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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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
    米斯特看不到前方發生了什麽事,但聽宋和平的語氣,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要聽好消息。”
    “前麵還有路。”
    “壞消息呢?”
    “向上的通道進不去,隻能向下爬。”
    “那我們不是要回到山洞裏頭去了?”
    “沒錯。”宋和平笑道:“所以我說這是壞消息。”
    “下就下!總比沒路走強!”
    “英雄所見略同。”
    宋和平湊到向下的通道口處看下去。
    這同樣是個抽風機,不過沒轉。
    說明下麵的洞穴房間裏沒人。
    宋和平扯掉它的電線,然後雙手撐在風扇上,像做俯臥撐一樣壓了壓。
    泥沙和土顆粒簌簌落下。
    看來這裏的抽風風扇安裝的時候都偷工減料,沒有用什麽膨脹螺絲之類打進牆體裏。
    確定了風扇能被拆掉後,宋和平再次觀察了一下下方的房間,在確認沒人後才將雙手再次壓在風扇的骨架上,然後將身體撐起來。
    由於洞隻有一米直徑,很快宋和平的背部就撐在了通道上沿,頂在了岩石牆體上。
    “嘿!”
    宋和平猛一發力,風扇咵啦一下脫離了洞口。
    他結結實實撲倒在地,被迫臉先著地。
    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姿勢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是能解決問題。
    宋和平輕輕鬆開雙手,抽風扇落在了地麵上,發出咣當一聲。
    聲音從下麵的房間裏傳上來,在通道裏回蕩著,令人寒毛直豎,冷汗涔涔。
    宋和平並沒有在洞口上方繼續潛伏觀察,而是蛇一樣鑽出洞口,用最快的速度朝下鑽了出去。
    身體落下的時候,他的雙腳左右張開,勾住了洞口兩側,然後屈腹向上,雙手抓住洞口邊緣,代替雙腳做了個支撐,之後再鬆開腳……
    幾秒鍾後,他已經穩穩落在了地麵上。
    之所以爭取時間快點進入這個房間,是因為留在上麵觀察毫無意義。
    就算有人聽見聲響過來查看,也能夠掌握主動,總比躲在抽風通道上等死強。
    就在宋和平剛剛落地後,腳步聲已經從門外傳來。
    很顯然有人聽見了這裏的動靜。
    宋和平連忙閃身來到門後,在這裏他不敢開槍了。
    畢竟一旦開槍很可能引來一波敵人。
    必須無聲無息地行事才最為穩妥。
    咣當——
    有人在外麵開啟掛鎖並拉動鐵製門栓,發出刺耳的響動。
    宋和平活動了一下雙手的十根指頭,讓它們更為有力一些。
    可惜沒有格鬥刀。
    那玩意太適合在這裏殺人了。
    鐵門被咿呀一聲推開。
    一個武裝分子探頭探腦地走進房間。
    宋和平屏住呼吸,並沒發出聲響。
    他也沒出手。
    他在等。
    因為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人跟在後頭。
    屋裏漆黑一片,門外那名武裝分子朝裏頭張望了一下,似乎沒找到聲源,於是走進門來,往左邊走了幾步,摸到了電燈的開關,啪嗒一下打開。
    也就在同時,宋和平已經無聲無息地到了他的身後。
    不等他轉身,右手運掌如刀,狠狠劈在了這名武裝分子的頸脖上。
    宋和平在訓練的時候一次手刀能砍斷四塊貨真價實的紅磚,手上打擊力度之巨大是非常驚人的。
    而人體的脖子上有許多血管,比如脖子側麵的頸動脈竇,壓迫後會導致人昏迷。
    而後脖子處就是脊椎的頂部,這個部位比較敏感,有風府的迷走神經的在貼近於枕骨的部位處,同時也控製著身體的神經中樞,如果有受到外界撞擊或者強烈刺激,就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引發昏厥。
    那家夥連發生了什麽事都還不知道,眼前一黑,人立馬軟在了地上。
    宋和平連忙關上門,將人拉到一旁後開始脫掉對方的衣服,拿走對方的武器,開始快速武裝自己。
    拉巴尼此時也已經鑽出了通風道,像個破繭而出的蠶寶寶一樣要跳進房間裏。
    沒想到一下秒,他人直接從洞口處墜落,咣當一下直接砸在了桌子上,又彈到了地上。
    “我艸!”
    宋和平眉頭一皺,抬頭看向拉巴尼。
    拉巴尼這一摔,已經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宋和平反應極快,過去伸手關掉燈,然後又躲在了門後。
    沒多久,果然有人過來開門。
    這次是兩個,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拉巴尼此時也清醒過來了,直接鑽進了一旁的桌子底下。
    兩名武裝分子進來後同樣一片模糊,看不清房間裏的東西,他們去開燈。
    結果剛轉身,一人脖子上就挨了一下。
    這次宋和平不是用手刀,而是直接用槍托。
    槍托比手刀好用多了。
    其中一個武裝分子直接被砸碎了脊椎,這不是暈,而是直接癱瘓了。
    再次關好門,米斯特也從洞口裏爬了出來。
    宋和平想過去踹一腳這家夥。
    安排他在拉巴尼的後麵就是為了讓他照應一下。
    結果這貨居然讓拉巴尼摔下來了。
    雖然拉巴尼現在沒多大用處了。
    不過做人還是要講點兒信譽。
    既然答應了配合就給他一條活路,那就得做到。
    如果拉巴尼被革命旅的人打死的,自己沒有任何的責任,但如果自己拋棄導致死亡的,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現在的形勢似乎好了起來。
    地上躺了三個武裝分子。
    三套裝備三套衣服。
    宋和平低聲道:“一人一具屍體,拿完東西就——”
    他做了個手抹脖子的動作,示意要殺人滅口。
    這是最幹淨的做法。
    綁著絕對不是首選,死人才最能保密。
    現在是在玩命,容不得一丁點閃失。
    宋和平換裝完畢後,毫不猶豫地擰斷了那名武裝分子的脖子。
    米斯特幹得也很幹脆利落。
    唯獨是拉巴尼,他顯然下不去手。
    也難怪,都是阿富幹人,也都是一個組織的。
    雖然背叛了,可在心理上還是理虧了。
    米斯特白了他一眼,過去將最後一名武裝分子送走,然後對拉巴尼說:“你下不去手,等到你落他手裏,你猜他能下得了手嗎?”
