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解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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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探言情事件簿!
    終章--何去何從
    1
    星期二--天晴
    她如常步入學校的大門。[燃文書庫][][774][buy][]
    「高老師早晨!」
    「早晨!」
    然而說話的學生察覺到,今天的高老師,眉宇間流露著堅毅的神色,和平日隨和得有點笨拙的高老師比較,平添一份自信,也更漂亮。
    「老師你今天好特別!」
    「是嗎?」高妙報以會心微笑,跟在學生身後一起走。
    今個早晨,晴空一片萬裏無雲,她不期然聯想到,長久以來籠罩保祿學園的雲霧,快要消散。學校為李誌明事件擾攘多時,弄至風雨飄搖,現在,撥雲見日的時刻終於來臨了。然而,她很明白,這並非心底的真正渴求……
    她托托厚重的眼鏡,邁步走向正門,踏上石級時忽而停下腳步,麵向牆上的巨型十字架靜靜祈許……
    正門上方的廣角鏡映照著高妙走過,不一會兒,鏡子反映出兩個高大的身影。
    今天沒有早訓,各班級由班主任主持早會。課室裏,學生們談天說地,高亢的笑語聲不斷蔓延。
    唯有五樓的一個班房,完全聽不見笑聲和高談闊論的聲音,恍似學校裏很另類的一群。學生們隻屑屑細語,蒼蠅一般的「嗡嗡」聲縈回。
    自李誌明出事以來,揮之不去的沉悶氣氛就一直纏繞著這班年輕人,課室裏死氣沉沉的。雖說氣氛很不對勁,但沒有人理會,更沒有人走出來打破僵局,他們的頭老往書堆裏鑽,或搞搞小圈子,交換一下無旨的話題。
    聊天室那三名男生,索性把聊天室搬來這裏,話題總離不開李誌明,討論的結果,他們一致認為,真凶非劉子亮莫屬,又或者那些刑警們哪兒出了差錯,事情再簡單不過,根本就是李誌明自殺,查無可查。總言之,他們認為自己與凶案完全無關,事前也毫不知曉。他們跟劉子亮作對起來,可憐劉子亮要獨力對抗三人,看來不單止球場上,連課室裏也要獨力闖關呢。程思嘉的態度很不明朗,但傳聞有人看見她跟劉子亮一同在旺角出現……
    毛愛美又向同班的男同學放出「生電」。
    「噓!我對你沒興趣。」何駿東冷冷地說,他是會考的十優生,擔當學生會主席一職。
    這時候,高妙無聲無息走了進來,蚊子聲漸漸遠離,課室的氣氛驟變肅穆。學生們發覺今天班主任有點不對勁,屏息靜候她發言。
    高妙回望著班房,視線掃過六名有嫌疑的學生,最後落在牆角邊空空的座位上。
    「李誌明蘇醒了。」她驀地說道。
    長久以來背離這間課室的哄鬧,一發不可收拾,學生們忍耐已久,終於一下子把滿腔悶氣盡情發泄出來。
    「他醒了呀!」
    「還以為一定醒不來……」
    「這樣,問他不就知道凶手是誰嗎?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啦!」
    「劉子亮一定很怕了!」
    「怕你個屁!」
    「老師,他幾時醒來的?」
    「清晨的時候。」
    窗外忽然閃過人影,旋即站立於門外,兩名放假中的刑警,目光如炬。
    張成勇嚴正道「除了劉子亮、關長森、馮偉山、河國偉、程思嘉和毛愛美,所有人立刻離開!」
    學生們走出班房,高妙帶領著他們走向圖書館,偶爾帶著憂鬱的神情回望。兩名刑事二話不說,就緊閉起門窗,六名嫌疑學生隻能楞楞地看著二人的舉動。
    「好!事情也得有個了結。清晨時分,李誌明終告醒轉過來,並說出事情的所有始末,隱藏在你們之中的凶手,已無路可逃!」
    2
    一道白浪畫過深藍的海麵,驟目遠眺,輪船依舊靜止不前,時間亦儼然停頓下來,暗藍的病房裏,人們靜靜守候床前。
    李誌明鼻孔插著喉管,身體接上電線,安詳地躺在床上。一切似乎仍舊老樣子,唯一不同處,是李誌明父母已為他轉換病院,作長時間的診治。
