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蒙混過關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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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的一劍讓烏日娜避無可避,這一劍直接將烏日娜擊退數十步,地上被劃出兩條溝壑,整條線路之上,如同被烈火焚燒過後一樣寸草不生,焦黑的泥土裸露在外。
烏日娜靠著一路之上,腳下不斷出現的藤蔓,勉強停穩住身體。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炙熱的溫度還沒有消散,直接就將脫口而出的鮮血蒸幹。此時她手中哪裏還有鞭子,早已在後退的過程之中分崩離析,和她腳下的藤蔓一樣被烈焰灼燒殆盡。
烏日娜很是不甘心,剛要有所動作,啪!胸前的獸皮抹胸從中斷裂開來,無論她多麽彪悍,畢竟還是個女子,急忙雙手護住,嘴中哼了一聲。
此時的烏日娜已經被擊退到手下麵前,看來這一擊,也是在王毅的計算之中,終究還是手下留情,放了水啊!這一個停頓之後,烏日娜也冷靜下來,雖然雙方僅僅交手三兩下子,她心知自己不是對方對手,除非分生死。即便如此又如何,她的一聲冷哼,也讓手下親衛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將一張虎皮披風披在她的身上。烏日娜恨恨的看了一眼依然矗立不動的王毅。別說,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還真有點小帥。
既然勝負已分,烏日娜也是個爽快的人,翻身上馬沒有繼續廢話,向著萬家方向而去。手下的海東青們也緊跟而上,識趣的將剛剛搶掠的人與物放了下來。待到疾馳而出數裏地之後,烏日娜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依稀隻能看到關隘的輪廓。
北燕蠻夷撤退,剛剛失去親人的避難人群,此時重新團聚,相互掩麵而泣,不停的感謝天地與麵前的王毅。這些自然不在王毅的關心範圍之內,他走到白牙的身旁,一縷氣機幫白牙緩解身上僵直的肌肉。白牙身體毫無大礙僅僅是脫力而已,畢竟跨三個品級能硬接八品一擊足夠自傲的啦。可是就在白牙的身體剛剛有所緩解,立刻翻身而起,就向著剛剛聶尺消失的方向追去,看的王毅一頭黑線。他不知道,這個令他頭疼的小家夥--白牙,之所以出現在此,全是因為剛剛出手的聶尺。
說來這事就發生在不久之前,那時還是在梁都汴梁城中。當時的聶尺當街被人追趕,竟然在穿街躲避之中,鑽進了白家小姐,也就是白牙姐姐白芷的轎子之中。而恰巧一個踉蹌,就這麽撲向驚呆之中的白芷,兩人的嘴唇就這樣親了上。好巧不巧聶尺腳下的皂靴刮下了轎簾。於是兩人曖昧的姿勢,就被這條街往來的行人全部看在眼中。
聶尺急於脫身,也隻是說了一聲,待我從燕都返回時,必將登門道歉,就匆忙逃走。可是梁都之中,就不缺好事之徒。於是乎,一夜之間,各種版本的風花雪月話本,就出現在各大茶室酒樓的說書人口中,香豔的故事就此傳播開來,尤其這貴門小姐與市井俠客之間的故事最是暢銷。更何況這就是發生在大家眼皮之下的事情,更是一時之間傳遍整個梁都。
白家家主聽聞之後勃然大怒,可是遍尋梁都,都尋不到此賊的身影。至於他的寶貝閨女,白芷也隻是丟下一句,此事自己自會解決之後,頭也不回就離開了白家議事堂。自己閨女是什麽脾氣,當父親的豈會不知,外柔內剛,白家家主也隻好先作罷。況且他想到再繼續大張旗鼓之下,豈不是越描越黑,到時自家姑娘還如何做人。可是白牙作為白芷的親弟弟,知道了此事之後,更是氣的咬牙切齒,百般糾纏之下,白芷被煩的無奈,也隻是說出他說從燕都回來後會登門道歉這一句話,就再無其他。
白牙才不信這種騙三歲孩童的鬼話,事關親姐聲譽,於是白牙第二天策馬出城直奔山海關而來。因為要想去燕境,無外三條路,西走劍州曆時較遠,中走雲州地勢險要,隻有東出山海關最為方便。更何況山海關總兵正是自家二叔,於是連夜追趕想將聶尺攔截在關內。剛剛與聶尺打了個照麵,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
可是白牙前腳剛要追出去,後麵就被王毅一把抓住衣領拽了回來。
“我,有說完事了嗎?”王毅不等白牙開口,先出聲說道。他以為這小子是怕責罰起身想逃。這會你小子知道跑了,早幹什麽去了!私自調兵出城,即便你姓白,也不行!
