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圖騰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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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死了,活著的白晝死了,死了的白晝化為了葉晚活著。這也是相較於其他四家來說,白家和大梁皇族柳氏之間,總是有所隔閡的原因。白家的人太自我了,經常惹得皇室不滿,白家自己也很清楚,隻是改不了也不想改。於是白家子弟,多遠赴邊疆。但是你要是小瞧白家的忠誠,那就錯了,無垢所以純粹,至於外人怎麽說,白家人從來不在乎。
至於白澤為什麽選擇鎮守山海關,自然與也柳呈麟脫不了關係。當年柳呈麟半個屁股,已經坐在那個位置之上了。隻是出了長樂郡主這檔子事,一切格局至此全部顛覆。作為皇族兩千年來,除了先祖之外,最驚豔卓絕的皇室傳人,柳呈麟就是光彩奪目的光彩本身。別說與之相比較了,即便能跟在他的身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梁都所有權貴家的子弟,擠破腦袋都想要結伴這位貴人。因為誰都知道,陪伴在柳呈麟身邊,意味著什麽,對家族來說意味著什麽。可是凡夫並不能入得他的眼,少年倨傲的他,對於這些人自然看不上了。從來就沒給過好臉色,更是多次當麵就直言廢物,幾乎將整個梁國的權貴子弟得罪了遍。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他的地位,那是從出生就伴隨生肖牌龍字牌的人,是天命選擇的下任梁王。
直到他的身邊出現了白澤之後,一切才有所改變。柳呈麟才變得不那麽桀驁不馴。隻是年少做的這些輕狂事,他沒有放在心上,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揭過去。這也算,在之後事件爆發中,一股不大不小的推力。至於他從小到大身邊的玩伴隻有一個,那個人就是白家的白澤。
白澤當時之於白家的地位,幾乎就是柳呈麟之於皇族柳氏一樣。隻是倆人性情卻完全不一樣,柳呈麟如火,白澤如水,本應水火不容的倆人,卻反而相得益彰。白澤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如水譚般深沉,行事行雲流水一般。隻是即便有了白澤,依然改變不了所有人的命運,當柳呈麟在梁宮提劍麵對群臣之時,白澤隻能默默的站在角落,即便他是伴隨著柳呈麟生肖令龍字牌之後,應運而生的第二枚馬字牌的擁有者。
白家的榮耀不允許他做出叛國的事情,即便那個人是柳呈麟也不行,他還不是梁王。況且因為這件事在柳呈麟與長樂之外,還夾雜的一個人,就是他的同胞妹妹白淺。於是在柳呈麟出走梁國之後,白澤選擇了鎮守山海關。
這些前塵往事經過二十年的時間,一切冷暖隻有當事人自知了。現在擺在聶尺麵前的第一個問題是,怎麽見到這位有深譚之稱的白澤先生。老人的那條路行不通,即便現在看著自己與其有著很深的淵源,阿如涵又很受他喜歡,隻是這些對於一根筋的白家人來說毫無用處。想到白家人一根筋這一點,聶尺不由得想起,梁都之內還有個白家大小姐白芷等著自己,哎!一腦門的官司啊!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在!能見到白澤的方法還是有的,成為外八山第一人。當有新人成為外八山,乾天零號房的主人之時,會被傳送到白澤的麵前。畢竟葉晚的主意精力是看管內部八陣圖內的那些家夥,外麵這些小螞蚱,不足以讓老人分精力。隻是這外八山人員眾多,畢竟是人不是牲畜,沒有個管理者實在不像個樣子。於是就隻能內部自己消化了。外門八山,每山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洞分為三檔,三萬之下為底,三萬之上為中,零號為頂。這八山對應之名,乾天、坤地、巽風,震雷,坎水,離火,艮山,兌澤,俗氣是俗了點,沒辦法好記就行了。