    麵向大海的張成勇回過頭來,但見鬱結的表情,讓眼前人看上去年長了許多。遭遇不幸,同時也為身邊的人帶來不幸,他隻一無所知的沉睡著,而關心他的人,卻要背負起千斤重的心頭巨石。
    五名受牽連的學生靜看著李誌明,他們讀過那篇深情的文章,亦受到感動,明白誤解和偏激,才是引發悲劇的元凶,誤會冰釋的同時,疚歉、悲憫,狠狠刺痛內心,心靈淌出淚兒。他們也沒有怪責殺人未遂的凶手,因為理智和感情,本來就是糾纏不清,沒有誰可以給予一個絕對公平的評價。法律裁斷那人有罪,但在感情的世界裏,他她或許贏得別人由衷的敬佩。所謂「活在理性中會是一出喜劇,活在感性中會是一出悲劇」,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也許明知前路悲哀,仍甘心踏出無怨無悔的步伐,隻因,感情是與生俱來的,是欺瞞不了的;也隻好在理智和感情之間,尋覓一條合適的出路。
    今天早上的一幕破案劇,張成勇假借李誌明已醒轉的言詞,去瓦解凶手的心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令真凶作出了自白。這一招「引蛇出洞」果然高明,現在,凶手已人在警局的羈留室當中。
    良久,人們赫然發現天空已漆黑一片,隻好辭別離去。
    眾人步出房門,高妙向各人說「你們先走吧,我想多留一會。」
    學生們靜靜走向通道的另一端,張成勇卻步下來,悄然走回房門前。
    說話聲很輕,隔著木門仿佛遙遠彼方的聲音,聽在張成勇耳裏,更覺遙不可及。
    他提起沉重的步伐輕輕轉身,無聲走過長廊,默然而去。
    3
    墳場裏隻有單調得可怕的聖詩在回響。
    樹木、台階,排列得異常整齊,浮雲下是人們的石碑。它們透著太陽無情的爛射,散出費人的悶氣,溢滿四周,流於空間。雀鳥、蟬兒像皆啞了,老不會展開歌喉,隻板板向著送別的人。對李博士來說,這裏的一切,從不值一看;世間所有事物,體會不出什麽有丁點兒的價值,全是明日黃花,倏至忽逝。好象昨天才解開了的心結,今天卻打成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死結;厄運比暴風雨更難預料,是誰剝奪了趕走死神的力量?昨日的歡樂時光為何不可重臨?他已疲倦得不能自已,像所有父親一樣,他渴望兒子重回懷抱。
    孩提時代,正是兒子最可愛的時候,溫暖的小手,總把溫暖帶給身邊每一個人……
    反叛、任性的青春,他是如此不可理喻,背離常軌。
    「爸爸,你好討厭!」當著眾人麵前,兒子的說話令他顏麵無全。
    「要什麽有什麽,他還不滿意?」李博士不止一次向太太咆哮。
    「他最需要的,是你們的關心啊!」如果,當時有人告訴李博士這番話……
    現在,是兒子最安靜的時候,他是要化作隱逸之流,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悠長的一覺,辭別熟悉的世界。
    仵工已掘好坑穴,棺木入土了。
    「阿門!」
    聖詩終於停下,潛伏已久的死寂再次回到墓地,眾人一息間還以為自己耳聾了。
    人們輪著抓起一把把泥土,撒在棺木上,人潮當中,但見一身黑衣的高妙,手上抓上一把泥土,連同李誌明的文章,一起拋下。
    張成勇也在那兒,他接近她耳邊「終也等到那個人,他會含著微笑離去。」
    高妙快哭幹了的一雙淚眼驚訝地看著他,張成勇並未回以眼神,隻管默默讓手上的泥土輕輕流瀉而下。
    4
    禮堂下的空地上人潮湧湧,學生們交頭接耳,今天,這裏上演劇社最新創作的話劇。學校安排師生們欣賞這出劇,不少人還隻是被迫來看,然而當中仍不乏真正有興趣的人,他們有的是話劇迷,有的是偵探迷。最近很流行偵探小說,原因可能是那套叫《今天一少年》的漫畫帶起潮流,雖說偵探推理由來已久,但以漫畫的形式表達,令視覺效果得以具體化,於是,這種差點就被遺忘了的小說體裁,恍如重生。除了這本漫畫,還有另一部叫《名偵探康南》的,時下同樣極受歡迎。
    劇社共計二十名成員,演員十五人,當中大部分飾演樹木、路人等閑角,雖說隻是大配角,有時候反而更吸引觀眾的視線。今天,他們要演保祿書院的學生?
