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要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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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養了四十多天,坐了個大月子。
    月子裏,她好吃好喝,將穗兒叫來伺候自己,實則保護她。
    此時穗兒沒名沒份,紫桓不好總叫她。
    他心思分出去一部分,這段時間在外租下一間門麵,開了家香藥鋪。
    門口寫著大大的兩個字“免費”。
    開香藥鋪的事,他一個字也沒同胭脂提。
    是珍珠出門買東西時親眼看到的。
    她不懂生意,回來問胭脂,“夫人,老爺開了家鋪麵,門口寫了免費二字,那樣的生意如何賺錢?”
    胭脂呆了呆,懷裏抱著的小人兒吐了個奶泡,把她逗得一笑,又繃緊了麵孔。
    珍珠以為夫人因為老爺開“免費”鋪子氣惱。
    胭脂卻在害怕紫桓又搗出大窟窿來。
    “是什麽鋪子?”胭脂問。
    “看不出,我不大識得字,那兩個字還是問了人才知道的。不過進進出出的都是男人。”
    胭脂腦子裏的弦繃得緊緊得,現在她還出不了門,最當緊的是先保護好自己的身子。
    她晚上備了飯菜,等紫桓回來。
    在她的堅持下,紫桓搬回主屋來住,偶爾會回自己房裏,叫穗兒陪著。
    第二天,胭脂少不得給穗兒治傷。
    胭脂不好啟齒,她雖好得差不多,卻與紫桓沒了夫妻之事。
    不知穗兒與紫桓是怎樣的。
    這日紫桓心情看似不錯。
    兩人用了飯,紫桓逗著孩子玩了一會兒,把孩子交給乳娘。
    胭脂卸了妝,散發更衣。
    紫桓斜倚在床上問道,“珍珠伺候得不錯,幹嘛非叫穗兒那丫頭在跟前?”
    “舍不得?”胭脂從鏡中瞧他一眼,她明知道紫桓並不喜歡穗兒。
    “哼。一個黃毛丫頭。”
    “你既不喜歡何必呢。”
    紫桓辯解說,“那屠夫的兒子不是什麽好歸宿,呆在咱們這樣的家裏,你又這樣疼她,不好嗎?”
    他看胭脂生過孩子,反而越發嬌豔,上前站在她身後,從衣領探進手去。
    胭脂一陣戰栗,閉著眼睛靠在紫桓身上。
    他身體的溫度傳過來,從前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起了身,紫桓卻突然鬆開手,皺眉捂著胃說,“哎!好疼。”
    胭脂一下被掃了興又不好說什麽,倒了熱茶來,問道,“叫大夫吧?”
    紫桓坐下來喝了熱茶,捂著胃,心中莫名火起。
    明明喜歡胭脂,明明已經動情,怎麽身子沒一點反應?
    那一點火星在胭脂刻意隱藏的不滿中逐漸加大。
    幾次了?
    胭脂重新坐回梳妝台前,拿起梳子重重梳著頭發。
    紫桓一到關鍵時刻就找借口,剛開始胭脂還真的著急,以為犯了什麽急病。
    早不發晚不發,次次到她欲與丈夫歡好時就發作。
    這次胭脂積累了許久不滿終於爆發了。
    她想了又想,見紫桓起身,便知他要去自己房中過夜。
    這一走少不得要叫穗兒相陪,重重將梳子拍在桌上。
    “陳紫桓!”她厲聲一喝,嚇得紫桓一抖。
    “今天你哪裏也不許去,就得陪我。”
    紫桓雖壞到骨子裏,卻有自尊,不願給胭脂知道自己“不行”。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在胭脂前男人的麵子。
    “你是嫌著我了嗎?”胭脂說出這話鼻子一酸,眼圈紅了。
    “小姑娘就是比我這半老徐娘要好是不是?”