“阿叔!我這有急事,回頭再說?對了,您看到剛剛出現在我身旁那個小賊往那個方向跑了嗎?”
“你的急事,還是回頭自己跟你二叔說吧!”回頭再說?你當我鬧著玩呢?
“別啊!阿叔我這真有重要的事要辦!”
“關我屁事?”
於是上萬遷移的人群就看到一名中年人單手抓著一名白甲少年向著關隘走去,隻是少年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當王毅與那一千鐵騎匯合之後,通過騎兵剛剛收集的情報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於是安排其中兩名騎手快速前往關隘匯報。“萬家寨發生大變動,為防止奸細的滲入,所有人先關入山囚之中,待分辨清楚之後另行安排。”
當聶尺和阿如涵來到關門口,門口的守軍早已列陣以待。軍隊從來都是效率最高的地方,除非人為的不想不做。否則一貫的風格,就是令行禁止。從王毅那裏已經把消息帶了回來,高效的軍隊體係立刻就開始運作開來。山海關作為梁朝最重要的關隘之一,一直就是軍政一體。此處曆經戰亂,早已漢胡混雜,丘八多的地方治安可不一定好,因為不安定的因素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他們自己本身。於是違法亂紀的事情時有發生。隻是這二十年間兩國停戰之後,才有所緩和。放在從前,自己人之間搶奪戰利品的事情都時有發生。
為了穩定地方秩序,防止濫殺帶來的兵變危機,也算保留那些犯錯的猛兵強將,於是所有違法亂紀之人,一律關於山囚之中。山囚不僅僅是一座監獄那麽簡單,是早年間梁國收複山海關之後,堪輿家與陣法家聯手結合至寶八陣圖在山海關關隘北麵群山之中布置的陣法結界。此結界藏於群山之中,外力無法破之,平時關押人犯,戰時亦可藏兵百萬,操縱陣法,天降於關前,殺敵不備。
聽著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聶尺知道是剛剛白牙帶出關的那些鐵騎回來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旦被關入山囚之中,到時就有些麻煩了,可能耽擱的時間就說不準了。於是拉著阿如涵放慢了腳步,在她耳邊說道。
“別忘了你現在叫聶一,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不要慌!我一定能找到你的。”聶尺的話聲音雖小,卻莫名的堅定,阿如涵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的。
終於身騎白馬的白牙出現在聶尺的視野之內,此時的白牙如同霜打的茄子,蔫蔫的無精打采。聶尺故意錯出人群好讓白牙發現自己,果然白牙的目光落在聶尺的身上之後,一掃陰霾。
“來人,快把他給我綁過來!”聶尺聽到白牙的話,立刻配合的把雙手握拳伸了出去,可是四周的騎兵卻毫無反應,就像沒聽到這句話一樣,一時間倆人就這樣尷尬的對視著。
白牙還糾結著是否自己親自去,聶尺也糾結著自己直接過去,是不是顯的有點做作的時候。王毅終於發話了。
“什麽事?”
