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戰白露(下)

字數:4478   加入書籤

A+A-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墨尺 !
    花火心中有一百種理由,勸聶尺和她一起逃走。可是她知道,他是不會走的。隻會被她的話點醒,讓她自己快逃。如果死是避無可避的一件事,那她希望能死在他的身邊。
    所以她就隻能看著他衝向危險之中。她第一次恨自己雖然生在將門之家,一直被偽裝成將門虎子,卻並沒有繼承到習武的天賦。每一次都需要他去擋在身前。
    右眼被廢的白露,麵露猙獰。抬手就抓向黃蜂的天靈,五指緊扣。由於被白露的氣場所束縛,黃蜂隻能硬受頭顱之上的劇痛。可是傷害還遠不是隻有這些。
    白露腰間葫蘆裏,再次飄出一縷水汽,這團水汽將黃蜂的身體包裹住。如萬千隻鋼針一樣,通過她的毛孔滲入到她的身體之中。
    黃蜂的身體如同充氣的氣球一般,表層的皮膚不斷膨脹,皮膚與肉體逐漸被滲入的水汽所剝離。黃蜂此時如同被剝皮一般,所受之痛難以想象。看著黃蜂因為劇痛,臉上所顯露的痛苦表情,白露更加瘋狂。
    他全然不去理會,已經快到他身前的聶尺。甚至心中有些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從沒聽說過,憑借肉身能強闖進氣場之中的。六品的勁氣與五品之間,天壤之別。
    滲入黃蜂體內的水汽,在白露的操控之下,肆無忌憚的撕裂她的肌肉,碾碎她骨骼。就在即將沁入她的腹髒之時。白露的下巴被聶尺的拳頭,重重的擊打正著。
    白露的頭顱被打的後仰,整個身體騰空倒地。聶尺的全力一拳好懸將他的下巴直接擊碎。
    白露被擊飛的同時,他的五根手指依然在黃蜂的臉上,劃出了五條血痕。即便已經躺倒在地,他依然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小家夥竟然能突破他的氣場,一拳將他擊飛。
    白露從地上站起身,僅剩的左眼狠狠地盯著聶尺。在六品的白露眼中,這些四五品的存在與垃圾無異。他實在難以理解霜降,為什麽會收下這些垃圾。如果是處理雜事,完全可以交給承情局的刺事人去做。可就是這些垃圾,竟然如此的討厭,接二連三的讓他受傷。於是再也忍受不了的白露,勁氣全發,大聲吼道。
    “你們這些該死的臭蟲,我要將你們全部碾碎。”
    聶尺急忙想要一把,將重傷的黃蜂拉到身後。可是他的手剛一觸碰到黃蜂的身體。就見黃蜂渾身如同被絲線所撕裂一般,鮮血從數之不盡的傷口之中噴湧而出。黃蜂張開的嘴巴再也沒能說出一個字。可是聶尺卻從她的眼中,讀懂那句沒有說出口的話。‘快跑!活下去!’
    聶尺茫然的擦掉臉上的血跡。死亡對於他來說並不可怕,剛剛他就曾親手殺死一人。況且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從來就不缺乏這些。直到被師傅所拯救,三年的時間從黑暗走向了光明。
    黃蜂對他來說可以稱為敵人的家夥,雙方接觸僅僅一個時辰,實在說不上交情深厚。如果沒有白露的出現,可能彼此之間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就是這樣一個人,臨死之際卻想的是讓他快跑。這一時間讓他有些懷疑,難道不同國家的人,就一定是敵人嗎?自己效命於國家的意義。一個殺了他全族的國家,一個時刻準備滅口那些為國賣命之人的國家。
    他忘了麵前的敵人,茫然的回頭看向身後的花火,想從花火那裏得到所謂的答案。花火哪裏知道他心中所想,此時聶尺隻是從花火的臉上看到的滿是擔憂。聶尺的餘光同時看到與弱水傀儡對峙的螞蟻。螞蟻身上的好多甲殼已經碎裂,嘴角不停地湧出鮮血來。這一刻他懂了,他第一次明白了夥伴的意義。
    白露那讓人討厭的聲音,卻不合時宜的傳來。
    “鮮血的噴泉夠震撼不,哈哈!你以為自己是英雄,能去拯救誰呢?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閉嘴吧!雜碎!你永遠不知道夥伴的意義!”
    聶尺的話,讓白露笑的更厲害了!這家夥腦子是秀逗了嗎?還是被嚇傻了!夥伴的意義?實在是可笑的笑話。可是他不想再聽了,他已經失去戲耍的耐心了。
    從黃蜂死去的身體之中,猛的竄出那團水氣,向著聶尺迎麵撲來。也得虧白露的殘忍,沒有直接取了黃蜂的性命,而是用他這股保命的弱水水氣,去折磨黃蜂。這才讓黃蜂不曾消散的靈韻,將她的血液附著到了這團水汽之上。
    黃蜂臨死之前的這個下意識行為,現在卻救了聶尺的性命,沒了隱形能力的弱水,對聶尺還有什麽威脅呢?
