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啊，熱搜看到了吧。”
    上午十點，胡碩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接見”了陸晨。
    落地窗外是如沙盤般縮小的燕江市，大大的辦公桌就擺在窗前，胡碩往那一坐，頗有一種“燕江地下皇帝”的感覺。
    難怪這些公司老總都喜歡把辦公室安排在頂樓呢。
    坐在胡碩對麵，陸晨默默點了點頭：“看到了。”
    “嗯，目前情況還不錯，估計熱度能保持幾天。”
    胡碩笑嗬嗬的喝了口咖啡：“對了，你昨天沒買點公司股票？”
    “......”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陸晨扯動嘴角，感覺要是說沒買會顯得自己很丟人，於是小聲嘟囔道：“買了一點點。”
    “哈哈哈，一點是多少？”
    胡碩饒有興致的看過來，見陸晨一副尷尬樣子，很快又笑著搖了搖頭。
    “好了，還是說正事兒吧。”
    “小陸啊，未來一段時間應該會有不少媒體聯係你，當然了，公司不會幹涉你什麽，隻是希望你可以......有選擇性的接受采訪。”
    有選擇性......陸晨瞬間懂了。
    “胡總，我就是一大學生，也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些事兒，還是聽公司安排吧。”
    “這樣啊，也好。”
    胡碩滿意的點點頭，不裝了：“那以後所有找到你的媒體，你都先交給孫助理，她會幫你篩選過濾的。”
    “畢竟這件事這麽大的熱度，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不在少數，你不懂裏麵的門道，保不準就會被別人給利用了。”
    嗯，我現在就在被你利用。
    所以我的獎金啥時候到位啊？
    陸晨心裏嘀嘀咕咕，嘴上還得裝一裝：“謝謝胡總，如果有孫助理幫忙的話，我心裏就有底了。”
    “哈哈，你給星越長了臉，星越當然也不會虧待你。”
    胡碩一語雙關，把話挑明：“我已經跟財務那邊打過招呼了，今天下班之前，獎金就會打到你銀行卡上。”
    “哦對了，還有這個，伱拿回去給你組長......”
    說著話，胡碩將手邊一個文件夾遞了過來。
    陸晨趕緊接過，雖然沒翻開看，但猜測裏麵應該是一個大客戶的資料。
    並且是那種合作意向很高、且項目金額很大的優質客戶。
    要知道，對星越這種體量的傳媒公司而言，大客戶都是主動找上門來的。
    需要商拓部主動去談的，則大都是廣告預算在百萬左右，甚至隻有幾十萬的小客戶。
    孫思琴180萬的單子在商拓部都算得上大單了。
    而之所以會這樣，原因也很簡單。
    畢竟賣廣告又不是賣樓賣車，大客戶們每年動輒上億、幾億的廣告預算，其中涉及的利益之大，根本不是幾個人去求爺爺告奶奶，送個禮陪個睡就能搞定的。
    裏麵全是利益交換、資源交換。
    身為星越的常務副總，胡碩肯定掌握著許多這種客戶資源。
    而他現在把這個文件夾交給自己，就是在變相的給自己“發獎金”。
    陸晨不知道這單有多大，但卻知道隻要韋昌鬆不蠢的話，這單的提成肯定全是自己的......
    腳下的城市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鋼鐵叢林中盡是如螻蟻般渺小且擁擠的車流人群。
    6萬獎金+一份大單。
    看著笑嗬嗬的胡碩，陸晨感覺前者突然變得順眼了起來。
    雖然還是萬惡的資本家嘴臉，可莫名多了幾分“仗義”。
    仗義到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話說他真的有必要這麽仗義嗎？
    獎金已經給了，哪怕不給自己這一單，自己也沒話說吧......