“阿叔,這就是我從梁都一路追的那個小色匹,把他交給我帶回梁都。”白牙興奮的都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了,看的聶尺都有些後怕,這小子不會有什麽特殊的想法吧。
“嗯!不行!”王毅隻是隨口回了一句。
“為什麽啊?”白牙不得其解,此時的王叔與自己熟悉的,簡直變了個人。往常在梁都白府看到的王叔,從來都是最好說話的一個。還記的小時候自己無論什麽要求,王毅都會盡量滿足,說句不過分的話比自己的父親和二叔還寵溺自己。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自己趁父親與他和二叔喝多之後,偷偷拿他走的佩劍,去後花園向著小樹一頓劈砍,父親知道後氣的火冒三丈,罰自己去祠堂麵壁思過時,他還在旁邊不停的勸說,都不曾發火。也是那次他從父親口中知道,劍就是王叔的命。
“阿叔!這個小賊可惡至極,我可是答應了事主,一定抓他回去。”白牙是真的急,他也不敢說出姐姐的名字,一旦從他口中傳出聶尺當日當街非禮之人是姐姐的話,回家之後父親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可是現在聶尺的態度在他眼裏卻成為令一種解讀。
你看!爺爺就在你麵前,伸出雙手讓你抓,你能耐我何?就問你氣不氣?
聶尺是不知道此時麵前的這位世家公子給自己在心裏已經千刀萬剮了,他隻是想讓白牙帶著他們回梁都,到時即便麵對的是白家,辦法也總會有的,畢竟梁國還是梁王說了算。不想此時一旦進入山囚之中,那麽說得算的就隻有白二爺白澤了。天高皇帝遠,在山海關白澤的話可能比梁王更有用一些吧!
“這裏是軍隊?”王毅沒有再說什麽,這就夠了。白家以治軍聞名天下,家有家規,國有國法,軍有軍紀。眼看著白牙又變成了小茄子。聶尺知道麵對家族的榮耀,白牙是指望不上了,隻能自己來了。
“將軍,小人皇家密探,有急事回梁都稟報,麻煩您,行個方便。”聶尺抱拳而出。
隻是他的話並沒有如他所料的引起王毅的什麽反應,在王毅身後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人騎馬而出。
“在下,黑沙,代號水叁柒,十八年前落足萬家,前日燕國公主阿如涵被冀州節度使麾下追至萬家寨門,柳呈麟現身擊殺冀州節度使烏蘭巴日的兒子救下公主,第二日這位小公子,一人一馬寅時進入寨子,一刻鍾來到柳呈麟的住處,叫門一柱香後進入。之後宅內有陣法波動,疑似發生交手,之後再沒出過門。今日一早柳呈麟攜仆人老洪駕車出寨,護送燕國公主阿如涵,中途與燕國數位高手過招,有四名九品高手其中有折光君烏蘭托雷。打傷幾人後,雙方罷手,之後駕車北上。各路人馬,尾隨而行,目的地應該是燕都。在柳呈麟出門之後,這位小兄弟攜一名偽裝成書童模樣之人一同向關內而來,目測為前燕國禦醫之女呂清,一手金匱銀針包治百病。小兄弟嘴中所說的要事,是不是我說的這些?不知我剛剛說的,可有錯誤?還有小兄弟所說的皇家密探,可是梁國黑家?我卻不曾知道這小小萬家之中還有同伴,既然小兄弟自稱我的同伴,那麽萬家已經覆滅,任務自是結束,可否告知一下閣下怎麽稱呼?”黑衣人說話時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看著聶尺。
“抱歉!打擾了!”自己簡直是豬腦子,萬家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沒有密探的存在,聶尺扭頭退回人群。倒不是他怕與黑沙周旋,因為他曾經確是黑家一員,隻是現在的他在黑家的身份已經是個死人,一但糾纏下來,短時之內更是無法脫身,黑家的行事作風他豈會不了解,尤其這些外圍諜子除了自己的直線上級,任誰來了也不會相信的。隻要他們懷疑的事情,無論什麽事情,非得給你揉碎了不可。現在還不是阿如涵暴露的時間,一旦對方糾纏下去,假扮成呂清的阿如涵一定會露餡的。更何況現在自己的層層身份更是不能輕易暴露。於是隻能就坡下驢,裝做想要邀功投機的小人被揭穿後,無顏的退了下來。
同樣王毅也沒有搭理他,隻是心裏記下這個人,這個一看就是有秘密的人。隻是在山囚監獄裏,最不怕的就是有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