    禮堂裏麵,演出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背景板一塊塊排列整齊,它們大部分是課室、特別室等布景,也有一幅操場的剪影,當中一幅最巨型最細致的,描繪的仿佛是一間黑暗的生物室……
    禮堂門上掛了一幅紅底黃字的橫額──「《保祿書院殺人事件》首演」。一旁的牆壁上,鑲滿辦校讚助人的肖像,其中一幀,相中人飛白的兩鬢、精幹的眉目,旁邊幾個黑體小字──「李烈維博士」。
    相中人兒子因感染並發症不幸過世的消息,遍傳學園上下每個角落,人人皆知。
    下午四時正,特別鍾聲響起,學生們比肩繼踵走樓梯上禮堂。
    學校邀來了訪校刑警觀賞話劇,以答謝他數月來的幫忙。張成勇穿起一貫的白襯衫黑背心,神情悠閑地挨著椅背,身旁坐著一位白裙及膝、穿高跟鞋的女教師,揚一揚烏黑亮麗的長發,沒有大眼鏡的妨礙,她的動作看上去是如此輕盈灑脫。
    「你今天不穿製服?」
    「你也沒有。」
    「嗯……我決定……以後也這麽穿了啦。」
    「這不是很好嗎?」
    深紅的簾幕伴隨鈴聲徐徐開啟,燈光映照出一幅課室的背幕,演員們逐一登場。
    聽見開幕的鈴聲,馮偉山滿頭大汗,一麵整理書簿,一麵抱怨道「班務纏身……哎!真討厭!」
    芸芸學生當中,一名束著小馬尾的少年,無拘無束地走在人叢之中,背景忽而換成操場一角,少年安然躺下,雙手墊在腦後,雙腳蹺起。這時候,嬌俏小女生走到他身旁,湊到耳邊大喊「阿一!」
    「他的名字叫林一,是班上出了名的懶精,常常缺課逃學;可是,卻有個很可愛的紅顏知己,兩人從出世起就一直做著鄰居……」報幕員道。
    「話劇開始了,你還在這兒?」劉子亮道。
    「看你練習呀!」程思嘉道。
    「我說,你還是把頭發縛起來吧。」
    「嗄?」
    「琪琪是琪琪,妳就是妳呀。」
    「……嗯,知道了。」
    凶案終於發生,有人喊道「看!這就是打不開的生物室……」
    毛愛美觀戲的時候,總不忘留意周遭的男生。
    結局的時候,林一宣布「一切謎底都解開了!」
    一小時轉眼便過,話劇社社員們出來謝幕,掌聲此起彼落。
    社長兼劇本創作的關長森,得意洋洋地頷首。
    禮堂的門敞開,學生們如潮水湧出。
    「這算什麽原創劇本?明明是抄襲的嘛!」說罷一哄而散。
    張成勇伴隨高妙走出禮堂,來到下麵的有蓋操場,從食物部買來兩瓶飲品,張成勇坐到高妙的對麵去。
    「可以看了嗎?」高妙道。
    張成勇遞給她一頁報告。
    它是李誌明案的調查結果,張成勇應承,當所有事情解決,便給她看。
    ***
    死者李誌明
    死因安眠藥中毒,煤氣一氧化碳中毒,搶救後仍腦死,後因細菌感染引起並發症,終告不治
    凶手河國偉
    特征電腦學會會長──電腦技術了得,自認黑客群其中一員;電腦高手,邏輯思維成熟,絕對有能力設計出完全犯罪
    性格電腦黑客本身就有種不受規範的個性,喜歡炫耀,聊天室的對話當中,也可以瞥見他這種性格
    殺人動機李誌明和溫綺琪的小學同學,一直暗戀著溫綺琪,要為她報仇
