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七品為界,我是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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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尺的這一腳,雖然造成的傷害不高,卻已經擊垮了張昭遠的神經。萬眾矚目之下,僅僅一擊,讓他失去了往日的風光,心理上的傷害比肉體的傷害大多了。
    作為軍卒,他不是不能接受強者,隻是被他眼中這個脂粉氣的紈絝子弟,如此的蔑視。一口憤恨的氣血,連帶著圖騰被破的反噬,就這麽噴了出來。這一擊已經傷了心脈。
    聶尺也不會理會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別人心理建設的事,不歸他管。至少自己曾經也給過他談談的機會,隻是貌似對方,以貌取人,不是那麽想要而已。於是他隻能靠自己的手段了。
    聶尺拿著手中的令牌,走回到了老人身旁。剛剛發生的一切,絲毫都沒有打斷老人品藏美酒的興致。老人半眯著眼,不知是醉倒在美酒的香醇,還是過往的回憶之中。
    聶尺看著老爺子這副樣子就明白了。於是他沒有打斷老爺子的演戲,轉而抓起阿如涵的胳膊,簡單的說了一句。
    “阿爺,借她一用!”算是跟葉晚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就把阿如涵拽了起來。
    阿如涵雖然對於聶尺拉自己胳膊的舉動,感到粗暴無理,但她卻識趣的沒有躲閃和反抗。機靈的公主可是清晰的看完剛剛的一幕,知道此時可不是耍性子的時候。因為她也迫切的想離開這個鬼地方,自己身上還背負母親的囑付。於是就跟隨聶尺來到中心八卦台之下。
    聶尺剛剛的一係列操作,效果立竿見影。廣場之上幾萬人,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他,無論新入之人,還是這裏的老人,凡是他前行的方向,人群都緩緩的讓退,不聲不響的看著他。一是忌憚於這貨的實力,沒看剛剛不可一世的壯漢,現在還躺在地上呢嗎?一群嘍囉竟無一人向前。二是眾人也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他所做之事,都是這所山囚建成以來,從沒發生過的新鮮事。
    聶尺拉著阿如涵來到中間八卦平台的正下方,如同熟門熟路的一樣,在暗影處找到了一處凹陷的地方。他將手中的令牌,扣進對應的離火方位。轉頭對身旁的阿如涵說道。
    “一會啟動你的靈韻,我們會被傳送到平台之上了。這是個傳送陣法,你先別管我是怎麽知道你的靈韻的,抓緊我的胳膊,放輕鬆!不然你會被結界阻攔留下的。”
    阿如涵識趣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一句。此時的聶尺要不是因為人心尺的緣故,即便被阿如涵握住胳膊,依然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真是一個好靈韻啊!
    倆人腳下白光一閃,準確的說就是聶尺一人而已。下一秒倆人就出現在中央平台之上。
    此處平台懸浮於空中,現在二人已經身處平台之上。空曠的四周望去,隻有模糊的八座高山的影子。此時對應聶尺的離火方位,亮起微微的紅色光亮。
    “從現在開始,一切照我說的去做。”聶尺不忘叮囑阿如涵一句,後者乖巧的點了點頭。
    “嗯!那就先掏出一張,大一點的桌榻吧。對了,上麵放上高檔點的茶具。”阿如涵瞪大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家夥,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對於他能知曉自己靈韻這件事,已經很是驚訝,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即便阿如涵很確信,這兩天自己沒有漏出丁點紕漏。那就一定是對自己有過調查了,雖然自己足夠小心,很少暴露於人前,自己所掌握的靈韻。但也不曾小窺,各方諜報勢力的滲透能力,畢竟自己身處的位子,不妄自菲薄的說,還是值得有心人注意的。想要掌握一個人的些許情報,對於有些組織來說,還真不是很困難的事。