    阿富幹的武裝分子有一點比較好,那就是穿的都是長袍,並且頭上有圍巾,能遮住頭發還能蒙臉。
    幾人的偽裝幾乎沒費什麽功夫。
    彼此打量一下,至少從外表上看看不出什麽大問題來了。
    “拉巴尼,待會兒你負責帶路出去,有事你負責應付。”
    宋和平交待了一番拉巴尼。
    畢竟他是最不容易開口露餡的人。
    自己和米斯特做不到。
    “好的。”
    拉巴尼看起來有些緊張。
    “別緊張,計劃就是我們就這樣大搖大擺走出去,然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輛車之類的東西,然後逃離這裏。”
    “好……”
    拉巴尼感覺自己渾身發熱,汗刷刷直冒,額頭上都是汗珠。
    宋和平一把將他拉起來,然後推到前麵。
    “檢查下武器,我們出發。”
    在宋和平的指揮下,三人行動極其幹脆,出門後直接就在山洞隧道裏朝外走去。
    “路還記得吧?”
    宋和平小聲詢問。
    “大概記得。”
    拉巴尼強作鎮定地回答。
    山洞裏此時亂作一團了。
    通通通——
    通通通——
    從裝料間方向傳來了沉悶的槍聲。
    很顯然,武裝分子終於抬來了大口徑的重機槍。
    他們是從一輛武裝皮卡上拆下來的,不管不顧抬了進來。
    宋和平頓時感到大事不妙。
    這意味著他們進去之後很快會發現自己這幾個人不在裏頭。
    如果他們稍稍有點腦子就會發現通風管道的貓膩,然後按圖索驥找到另外一個房間,找到三具隱藏在房間角落那張桌子下麵的三具屍體。
    然後他們會得出結論,知道自己這幾人是進行了偽裝。
    那時候該地區肯定會被封鎖,自己這個三人小組怕是插翅難飛。
    “快點走。”
    宋和平估計那些武裝人員發現秘密隻需要大約十分鍾。
    十分鍾,應該可以離開了。
    這一點倒是不擔心。
    洞裏的人此時紛紛往裏頭跑,而三人卻反方向,變得非常顯眼。
    一邊走,三人的心髒一邊猛烈狂跳。
    好在此時場麵有些亂。
    大當家二當家都死了。
    可謂是群龍無首。
    目前是一些小頭目在發揮作用。
    指揮變得無序起來。
    正是渾水摸魚逃跑的好時機。
    中途跟許多人麵對麵擦肩而過,不過都沒人詢問三人為什麽走反方向,頂多是多看兩眼而已。
    從房間到出口,其實距離並不遠,大約有三百多米,除了中途左轉右拐繞路有些耽誤時間外,宋和平三人還是成功在五分鍾內走到了洞口。
    隻要出了洞口,外麵的山坡下藏著許多車輛。
    隨便找一輛就能作為逃跑工具,直接往坎大哈方向開,更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電台或者電話之類。
    備用頻道的頻率都有,聯絡號碼也有。
    隻欠一個通訊工具而已。
    此時已經是夜晚八點四十分了。
    已經接近洞口的三人甚至能看到洞外的星空了。
    就在距離洞口隻有不到五米的地方,突然四五個人從外麵走進來,朝著幾人迎麵而來。
    拉巴尼認出這是革命旅的的突擊隊隊長卡瓦西,突擊隊是革命旅裏最精銳的部隊,平時運送毒品都由他們壓陣,今天是出貨日,他在這附近待命並不奇怪。
    更讓拉巴尼心驚膽戰的是卡瓦西是個非常暴戾的家夥,他有個綽號,叫做“赫爾曼德的怪胎”。
    但凡落在他手裏的敵人,或者組織的叛徒,落在他手裏都生不如死。
    拉巴尼曾經見過他處理一名向其他組織出賣革命旅毒品運輸路線情報的叛徒,把生殖器割下來塞進對方的嘴裏吊在樹上曬足了兩天,直至在哀嚎聲中活活疼死曬死。
    那次行刑把拉巴尼看得小弟弟都嚇縮了兩寸。
    還好,卡瓦西似乎對他們三人沒留意,雙方擦肩而過。
    拉巴尼總算鬆了口氣。
    他擦了擦汗,腳步加快。
    三人很快到了洞口。
    “等等!”
    身後突然傳來了卡瓦西的聲音。
    拉巴尼渾身下意識一顫。
    跟在他後頭的宋和平一看這情況,心裏暗叫不妙。
    但凡眼尖點的人都會察覺到拉巴尼不對勁了。
    顫個毛線啊!
    傻逼!
    他忍不住在心底裏暗罵拉巴尼。
    不夠淡定,往往就是送命的關鍵。
    就如同當年秦舞陽和荊軻刺秦一樣。
    不是真正的猛人,差別就在這裏。
    一瞬間,宋和平殺心已起。
    他猛地轉身,手裏已經上膛的AK47打出了一個長點射。
    噠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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