    殺人步驟當天六時許,攀過校屬閣後麵的斜坡進入李誌明家,帶來兩包紙包飲料,其中一包已事先注射安眠藥。假意和李誌明分享飲品,令其喝下安眠藥,後入睡。布置好密室,帶走手提電腦,走斜坡出石屋。帶李誌明的手提電腦回家,破解李誌明的私人密碼。在聊天室聚會上,一方麵用本身的電腦發言(寬頻上網),同時操縱李誌明的電腦,扮演死者發出自殺宣言(56k上網)。聲稱車子爆胎,比馮偉山延遲十二分鍾到場,製造出不在場證明。後再度進入李誌明的屋子,擺放好電腦,駁回電話線和電源線,灌迷糊中的李誌明吞下安眠藥,釋出煤氣,離開現場。
    密室製造方法用強力膠布緊貼彈簧門鎖的鎖頭,令鎖舌不能彈出,關門並扣下門閂及防盜鏈條,打開窗戶爬出外麵,從陽台走回前門,用蠻力撞開木門,隻弄壞門閂和防盜鏈。重新鎖好窗戶,撕下強力膠布讓鎖舌彈出,走出屋外帶上木門。放出煤氣的目的有二其一是要嗆死李誌明,其二是要令到聊天室的人們在情急下唯有選擇撞門入屋,使人相信門鎖、門閂及防盜鏈條都是在那時候被弄壞的,而事實上眾人破門時,被撞壞的才隻有門鎖這一環。
    不在現場手法在聊天室要求馮偉山和他一同前往李誌明家,理由為他們家相近,可以用車子兜他。後來又訛稱車子爆胎,換胎延遲了時間,比馮偉山晚十二分鍾到場。在這十二分鍾裏,河國偉完成了殺人及換車的動作。其實,接載馮偉山到現場的人由始至終沒有變過,河國偉就是那計程車的司機!他騙得馮偉山在住所樓下等他過來,然後以盜來的計程車,駛向馮偉山家門前,快到的時候打手機給馮偉山,告訴他車子爆了胎,叫他自己先去,於是馮偉山自然而然地,向河國偉的計程車招手,喬裝易容的河國偉若無其事地送了馮偉山一程。昏暗的計程車,正是詭計得逞的因素,凶手同時一直保持緘默,不被認出。河國偉載馮偉山進入校屬閣,落客後駛至另一麵眾人看不見的停車場,隨即泊好車子,走上李誌明家殺人,然後操計程車出來,把計程車駛至路口交界的三角形泥地,換上另一輛車,同時變更身上的裝束,摘下墨鏡和帽子,事過境遷後再把計程車處理掉。當時他替計程車蓋好帆布,便駕駛開篷轎車回石屋正門,與眾人會合後兩分鍾不到匆匆折返,刻意強調沒有得到殺人的時間。
    證據木門上的淺色帶;泥地上的車胎痕跡;尋回報失了的計程車,在左後方的門把內側,套取到馮偉山的指紋;針對斜坡上找到的布塊的dna測試,證明布塊屬於河國偉所有;根據電話公司的內部記錄,李誌明在發出自殺預告的時候,其家中的電話線並未被使用,而河國偉家中的電話線正在使用,並連上為李誌明服務的網絡服務供應商之數據機,證明李誌明的手提電腦並非在李誌明家上網,而是在河國偉家中連上互聯網
    證人陳伯以前在石屋見過河國偉,但河國偉曾表示自己從未到過石屋
    5
    高妙說「河國偉現在怎樣?」
    張成勇說「在拘留所等候排期聆訊。」
    「沒想到凶手會是他……」
    「已經滿十八歲了,如果入罪了判刑可不輕啊!謀殺是要判終身監禁的。」
    「父母一定傷心死了,他可是獨生子啊!父母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可憐人……隻可以說,他愛溫綺琪愛得太深了……」
    他們不覺沉默起來,靜靜思索著這件悲劇的經過……
    「阿妙。」
    「嗯?」
    「你有沒有溫綺琪的照片?」
    「等一下給你。先說回來吧,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是不是?」
    「讓我想想,總覺得有一件事讓我耿耿於懷……呀!對了,你跟那個叫毛愛美的女生談過了嗎?」
    「談過了啦。」
