怩,說「張sir,可別說是我說的,別人的家事,我都不想說三道四,現在說給你聽,我可能惹上一身膻!」
    「請放心,證人的證詞,我們警方會高度保密,你不用害怕什麽,有什麽話,盡管說出來!」
    蔡嫂囁嚅著說「我曾經見過羅耀光帶過很多師奶回來,那些師奶紅杏出牆,貪羅耀光人長得帥,很『冧』(喜歡)他,於是背著老公跟他鬼混。而羅耀光也好象有特殊癖好,總喜歡跟上了年紀的家庭主婦纏上,有時──我想──她們有點私房錢,都會給羅耀光一點使用,用錢『貼』他。我們都說,羅耀光是在『淘古井』,更不管會不會破壞別人大好家庭──甚至可能是故意要破壞別人家庭──,他就是喜歡跟徐娘半老的女人來往,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師奶殺手』。」
    張成勇皺起眉頭,這是一條新的線索,羅耀光的死,可能牽涉桃色糾紛。
    這時候,蔡嫂又說「聽說,阿林──即是管理員林叔──他的老婆林太太,也跟羅耀光有一手。雖然我不曾親眼見過──你知道,阿林和老婆也是住在這棟大廈,羅耀光帶林太太回家,不用經過管理處──這陣風吹得好行,想必林太太一定跟羅耀光有關係。可憐阿林要戴綠帽哪!」
    「蔡嫂,你覺得林叔他知不知道?」
    「我想,他是知道的。所以我說,他有謀害羅耀光的動機,可是,他擁有殺人時間的不在場證明,這個證明很充分。可笑的是,我雖然覺得他是凶手,但我自己本身,卻成為了他不在場證明的時間證人,還有電力公司負責抄電表的職員。認為阿林是凶手,我卻是他洗脫嫌疑的證人,你說可笑不可笑?到時候,假若控方和辯方一起來找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幫哪一方了!」
    這是一項十分有價值的情報,林叔從擁有不在場證明及毫無殺人動機,因明顯殺人動機的出現而變得可疑,至於,他那被認為是固若金湯的不在場證明,也有可能抵受不住警察們鍥而不舍的偵查,最終像塵土一樣的瓦解殆盡。
    4
    得知羅耀光的死可能涉及桃色糾紛,張成勇馬上循線偵查。重案組及「藍帽子」帶回來的問卷調查,張成勇都很快地過目了一遍。資料顯示,羅耀光生性風流,最喜歡勾搭有夫之婦,也曾被某個女人的丈夫尋仇,被教訓了一頓,可是,他仍不知悔改,繼續跟師奶們鬼混。雖說是你情我願,但作為一個男人,勾引有夫之婦,實在是不知廉恥而行為卑賤,破壞別人夫妻間的感情,甚或鬧家變,弄得別人妻離子散,家不成家。
    也許,羅耀光就是喜歡引誘別個男人的太太,以證明自己的魅力,而那些家庭主婦,因丈夫出外工作,留在家裏空虛寂寞,終抵受不住羅耀光的色誘,墮進了他的陷阱裏。
    張成勇快速地看完所有問卷調查,歸納出幾個重點
    最後見到死者羅耀光的人,是住在同一層的詹太太,羅耀光大概兩點多的時候回來家中。
    管理員林叔曾經經過詹太太的門口,可能是去找羅耀光。
    住五樓的陸先生也經過詹太太門口。
    至於有沒有其他人找過羅耀光,詹太太說不清楚,她隻留意到上述兩人經過她的門口。
    張成勇看完資料,覺得有三個人最有可疑,一個是管理員林叔,一個是住五樓的陸先生,還有一個是住十七樓的周先生。他們三個,今天都一直留在大廈裏,而後麵那兩人,案發時都是一人獨處,沒有時間證人。至於林叔的不在場證明,仍然有待查證。
    張成勇派人找陸先生和周先生回來問話,張成勇正處身於臨時征用的口供房裏,和芬女在一起。
    芬女說「勇哥,你認為他們兩個最有可疑,所以找他們回來問話?」
    張成勇說「錯!不是他們兩個,是他們三個。」
    「哦?他們三個?除了姓陸和姓周的,還有誰有嫌疑?」
    「當然是身為管理員的林叔了。」
    「可是,他不是擁有不在場證明嗎?」
    「就是因為他有不在場證明,更顯出他有可疑。」
    「怎麽?」
    「他擁有非常明顯的殺人動機──其妻和死者有染──他又是大廈的管理員,對這裏的每個環節都了如指掌,假如他使用了某種手段,為自己編造假不在場證明,他是有可能在握有不在場證明的同時,做到殺害死者的。越是不可能,越是有可能。」
    「但是,大廈裏的住客這麽多,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很多,而勇哥你卻挑選了這麽個擁有不在場證明的人作為調查對象,是不是有點……反其道而行?」
    「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反而顯得太過著跡,隻有真正的凶手,才需要不在場證明來為他護航。」
    「勇哥,你肯定凶手就是林叔嗎?」
    「我的直覺說肯定。」
    「那你為何不找他回來問話,反而向兩個不相幹的住客套取口供?」
    「我不想打草驚蛇,剛才已找他問了一次話,再問的話,不但毫無用處,反而會引起他的戒心。倒不如找找其他人,令林叔以為我們懷疑除他以外的某位住客,分散他的注意力,令他鬆懈下來,然後,我們便可以一舉將他成擒。那兩個住客,一個是陸先生,一個是周先生,他們在案發時都是獨自一人,我們查問他們,是最好的幌子,用來故布疑陣,讓林叔以為我們懷疑凶手另有其人,防備放鬆下來,讓我們有機會將他一軍。」
