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恩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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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給老朱當噴子的那些年!
如今倒好了,四進的大宅子,人家怕不是更想進京來享福了,而且還是趕都趕不走的那種。
顧晨揉著太陽穴“子棨怎麽說?”
他怎麽把這尊活菩薩給忘了,她怎麽不隨著曾棨他爹一起死。
禍害遺千年啊遺千年……
“他說他會回去處置好的,他倒也不想要什麽拉扶親戚的好名聲。”
可是這話雖然是這麽說的,蘇婉盈還是很擔憂。
“這婦人從信上便知道不好對付,我就怕那孩子也對付不了她,到時候上了京受欺負還不如我們丫頭。”
她又不是什麽好人,不是她攛掇曾棨小時候也不顧那麽可憐,
對付潑婦顧晨也沒什麽法子,隻好先說讓自己想想再說。
而此時吃飯的顧衍眼底卻閃過冷意,想上京來給他姐姐添堵,怕是沒這麽容易的吧?
死人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法子,父親母親也太好說話了些,這種事情哪裏值得他們煩惱?
別的方式處理得再妥當,也有可能會在某一瞬間爆發,隻有解決出問題的人,才是永遠的安寧。
“老三。”顧晨見兒子若有所思,便向他問道“如今會試已經結束,可以告訴你老子為何要將胡廣的事情鬧大嗎?”
他忙著也沒時間和兒子說話,隻能趁著吃飯的時候說幾句。
顧衍抬頭道“爹,你不覺得咱們家其實很危險嗎?您身居要職,老二如今不僅封了候爵。”
“還官拜定遠將軍手握兵權,陛下更是讓公主下嫁,灝哥哥在禮部幹得好,陛下準備升他的官兒。”
“兒子也即將要入仕當官,蘇家如今更是天下巨富,文武商三處,我顧家都能插上話。”
說句當兒子不該說的話,他要是皇帝他晚上都得犯嘀咕。
也就是先帝不在了,若是先帝還在的話……
“爹,兒子這般就是故意的,您想想若兒子小小年紀便是一派老狐狸的模樣,那皇家會怎麽想?”
顧晨沒有說話,兒子說得有道理,他家如今確實在文武商三處都有地位,而且地位還不低。
若是老朱再晚死個兩年的話,鬼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死法。
顧衍繼續解釋“雖然當紈絝也可以減少些忌憚,可當紈絝終究不是兒子所願,思來想去,兒子還是想當個魯莽的直臣,直臣好。”
“既能讓皇家放心地用兒子,兒子也不必白白埋沒才華。”
直臣大多都是不圓滑的,不圓滑的人是沒有法子造反的。
不是他想的太多,而是司馬懿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陛下再怎麽信任他爹,那下一代帝王,下下代帝王呢?
君子之澤,怎麽可能世世代代都有?
顧舒寧聽完直點頭,她這個三弟弟果然是家裏最聰明的。
顧修則低著頭幹飯,還不忘感慨“文人果然狡詐……”
他三弟老爹爹一樣,那心眼子比他爹弄的蜂窩煤還要多。
顧舒寧蘇婉盈“老二,閉嘴!!”
這孩子說話咋老是這麽不討喜呢?
顧晨也微微搖頭,這孩子在戰場上倒是足智多謀,就是下了戰場就頭腦簡單,偏還遺傳了自己這張損人的嘴。
“所以爹爹。”顧衍笑看二哥一眼,語氣帶著笑意道“您也別老怪二哥不聰明,其實這對咱們家來說也是好事,不圓滑的武臣也能讓君王放心。”
若什麽好事都給他們顧家占完,那不就真的成司馬懿了嗎?
顧修“……你這般當我麵說這種話,是不是也太傷我了???”
好歹,背著他些?
聞言家人包括顧晨都笑了起來,顧衍拍了拍二哥的肩,顧修也不計前嫌地笑了起來。
他知道家人隻是在家裏說說,他爹出門都是炫耀自己的功績,所以他完全不在意這些小事。
曾棨原定殿試以後回家說清楚,可會試放榜的前八天。
他老家突然又傳來喪報,原來他嬸嬸張氏和弟弟已經出發,並且在上京的路上遇到了劫匪。
這下好了,不是近親不需要守喪,也不用再為此事煩惱什麽,隻需出點錢把人安葬了就完事。
古代劫道的本來就很多,所以曾棨也沒有過多懷疑,反而還有些暢快,覺得這是惡有惡報。
隻有顧安有些心神不寧,琢磨半晌還是在沒人的時候道。
“老爺,張氏那遇劫匪那件事情,其實是三公子……”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可顧晨怎麽會聽不明白。
“這孩子……”
手段夠狠的啊,不聲不響地就把事情處理幹淨了……
“事情做幹淨沒有?”
手段狠不怕,怕的是做不幹淨,被人揪出來。
“幹淨得很。”顧安認真道“三公子沒有自己出麵,隻讓吳八給了乞丐點銀子,說那對母子是肥羊,包袱裏頭都是好東西,便沒別的了……”
如今官兵積極性很高,那些劫道的家夥不敢對大戶人家下手,這種一個兩個上路的便是最香。
這種話給那些蹲點的劫道哥聽見,自然就是凶多吉少。
而外地的乞丐,是進不了應天府的,因為這是在影響應天府的形象,何況吳八還請人化了妝……
他知道這件事兒,是因為他有職業病偷偷聽了三公子說話,不然哪能知道這麽隱秘的事情。
“這樣也好!”
顧晨想了半天最後啥也沒說,隻要沒對無辜之人下手,不給人知道觸犯律法,他就當不知道吧。
他是寧丫頭的親弟弟,那時候他和婉盈忙的不得了,這小子也是寧丫頭親手帶大的。
他不想讓姐姐受氣受麻煩,把人解決了也可以理解。
隻是覺得這娃……,兩條人命他居然能做到毫無波瀾。
厲害啊!
若是換了自己,隻怕還得琢磨許久才能下得了手。
大概是自己年紀大了,心也變得沒那麽硬了吧?
顧晨苦笑,自己的心也不慈悲啊,老朱為什麽會提前下去,他比誰都清楚是怎麽回事……
會試放榜曾棨和顧衍都在榜上,殿試上顧衍特意沒發揮那麽好,字跡寫的沒有曾棨好看。
朱標很想偏心他又覺得不合規矩,在心裏不停感歎若是這科不是新規多好,那這孩子便不會落於一甲。
他記得這孩子小時候說過,夢想是當探花郎來著……
可惜總歸是可惜的,可朱標還是得按規矩辦事兒。
“探花郎福建楊子榮,今授其為正七品翰林編修。”
“榜眼郎兗州府韓克忠,今授其為翰林院編修。”
“狀元郎為吉安府曾棨,今授其為從六品翰林院編纂。”
顧衍則得了第四名,殿試以後遊完街便是恩榮宴(瓊林宴),除開狀元榜眼探花以外皆著進士服赴宴。
進士們都是要簪花的,顧衍進士巾上兩邊便簪了花,花是長長的枝條,走起路還一晃一晃。
“像。”劉三吾眯著眼睛,捋著胡須打量了半晌才讚道“太像了,這孩子和他爹當年近乎是一模一樣。”
隻不過出身的時候不同,這小子還是比光曦多了幾分自信貴氣,不像光曦那會兒有些膽小。
每次出現都躲在最後頭,從來不會在人群裏拔尖。
“親父子怎會不像?”顧家人仕途順利兒女出息,陳瑛多少有點嫉妒“虎父無犬子嘛。”
若是顧大人幹點兒錯事就好,他想成為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