    「怎麽樣,她的情況如何?」
    「也許你不會想象得到,原來,她撒了個天大的謊!」
    「哦?」
    「當年,她根本沒有受到侵犯,之所以編出這樣的謊言,是因為……她不要到加拿大去!執拗讓她想出了這麽一個方法來,家人也不得不聽她的了,任性的她可以說是成功了。雖然如此,離別的心情卻一直擺脫不了,應該說,她不清楚幾時要走。她很想交到男朋友,可是,又不想麵對離別之愁,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未能付出真心完全投入一段感情之中,對於異性,也隻好欲迎還拒。」
    「她為什麽不斷兜搭男生呢?」
    「她跟我說,為了不投入一段感情,讓它快快結束,唯有獵取新的一段來替換。那麽,別人看在眼裏,覺得她玩弄感情,可是她說,每次都沒有使男孩受到傷害。」
    「她這麽做不對啊!」
    「我勸過她了,她說以後也不會這樣做了。」
    「你真的很關心學生呢……高老師。」
    「別這麽說。呀,對了,你要看溫綺琪的相片?等我一下。」
    高妙走向教員室,過不多久取來了一幀照片。
    這是一張二人合照,左麵站的是笑容可掬戴著大眼鏡的高妙,右麵站著一個女生,她的樣子,真的很平凡……
    「她,就是溫綺琪?」張成勇有點半信半疑。
    「怎麽了?」
    「可是……看上去,實在……」
    「你要說,不怎麽漂亮?」
    「吖。」
    「以貌取人不應該呀!我想,她的內在美,才是魅力所在啦。你聽過『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有呀!」張成勇眼睛眨個不停。
    「你……你這算什麽眼神?」
    「你說呢?」
    高妙臉上泛起紅暈,連忙站起來,離張成勇而去。她的頭俯得很低,也許擔心給學生看見。
    望著那熟悉的高挑背影,張成勇甜蜜地笑了。
    「高老師,等等我!」他追了上去。
    「別跟著我呀!」
    他們鬧別扭之際,一男一女攜手走來。
    「嘿!你們在幹嘛?中學生不應談戀愛呀!」高妙向兩名學生叱喝道。
    「冇呃!」他們迅即鬆開了手。
    「我說,不要跟著我!」為了擺脫張成勇,高妙踏著高跟鞋響亮的腳步聲往校園另一角匆匆走去。
    「等埋我呀!」張成勇的呼喊聲此起彼落。
    劉子亮和程思嘉相視而笑,在兩人背後做一個鬼臉,繼續手拖著手走向大門。
    程思嘉說「喂,你猜張督察他追不追到高老師?」
    「嗯……他們這麽合拍,應該沒問題的。」
    「說真的,我覺得張督察很好人,在這件事情上,他實在幫上我們很大忙呢!」
    「對。我想,他其實是一個很感性的人,雖然有點瘋瘋癲癲兼無厘頭,說穿了實在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性情,這也可說是一種男兒本色。」
    「的確,因為看過李誌明的文章而傾盡全力幫忙調查,他也受那篇文章感動,證明他仍是一個懷著真心真意的人。」
    「那,就祝他成功追到我們漂亮的高老師啦!」
    兩人走出了圍牆,漫步在水泥路上,漸漸地遠離學校範圍,浮光躍金的落霞裏,遺留下一個長長的影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