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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癌？
    蘇漾腦子一片空白。
    王金花看著季禮，隻覺得有些頭暈，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個字。
    “癌？”
    季禮看了一眼化驗單，再確認了一遍，點了點頭：“是的，癌症。”
    王金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季禮伸手抱住攬在了懷裏。
    蘇漾眼淚汪汪，轉頭看著季禮：“老板，你說的是真的嗎？”
    季禮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然後又露出一個微笑：“沒事的，我剛才查過了，甲狀腺癌哪怕在後期，隻要沒有擴散，都不算特別嚴重的病。”
    蘇漾看著季禮，半天沒有說出話。
    癌症，哪裏有不死人的？
    從小到大，她已經見過好幾個鄰居因為癌症去世了。
    她兩眼一黑，暈倒了。
    季禮趕緊伸出另外一隻手接，然後把王金花放在長凳上，換了蘇漾抱在懷裏。
    她低頭看著昏迷的蘇漾，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他有些無奈。
    他剛才查了，網上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
    什麽“甲狀腺癌最常見的分型是乳頭狀癌”
    “五年生存率可以達到90%以上”
    “術後複發率低，預後良好”
    ……
    他看不太懂，不過看到了甲狀腺癌叫做幸福癌。
    大概意思是，甲狀腺癌在癌症中算是很沒有排麵的癌症，容易發現，容易治療，而且很少複發。
    季禮轉頭看了一眼躺在長椅上昏迷不醒的王金花，忍不住搖了搖頭。
    前世，甲狀腺癌都能把自己拖死。
    看樣子是硬是拖到了擴散到淋巴結，才斷絕了自己的生路。
    大多數癌症早期都能夠治好，可是這個東西可惡就可惡在，早期幾乎沒有什麽生理反應。
    等你感到不適的時候，就已經是後期了。
    黃牛看見季禮剛才明明抱著老太太，等小姑娘暈倒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猶豫，把生病老太放到一邊，又摟住了小姑娘。
    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他內心大受震撼。
    這小夥子，能成大事！
    季禮的手指在蘇漾臉上摩挲著，始終不見她醒來，幹脆捏住了蘇漾的鼻孔。
    不一會兒，她憋醒了。
    黃牛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臥槽！”
    蘇漾睜開眼，見被季禮摟在懷裏，眼淚又流了出來。
    可是她不想起來，隻想躺在他懷裏。
    “老板，我真的……要成孤兒了嗎？”
    季禮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傻丫頭，不會的。”
    他抬頭看著黃牛，問道：“大哥，甲狀腺癌的手術，三天之內，你有沒有辦法安排上？”
    黃牛有些為難，擾了擾頭。
    “原則上……”
    季禮掏出錢包，隨便拿了一疊錢，大概三千塊。
    “夠不夠？”
    黃牛看著季禮錢包裏還有厚厚的一打，有些詫異，看著他略帶青澀的臉盤，猜想他是個高三左右的學生。
    心裏就更詫異了。
    他忍住不伸手拿起，皺起眉頭，做一副為難的樣子，想要拿到更多錢。
    “不夠的話！”
    季禮做勢要把錢塞回錢包。
    “我換一個有本事的人。”
    黃牛趕緊雙手握住了季禮的手，順勢把他手裏的錢擼了下來，笑嗬嗬道。
    “怎麽會不夠？”
    他把錢折疊起來，塞進褲袋。
    季禮又問：“你有沒有辦法弄到一張假的化驗單？”
    黃牛有些為難：“這……”
    季禮看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直接伸出手：“錢還給我！”
    黃牛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往後退了一步。
    “哎喲！小兄弟，你說笑了！因為一張化驗單，不至於，隨便找一個圖文答應店都能弄到的。”
    他知道自己的得寸進尺，讓季禮有些不滿，趕緊轉移話題，看著蘇漾就是一頓彩虹屁。
    “小姑娘，你真有福氣！”
    “找的男朋友膽大心細，有想法，有手段，長得帥，還有錢。”
    蘇漾抿著嘴，隻想哭。
    黃牛見蘇漾長得實在好看，看了季禮一眼，猶豫了一下，推薦道。
    “我認識一個老中醫，有一個祖傳的方子……”
    季禮微微皺眉，用力樓了一下蘇漾：“我這身體，用不著！”
    蘇漾聽見二人的對話，更想哭了。
    她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劫難，可是季禮卻還有心情跟一個猥瑣大叔開玩笑。
    她好難過……
    ……
    王金花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蘇漾坐在床邊守著，見王金花轉醒，驚喜道。
    “外婆，你醒啦？”
    聲音清脆，悅耳，一點哀傷的意思都沒有了。
    剛才季禮拉著她在主任醫生那裏，被科普了半天，終於知道甲狀腺癌不擴散到其它器官，一般不可怕的。
    甚至都很難稱為“重大疾病”
    王金花轉頭看著蘇漾，眼淚流了下來，拉著蘇漾的小手，摸著她的手背。
    “漾漾，我總覺得我不能活到你結婚那天，沒想到……”
    她環視一周，發現自己住的竟然是一間單間，空調的冷氣讓溫度有些低，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不治了，不治了！癌症哪裏還能活，我們趕緊回家，留點錢給你讀書。”
    蘇漾的鼻子紅了！
    她抬頭看了站在床邊的季禮一眼，聲音有些哽咽：“老板……”
    季禮轉過身，走過來，從床頭拿起一張化驗單，遞給了王金花。
    王金花不知道什麽意思，拿起來看了一邊，抬起頭看了看季禮，又低頭看了一遍。
    “息肉？”
    季禮點點頭：“嗯，您脖子裏的是息肉。”
    “不割掉的話，可能會長成瘤子。瘤子惡化可能就是腫瘤，惡性腫瘤大概就是癌症吧！”
    王金花皺起眉頭，覺得他說話好難聽：“那你剛才嚇唬我是癌症？”
    季禮冷笑：“我一路上好吃好喝的招待你，被你罵了一路的‘油嘴滑舌’，還不準我嚇唬你？”
    他停頓了一下，皺了皺眉頭。
    “還有，你以為你昨天晚上那麽麵糊糊很好吃？我擔心我都要得痔瘡。”
    “我們這算一報還一報，兩清了！”
    王金花看著季禮的拽拽的樣子，心裏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她白了這個心胸狹隘的小夥子一眼，轉頭拉起蘇漾的手，痛心疾首。
    “漾漾，你從小到大都這麽優秀，怎麽找男人的眼光就這麽差呢？”
    蘇漾看著季禮，眼睛微微濕潤。
    “是啊！我眼光一直都不怎麽好。”
    我一直看錯老板了，他比我想的最好的那種男生還要好！
    季禮大喇喇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等下去做手術前的體檢，沒有問題的話，明天上午做手術，然後在醫院躺上兩三天觀察。”
    “差不多大大後天，就能回家。”
    他說得雲淡風輕。
    王金花聽到三四天就能回家，徹底相信了自己長的是息肉，癌症哪有四天就回家的？
    電視裏不都是要做什麽……化療？
    “可真是嚇死我了！”
    她長長輸了一口氣，看著季禮，一瞪眼：“你這個小夥子壞得很呐！”
    蘇漾心中感動，撲到季禮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似乎隻能以身相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