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指揮員最基本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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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後,50名ELN武裝的“精英”骨幹一人一張小板凳,一個折迭桌,像小學生一樣端坐在學校營地的一片空地上,看著麵前的地圖和作業紙,把頭都要撓破了。
    宋和平的要求的確隻有一個。
    那就是每個人利用地圖和工具在作業紙上製定一個簡易的作戰方案。
    以學校校址為出發陣地,目標是宋和平在地圖上隨便標定出來的一個河穀,距離學校大約三十公裏。
    每個學員要用工具在地圖上測算出坐標,並且畫出進攻路線,從出發陣地、攻擊陣地、攻擊路線、攻擊方案、兵力分組、火力分組,全部要做出來。
    在宋和平和江峰這種人看來,如此簡單的圖上作業科目是很輕鬆就能完成的。
    可是對於這些絕大部分沒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ELN基層骨幹來說,可算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最要命還不是圖上作業和製定作戰方案。
    就在露天的考場旁,幾個大火堆已經燃起,上麵的全羊正在烤得滋滋冒油,香氣四溢。
    ELN學員們餓了好幾天,在叢林裏都靠自己抓小動物和吃野菜生存下來,肚子是癟的,聞到香味人哪還受得了?魂兒都飄到火堆旁去了。
    可是不完成就不能吃羊肉。
    這是教官宋和平強調過的。
    “報告教官!我真的不懂!”
    一名學員把鉛筆一扔,人站了起來。
    “我們根本連基礎知識都沒學過,這些知識應該你們來教我們,而不是現在就讓我們考試!我們是來學習的!”
    說完,目光忍不住朝場邊投去,落在了烤羊上。
    有人帶頭,其他人馬上起哄。
    “對啊,我們都沒學過這些。”
    “這是故意刁難我們吧!”
    “要學也明天再學,我們已經走了四天的路了。”
    “我們要吃肉!要吃飯!”
    場麵頓時有些失控。
    “不懂?”宋和平早料到有人會這麽說:“你們為什麽區區一百公裏走了四天才到?這四天裏,就沒有什麽深刻的體會嗎?打仗都像你們這樣,還怎麽打?難怪你們ELN武裝成立那麽多年了,一直都打不過AUC,難道沒想過這裏麵的原因嗎?”
    提到這個,算是觸動到這些ELN武裝學員的尊嚴問題了。
    畢竟這是他們心中不能提起的痛。
    尤其是最近,ELN武裝接連敗仗,地盤被壓縮,AUC武裝是越打越勇,大有要吞並ELN地盤的趨勢。
    也正因如此,莫林斯才舍得花費大價錢送人來學習,還付給宋和平上千萬美元讓他協助自己反攻AUC武裝。
    “教官,你這是在侮辱我們!”
    安東尼不滿地提出了自己的異議:“AUC武裝是趁我們之前首領失蹤的那段時間趁機發起對我們的進攻,措手不及之下我們才會丟失地盤,並不是他們比我們厲害多少。”
    宋和平說:“頭十幾天的進攻可以這麽解釋,但我看過你們這三個月的所有的交戰記錄,也做過深入的分析,然而我並不認為是你們被AUC出其不意偷襲導致了接連失敗,是你們根本連打贏的信心都沒有了,用兵敗如山倒來形容都不過分。”
    說完,他指著旁邊一個厚厚的裝訂本。
    “這個裝訂本是你們過去兩個月所有交戰的記錄,是你們的首領直接發送給我的,我每一個戰例都做了分析,很多仗就是你們自己指揮混亂,配合不當,協同失調導致的,用AUC偷襲作為借口根本無法掩蓋你們的無能。”
    “我們不是無能!教官!”安東尼的臉頓時紅了,感覺血液都湧上頭顱裏,他顯得非常憤怒:“AUC有政府軍的配合,他們從武器裝備甚至到指揮員培訓都有政府軍派遣的顧問,這是事實,既然你分析過這兩個月來所有的戰例,那麽我請問在1月7日的馬尼鎮戰鬥中,如果不是政府軍突然派遣兩個連隊從側翼偷襲我們部隊,我們也不會被迫放棄馬尼鎮的地盤後撤,當時我們正麵打得非常好。”
    宋和平拿起那個裝訂本,翻了翻,找到1月7日的那個戰例,然後在黑板上唰唰唰開始畫圖。
    安東尼和其他學員看著宋和平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在黑板上進行板書,漸漸看出來了,他是將馬尼鎮戰鬥的態勢圖都給畫出來了。
    而且最令所有人驚訝的是宋和平居然手裏沒拿哥倫比亞地圖,就能如此精確將當時的戰場態勢畫出來。
    大約十幾分鍾後,一個簡易地圖和攻防態勢全部被標在了黑板上。
    此時,ELN的學員們都驚呆了。
    他們才意識到麵前這個教員還真不是浪得虛名,是有真材實料的。
    光憑這一手紮實的地圖作業,就讓在場的所有人心服口服。
    宋和平換了根紅色的粉筆,在馬尼鎮上畫了個圈,並標定出當時ELN武裝部署在那裏一個營的兵力分部和防禦戰線位置。
    之後又用藍色的粉筆標出了AUC的進攻部隊路線和兵力分布,最後,再用黃色粉筆在ELN部隊右後方向標注出政府軍的進攻路線和兵力。
    “你們在馬尼鎮扛了三天,的確頂住了正麵進攻,問題是,你們的右翼一個兵都沒部署。”
    他用黃色粉筆在政府軍進攻路線上勾了個圈。
    “政府軍部隊是從波哥大方向調動過來的,屬於陸軍的兩個連,他們必須經過西拉山穀才能插到你們側翼後方,請問當時你們的指揮官為什麽不在那裏部署哪怕一個排的兵力進行阻擊?是沒預料到政府軍會偷襲?你們戰場情報工作怎麽做的?自己的後方全部空虛,敞開大門,居然連警戒小組都不放一個?”
    安東尼說:“因為在我們的右翼兩百公裏內,沒有任何的軍事力量,那兩個連隊是從波哥大抽調過來的!我們根本沒想到他們會跑那麽遠來偷襲我們後方。”
    “那就是愚蠢。”
    宋和平說:“馬尼鎮方向根本不需要一整個營的兵力,當時進攻你們的AUC武裝也隻有一個營,放兩個連都能守住馬尼鎮。如果你在波哥大方向放置一個警戒小組,在西拉河穀部署一個連,等他們的政府軍經過那裏的時候,憑借一個連的兵力足夠能對來犯之敵造成重創,知道什麽叫做‘打援’嗎?”
    安東尼哪聽過這種軍事術語,隻能搖頭。
    “不要將自己的過錯推到敵人身上,連別人抄你後路這種事都在地圖上看不出來,怎麽當指揮官?讓你們學地形學,學圖上作業,你們還一個個不服?那你以為你們首領讓你們過來這裏學什麽?”
    宋和平將粉筆扔在桌上,冷哼一聲:“所以都別跟我在這裏訴苦說什麽肚子餓了要吃東西,打仗的時候你肚子餓敵人還等你吃飽了再開打?餓著肚子你也要製定作戰方案不是?如果你們將來回去是帶兵的,哪怕帶一個連,也有百多號人的命攥在你們手裏了,就你們這種水平,也配當指揮員?”
    他的目光掃過現場每一個ELN學員。
    “今晚完成不了圖上作業,都給我餓著肚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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