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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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作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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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把田鬆原架到醫院,照了片子,醫生表示沒事,隻是扭到筋,休息兩天就好了。
包完繃帶,出了醫院,田鬆原向經理秘書告完假,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胡宇家。
“喔,你是這樣才來的這兒?”胡宇恍然大悟。
“是啊,我想我手都這樣了還回公司幹嗎?除了接受群眾們的愛戴以外?”
“所以是你們公司的前台送你去的醫院,而不是姍姍。”
“哼,她才不會管我死活呢!”
說完,田鬆原也感到一絲淒涼,胡宇默默地看著他。
田鬆原也默默地回看著。
空氣裏飛著一隻蒼蠅。
“哎,那你們那前台漂亮嗎?”半分鍾後,胡宇問。
“還行吧!幹嘛?”
“沒事,我隨便問問。”
“哎,我現在沒工夫想這個,”田鬆原煩躁地說,“我在想姍姍完全不管我死活這件事。”
“這還用想啊?”胡宇詫異地看著他,“她不愛你了啊!”
“啊?”
“她不愛你了,所以你的死活跟她沒關係。女人這種動物就是這麽絕情的啊,你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這種事還要想啊,大哥?”
胡宇不可思議地看著田鬆原,簡直懷疑他在裝純真。
“我不是不知道,我隻是不太敢相信。”田鬆原搖搖頭。
“哎,你叫我說你什麽好,在她說你的時候你就該相信了啊。
對女人來說是什麽概念?是她不喜歡的,或者完全沒感覺的男人碰她,她才會覺得。
如果是她喜歡的,暗戀的,你一把推上去強吻,她都要小鹿亂撞,春心蕩漾。哪還有工夫告你啊?”
胡宇攤攤手,“她要是討厭你,你正常看她一眼,她都會覺得你她,這和是一個原理。”
“啊?什麽強奸?怎麽扯到上去了?”麵對胡宇的思路,田鬆原隻好承認年邁。
胡宇耐心地解釋起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這個男人強行跟這個女人……如果這個女的討厭他,沒感覺,就叫如果喜歡,有感覺,就叫an……懂嗎?”
田鬆原默默坐了一會兒,叫起來“靠!那是我先和她分的手,她自己跑到我公司來,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可不可以先告她,我眼球?”
“強奸眼球這種事情……從原理上來說,很難實施……”胡宇看著田鬆原,語重心長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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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胡宇家出來,田鬆原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一路上望著夕陽,田鬆原心情十分悲痛。曾經摯愛自己的人非但不愛自己了,連自己和別人打架,她都隻會關心別人,而渾然不管自己死活。
這是怎樣的一種慘絕人寰啊?或許真的像胡宇所說,女人這種動物,一旦沒了感情,血就會變得冰冷。
問題是,這樣的姍姍,還跑到公司來幹嗎!
田鬆原就這麽又困惑又悲涼地一路回家。他剛走到自己家門前,就愣住了。
剛才送他去醫院的前台蹲坐在地上。
“你……”田鬆原吃吃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前台抬起頭,慌忙站起,“不……不好意思,我家門鑰匙大概忘在出租車上了。”
“啊?”
“我下午不是陪你去看病嗎?你不是手抬不起來嗎?我付的錢,可能這個時候鑰匙給帶出來了。我也沒注意,後來回公司我也沒發現,我是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鑰匙不見了。”
“那……那趕緊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啊,不是要了發票嗎?”
“打了,人家說沒有。”
“那……那你是怎麽會知道我家的啊?”
前台低下頭,“我實在沒地方去,就又回了公司,在……公司的快遞單上找到你的地址……”
“喔……”
“我想……我可不可以在你這兒借住一個晚上?我其他朋友都問過了,她們說不是很方便……”前台難以啟齒地說。
田鬆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掏鑰匙開門,“喔,沒關係,沒關係,反正也是我害你掉的鑰匙。”
“對不起。”
說著,前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走進來。可能是太過緊張,被門檻絆了一下,撲在田鬆原懷裏。
田鬆原連忙雙手舉起,“不是我,不是我!”
前台一個趔趄,差點滑倒,“不好意思,我有點緊張……”
“不不,是我的問題,我今天有點心理陰影,別回頭又給人說……”田鬆原一邊苦笑一邊把前台扶進屋。
進屋之後,田鬆原問她要喝什麽,前台說不用。
於是,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打開電視機看電視,氣氛尷尬得要命。好不容易挨到十點多,前台說要睡覺了,起身去浴室洗澡。
田鬆原等前台關上門,放水,蓮蓬的聲音穩定地傳出來,確認她不會突然跑出來之後,連忙打電話給胡宇求救。
“我這兒又出事兒啦!”胡宇接起後,田鬆原鬼鬼祟祟地小聲說。
“啊!你怎麽都殘廢了還去跟人打架啊?你幾歲了啊?”
“不是啊!我跟你說的那個送我去醫院的前台,現在在我家啊!”
“啊?為什麽?”
“我不知道啊。她說她鑰匙掉出租車上了,沒地方去,要在我這兒住一晚……”
“那你呢?”
“我……我……你讓我住哪兒去啊?”
“你可以住到姍姍家去啊!說你鑰匙落在出租車上了,這樣搞得亂七八糟就很好玩啦。然後姍姍再住到我家來,”胡宇突然興致勃來,“我再住到王雨晴家去……王雨晴再住到方誌遠家去……方誌遠就讓他流落街頭吧……”
“我靠,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現在心裏直打鼓啊!”