囚牢之內大多是犯事軍戶或者敵方戰俘,這類人讓他們記書本上的知識,那肯定是千難萬難。但是對於修氣練體那自不在話下,畢竟做了軍戶,就是吃刀頭舔血的這碗飯的,所以五行八卦還真都略懂一二。八山以乾天為首,其餘七山不分先後,一年一場大比武,八山零號之間,以武力決出新一屆乾天之首。
今天肯定不是比武這一天,聶尺可沒有那開掛的運氣,隻不過他有辦法而已。作為老人嘴中小兔崽子的徒弟,別的地方不敢說,此處內幕消息還是知道一些的。畢竟當年建造這座山囚之時,雖然那麽多的陣法師與堪輿師,但對機巧之術來說,在墨家弟子麵前都是弟弟。
聶尺走到張昭遠麵前,剛要開口說話,靠在石壁上的張昭遠鳥都沒鳥他,轉頭衝著老頭那邊大喊一句:“爺,這貨啥子情況!”。隻見老人頭都沒抬,就像打發要飯的一樣擺了擺手。於是張招遠再無所顧忌嘴裏一口濃痰就吐在了聶尺腳前。原本以為這小子有啥真本事,剛剛單槍匹馬淡定麵對自己詢問之時的狀態,確實是唬了自己一下。沒想到轉身就去巴結白爺去了,老爺子的一頓放聲大笑,著實給張昭遠瞎了一跳,如果真是有些關係,那自己隻能暗中提防一下了。雖然白爺平常不會管這些小事,可是作為落地戶的他來說,老爺子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他是清楚的。
他就是靠著在這裏能和老頭說上了兩句話的關係。隻是看老頭的樣子,自從那個長的跟個姑娘似得的家夥出現後,就像趕蒼蠅一樣把這小子趕走,所以說這小子在老頭子哪也就那麽回事。這種還得靠裙帶關係,在這裏是最讓人瞧不起的。要是老爺子剛剛招呼自己過去,交代兩聲也就罷了,即便自己再看不上聶尺,但該照顧還是得照顧的。於是張昭遠充分的發揚起了他家族熊瞎子的基因。
“別以為在白爺麵前有點關係,就能擺出一副要跟老子侃侃而談的樣子。外山門的事,老爺子不管的。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瞅什麽瞅!在這裏!是龍你得給老子盤著,是虎你得給老子臥著。”
麵對張昭遠的這幅態度,聶尺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很好!很好!省的費些口舌了,真不知道這家夥挺大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
於是聶尺就毫不猶豫的把左手,握在剛剛張昭遠召喚機械木偶送飯的那根石柱之上。就算八品武夫全力一擊都不會絲毫損傷的石柱,就在張昭遠注視的目光中傳來一陣機械轉動聲。石柱從上到下,層層褪去,漏出裏麵懸浮於空中的紅色晶體,紅色晶體內部隱有火苗跳動。聶尺左手順勢向下抓住了這枚紅色晶體。空蕩的山洞之中竟然傳出機械的播報聲,離火零號房更換主人,現場的人們都被這接二連三突發的情況,驚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個如同石雕般站立不動的看著聶尺。
離火山洞之中有些人都在這山囚裏麵待了數十年了,也未曾見過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但要說其中感受最多的當屬張昭遠了,因為此時的他正全力的想控製住懷中的紅色珠子。隻是相比於山囚的力量來說,他太渺小了,珠子掙脫他的掌控,從他懷中直奔聶尺而來。
聶尺用右手抓住飛過來的紅色珠子,從珠子之上傳來陣陣溫熱之氣,這就是離火零號房的鑰匙。
各山零號房當然不是徒有虛名的房間號了,每個零號房都有這樣一枚鑰匙,在世間之中萬事運行,很難有衡量不變的事情。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會有損耗發生,山囚大陣開山采礦也不例外,每當夜晚山囚大陣運行起來開山之時,過程中囚徒的靈氣都會溢出一些。而分屬每部的靈氣就會被這枚珠子所回收,回收的靈氣可以蘊養持有者的丹田,使其更加堅實,這就相當於給你的修行夯實基礎一般,好處自不言而喻。也多多少少算對他們平常管理外山一門,所堅守此處的好處了。
