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嶽父大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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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給老朱當噴子的那些年!
晚上下了一場雨,餘家人熟練地拿去罐子盆子放在屋裏各處漏雨的地方,雨水滴在罐子裏的聲音就像是道音樂。
顧衍新奇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村子裏餘家日子不是最難過的,可這在他看來就已經很苦了。
餘秀才作為家裏的頂梁柱,村裏的的私塾先生。
說賺不到錢是不可能的,隻不過這人性格清高又愛買書。
常常免交不起束修娃娃的學費,拿到束修拋去開支就全去買了書,家裏唯一不漏雨的屋子裏放的就是書。
書房裏還打了漂亮的書櫃,這間屋子看起來和整個餘家格格不入。
“我爹說書就是最大的財富。”餘清霧眼眶有些紅,可嘴角卻是笑著的“所以這幾年哪怕日子再怎麽難過,我們也不肯將書賣了過日子。”
“你要科考本該給你請西席,可家裏的情況你也看見了,西席請不起,隻能靠你自己努力。”
“所幸我爹爹留下了這許多書,還有他自己的總結,也就……相當於是另一種西席吧。”
顧衍看過餘秀才的這些書,裏麵都是對於鄉試的總結,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應試技巧。
雖然總結這麽多也沒看重,但顧衍覺得他確實適合當先生,隻有當先生才愛總結這些。
“我不需要什麽西席,我腦子好,可以過目不忘的。”
餘清霧覺得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太目中無人了些。
十六歲的少年,一舉中試那不是成了神童了嗎?
顧家。
顧衍回來找老爹爹商議,他可不想再等下一回。
“我不是說了嗎?”顧晨正修胡子,聽到兒子的要求回道“你等下一屆,再曆練個幾年再去考?”
“年紀輕輕踏入官場有什麽好,你看那個解大嘴就天天給我惹禍,你再玩兒幾年再說吧。”
今年小曾要去考試,新規矩江南這邊兒頭三甲隻能取一位,他想把這個風光留給自己女婿。
讓小曾如曆史一樣成為狀元郎,然後自己好風風光光將丫頭嫁過去,這風頭也有閨女的一半嘛。
老三一來太小了,二來去了不是搶他女婿的風頭?
“餘家人希望我今年去試試。”顧衍卻是下定了決心,認真地道“爹爹,我想早點金榜題名、成家立業。”
“再說我也不可能一次就中,我真的想去試試。”
不管是保住餘家的田,還是想早點兒得到清霧。
反正今年的鄉試還有明年的會試,他都勢在必得。
“你能不能考中,當老子的我會不知道啊?”別人一次不中是常態,兒子一次不中那就是奇怪“你既下定了決心,不如這樣吧。”
“你在殿試上收斂點兒,不要想著當探花郎了。”
反正他顧家不需要狀元榜眼探花,來裝點自家的門麵。
可是小曾需要啊,就不要去爭人家的名次了。
“為什麽啊?”顧衍也想禦街打馬,連忙追問道“一甲有三個位置,兒子為什麽不能爭一爭?”
曾哥哥當狀元,他自己當探花,這不是剛剛好嗎?
“問那麽多幹什麽?”顧晨修好胡子,又拿起牛角梳仔細打理“今年科舉取仕與往年不同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個小娃娃不要多問。”
見問不出什麽來,顧衍也不問了,轉而調侃老爹。
“父親近日如此愛打扮,該不會在外頭置辦了位小娘吧?”
他記得爹爹從前寧願多睡會兒覺,也對自己形象毫無興趣。
“你懂什麽?”顧晨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兒子道“從前你老爹爹還年輕,就是十天不洗臉也是美男子一個。”
“可如今你老爹爹年紀大了,你看臉上都長紋了,再不收拾一下,就變成個邋遢老頭兒咯。。”
他可不願意將來那些人記他一筆,把他寫成個摳腳大漢,就跟王安石一樣被人各種嫌棄。
有人說王公胡子上都有虱子在爬,到底有沒有那麽誇張他不知道,反正他要把自己打理幹淨些。
“欸,對了,你既然要考試,今年過年就別回來了。”
這時候顧晨想到了正事,連忙囑咐自己兒子道。
“等考完了會試再回來了,反正你也不愁吃不愁穿的。”
“若是玩脫了沒吃沒穿的了,就去和你曾哥哥搭夥住,總之別回家來,別給你老子添亂。”
自己才剛回來看看就被趕,顧衍抿著嘴抗議道。
“從前二哥不回家,爹爹可生氣了,如今怎麽不生氣了?”
難不成是自己沒有二哥重要,在不在家都無所謂?
“那怎麽能一樣?”顧晨喝了口茶,理直氣壯地道“你二哥是拿家裏的東西,去討好別人。”
說罷,顧晨又笑眯眯摸著顧衍的腦袋得意道。
“你和他不一樣,你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給家裏省銀子,如此會勤儉持家的孩子爹喜歡。”
“爹支持你。”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主要顧修那會兒是差點學壞了。
老三不一樣,他是去體驗人間疾苦,這是好事兒。
有錢人家都喜歡把孩子放到農村,鍛煉鍛煉這人就行了,他娃都會自己鍛煉自己了那還有啥好說的呢?
顧衍“爹,你就不擔心兒子?不擔心兒子為了兒女私情,耽誤了學業,耽誤了科舉嗎?”
他爹就那麽相信自己的本事?
“不怕啊。”顧晨確實不怕,他很是認真地道“我的孩子我了解,你不是那種沒有理智的孩子。”
別看他家這幾個孩子,好像個個都挺癡情的,可不管是姑娘還是兒子都不是戀愛腦。
老三就更不用說了,他如果是個戀愛腦就不會去試探人家,更不會談個戀愛還能抽空感慨民生多艱。
就這樣的孩子,他有什麽好擔憂的?
老三走後,顧晨叫來了安子“你叫人宣揚出去,讓越多人知道越好,就說我將未來姑爺和兒子都趕出去了,會試之前不會再見麵。”
他這個位置,女婿兒子齊齊高中,保不齊那幫文人私底下不嘀咕,他又不能堵住他們的嘴。
隻能提前給自己洗白洗白,免得到時候話太難聽。
顧安“……是。”
顧大人也太不容易了,兒子考個科舉還得小心翼翼的,不過就算是這樣怕也有人找事兒吧?
花開花落自有時,天下時時刻刻都有新生命出生,也時刻有生命逝去,很不幸這回的白事輪到了蘇家。
蘇老爺子去了,不過他老人家是安安靜靜地老去的,是為喜喪,所以家人還算能接受。
不像韓宜可,是在雲南病逝的,聽說曾經受益的百姓紛紛自發相送,哭靈的比當初哭老朱的百姓還多。
顧晨沒法去雲南送一程,便隻能在蘇老爺子過完頭七後,讓顧修去一趟雲南替他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