    可是身旁這個平常有些不著調的家夥,竟然知道如此詳細,還是嚇了她一跳。看來這個家夥,無論是哪個勢力的,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隻是現在已經是這種境地,既然柳叔能相信他,至少說明此人對自己無害。
    阿如涵當然不知道,聶尺身後背著的那兩把,黑了咕嘰的鐵棍,就是鼎鼎有名的書院至寶--人心尺。在人心尺麵前,她的靈韻根本無法隱藏。
    因為有儲藏器的存在,阿如涵一直憑借著此物,隱藏自己靈韻的真實能力。但是當聶尺說出,讓她啟動靈韻時。她還是清楚的知道,這個人掌握她真實的靈韻能力--隱匿。儲藏器在當下不能說是普遍的,隻是稍有身份的人物,也不難擁有。可是儲藏器這種東西,畢竟不是靈器。隻能算是築器師與陣法師的跨界合作而已,因為很難達到二人心思同步,造成開拓的儲存空間極難穩定,所以倉儲空間向來有限,別說能放桌椅,能有挎包大小空間的儲藏器,就已經價格不菲。但是作為燕國公主的她來說,擁有一個儲藏器,那太正常不過了。她平常隱藏靈韻的手段,就是大空間的儲藏。
    可是即便如此,又有哪個人會沒事將桌椅這種雜物,也放進儲藏空間呢?先不說儲物器的空間大小上,就拿出來的方式,也是夠讓人想想都發笑的。問題的關鍵就是,她會!因為他是燕王最寵愛的公主,是那個如沒必要,絕不會讓自己受罪的公主。更主要的是她的並不是儲物器,而是真正的空間。現在聶尺竟然會知道她的藏匿空間裏有什麽,這件事不由得讓她開始重新思量,聶尺這個家夥的危險性了。
    可是此情此景下的阿如涵,無語的隻能像個丫鬟一樣,按照聶尺的要求去一一掏出物件布置。不是桌子短了,就是坐凳高了,反正拿出什麽東西,不換個兩三次,都不會罷手。這一套折騰下來,阿如涵的白眼都快翻麻了。實在看不出麵前這個家夥,有什麽品味來。所有的東西全憑自己喜好胡亂著來,整體搭配下來物件是齊全了,至於品味檔次就隻能嗬嗬了!也就是現在翻臉還不是時候,要不阿如涵早就將東西摔在他的臉上了。隻是一想到如果沒有這個家夥,自己何時能出去這裏,還真不好說。目前看來這個家夥是真的知道一些這裏的秘密,也就強忍了下來。
    一切終於準備妥當,原本空曠的場地之中,竟多少布置出幾分雅致的味道。茶爐煙霧嫋嫋,茶盞晶瑩剔透,茶香飄逸四散。聶尺端坐主位,阿如涵跪坐一旁,像極了伺候的丫鬟,聶尺也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見聶尺有何動作,茶台四周同時亮起幾道光柱,對應各各方位的外山門,也都有亮光亮起。
    光柱散去,憑空出現了七道身影。對應的正是外山門,其餘七山零號房的主人。突然的出現,眾人也是吃驚不已。一是這彼此見麵的時間,另一就是麵前這花裏胡哨的茶台。偌大的茶台之上不止茶水,糕點,水果,燒酒醬肉,離譜的竟然還有兩個布娃娃。也就多虧阿如涵家底雄厚,要不聶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需求,還真是難以滿足。
    乾天位走出來的是位白衣書生打扮的中年人,七人之中隻有他,對突然出現於此處的情況,毫不在意。隻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眼前這位一本正經端坐的年輕人,又看了看雜亂的茶台布置,搖了搖頭說道。
    “小兄弟,可否賞杯茶水。”也不等聶尺回答,就自顧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其他人看到白衣中年人坐下,雖心有不解,但心卻放鬆了下來。天塌下來總會有高個的頂著。於是這下連客氣的招呼都不打,就接連坐了下來,卻一致看向對麵的聶尺等一個說法。
    聶尺深飲了一口茶盞中的茶水,又搖頭晃腦般裝模作樣的放下茶盞。這番騷操作,看的一旁阿如涵直嘬牙花子。
    “各位前輩,晚輩聶尺,意外來到此地,因為要事在身急於出去,希望各位前輩高抬貴手行個方便。”聶尺說完話並沒有人接茬,在座各位也都不是剛入江湖的菜鳥。再沒有弄清楚怎麽回事的情況下,都齊齊的看向領頭的白衣書生。
    “所以呢?如果我們不行這個方便呢?敬酒過後的罰酒是什麽?”白衣中年人是這裏麵唯一清楚聶尺想法的人,除了因為他身處乾天零號房身份的緣故,更因為他也姓白,於是開口接話。
    “前輩說笑了,豈敢有罰酒,隻不過先師恰巧與此有些淵源,恰巧熟悉一些此地的機關布置而已。求人之事豈敢放肆!”
