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刹那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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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般計算,終究還是隻能止步於此。花火已經認命了,她無數次想要跟自己的命運去抗爭。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卻從來不曾讓命運的軌跡,偏離半分。
她催眠了自己,讓自己忘記了梁國帶給她的滅家之恨。隻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才能有機會擺脫掉汴梁這座牢籠。她小心的應對每一次突如其來的試探。讓所有人都相信了她對於梁國的忠貞。可笑的那些人,憑什麽認為她應該忘掉被滿門抄斬的家恨,去感激這個腐爛的國家,留下了她的這條賤命。
每個人遇到的人,都先去衡量她的價值,她的身份,她的作用,甚至她過目不忘的本領。這些都是他們能夠利用的,也是她能苟活下來的本錢。他們竟然相信了,她會記恨她的親叔叔?雖然明麵上是這位叔叔,害死了她的全家。願意隻身前去燕國刺探情報。
‘我憑什麽去恨我的叔叔,一個為國盡忠的將領,一個寧死不屈的好漢。隻憑奸邪的三言兩語,滅我滿門的是梁王,和我叔叔何幹!從來沒有人是在乎我的,他們隻在乎自己的目的。可能除了這個傻子吧!’
‘他真是個傻子,他自殺了,我就能活命嗎?或許他是清楚的吧!隻是因為答應過我嗎?會拚死保護我嗎?在酆都生活的人還會這麽單純!不知道我一直再騙他嗎?連我的性別都沒有搞清楚,就這麽的相信我?傻瓜!’
嘴上說著別人傻瓜,她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個傻瓜呢?一向為生的她,這次卻選了死!
花火的手觸碰到了白露的葫蘆,小心隱藏的勁氣勾連起自己的靈韻。也正是她連三品境界都沒有,才讓白露放鬆了警惕,給了她這一次難得的機會。人體太過複雜,很難達到一個固定的振頻,可是葫蘆就不同了。即便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葫蘆,他依然是個固定的物體。
被花火淒慘叫聲所吸引的白露,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腰間的葫蘆。隻顧著將手指的勁力加大。遠處的聶尺卻將花火的舉動,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是個傻子,隻是比較懶而已。一下子就明白了花火的意圖。勁氣灌注在自己僅剩的的一條好腿之上,不顧傷勢猛的向二人奔去,口中大喊:“不要!”
白露完全沉浸在,拿捏住聶尺軟肋的情緒之中。將聶尺口中的不要,理所當然的理解成,自己對手中人質的傷害上。聶尺反應的越是焦急,反而更加激活他陰暗的心理,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到花火的皮膚之中。
哢擦,哢擦!硬物的破裂聲。白露腰間的葫蘆,在裂開一道裂紋之後,隨即整個爆裂開來。
嗡!哪裏來的聲音?白露感覺自己的腦袋,如同爆炸了一般。意識突然間被撕裂成碎片,大腦一片混亂。就像腦子之中一下子,同時被湧入千百萬件事情,千百萬個人,千百萬個聲音不停的呼喊。白露外放的狂暴勁氣,也跟著失去了控製,在他的身體之中開始不停的肆虐。
雖然白露失去了意識,可是被白露掐住脖子的花火,同樣的難逃波及。白露狂暴的勁氣毫無意外的穿透了她的喉嚨。
鮮血順著她的脖子不住的往下流。她強撐著精神,看著不顧一切奔向她的聶尺。失去支撐的她,緩緩向著地上倒去。最後這一刻她努力的想要笑一笑,對聶尺說一句:“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看不一樣的世界。”可是她已經做不到了。
