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賭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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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真!
    巴什武裝形成一個包圍圈,不懷好意地看著圈裏那十幾個人。
    他們也發現這群人沒有槍械,簡直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隻有一個人的情緒與眾不同。
    飛鳥現在心裏隻有暴怒!
    這段流浪的日子,已經將他的急性子磨平了大半,可眼看就能告別野人生活了,希望又被瞬間摧毀。
    他又變回那個放棄一切思考,意氣用事的飛鳥。
    他朝著那個神色最為囂張可惡的人飛奔過去,一把抓起那人的衣領往地上一砸。
    鮮血噴濺,染紅了飛鳥手臂。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隻覺得一道幻影掠過。
    飛鳥已經恢複了一些理智,手裏捏著那人的脖子。
    這人隨身隻攜帶一把手槍,看來是個小頭目。
    飛鳥沒想到自己完全沒有考慮後果的行為卻瞎貓逮著死耗子,當即拎起還有意識的小頭目,抽出他的槍頂在他腦袋上。
    “我也不管你們聽得懂聽不懂,要他活命,就放這些人離開!”
    賀建靈心頭暗讚,這青年不僅身手了得,觀察力也不在自己之下,一瞬間就判斷了局勢,采取了最正確的行動。
    “小兄弟,今日見麵也算有緣,可惜沒有時間好好閑聊一番了。我就問一句,可有把握活下來?”賀建靈語重心長地對飛鳥說。
    “沒有,但拖住他們還是有把握的,你們快走吧。”
    賀建靈眼裏藏不住的讚賞,要不是時機不對,硬拖也要把人拖回去,“你叫什麽名字?”
    飛鳥卻在犯嘀咕,心想這老頭怎麽這麽囉嗦,要不是因為清歌,他早就提著這個小頭目自己跑了。
    “不告訴你,萬一今天有個什麽意外,我也不想讓我朋友知道我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掛掉的。”
    “嗬嗬,那好,小兄弟保重!”
    賀建靈說完也不墨跡,帶著清歌和其他人迅速撤離。
    飛鳥發熱的頭腦漸漸冷卻下來,眼下的局麵不容樂觀。
    以一敵百,這可不是在玩無雙,他也不是鐵打的。
    「如果是孔旻會怎麽做?我用這人質掩護自己跑到安全的地方再放了他……估計會集結人馬來搜山吧?
    那帶著這個人一起走?也不行,語言又不通,和一個男人過夜也太糟心了。
    自己是安全了,但剩下的人說不定會繼續去追清歌他們。
    這人到底有多少利用價值還要打個問號。
    以前孔旻總說情報的重要性,我全當耳邊風了,剛才要是多問一句,現在說不定又會多一些選項出來。
    嗬,要真是孔旻,一開始就不會衝上來掩護別人,還是別想著模擬他的思考方式了。
    現在隻能靠自己,用這段日子積累的經驗拚了,做都做了幹脆做到底!」
    飛鳥環顧了下四周,背對著清歌逃走的方向,挑了一個樹木密集的方位,慢慢退了過去。
    既然下定決心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他扣下扳機,但上著保險扣不動。
    他也沒玩過槍,幹脆在這群人麵前耍個帥。
    把槍扔掉,然後一使手勁,轉動頭目的頭顱方向。
    將屍體拋出後迅速閃進樹林,全速開拔。
    要是沒有這大半年的流浪經曆,飛鳥下手不可能這麽果決。
    和野獸鬥智鬥勇的日子裏,他學會了戰場上的生存法則,心慈手軟死得快。
    在他看來,這些不能溝通,明顯是敵對關係的人,比起棕熊猛虎也沒好到哪裏去。
    巴什人這邊在確認了頭目死亡後叫囂著也跟進了樹林。
    飛鳥一邊飛奔一邊留意後麵的情況,“看來那替死鬼地位不低嘛,這樣一來,不管他們是找我報仇還是繼續去追清歌,都要陷入被動了!”
    清歌一行人此時已經跑出兩公裏左右。
    由何安背著清歌跑,賀建靈老當益壯,其他人也都是練家子,重裝越野二十公裏都沒問題,別說現在無槍一身輕了。
    夜幕降臨,森林中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巴什人依舊不依不撓地舉著手電,搜尋著飛鳥的蹤跡。
    飛鳥正藏身於一顆參天大樹上,觀察著下方情況。
    他心裏早已打好算盤,在這種大樹上躲一晚,誰也別想找到他,等一覺睡醒這幫人也該放棄了。
    “明天先往清歌離開的方位走走看吧……”飛鳥靠在粗大的樹幹上緩緩睡去。
    ……
    “老賀,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話的人個子不高,背有點駝,不合身的白襯衫讓肚子上的贅肉暴露無遺,和麵前腰板挺直的賀建靈形成強烈反差。
    賀建靈歎了口氣,“怕是出了內鬼,小姐這次轉移路線隻有幾個親信知道。”
    “好在清歌安全回來了,組織一向是鐵板一塊,插不進一根針,但這人心呐……這些年你幫我管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可能我們都老了吧,是時候收手了。”
    賀建靈氣不打一處來,“你胡說些什麽呢!收手了小清怎麽辦?手下的弟兄怎麽辦?虧你還被叫作蜜獾,你也有想不幹的一天?”
    “嗬嗬,我也就隨便說說,就算我不幹了不還有你呢麽?放心,這內鬼麽,我會讓他知道錢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蜜獾略顯猥瑣的雙眼閃過一道精光。
    “唔……”賀建靈點了點頭,“有件事還是要和你說一下,這次我們能順利逃出來多虧了一個年輕人,那身手,組織裏沒人比得上……”
    賀建靈一五一十將飛鳥的事描述了一遍。
    蜜獾有些憔悴的臉龐突然來了精神,但隨即皺起眉頭,“我還以為這年頭已經不會有這種有血性的年輕人了呢,可惜了,我最煩欠人情,還是這種沒法還的。”
    “要不,明天我再一個人摸回去看看?我找人快,但先說好,要是人家知道咱們是幹這行的不願意來往,你也別強迫他。”
    “怎麽,你覺得他還能活命?”蜜獾不可思議道。
    “不知道,去一次我也就問心無愧了,要是人沒了就給他收個屍好生下葬,我心裏踏實。”
    “也好,注意安全。”
    ……
    露珠滾過,拉扯著嫩葉悄無聲息地滴落,在飛鳥眼瞼上濺開。
    飛鳥緩緩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緩緩向樹下看去。
    樹林裏人頭攢動,好不熱鬧,他瞬間汗毛倒立,背脊傳來一股涼意。
    「什麽鬼啊……比昨天還多?」
    飛鳥是真的有些絕望了,所謂絕望其實就是希望破滅,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適合製定策略。
    「這樣的話,隻能繼續呆在樹上,還好這樹上有些果子能吃,他們總不會在這裏待上十天半月吧……」
    這麽想著,肚子發出一聲哀嚎,成功引起樹下所有人的注意。
    “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