    “我看不止這些吧!看你茶台上的布置,想來對我們幾位都很了解啊!雖然各山門外出時間各不相同,但並不影響我等靈識感知,我很好奇你既然能一招擊敗離火的張昭遠,拿下我等也不是什麽難事吧!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前輩說笑了!隻是僥幸而已,本想與張前輩溝通一下,結果張前輩不給在下機會,也恰巧靈韻方麵有所克製而已。況且在下也僅僅六品而已,豈敢在前輩麵前放肆不是。您說是不,白夢前輩。”
    聶尺的話,被叫破名字為白夢的白衣中年人,一點都不意外。能了解到個個山頭領頭人喜好的家夥,叫出自己的名字,又有什麽稀奇呢!隻是其餘六位就不那麽平靜了,當聽到白夢二字,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原來所謂看似看管寬鬆的外山門,同樣也是被白家所掌控著啊!老人家葉晚是白晝這件事,早已經在此地不是什麽秘密,畢竟當年鬧事之人不在少數,很多一並被關進山囚之中。隻是這些消息內部互相說說而已,畢竟老人管的可是鎮壓在內山門之中,那些凶名在外之人。但是現在得知外山門名義上的老大,乾天零號房房主一直也是白家之人,這就讓他們有點憤恨不平了。原來自己竟然一直像傻子一樣,在白家的監管之下啊!還以為此處是自己的機緣之地,結果還是被別人畫地為牢了。
    於是在座各位大多,或多或少的身體上,有了些許變化。震雷零號房的青年,握了握手中的劍。正在飲酒的坎水零號房主,手中的酒杯也有些搖晃。這裏麵隻有看不清麵容的坤地零號房主,不為所動。從她露出的纖細的手指,和針線的嫻熟來看,這位應該是位女子,就是不知道麵年紀幾何,麵容如何?茶台之上的布娃娃就在她的麵前,而此時的她正在認真的給娃娃縫製衣物,好像聶尺所說之話,跟她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嗬嗬!功課做的很足嗎!我很好奇你得身份了?因為整個山海關之內,知道我的人不超過五人,既然都知道我的名字了,那麽應該對我有所了解嘍!所以現在我就十分好奇了?你一個六品要挑戰我這個不成氣的八品,憑的是什麽啊?”白夢一邊品茶,一邊雲淡風清的說道。
    白夢的這句話一出口,就連剛剛還無所謂的坤地零號房主,也停下了手上的針線活。這是什麽?外山門說好的七品為界呢?你整個八品在此,耍我們玩呢?在座之人都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過來,你叫白夢也好,紫夢也罷,啥身份本無所謂。雖然有些氣不過自己做了傻子,隻是畢竟自己是被這裏的好處吸引,關不了其他人什麽事。在這山囚之中,本就靠著自己的拳頭說話,與你出身沒多大關係。現在竟然親口承認自己八品,大家原本都以為彼此之間與這乾天零號房主,不過差之毫厘,每次動手都是對方僥幸技高一籌。原來一切的真相就是糊弄我們玩呢?
    震雷零號房主握在劍柄處的手背青筋乍現,寶劍顫抖著就要脫鞘而出。卻被一旁艮山零號房主,一個光頭和尚摁了下來。
    “阿彌陀佛!既然這位白施主自認八品修為,小僧平日便不敵,現在更自知不是對手。看來還需砥礪自身,今天雖然不清楚這位小施主何意,但不論何事,小僧退出。”有了艮山零號房主的退出打頭陣,其餘幾位也思索一下紛紛表明了態度,不滿歸不滿,但實力麵前卻容不得他們不低頭。六品對八品,正如白夢剛剛說的一樣,憑的是什麽?
    於是場麵之上又回到聶尺與白夢兩人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