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背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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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木訥漢子,依然對自己有如此深的偏見。木藤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於是也不再準備繼續解釋下去,直接說出他的目的。
    “傷了桁兒的,是聶蓋新收的徒弟。有聶蓋在,想要用武力解決,就憑咱倆加上整個木部,在他那裏,連看都不夠看的。所以我準備孤注一擲,狙殺他於生死局之中。那小子三個月後要通過生死局,他是木屬性的恢複係氣韻,所以沒有什麽比厭赤虎更合適了,也隻有厭赤虎!我需要你激發厭赤虎凶性,保證他一定會發狂。我要確保厭赤虎能夠變身,將他燒的連渣都不剩。”
    “這個簡單,隻需要把我靈韻注入食物之中,被厭赤虎吃下,隨時都能控製讓他暴走。隻是鬥場的生死局,一定會有結界的,想要精準操控,那我就必須在現場。”
    “沒問題,等我安排。”見事以達成,木藤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轉身走出這座小院。
    麵對閻王殿之上,聶蓋公然的挑釁,這一次土木兩部算是撕破了臉,注定不會平靜。現在隻不過是風暴來臨前的寧靜而已。
    一個資質好一些的徒弟而已,聶蓋要了也就要了。隻是從他帶著那個孩子進入閻王殿開始,性質就完全變了。這是準備圖窮匕見,將醫師一派扶上木部掌權一脈了。
    當木藤回到木部主事大殿,他的心腹全都焦急的等在那裏。看到木藤回來,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木部雖然沒有出眾的武力,勝在人數龐大,最主要的是掌管著閻王殿的錢財大權。今天閻王的不表態,就是在表明態度。木藤看著眾人擺了擺手。
    “都聚在這幹嘛?都散了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天塌不下來的。”
    同樣聶蓋帶著聶尺從閻王殿出來之後,也並沒回土部主事大殿。仍然去了孫老的小院子。進入院子之後,就將院門關了上,順手將門旁的閉門勿擾的木牌,掛在了門上。
    再見孫老,一如往常,仍然是一個人在亂糟糟的房間之內忙碌著。聶尺剛要開口打招呼,屁股就挨了一腳。聶蓋示意他閉嘴,指了指房間之中,孫老早就準備好的藥缸,示意聶尺泡進去。
    聶尺麻溜的脫光衣服鑽了進去。結果身體剛剛泡進藥水之中,差點就要叫了出來。皮膚如同被火灼燒一般,那種炙烤的疼痛,順著毛孔鑽進身體之中。聶尺強忍著叫出來的衝動,臉憋的竟然快比的上藥缸之中的藥水顏色了。適應了一會之後,疼痛的感覺逐漸減輕,聶尺在藥缸之中睡了過去。對於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來說,今天的一天過於精彩了。
    看到聶尺已然沉沉入睡,聶蓋站起身消失於房間之內。孫老依然忙著自己手裏的盆盆罐罐,對此早已習慣。
    入夜,梁王寢宮前,聶蓋的身影憑空出現。這一下子將暗處的警哨嚇的不輕,數條身影顯身而出。待看清來人之後,又再次歸於黑暗之中。
    就在聶蓋剛剛現身的同時。一名年老的宦官,緩緩打開寢宮的殿門。老人手提著一盞紙質燈籠,在微弱的燈籠光影下的,是一張蒼老的麵容。皺紋密布的臉上,如同布滿歲月的溝壑。老人看著麵前的聶蓋,麵無表情的轉身,隨即嘴中說道。
    “小子,聽老奴一聲勸,不要老是仗著陛下的寵信,就失了規矩。”
    “是是是,楊爺爺,您教訓的是,這不是有急事稟告陛下嗎?”
    “你小子,每次都這麽說,啥子事情,重要的就連提前打聲招呼,這麽點時間都耽擱不了啊!作為奴才重要的就是守規矩!”
    說話間,二人已經穿過花園,來到梁王臥房之外。老人輕扣倆下房門,就躬身退了下去。聶蓋默默看著老人消失的方向。這段路不長,但每次走時,都能感受到老人家功力的深不可測。一路之上毫不刻意,就這麽順其自然的走著,腳下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細看之下,老人的腳底竟然,從來都沒有真正挨到地麵。手工納製的千層鞋底,始終潔白如新,往常隻不過驚於老爺子功力身後。直到踏入九品之後,聶尺才有了些許感悟。這是真正的踏雪無痕啊?
