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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行嗎？”於蕙有些氣弱。
    之前那17台加3台，也是陳平安直接賒貨的，所以這次她才提了個20台的零頭。
    陳平安知道於蕙誤會了，瞪了她一眼：“這是你有關係才拉來的單，算什麽20台零頭，120台，全算你的！”
    這實打實拋出來的大餅把於蕙腦袋砸得咣咣響，樂得她傻笑了一陣，才用力拉平了嘴角，揉了揉臉。
    “陳哥，你差點就讓我利欲熏心了。這事兒，不是這麽算的。”
    “雖然是我這邊的關係，但是貨是你的，一般像我這樣算中間的掮客，就是拿上一筆中介提成，不能全算我的。”
    毛軍一邊都看愣了：“你們今天還真是……”
    龐大海順嘴就接了一句：“小刀拉屁股，給我開眼了。”
    見陳平安瞪過來，龐大海趕緊往毛軍身後退，努力想把自己180斤的身子藏起來：“是毛哥先說的……”
    “胖子，你自己說的自己當啊，可別害我！”毛軍立即往旁邊閃，“我隻是想說，隻見到人家爭錢的，沒看過三哥和小於妹子這種爭著把錢推給對方的。”
    龐大海怕被陳平安算賬，連忙出主意：“三哥，小於妹子，你們也別爭了，要不這樣吧。”
    “明天賣了多少台，一半算小於妹子批發的，還是原來那個批發價，一半算小於中間牽線賣的，給算5個點的提成。”
    “要是中間有什麽要打點的開支，那就三哥一手擔了。”
    於蕙和陳平安對視一眼，都點頭同意了。
    於蕙立馬坐下，樂滋滋地拿筆算賣出這120台彩電自己可以進賬多少：“60台*150＝9000……”
    陳平安好笑地微微搖頭。
    明明挺財迷的，剛才還硬要把錢往外推，也不知道這姑娘腦袋瓜子裏到底都是些什麽想法。
    要是別人，得了這麽一筆大單，怕是恨不得轉過頭跟他壓價，兩頭都多吃點，多往懷裏扒拉錢……
    機電街一家門店。
    許雲澤慢悠悠地吐出一個煙圈：“曾老板，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了，你可想好了，這麽大一筆單子一做成，你手裏的貨就變成錢了。”
    “做生意，轉不起來的那都是死的，隻有轉起來活錢，那才叫掙錢。”
    曾老板一臉苦瓜樣地賠著笑：“許老板，你這筆生意我是真想做，行內都是給5個點的提成，我給了你6個點，我還不誠心嗎？”
    “許老板，你不做這行不知道這行的難處啊，我鋪貨、運輸、庫存，樣樣都要成本，再給你加點，我這就是賠本買賣了。”
    許雲澤撣了撣煙灰，怫然站起身：“曾老板，我是把你當兄弟，才想著有錢大家一起掙。”
    “你要這麽藏著掖著，那就沒什麽意思了。豐市批發彩電的大老板又不止你一家，還有家一直還在托人給我搭關係，盼著我去呢。”
    “既然你這裏怕賠本，那我就去找那家——”
    “哎哎，許老板！許老板你先坐。”曾老板連忙拽住了許雲澤，又給他遞了支煙，“那家我知道，是從粵海進的貨，可沒有我京都貨的牌子硬。”
    “到時候人家是看你的麵子把貨買了，出了問題不得找你？一回兩回的換貨，多掙的那點錢還不夠麻煩的。”
    “許老板，生意都是慢慢談成的嘛……”
    許雲澤沉吟了片刻，才順勢坐了回來：“曾老板，你也別浪費我時間，你就給個實價，談得好，我現在就去打電話把這事定下，要是談不好——”
    “談得好談得好！”曾老板趕緊應下，和許雲澤你來我往地又拉扯了一陣，才算是敲定了：
    供貨價1650一台，許雲澤拿8個點的提成，還有些打點什麽的，都由曾老板這邊負責。
    生意談妥，曾老板拉著許雲澤一起下館子吃晚飯。
    二兩小酒一喝，兩人拍著胸脯稱兄道弟，畫下了無數“苟富貴，勿相忘”的大餅，這才酒飽飯足剔著牙從館子出來。
    許雲澤踉蹌著跟曾老板告別，等拐過街口，身子也不晃了，腳也穩了，從摸出一支煙叼到嘴上，“啪”地點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現成的關係和現成的貨，兩邊都不用他多操心，做了這一單，輕輕鬆鬆就能進賬一萬五六。
    想他上輩子，辛辛苦苦幹工作，一個月也隻有幾十塊錢工資，還得在頂頭上司麵前當孫子。
    後來喜歡上了裴雪，節衣縮食才如願把人娶回家，結果婚後才知道，裴雪的精致和漂亮，是要花錢來養的。
    要燙頭發，要買衣服，口紅要換色號，包包要拎新的……他幾十塊錢的工資不夠折騰，曾經人人稱讚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成了俗夫怨婦。
    每天疲累地下班回來，引發爭吵的，就是錢！
    錢錢錢，命相連！
    沒有錢，他什麽東西都不是，有了錢，那些人全tm都是孫子！
    許雲澤醺醺然將煙頭摁熄，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擲進旁邊的垃圾箱。
    剛轉回身，一道嬌影就在他麵前站定了腳，嬌滴滴地喊了一聲：“雲澤。”
    女孩還頗有心機地偏了偏頭，那一頭大波浪卷兒如瀑布般從肩頭泄落胸前，襯得女孩更加嬌媚。
    許雲澤半退了一步：“裴雪同誌，你好。”
    “雲澤，你什麽時候跟我這麽生分了？還裴雪同誌！”裴雪嬌嗔了對方一眼，抬手將垂下來的一縷長發捋到耳後，舉手投足間，莫名地勾人。
    對她這些小動作和心機，許雲澤上輩子早就看透了，微笑頷首：“裴雪，有什麽事嗎？”
    “怎麽，沒事就不能找你了？”裴雪又含羞帶怨地嗔了許雲澤一眼，見他保持著微笑的表情不變，似乎是不吃這一套，趕緊調整了自己的神情，瞬間楚楚可憐起來。
    “雲澤，我約了莉莉去看新上映的一部電影，半道裏她有事先走了，我買到的是午夜場的票，一個人去看害怕，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許雲澤早看穿了她的伎倆，卻裝著不知道，沉吟了一陣，才在裴雪的撒嬌聲中勉強答應了。
    上輩子他待裴雪如珠似寶，說是舔狗也不為過，可裴雪是怎麽對他的？
    晚上就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找舞伴跳舞，經常半夜才回來，對他還愛搭不理的。
    可現在，發覺他辭職下海後舉止闊綽，裴雪就主動貼了上來。
    嗬，女人。
    現在午夜場的電影院裏，裴雪會不知道是個什麽情形？
    反正他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白送上門的豔福，白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