這也是為什麽這幫人明明可以放著外麵世界的福不享,接二連三犯事來此受罪的原因了。當然是那些不超七品並且有野心的家夥們,至於七品之上,那就另當別論了。在這一個已經兩千年的王朝中,整個國家都腐朽的,跟暮年的老人一樣,權利財富已經被分配的一幹二淨,所以在底層的人想苟活下來,靠什麽也不如自己的拳頭來的實際。
聶尺將左手的晶石靠近右手的珠子,兩者觸碰到一起,即刻就融為一體,變換著形態,終於變成了一枚透明的紅色晶體小令牌,上刻離火二字。
看著珠子從自己的懷中飛出,在聶尺手中化為一枚令牌,原本屬於自己的離火零號房也已經歸屬對方。雖然並不清楚這一切的緣由,但是此時丟失珠子,相當於丟失重寶的張昭遠,早已忘記去冷靜思考,雙目衝血,整個麵目已經猙獰,鬢角的頭發如同鋼針立起,結實的肌肉繃的更加充實,將上身那不知多久沒有換過的麻衣撐破。這還遠遠不夠,最後一絲本能告訴他,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於是原本已經很恐怖的肌肉,陡然繼續變形,強大的生物本能讓他將身體擴大兩倍,渾身之上被鋼針般的鬃毛所籠罩,隻露出胸口部分血紅色的熊頭圖騰,尤其熊頭雙目的血紅色如同噴湧而出一般。
圖騰是北部薩滿教的產物,也算駕馭靈韻的一種,萬物皆有靈,生物本就是天然靈韻的載體,自從夫子開天立道之後,人類掌握了氣與韻,經過代代生息,強大的先天生物基本已經消失殆盡。但一些稀釋了遠古生物血脈的動物還依然繁衍生存。薩滿教崇拜先天生物之強大,於是以通過圖騰為載體,將動物的血脈之力與人類的靈氣結合,得以強化自身。這種方法曾一度被中原當做邪教而群起攻之。畢竟被先天生物所操縱生死的經曆,還曆曆在目。
當時的薩滿教也是風頭正起之時,曾通過圖騰之術附身十二種先天生物,稱之為十二祖巫,在祖巫之下各種大巫不計其數,隻是終不及中原之地人才濟濟。那時百家爭鳴,集體北上除巫,於是薩滿教幾乎被滅了傳承,教眾們也是隻能被稱之邪教餘孽躲藏了起來。直到歲月變遷,動物經過代代繁衍血脈之力越來越稀薄,薩滿教已不複往日榮光。現在所謂的圖騰,大多數化為較為凶猛的動物,被北地獵戶們所掌握,一部分又帶入軍伍之中用於戰場廝殺。
而此時張昭遠所化之物,也是北方深山老林中常見之棕熊。體型暴漲所帶來的力量,破壞力成倍數增加。最為麻痹對手的還是敏捷方麵,你要以為他變得更加笨重了,忽略了他的攻擊速度,那就是你犯錯之時,雖然變大但速度更快。
張昭遠沒有準備給聶尺留什麽反應的時間,圖騰之力激活變身後,直接就向聶尺撲了過去,變身所帶來的變化,使得此時的他,真正做到麵露猙獰,嘴角獠牙支棱,手掌指甲化為利爪,因為經受離火珠的長時間蘊養,竟然有了些許火石之光。這一下子要是拍實,即便六品武夫的身體,要是沒有什麽保命手段,躲過粉身碎骨也難逃腸穿肚爛。
張昭遠實在是不走運,即便遇到難纏的陣法師,他憑借肉身的強大,耗下去也不是沒有機會,隻是他這次遇到之人是聶尺,隻能說點背不能賴社會啊!
由於有了圖騰的加成,張昭遠的這一下真是勢如閃電,而作為對手聶尺僅僅是用左手抽出身後的短尺戳向迎麵而來的利爪。這一切在張昭遠的眼中,不過是對麵的這個家夥的倉促應對而已,寄希望於兵器的長度來抵消自己的先手。隻是你是否忒小瞧我,這能裂金碎石的一爪。如果你抽出的是鋒利的寶劍,老子還掂量掂量自己的爪和你的劍哪個更鋒利,考慮下躲避鋒芒。,結果就是一根短棒,看來老天助我啊!於是張昭遠不躲不避,反而將身體重心全部交於右手之上,憑借高高在上的身位優勢,想要一舉將對手,連人帶棍摁於掌下。
砰!張昭遠撞在石壁之上,一臉不解的看著聶尺。他不知道,聶尺有個不為人知的外號,專治各種花裏胡哨。
當人心尺與張昭遠的手掌接觸之時,傳遞過去的正是聶尺無賴的靈韻,封鎖能力——非攻。人在空中壯如熊羆的張昭遠,剛剛化作兩倍身形的健碩身體,迅速退變回原本的模樣。全身之上如同燒紅的烙鐵之上,陡然澆上涼水,白色的蒸汽騰空,巨大的反噬之力,加上圖騰收起時的虛弱感同時發作。有那麽一瞬間,張昭遠窒息到失去了意識。就是這一瞬間張昭遠胸口之上,正正挨上聶尺的一腳,跌坐於石壁之下。
“記住你現在的房號是七萬四千九百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