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木藤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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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交手,木桁也不是沒有傷到聶尺。隻是在聶尺的強力反擊之下,顯得無足輕重而已。現在隨著聶尺將聶蓋用封氣草,封壓數年的氣一招放空。剛剛被木桁的氣穿過的手臂,留下數個孔洞,鮮血也開始滲了出來。結果被聶尺隨手一抹,傷口就漸漸開始愈合了,這其實就是七傷體的功效。隻是關於七傷體的這些事情,在場之人肯定是不清楚的。
在他們眼中,結合剛才聶尺那深綠色的氣,於是就又有了另一種解釋。納氣入體,這是強大的木係治愈氣韻。一旦人有了認定,那就會順著自己的思路無限延伸。治愈係的氣,都是以綿長細微著稱的,因為缺乏爆發力,所以才在對戰之中毫無優勢。可是此時的這個家夥卻完全不一樣,如此小的年紀,可以說是還毫無武學根基的情況下。就剛剛那一擊的爆發力,大家可是看著眼裏的。能將一名三品武者,擊飛吐血嵌入牆中,那麽至少在三之上。
如此一來,一個能戰鬥能治愈的人,所能帶來的價值,就真得好好想想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事情了,任務小隊中有治療能力的人,肯定是對手的首選攻擊目標。一旦雙方交手,往往需要集中全小隊的力量去保護他。如此一來肯定就會分散了小隊的機動性。如果被對手抓住痛點,要麽放棄這個治療隊友,要麽被對手圍點打援,怎麽都會陷入被動之中。現在有了這麽個家夥,那到時圍繞他來做文章,誰是獵人誰是獵物,瞬間就能逆轉局勢。
最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這些諜報人員,既然現在事實不好改變,況且又是木部與土部之間的自身矛盾。火部判官和水部判官幾乎是同時開口,祝賀聶蓋收得一個好徒弟。這是即便是隨口恭賀,也沒忘了本意。如果將來有聯合任務時,作為護衛的土部,到時一定照拂一下。
能讓這一部判官調轉立場,聶尺隻不過是合適的台階而已。一個還沒有成才的小樹苗,還不值得他們去為了他而表明態度,從而得罪一部判官。問題根本還是在於孫老的存在,聶尺固然自身有些天賦,但是在那些大佬眼中,聶尺身上的那些小秘密是隱藏不住的。水火兩部本就是諜報部門,金部常年負責暗殺工作,這是有些東西,心知即可。
自從聶蓋將孫老帶到閻王殿,木部的那些醫師們簡直瘋了。名師在此,自然就圍攏而來。他們這群選擇醫師這個職業的人,多少自身都是有些執拗的,根本不去搭理所謂的派係鬥爭。而且孫老雖然掛職木部執事,卻根本不用聽木藤的安排,這還是閻王親自同意的。於是短短幾年時間,整個醫師團體,現在幾乎脫離了木部的管理,自成一體。而能把孫老帶到閻王殿的聶蓋,二人之間關係可想而知。於是水漲自然船高,蓋聶的土部地位蒸蒸日上。本就作為負責後勤方麵的木部,在失去醫師陣營這一塊之後,地位直線下降,這才是木藤想盡辦法,也要扳倒聶蓋的原因。沒有比作為對手的木藤,更了解聶蓋實力的人了。隨著金部判官遲來的恭賀,聶蓋收聶尺為徒,這件事也就蓋棺定論。現在隻剩下臉色鐵青無可奈何的木藤,與他的那些憤憤不甘的手下了。
“你還在桌子上準備跳舞助興嗎?”順著聶蓋的話,聶尺就坡下驢趕緊回到聶蓋的身後。雖然結束了尷尬的環境,但是一雙憤恨的視線卻不曾離開分毫。
終於在不久之後,閻王姍姍到來,徑直做在主坐之上,例行公事一般,隨便問了幾句,就欲轉身離去。仿佛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聶蓋身後多出一人來,頓時來了興致。
“聶蓋啊!這是什麽情況?”