    ***
    走進房間的陸先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戴著一副黑邊眼鏡,頭發花白,神情呆滯。被帶到張成勇的麵前,他看上去畏怯不安,未敢直視張成勇的視線,隻被動地站在那兒。
    張成勇審視了他一下,說「陸先生,請坐。」
    陸先生依言坐下,眼望地下,他很快地偷瞄了張成勇一眼,又怯懦地望著地板。
    張成勇並沒有多浪費時間,單刀直入問麵前的陸先生道「陸先生?」
    「唉,我、我是。」陸先生答,結結巴巴地。
    「請問,你的名字是?」
    「平安,陸平安。」
    「請問,閣下從事哪種行業?」
    「清潔。我是清潔工人。」
    「今天不用上班嗎?」
    「今、今天放假。」
    「你認識死者羅耀光嗎?」
    「認、認識,」陸先生說著抬起頭來,好象要強調什麽似地「但不是很熟。」
    「據我們所知,尊夫人好象……」張成勇有點礙口,找尋著適當的用詞「好象跟死者羅耀光有染。」
    陸先生的頭垂得更低了,半天沒有再說一個字,可能他覺得這種事難於啟齒,受中國人傳統道德觀念牽係,他認為「家醜不可外揚」吧。
    良久,張成勇輕言了一聲「陸先生?」
    陸先生先是不抬頭看張成勇,然後,他大大地歎了一口長氣,抬起頭來,仍然沒有接觸張成勇的視線,眼睛定位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幽幽地說「他們的確有染。」
    張成勇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阿怡──我的內人──她三年前由內地來港,很快地就認識了那個壞蛋羅耀光,接著,便背著我和他廝混。我隻好裝作不知道,我有什麽辦法?人又老,又沒本事!」
    「請問陸先生,你在今天下午三時多,是不是上門找過羅耀光?」
    「對。是三點三十五分。」
    「你找他幹什麽?」
    「找他算帳!他勾我老婆,作為一個男人,這口氣我怎樣也咽不下去!」
    「你當時有沒有看到門下麵有血水滲出?」
    「沒有,我沒有留意門下,但裏麵沒有人應,我還以為羅耀光人不在屋子裏,拍了幾下門,我便沒再做什麽,直接離去回家。」
    接下來,張成勇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便放陸先生回家,由始至終,他都沒有懷疑過陸先生,找他回來問話,也隻不過想分散林叔的注意力,令他以為警察們懷疑其他人,不會找他麻煩。張成勇相信,此刻林叔一定躲在某個角落,虎視眈眈地留意著警察們的一舉一動。
    ***
    然後,張成勇請來了住在十七樓的周先生,向他偵訊今天的行蹤。
    周先生跟剛才進來的陸先生,恰成鮮明的對比。陸先生外表斯文,性格怯懦,而周先生卻是個人高馬大、舉止粗獷,甚至粗魯的大塊頭。一走進來,張成勇隨即聞到一陣強烈的酒氣,周先生明顯是個酒鬼。
    待周先生落座,張成勇問他道「周先生?請問你的名字是?」
    「周武威。」
    「周武威先生,請問你幹盛行?」
    「派傳單。」
    「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今天自己休息一天。日做夜做,想做死人嗎?」
    「周先生,請問你認不認識死者羅耀光?」
    「我化灰也認得他。」
    「哦?此話何解?」
    「他勾我老婆,我一早已想掐死他了!我找過他,更在他的屋子裏把他痛扁了一頓!哈哈,真是痛快!」
    「之後,他有沒有繼續跟你老婆來往?」
    周武威迅即沒有了笑容「這廝!他仍有搞我老婆!我質問他,他還說是我老婆纏他,叫我管好我老婆這隻麻鷹,不要來管他這隻小雞,真他媽的!」
    張成勇心裏暗暗盤算原來教訓羅耀光的人,就是麵前這個周武威。不過,打過羅耀光的,可能不止周武威一個,羅耀光這麽愛勾人老婆,可能已有不少戴過綠帽子的丈夫,找過他尋仇了。
    張成勇繼續問道「周先生,請問你今天下午三時半至四時半,人在哪裏?」
    周武威歪著頭想了一下「那時候,我應該在家裏睡午覺。」
    「有人證明嗎?例如,你的老婆或孩子?」
    「阿仔上學未歸,我老婆出去了。這個『衰婆』,也不知一天到晚滾到哪裏去了!」
    張成勇繼續問了一些無關重要的問題,便放周武威回去了。
    結束了對主要嫌疑人的訊問後,張成勇更肯定真凶非管理員林叔莫屬,他的不在場證明,一定是使用了某種詭計,不是證人說謊,就是他運用了某種方法,身在別處的時候,可以隔空遙距殺人,張成勇痛下決心,定必揭破林叔的完美犯罪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