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行動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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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一路上氣氛十分奇異。
    皇上很放鬆,但下麵的軍士們包括徐乾都緊繃著。
    自開過軍情會後從溪再沒現身。
    仿佛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鳳藥問了皇上,李瑕冷笑,“朕總要擠膿包。省得小小的包有一天長成瘡。”
    再問就不肯說了。
    鳳藥出宮匆忙,宮的情況沒辦法及時通過明玉了解。
    通過自己的判斷,大約猜到和李慎有關。
    從前皇後貪糧汙蔑她,李慎牽連薛氏家族砍頭、流放,最後隻指向一件事。
    可憐兩人綢繆數十年,結局已然注定。
    父子相疑已到兵戎相見的程度。
    ……
    隨著皇上大軍向京城進發,太子和皇後也越來越忙。
    李慎一下朝就到清思殿,和皇後待在一起。
    離開後,便有機密書信送出宮去。
    如今後宮在皇後手中,不像從前鳳藥執掌宮務之時,凡信件必要檢查。
    勞軍之事由太宰安排。
    大軍走到冀州就停下了。
    京郊隻入駐區區萬把軍隊,代表所有軍士接受獎勵。
    所有士兵的獎勵會安排人手分發下去。
    皇帝是先回京隨儀式再次出行,親自獎勵戰士們?
    還是直接隨軍駐紮在京郊,勞軍大隊過來時直接進行?
    兩種方案,由太宰到京外接駕,見了皇上商議後定奪。
    ……
    李瑞自從見過李慎表忠心後,便時常到東宮拜見太子。
    李慎慢慢放下戒心。
    這日李瑞又過來閑聊,問李慎可知道自己外祖與皇上已經通了書信。
    “父皇不打算回京。直接隨軍駐在京郊,說是帶了兩萬人馬,重兵在冀州就停下了。由冀州知州負責管理。”
    這個消息對李慎很重要,他確定李瑞是故意來告訴自己的。
    這個弟弟讓人捉摸不透到底在想什麽。
    “這消息準嗎?”
    “我看到了太宰大人的書信。特來告訴太子一聲,想必也是多餘,勞軍這麽大的事,太宰能不和太子與皇後娘娘商議?”
    還真就沒商量。
    從太宰被罰跪在英武殿外,這個極重視名聲臉麵的老頭生了大氣。
    他一生耿直,做錯了事受罰理所應當,自己沒錯,卻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
    既然心中認定這個太子隻是擺設,也不再客氣。
    表麵依舊有禮,實際處理政務,不再顧及太子的意見。
    這老頭又臭又硬,樹大根深,李慎一時拿他沒辦法,隻盼自己將來有一天登基,先拿他開刀。
    這心思,太宰如何猜不到?
    有了皇上消息,知道北方大捷,他更不拿太子當回事。
    大捷之後,老頭一封封書信通過驛站送到皇上手中。
    政務直接匯報給皇上,竟視李慎為空氣。
    搞得李慎有些後悔那日不該給常宗道那麽大的難堪。
    ……
    徐乾快馬加鞭提前回了國公府,風塵仆仆,嚇了徐忠一跳。
    他灌下一壺水喘口氣道,“皇上有旨,令咱們家會同曹家,將府兵組織起來,獨立於歸山之外,在京城巡邏,有可疑人,立刻拿下,自即日起,施行宵禁。”
    徐忠緩緩起身,麵色凝重,徐曹兩家合作巡城還是頭一次。
    “出大事了?”
    “別的咱們別問,持行皇上旨意即可,你先準備,我去曹家傳旨,看曹家老二如何安排,皇上的意思叫曹二郎和哥哥一起指揮,人手越多越好。”
    “可是徐家府兵給了從溪帶走……”
    “總共千餘人,我帶回來了。”徐乾指指府外空地。
    徐忠安排府兵先回國公府等待。
    徐乾去傳旨,二郎接旨馬上來到國公府會同徐忠商量護衛事項。
    李慎還在做著登基美夢。
    他養了一支對於京城來說足夠寵大的軍隊。
    這些年費了多少心力,為了養下這支隊伍,他費盡心思搞錢搞糧。
    可一直沒有機會。
    父皇站在那裏,就是不可撼動的威懾。
    五萬軍隊很多,足以拿下京城,可是他不敢動。
    這些人站在城下,不需出動人馬來對戰,隻需父皇站在城頭一揮手——
    打頭的將軍就得滾下馬來投降。
    你所站的位置,就是你的份量。
    現在站在城牆上的人,是他。
    這個機會不好好拿捏,他對不起母後這麽多年受的委屈。
    對不起王家冤案。
    對不起自己嫡出的身份。
    這個位置本就該是他的。
    他不過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
    行動前夜,他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衣裝,他穿著太子全套朝服,正了正衣冠。
    這一夜他要與父皇麵對麵。
    他要鼓足勇氣,直麵父親與皇帝的權威。
    過不了這關,他沒資格登上那個寶座。
    父皇要是肯就範,乖乖做個太上皇,他也不想下死手。
    想到這裏,他瞥了鏡中自己的身影,大踏步走出東宮。
    ……
    在此之前。
    袁真將自己收集的所有資料與情報整理好。
    隻是苦於沒了送給長公主的機會。
    本來以為她還會時常進宮。
    不想自從太子打死長樂宮與長公主侍女之後,他便下令禁止長公主入宮。
    並加強東宮巡防,比王珍娘當時防衛還嚴格。
    這些事情發生的極其突然,袁真毫無防備。
    袁真沒了與李珺會麵的機會。
    隻能自己冒險親自出宮遞消息。
    出了東宮,內宮的布防由歸山親自管理,巡邏比從前頻繁許多。
    袁真別無選擇,她好不容易才弄清了李慎的私兵養在何處。
    又是打算在哪天開拔,駐紮在哪裏。
    那麽多人隱藏起來並非易事。
    李慎忙得腳不沾地。
    袁真抽空去探望了王珍兒。
    “太子妃。”她隔著窗子喊道。
    “滾開。”珍娘少氣無力回應。
    直到被禁足在這小小鬥室,她才明白了權力的真諦。
    不是她做多少安排,多少算計,就能左右李慎。
    他是太子,她是太子妃,低他一頭,便隻能由他擺布。
    她的三個侍女會武功又怎麽樣?
    袁真背靠長公主又怎麽樣?
    說剝權,馬上做了階下囚。
    這就是權力。
    袁真隔著窗子低低笑了一聲,滿含說不盡的無奈。
    王珍兒一個打挺從床上跑到窗子邊,“出事了?”
    “你說呢?他把你關在這裏都忘掉了。你不會以為隻是為一個小小袁真吧?”
    “他看上別的女人了?”
    “他不止看上,還為那個女人得罪歸山和常宗道兩位輔政大臣。”
    “為了得到她,許給她未來皇後之位。”
    袁真帶著一絲嘲諷一絲涼薄,縱然不愛李慎,也感覺到心冷。
    為王珍兒,為玲瓏,甚至內心深處也為自己。
    珍娘無力地靠著窗子,憤怒又無奈。
    接著她聽到令她無法忍受的消息。
    “李慎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