    紫桓明知胭脂誤會了他,卻不願意解釋。
    他抱著臂膀歪著頭思索一會兒,沉重而緩慢地說,“你為我受苦生下兒子。成全咱們一個小家,我怎麽有嫌你之心,我雖不是什麽好東西,卻也不會如此不堪。”
    “那你……那你為何不願……”
    “我的確不太舒服。”他慢慢回答,一字一頓很是認真。
    “你正在女子最美的時候,這世上生著兩隻眼睛的男子都看得到,我怎麽可能嫌你?”
    紫桓靠在門邊看著胭脂,豐腴的身材,紅潤的臉頰,他喜歡這樣的女人。
    像成熟的果子。
    像豐收的季節。
    像釀夠了時間的美酒。
    他喜歡健康的、豐盈的、富足的事物。
    烈酒、美人兒、高頭大馬、華服、珍饈……乃至轟轟烈烈的人生。
    這些才是他所愛之事。
    穗兒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她青澀、純潔、處於人生的萌芽,什麽也不懂,看一切都帶著新奇,她有無限可能成長為任何模樣的人。
    “希望”這二字帶著紫桓承受不住的份量。
    他想親自摧毀她,再重塑她。
    他太無所事事,想看著一個潔淨的靈魂在他手上被塑造成一個怪物。
    這些念頭潛藏在心底。
    帶著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惡意,左右著他的行為。
    他不想和胭脂解釋,在她麵前,他還想扮演著從前的角色。
    “我陳紫桓一生隻愛你一人。”他低語著,像說給自己聽。
    胭脂的怒意慢慢熄滅,隻餘無奈。
    男歡女愛有助增加夫妻感情,卻最不能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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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紫桓挑簾離開主屋,她悠悠歎了口氣。
    夜深了,她仍然坐在窗前,珍珠鋪好被子低聲催道,“夫人,睡吧。”
    風兒送來低低的呻吟,飽含苦痛悲傷。
    胭脂流淚了,為那正受摧殘的女子,也為她自己。
    她以為留住紫桓,就能讓穗兒少受些罪。
    她失敗了。
    翌日早晨,胭脂起個大早,陽光明媚,仿佛昨夜的不快隻是幻境。
    她拿了傷藥,照例向紫桓房中去。
    穗兒睜著兩隻眼,直愣愣看著房頂。
    被子下的身子滿是傷痕。
    有抽出來的血痕,手腕上有捆綁的淤青,隻是這次抽得太狠,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胭脂皺起眉,不知從哪下手。
    “穗兒。”胭脂痛惜地輕聲說,“你忍著點痛。”
    “為什麽?”穗兒微微轉過臉看著胭脂,“老爺為什麽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麽?他那樣子不怪我呀?”
    胭脂一愣,沒懂她意思。
    “先塗藥再說吧。”胭脂關上房門,掀開被子。
    一點點為穗兒處理傷處。
    “隻有這些皮外傷吧?”胭脂問。
    穗兒點點頭,突然起來身,不顧傷處跪下來,“夫人,我有句話想說,隻求夫人別怪我。”
    胭脂停下手中動作,“你說。”
    “夫人的孩兒怎麽得來的?既然老爺他不能……行房?”
    胭脂頓住了,懷疑地看著穗兒。
    對方眼中隻有無辜。
    胭脂方才信了穗兒說的是真話。
    她曾想了許多理由,來解釋紫桓的行為。
    孩子還在腹中時,以為自己孕期不便,或怕傷了胎兒,所以不得不禁欲。
    生過孩子後以為自己身體變形,和從前不一樣,被紫桓嫌棄。
    從沒想過紫桓會有“不行”的一天。
    “老爺剛開始抽打我,我一哭他就……就能那樣……”
    穗兒的臉紅得滴血。
    “可是,昨夜,他打我打得狠也不行,我白挨了頓狠揍。”
    “老爺把我吊在房梁上打,我疼得又哭又叫,巴望他快點結束,他急了一頭汗,最後還是沒成事。”
    “昨天打了我將近一個時辰。再這麽下去我活不成了。”
    穗兒跪著衝胭脂磕頭,“夫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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