    心中忽然冒出一絲疑惑，導致陸晨沒有第一時間接茬。
    而胡碩也很快就用一句話給出了答案。
    “小陸，你跟呂家的一位千金關係不錯對吧？”
    一位？
    呂舒雨還有姐姐妹妹？
    陸晨稍稍一愣：“呃，談不上不錯，朋友而已。”
    “哈哈，那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吧。”
    胡碩笑著擺擺手：“你不要多想，我就是隨便問問。”
    “哦。”
    陸晨心說你都知道還問個屁，屁股微微抬起，已經迫不及待回去讓韋昌鬆“評估”一下這份文件夾值多少錢了。
    “胡總，您還有別的事兒嗎？如果沒有的話......”
    “嗯，沒事了，你去忙吧。”
    胡碩麵帶微笑，手中把玩著一支鋼筆，看著陸晨離去背影的眼神意味深長。
    ......
    “這裏有人嗎？”
    中午十二點十分，星越內部食堂。
    因為才剛剛到飯點，因此裝修時尚的食堂裏人不算多，還有大片大片的空位。
    可胸前掛著創意部工牌的女生偏偏就站停在了陸晨對麵，手裏隻端著一碗蔬菜沙拉。
    陸晨抬頭看了一眼，語氣平淡：“有人，我同事去買飯了。”
    女生拿出手機：“好吧，那麽能認識一下嗎？”
    “不好意思啊。”
    陸晨有些抱歉的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哦不行啊，不行就算了......其實你挺搞笑的，我有男朋友的，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想跟你談戀愛呢，沒人說過你很裝嗎？”
    女生先是一愣，旋即冷笑連連，走之前還不忘給陸晨下了一個“真下頭”的定義。
    而她走後沒多久，關莉和嚴東凱就端著餐盤回來了。
    “喲，又一個？”
    坐到陸晨對麵，關莉一邊用紙巾擦筷子一邊笑著調侃道：“今兒第幾個了？”
    “第二個而已。”
    陸晨一本正經回答一句，同時不動聲色的夾走關莉碗裏的一片叉燒。
    “喏，都給你，姐姐不吃。”
    關莉把烏冬麵上剩下的兩片叉燒也都夾給陸晨，轉頭瞅了嚴東凱一眼：“你剛來的那時候最高記錄是一天幾個來著？”
    “早忘了。”
    嚴東凱扒飯的動作不停，身為帥哥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如果換做是王天宇，別說幾個，哪怕有一個女生主動向他要聯係方式，他估計都得記一輩子。
    “嚴哥，你跟你老婆是怎麽認識的啊？”
    話說到這裏，陸晨突然有點好奇。
    他覺得以嚴東凱的長相，30歲以前結婚簡直不可思議。
    “唉，別說了。”
    嚴東凱一臉鬱悶的抬起頭：“我是被坑了。”
    “坑？誰坑了你？”
    “他老婆唄，還能有誰。”
    關莉幸災樂禍的爆料：“說是懷了孕，這貨心軟，就著急忙慌把證給扯了。”
    “懷孕？”
    陸晨大感震驚：“嚴哥，所以你有孩子了？咋沒聽你提過呢？”
    “我有個屁！”
    嚴東凱眼神悲愴，牙咬切齒道：“扯完證她說她給我拍的照片是核酸試劑，就想看看我的態度！”
    “......”
    樂。
    陸晨感覺自己的嘴角比ak都難壓，趕緊低頭吃飯。
    而韋昌鬆也在此時回來了。
    “剛剛正好碰上了市場部那群人，就問了問他們那個單子......”
    一屁股坐到嚴東凱對麵，他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三人的表情都有點怪。
    “怎麽了？”
    “沒什麽，在聊做核酸的事兒呢。”關莉擠眉弄眼。
    “哦，疫情不早沒了嗎。”
    韋昌鬆嘀咕一句，說回正題。
    “我剛剛問了，這個綠藤生物確實有合作意向，預算也很高。”
    “胡總前期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咱們就是去收個尾。”
    “不過即便是這樣，這單小陸能拿的提成少說也能有三十萬。”
    “唯獨就是......”
    說到這，韋昌鬆突然頓了頓，轉頭看向一臉激動、嘴角再也壓不住的陸晨。
    “唯獨就是這個綠藤生物，好像跟同盛的關係有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