    聶尺一把抓住撲來的弱水,在他的靈韻作用下,這些水汽恢複如常,順著他的指縫流落地麵。
    可是這些在白露的心中,卻翻起滔天巨浪。這一刻他再也沒有之前的輕視了。對方不但能突破自己的氣場,並且還有能夠破解自己的靈韻的辦法。他真的有些慌了。
    白露根本算不上一個純粹的武夫,如此奸滑睚眥的人,怎麽會花時間去苦練武技。不過是仗著自己靈韻的特性,平常附著於自己的身上,一直偽裝成一名武者而已。直到他跨越到六品,有了氣場的存在,配合他的靈韻神出鬼沒。讓他更是將所謂的武者,全然不再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他一步錯步步錯,終於將自己逼入了死地。麵前的局麵讓他騎虎難下。今天不是他們死就隻能自己死了!欺負欺負普通人他很擅長,如果讓他直麵霜降,膽子都能給他嚇破。要不是他聽命之人親口告訴他,會有人去牽製住寒露霜降,他連出現都不敢出現。
    可是現在這種境地,他已經殺了霜降兩名手下,一旦有人逃脫。先不說組織的懲罰,自己絕對難逃霜降之手。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全當聶尺剛剛突破他的氣場是僥幸而為,重新凝聚起自己的氣場,全力向聶尺撞去。
    氣場說它強大,不過因為它是勁氣的閉合空間。一旦有了破口,就如同紮破的氣球一般,不堪一擊。除非達到九品的氣域,那時才是空間之內,生殺予奪。
    有了剛剛的經驗,聶尺再次麵對白露的氣場。將勁氣催動靈韻於雙手之上,用力的撥開撲麵而來的淺白色的氣場,一陣猛烈的勁氣再次從他的身旁洶湧而過。他抬起右腿重重的踢向白露的胸口。
    哢嚓!骨頭斷裂的脆響再次傳來。聶尺的右腿斷裂。他麵前之人哪裏還是白露,正是那具弱水傀儡。
    聶尺在倒下的千鈞一刻,雙手拍在弱水傀儡的胸膛之上。這具傀儡如同剛剛的水氣一樣,砰的一聲,化為水珠炸裂開來。
    可是一切為時已晚,白露出現在剛剛傀儡所在的位置,扔掉手中被掐斷脖子,已經咽氣的螞蟻。
    白露扭頭看著倒地的聶尺,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上前再補上一擊。玩火之人深怕被火燒。他轉過頭,朝著花火走去。
    花火的戰力,自然不能與聶尺相提並論。直接就被白露的氣場所控製。此時白露才算放下心來。剛剛好懸命喪當場,全靠自己這最後的底牌。任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與傀儡是連通的,能夠隨時轉換位置。
    聶尺即便右腿斷裂,依然強忍著疼痛站起身來,注視著白露。他甚至不敢流露出半點對花火的擔心來,以免被對方看出端倪。可是白露是何等的奸滑,他將掐住花火脖子的手緊了緊。聶尺就敗下陣來。
    “你放了他!我認你殺剮。”
    “哈哈!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想跟老子玩心眼。這不就是你剛剛說的夥伴的意義嗎?看來夥伴的意義,就是你的軟肋嘍!”
    “不用廢話,我楊天明今天落在你的手裏,知道有死無生。你放了我的小廝,我的命是你的了!他一路陪我叛逃南梁,我不能給他富貴,就求你放他條生路!”
    “現在你還有和我講條件的資本嗎?”白露輕蔑的瞅著聶尺。聶尺也不怵他,開口說道。
    “我二人叛逃,不過擔心暴露身份,被梁人發現我是楊家遺孤,到時難逃一死。現在也不過一死而已,命可以給你。隻是我很好奇,剛聽他們所說,你應該與我叔父同一陣營。我們怎麽都應該算是自己人,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
    “哈哈!好問題,隻不過這個問題你自己下去問閻王好了!”聽到閻王這個熟悉的名稱,聶尺看向花火。由於被白露的鉗製,花火不停的掙紮,可是口中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可是‘不用管我’的意思,還用說出口嗎?
    “小子!別再廢話,要麽你自己自戮,要不我捏爆他的喉嚨!我得耐心是有限的!”
    聶尺還要開口說話,白露卻用力的掐緊捏住花火喉嚨的手指。看著花火已經微微外凸的眼球,聶尺運轉勁氣灌注手上,就要向著天靈拍去。
    就在這時,花火迸發出超強的意誌力,嘴中發出淒厲的聲音。被打斷的不止聶尺拍向天靈的手掌,還有白露用力的手指。
    花火的手掌終於觸碰到了白露的葫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