    聶蓋在門外沒有等待多久,門內傳來一聲‘進來吧’。聶蓋調整下心情,小心的推門而入,躬身來到書案之前。梁王並沒有理會進來的聶蓋,依然專心於案牘之上。澄心堂紙之上,墨跡未幹。畫卷之上一隻翠鳥,依靠這精湛的畫技,被雕琢的栩栩如生。此時畫作已完,梁王正聚精會神的落款,字體頓挫有致,瘦勁鋒利,挺秀清雅。
    梁王收筆之後,這才看向一旁的聶蓋。聶蓋急忙躬身上前,跪在地上。
    “啟稟聖上,越王準備出手了。今日酆都議事,我與木部判官木藤有些小衝突,這一次越王不在和稀泥,而是當眾站台於我,激化我與木藤的矛盾,這次看來是想借我之手將木部重新洗牌。”
    “我這個弟弟啊!忍了十年又十年,終究還是忍不住了。聽說長樂的兒子深得燕王喜愛,已經著手冊封為燕國太子的事了。看來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一步步蠶食殆盡啊!既然他想動木部,那你就遂了他的心願吧!隻是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這個木部嗎?到時自然有人接手,他想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做夢吧!至於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啊!”
    “回聖上,現在您身邊有楊老坐鎮宮中,足以確保一切無恙,至於我嘛!剛剛遇到一個有意思的小家夥,他的體魄正好適合修習我的功法,我這不也老大不小了嗎?合適的媳婦找不到,找到個徒弟也還不錯。酆都這地方挺適合我帶著他的,就讓微臣再在外麵瀟灑些時日吧!”
    聶蓋開始的回話還一本正經,說到後麵就本性難移了,又開始了插科打諢。梁王卻根本沒有介意,相反,這正是聶蓋始終受梁王信任的原因。帝王心,不可測。就是這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對長輩的親近,遠比對君王的敬畏,更讓梁王受用。帝王家,親情貴。
    “你個臭小子,每次我說給你指婚,你都推搡來推搡去的,現在又拿沒媳婦說話。誠心的吧!滾吧!”
    “謝陛下,賜滾!微臣告退。”聶蓋退回門外,輕聲將門關好,退回到院子之中。此時被叫做楊老的老宦官,無聲的出現於聶蓋的身旁,攤開手掌。
    一個不算精致的羊皮酒囊被放在這個手掌之上。
    “我說楊爺爺,我就很好奇,就您這地位還會缺酒?每次偏偏就等我進宮這一袋酒,是不是也太不盡興了吧!”
    “老奴孤身一人,半截身子已經入土,不想與其他人有交集,隻是守好陛下就好。所以哪來的酒?”
    “行行行!就算不與任何人交集,陛下還會短了您這口酒,不成?”
    “規矩就是規矩,陛下賞我,我自然也是不會收的,更不會喝的。”
    “那憑啥就能喝我的酒?而且我說多給您拿一些,您又不許?”
    “這是陛下當年親口許諾的,誰讓你年輕時風采決絕呢!至於多少嗎?一壺足以。”
    “您老就別諷刺我了,都怪我年少輕狂啊!當年有眼不識泰山。走啦!”
    “聽說你收了個徒弟,有空帶來看看,我得敲打一下這小子,學你一身本領就可,至於這不著調的性子,最好半點別學。滾吧!臭小子,活得長久些,好經常給爺爺送酒來。”
    “知道了您了,放心吧!好人不長命,我這種禍害能活千年。”話音未了,聶蓋的身影已經不見。空蕩的庭院之中隻剩下老人孤零零的身影。老人拔開酒塞,仰頭將一袋酒水灌入嘴中,辛辣的酒水穿過喉嚨入腹。
    夜深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越王府邸,後院最深之處,有著一座佛堂。這是越王為了早亡的結發之妻所修建。汴梁城中之人都知道,每月月初,越王外出回府之後,就會獨自一人在此守夜,直到天明。
    堂堂梁王之親弟弟的越王,隻有這一位夫人,甚至連其餘妾室都沒有。夫人為其生有兩女,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在這之後越王也沒有再娶妻生子,這在尤為注重子嗣之事的皇家之中,實屬奇觀。於是越王柳偲自然與原梁國太子柳呈麟,這對叔侄並稱汴京兩大情種。而柳呈麟愛之深的正是越王的長女,嫁給燕王為後的長樂郡主。由於二人差點成為翁婿,於是打著這二人名頭的,種種香豔版本的皇家秘史,傳遍大江南北。
    汴梁的越王,酆都的閻王,回府之後獨自一人,已經進入佛堂之中有些時間。隻是外麵看著燈火輝煌的越王府佛堂之中,裏麵卻空無一人。在與越王府一牆之隔的康王府的一間密室之中,越王柳偲正恭敬的立於一旁,主位之中坐著的卻是一名年僅二十的青年。
    朗目劍眉氣質不凡,此人正是梁王第九子,康王柳構,小名柳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