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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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屠戮了多少人的青春年華,毀了多少人的黃粱一夢。民,談之色變;將,揮戈向前!
穆柯寨,多麽美麗的鄉野,山巒環抱,綠植蔥鬱,也避免不了被權力遊戲的迫害!
楊宗保將李逵的黑頭割下帶走,懸掛在了與大順軍隊對峙的城防之上,黑頭麵朝長天與軍營中一女子相迎,竟也吐露一絲微笑!
女子坐地掩麵,淚水穿透衣襟,嗚咽抽泣,似有萬千鋼針穿插心頭之肉,那黑頭正是她的丈夫,此間還作樂不斷,轉眼便天人永隔。
龐萬春一旁看著自家妹子癱軟在地似泥,心中悲痛,好端端地怎麽就年年輕輕地守了活寡,這筆賬定要宋軍萬倍返還!
遠在大梁的宋梁,自從屍毒慢慢恢複後,也是嚐到了來自顏欣怡照顧的甜頭,雖然僅在夜間相見,但總有人陪著勝似孤獨一人!
一間空曠的房屋裏,宋梁獨坐案桌上審閱那一份份奏報,不知不覺間竟有了一點疲意,伏案而歇。
“哥哥,哥哥……”
宋梁被一連串的呼聲驚覺,緩緩抬頭之間,見一人低頭跪在門衍處,身著素麻大衣,胸間黑毛遍布,腰別兩把板斧,頭發蓬鬆,耷拉下垂!
這不是李逵還能是誰!
宋梁看到跪著的李逵:“你這黑廝,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跪著作甚?想吃皮鞭了嗎?”
但見李逵聞聲未動,隻傻傻地跪在那,這黑廝平時野慣了,宋梁也隻當他淘氣。
“有事就進來說事,沒事就快回去睡覺,在我門前跪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又受罰了呢!”
李逵還是在那鐵塔般紋絲未動,隻有清風吹得兩袖飄拂。
“李逵,聽不見我說話是不是?”
麵對李逵的無動於衷,宋梁也有些惱怒,本身批閱奏折就很煩悶,這小子又存心來找事,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奏折嘩啦散落一地,硯台掉在地上迸出刺目的墨痕,宋梁直接越過案桌,來到李逵身前!
宋梁也是驚訝於李逵的沉著,難道不知道自己會獎勵幾個核桃給他?自己都已經近身,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這家夥如此目中無人,讓宋梁雙眼噴火!
“今日,非讓你嚐嚐我的獨門絕技!”
於是乎,單手握成衝拳形式,朝著李逵頭上來了猛烈的關懷,不敲不要緊,一敲給宋梁嚇得臉色慘白!
李逵的黑頭受力向地麵砸去,滾到了宋梁的腳下,而那跪著的身子也是直挺挺的躺下,空氣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好像有什麽東西掉下來了,是頭嗎?李逵的?宋梁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崩塌。
反應過來的宋梁立馬撲向了那具伏地的身軀,雙膝重重砸在地上,卻渾然不覺疼痛。顫抖的雙手將李逵冰冷的身體緊緊摟在懷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李逵!李逵!”聲音撕裂般嘶啞,每一聲呼喚都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絕望的顫抖。
“兄弟!兄弟!你怎麽了……你醒醒!你醒醒啊!”手指慌亂地撫過李逵的軀體,卻隻觸到一片冰涼,沒有回應,沒有那熟悉的粗獷笑聲。
一旁的黑頭緩緩挪動了一下,嘴角滲著血,眼神卻出奇地平靜。他望著宋梁,聲音虛弱卻堅定:哥哥,俺先走了……下輩子,俺還跟你!
宋梁猛地抬頭,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卻仍能看清黑頭那漸漸渙散的眸光。
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不……不!”宋梁搖頭,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誰……是誰!”他的拳頭狠狠砸向地麵,指節滲出血絲,卻仍無法宣泄胸中翻湧的悲憤,“誰敢傷我兄弟!李逵!李逵!你快回來!回來啊!”
淚水終於決堤,滾燙地砸在李逵冰冷的肩膀上。宋梁的嘴唇顫抖著,嘶啞的呼喊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來人!快來人啊!來人……”可回應他的,隻有呼嘯的風聲,和懷中冰冷的軀體。
原本的房間內,此刻顏欣怡正陪在宋梁身邊,看著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抖,嘴裏還嘟囔著什麽,以為他是做噩夢了,便輕聲呼道:“宋郎,宋郎!快醒醒,快醒醒!”
而宋梁也是猛地睜開雙眼,眼神裏滿是驚愕,呼吸急促,汗水早已打濕了後背,一股透心涼席卷全身,慌亂地朝著四周看了看,隻看見顏欣怡一臉擔心看著他,李逵的身軀和黑頭無影無蹤。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場夢!
顏欣怡見他驚魂未定的樣子,擔心地問道:“你,剛剛怎麽了?是不是著涼了?”
宋梁將夢中之景告知顏欣怡,她也是被嚇得有點失色,安慰道:“夢都是相反的,你也別擔心,李將軍武藝高強,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最近可能有點壓力大了!”
顏欣怡的話,讓宋梁的急躁的心稍安,但轉念一想,自己很少做噩夢,無風不起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李逵這黑廝,一定出事了!
宋梁喚來皇宮護衛,傳令將李逵召回!