聶尺拚盡氣力,依然沒有在花火落地之前趕到她的身邊,沒能將她接住。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花火在他麵前,倒入血泊之中。他說不清楚為什麽,他的心很疼,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之中飆射而出。他想怒吼出心中的悲憤,卻發現喉嚨似乎被堵住了一樣,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將滿腔怒火全部匯聚在自己的手上。不管不顧的向著呆立一旁的白露喉嚨刺去。要把花火受到的痛苦還給這個雜碎。他的手指沒有意外的,直接擊碎白露的喉骨,同樣的穿過了他的喉嚨。
可是失去理智的聶尺,完全忘記了此時白露的身體狀況。白露體內狂暴的勁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口子,順著聶尺的手臂湧向了他的身體之中。
這可是一名六品高手,狂暴後的全部勁氣。這些勁氣不講道理的通過他的手臂之中的筋脈,衝向他的天靈,心竅,與丹田。七傷體的他,當年被擴寬的筋脈,此時如同寬闊的街道,任由這些狂暴的勁氣馳騁。
聶尺現在遭遇的這種奇特的經曆,可以說是千載難逢。一個人的勁氣怎麽可能輕易的,被另一個人所吸收。即便是一些吸收別人功力的邪門歪道,也不過是暫借用而已。
在這個世界之中,想要化去他人勁氣的印記與自己的勁氣相融合。這可遠遠比自己修煉,還要難上數倍。所謂的傳功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如若隨隨便便就能將功力傳給別人,那豈不是靠堆積,就能造就出絕世高手出來。有此捷徑,稍有根基的門派就會擠破腦袋的不斷去嚐試。死點人算什麽,一將功成萬骨枯嗎?
每個人的勁氣都是獨特的,即便修煉同種功法的師兄弟。靈韻不同,所對勁氣的影響當然不同。或者幹脆不說靈韻,人與人的身體構造本就完全不同,所練出的勁氣自然不同。
勁氣作為武者的製敵手段,天然就有著攻擊性。除了在一些特殊的靈韻作用下。要不兩種勁氣,相互接觸,就是針尖對麥芒。
即便是有著吸收屬性的靈韻,也是有著特定條件的。而且轉化的速度與數量都有很大的差別。
可是現在的聶尺簡直是走了頂級狗屎運。白露的勁氣以很高的轉化率正被聶尺吸收著。這完全是幾種可遇不可求的條件匯集在一起的奇跡。
首先,當然是聶尺這獨一無二的七傷體,要不是他的筋脈強度與韌性,那條胳膊早就被一下子湧入的勁氣撐爆。哪裏還有後續。
再就是花火將白露的靈器震碎,讓他的靈韻反噬自己。可是聶尺的靈韻又恰巧是封印靈韻。一下子這些勁氣經過三重靈韻的作用,分不清到底是聽誰的了。如同被洗成了一張白紙。
最主要的還是白露本人,這個奸滑並且酷愛以折磨別人為樂趣的家夥,將自己的勁氣煉化的方向,完全偏離了正道。
他的勁氣很少與人對碰,全是靠著弱水傀儡擋在前麵。更多的都是沁入對方身體之中,去折磨他人為了樂。所以要是換做別人,即便是個二三品的武者,此時的聶尺不是被震飛出去,就是對方爆體而亡。
哪裏還有現在這種情況,讓聶尺平白撿了個大便宜。白露勁氣的匯入讓聶尺身體之中的勁氣,更加豐厚與凝實,距離六品前進了一大步。可是這些好處是以後的,便宜當然不是那麽好撿的。前麵說了吸收也是有限度的。相比聶尺吸納的氣,更多的還是直接衝擊他的天靈,心竅,丹田。一瞬間三處地方如同同時被重錘擊中。
後果很嚴重,聶尺自身的護體勁氣被震散,一口心血從口中噴出,大腦一黑,識海震蕩。他和之前的白露一樣暈了過去。好在他沒有被自己的靈韻所反噬,隻是直勾勾的躺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這些都是當年發生的事,此時身處山囚之中的聶尺,由於受到白夢夢境時間流逝不同的影響。一天的時間相當於過去一年。所以在剛剛噴過血沒有多久之後,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這突然的一下,給剛被慘被修理過的白牙,嚇了一跳。心中忍不住的腹議起來。
“握草!這貨不是有什麽隱疾吧!這哢哢不停的吐血,可別沒兩天活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