“新收的一個徒弟而已,是這次剛剛通過鬥場的小家夥。”
“哦!能讓你收為徒弟,到是個新鮮事,詳細說說。”其實剛剛大殿之中發生的事,閻王在暗間都看在眼裏。此時竟然如同毫不知情一樣,耐心的聽著身旁之人,講述剛剛大殿發生的一切。
聽完故事之後,竟然將聶尺叫到身前,看了看聶尺已經恢複如初的手臂,更是誇讚果然是好苗子。隻是此時的聶尺心中卻慌的一批,好在就是看了看手臂,要是稍微出手試探一下,立刻就得露出馬腳,此時的他身體再也沒有半分氣了。
僅僅一個後輩而已,高高在上的閻王卻表現的過分重視了。除了連連誇讚之外,更是表明生死局之時,他一定會到現場。在眾人驚訝的同時,木藤的心情如墜深淵,盯著聶尺的眼神更加的陰沉了。
好戲看完,各自散場回家。夜幕降臨,不大的村寨之中,表麵安靜如常,背後暗流湧動。
一間不大的房間,木藤看著躺在床上的麵如死灰的木桁。房間之外的中庭之處,隱隱還有著婦人的綴泣之聲。更遠處是一個木訥的漢子,孤坐在角落裏,吧嗒著口中的煙袋。
此時的木桁在閻王殿醫師的高超醫術之下,身體的傷勢早已無礙,隻是心裏的傷勢就不好說了。木藤歎息一聲,打破屋子內無聲的安靜。轉身坐在床邊對木桁說道。
“就打算這麽像個死人一樣,一直躺下去了嗎?那我就對你太失望了!當年我就已經對你說過,既然選擇武道一途,就需要一直砥礪前行。僅僅一路前行,哪裏夠啊!你就是太順遂了,不經過砥礪,如何成材。並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帆風順的啊!這不過是你漫長人生路上的一次小坎坷而已,被一顆石頭絆倒又如何,將這顆石頭碾碎就完事了。何必如此在意。”
這些話對著木桁說的,也像是對他自己說的一樣。聶蓋三番五次讓他顏麵掃地,卻又無可奈何,那種心境豈是木桁這小小挫敗所能比的。當年那一耳光打掉的又豈不是他木藤的驕傲呢?現在土木兩部之間的紛爭已經不可調和,偏偏自己的實力,照聶蓋差的不是一丁半點。所以此時心中的鬱堵豈是木桁這種小挫敗能比的了的。
躺在床上的木桁終於有了反應,其實他也不過僅僅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而已。隻不過這裏是酆都,沒有人去關心這些而已。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從來不敢停下的他,一直驕傲的他,哪裏受的了這般恥辱。此時聽到師父的安慰,並沒有責怪他的失敗,終於委屈的流下了眼淚。隻是木桁強忍著,不想流下的眼淚,在酆都裏又有幾個人在乎呢?
“孩子!你要記住,一時得失根本不算什麽,即便天賦再高又如何。十年前的皇子柳呈麟,驚才豔豔,碾壓整個汴梁又如何。依然有著白澤,蒙放,種師道等等數不盡的人物出頭,當然也包括聶蓋。失敗不可怕,一定要正視自己的不足,這世間強者無數,一場比試的輸贏又有什麽。活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就讓聶蓋先張狂著吧。這次為師就讓他連本帶利的還回來。”木藤拍了拍木桁的手,將被子給他掖好,起身走出房間。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隻能看這孩子的領悟了。如果他過不去自己的這一關,那師徒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木藤走出房間,看都沒看還在綴泣著的,還頗有幾分姿色的婦人。這個婦人就是傳遍閻王殿,與他有著不清不楚關係的女子。他徑直走到木訥漢子的身旁,隨手拿起一旁的板凳坐了下來。
“師兄”
誰會想到眼前這個,就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起的木訥漢子,竟然是閻王殿一部判官木藤的師兄。漢子深深抽了一口煙袋,緩緩吐出煙圈,這才慢慢說道。
“既然你親自過來這一趟,看來這次就不僅僅是桁兒受傷的事,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師兄,桁兒也是我的徒弟。他受到這麽大的打擊,對他關心那是我應該做的,我隻是……”木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木訥漢子打斷了。
“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可能比你更了解,不用假模假樣的,打著為別人的旗號了。說吧,需要我做什麽。既然對方傷了桁兒,那就不算我破例了。”
“師兄,你還在誤會我,當年接手木部,那是……”木藤還要解釋什麽,隻是這次木訥漢子直接站了起身,再次打斷他的解釋。
“木部?一個木部判官算的什麽,你還是這樣自以為是。我不想跟你廢話。我已經按照約定退隱,是你非要把我兒子拉進去。現在他已然無法收心,再回頭去做個普通人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麽用嗎?被你哄騙也好,他自願也罷,那是他自己的選擇。這次出手之人,竟然傷他武道之心,我這個老子就不得不管。我不管你的計劃是什麽,隻需要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