顏欣怡握住宋梁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李將軍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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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如此,可,剛剛那夢境好真實!”
“沒事的,沒事的,早點休息吧!”
第二日,早朝之上,大家各抒己見,由於是新朝,大家在國家治理上都盡心盡力,隻為給天下蒼生一個庇護之所!
宋梁在龍椅上認真地聽著,不獨行專政,集百家之所思所悟,再推敲總結!
正當欲宣布散朝之時,宮門之外馬蹄噠噠,宮廷跑馬不是戰事,就是急事,信兵高舉旗幟,口裏大喊:“邊關八百裏加急!邊關八百裏加急……”
很快,加急信件被遞到了宋梁手裏,宋梁抽出雞毛,扯下信盒上的軟泥,將信件抽了出來。
朝堂上,大家都在靜靜地等著宋梁的下文,不知道加急信件裏的內容。
宋梁看著這封信,慢慢的心越來越沉重,直到看到最後,心裏被道德困住的枷鎖才被怒氣衝開!<!”
猛地站起身來,兩眼一黑,扶著額頭癱坐在地上,皇冠滾落在地發出“當啷”一聲脆響,驚得兩側銅鶴宮燈都跟著晃了晃,他想大聲喊,卻怎麽也叫不出聲來!
“陛下當心!”兵部尚書嶽飛一個箭步衝上前,官袍下擺掃翻了青玉案幾。他攙住宋梁顫抖的手臂時,發現其掌心全是冰涼的冷汗。
那封雞毛的加急信件從黃袖中滑落,像片枯葉飄在地毯上。
“這...這不可能!”盧俊義搶先將急報抓在手裏,待看清上麵“李逵身死”的朱砂大字時,喉結劇烈滾動著撞在牙關上。
急報在人群中傳閱時,鎏金柱上盤繞的龍紋仿佛都睜開了眼睛,看著這些紫袍玉帶的臣子們、金凱甲胄的將軍們,一個個麵如死灰。
當急報傳到武鬆手中時,這個向來以鐵血著稱的驃騎將軍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嗚咽。他粗糲的手指將信件攥出裂痕,鎧甲護心鏡在劇烈起伏的胸膛上撞出悶響:“兄弟,李逵兄弟!”聲浪震得角落的香爐灰簌簌落下。
吳用顫巍巍展開被揉皺的軍報,看到李逵身首異處的字眼時,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嘶聲道:“宋軍竟敢...竟敢將李逵首級懸於城門!”
冉啟燕突然暴起,“咣當”砸在禦階上,哭得像個孩子,歇斯底裏地吼出:“黑哥!黑哥!你說過要請我喝孩兒的滿月酒的!黑哥啊……”眼淚順著兩頰流淌。
眾人也為之動容,李逵即使不討喜,但也是認識了那麽久,現如今被敵人身首異處,頭顱還懸掛在城牆上以作炫耀,士可忍孰不可忍!
終是有人按捺不住,大殿仿佛被這聲怒吼點燃,三十餘名武將齊刷刷跪地請戰,甲胄相撞之聲像驚雷碾過金磚,文官隊列也表示必須為李將軍討回公道!
關羽邁前一步:“皇上,李將軍命喪穆柯寨,大宋於兩軍陣前踐踏我大梁尊嚴,末將以為大宋欺我太甚,應發兵為李將軍討回公道!”
盧俊義和吳用等梁山舊部皆是站前一步跪下,高喝道:“踏平大宋,還我公道!”
宋梁在眾人的攙扶下,緩緩坐回龍椅,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扶手,環視著殿內跪伏的群臣,眼中燃燒著滔天怒火,聲音低沉而嘶啞,從胸腔深處擠壓而出:“李逵……”
猛地一拍龍椅,“從我梁山聚義那天起,他就提著兩把板斧跟在我身後!”宋梁的聲音陡然拔高,在殿內炸開,“這些年來,他為我擋過多少箭?流過多少血!”
宋梁站起身,龍袍下擺劇烈晃動,“李逵,當年在江州為救我擋過刀!”他的眼眶赤紅,聲音裏帶著刀刮鐵鏽般的刺響,“你們知道那莽漢臨死前說什麽?他說‘下輩子還跟我’!
“大宋……”這兩個字從他牙縫裏擠出,帶著刻骨的恨意,“敢動我梁山兄弟,我要他們血債血償!傳令三軍!凡我大梁境內,見宋旗即斬!我要用宋帝的狗頭,祭我兄弟在天之靈!”
殿內燭火被他暴怒的氣息激得劇烈搖晃,在牆壁上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眾將抬頭時,看見他們的皇帝臉上已布滿淚痕,但眼中的怒火卻燒得更旺,仿佛要把整個大宋城都焚成灰燼。
“李逵,雖然與朕不是同母所生,但親比兄弟!大宋殺我兄弟,如同斷我手足,今日起,我大梁與大宋不死不休!”
群臣附和:“不死不休!”
“封,盧俊義為征南大元帥,即刻點兵與林衝會合,朕要禦駕親征,兵發大宋!關羽、吳登、吳熊隨朕左右!”
“是!”
“臣等遵旨!”
“末將領旨!”
………………
穆柯寨裏降龍木,美人如歸英雄夢!
命魂西去動人怒,刀兵伐戈欲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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