“那她人呢?現在?”
“在浴室裏洗澡啊!”
這時,田鬆原突然聽到身後浴室門打開。
“啊!我不跟你說了,拜拜。”他掛了電話馬上轉頭。
前台穿著浴袍走出來,一邊擦頭發,“跟誰電話呢?”
“沒有,一朋友。”田鬆原強笑道。
前台慢慢走到田鬆原麵前,突然浴袍就這麽脫落了。
田鬆原呆呆地看著她,連反應都不敢反應。
“喔……男的女的?”前台微笑地問。
“啊!我求求你,”田鬆原連忙把一本雜誌蓋在臉上,“我今天已經負傷了……”
前台已經軟倒在田鬆原邊上,在他耳邊呢喃,“傷在哪裏?”
“全身都是傷啊……”
燈光不知什麽時候暗去,隻剩下田鬆原的哀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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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鳥叫聲中,田鬆原在灑滿陽光的床上醒來。邊上躺著前台,正閉著眼酣睡著。
田鬆原一陣絕望欲死。
眼見得前台迷蒙地睜開眼,田鬆原馬上把眼睛閉上裝睡。
過了一會兒,毫無動靜,田鬆原又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咫尺之間,前台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早啊。”前台微笑道。
“早,早。”田鬆原尷尬地笑著,一邊掙紮著要爬起來,被前台按住。
“你……你幹嗎?”
“起床上班啊!”田鬆原也奇怪了。
“今天就不用去了。”前台微笑著按住他,“我去就行了,我負責幫你請假。”
“不不,我還是去吧。”
“聽話,知道嗎……”前台像對淘氣的孩子一樣哄著,“不然傷好不了……”
“那你還……”
田鬆原轉頭一看,前台已經起身走向洗手間。
田鬆原一陣絕望,倒頭在床上。
等到前台在洗漱間收拾完畢,出門前還俯身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他還裝著在說夢話。聽到鐵門關上的聲音,田鬆原連忙跳起來,湊到窗台看,確認前台已經走遠,他馬上穿上衣服衝出家門。
這下……連上班時間都這麽絕望……
堵在高架上的時候,田鬆原坐在出租車裏,五內俱焚。
這時,田鬆原上班的寫字樓大堂,白領們都集體候在電梯口等電梯。前台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姍姍也在邊上,兩人並排站著。
前台微微轉頭,朝姍姍優雅地點頭笑了笑。姍姍對這笑容有點摸不著頭腦,也納悶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聽完田鬆原的犯罪陳述,胡宇在沙發上笑得氣也喘不過來。
“這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啊?!”田鬆原大怒。
“沒事沒事。”胡宇竭力表示嚴肅,然後又開始笑得喘不過氣來,“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
“好了,你到底笑完了沒有?”
“笑完了,”胡宇恢複正經,“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你被強奸了……是不是?”
“嗯,從事實上來說,就是這個樣子。”
“但是從操作性角度講,女人是沒辦法強奸男人的啊?”
“你跟我裝什麽傻啊?”田鬆原很懊惱,“我……心理上是不願意的,情緒上是抗拒的,但是耐不住本能反應啊,這我有什麽辦法?”
胡宇也顯得很懊惱,“是啊,也沒什麽婦女保護權益協會讓你去投訴一下,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這話說得,我也不是來求你安慰的……你這種沒人性的人是不會安慰人的,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來找你商量這事兒接下來怎麽辦。”
“這還能怎麽辦啊,你又不會懷孕!”胡宇衝著他嚷。
“靠!不是懷孕不懷孕的事兒!”田鬆原也反吼,“這人和我一個公司的,是我同事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況且還有姍姍。我剛想挽回姍姍就被別人強奸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事情啊!”
“我覺得姍姍這件事兒吧,你也不用再考慮了,不在計劃範疇之內,因為她已經不愛你了。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你下不來台,你就趕緊把她忘了吧。重點是另外這件事情,咱別把兩件事情攪在一起,那就真弄不清了。”
“另外一件什麽事情?”田鬆原突然暈了。
“就你這個前台啊!你喜歡她嗎?”胡宇問。
“不喜歡。”
“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怎麽說呢,不喜歡也不討厭,這正常啊。”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啊!”
“靠!你當我童養媳啊?!”
“不不,你不能這樣想,我來跟你分享我最近的一個心得啊……”
“請分享。”
“是這樣的,我最近思考了一下我前半生在女人方麵的血淚教訓,得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
“其實你不喜歡女人?”
“我好好跟你說呢!
我發現,我每個女朋友,都是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的,但結果都是慘烈收場,這說明什麽呢?”
胡宇攤手道,“說明以貌取人這件事絕對害死人,我們往往第一眼被對方的長相啊、身材啊、氣質啊吸引。
完了,天昏地暗了,覺得這下子愛上她了,徹底淪陷了。
但事實是什麽呢?就是可能你們的個性壓根就不適合,根本就沒辦法相處。但真的和你個性相合,可以相處的人,
可能在你第一眼的時候壓根就先過濾掉了。這會導致什麽結果呢,就是我們都會孤獨終老……”
“……”
“你好好回憶回憶,姍姍是你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的吧?”
“是啊。”
“你也不小了……”胡宇諄諄誘導,“比我還大好幾歲呢,老年離你越來越近,這事兒你好好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