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陪靳總睡一夜,能抵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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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門口,慕凝安看著沙寶陽離去的背影,直到看著他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什麽叫有她在,他就不用吃藥了?
慕凝安搖了搖頭,單單靳寒讓她捉摸不透也就罷了,就連他身邊的人,說話也稀奇古怪。
古嶽是,就連這個姓沙寶的人,也是。
轉身回到病房,慕凝安垂眸向前走著,視線一抬,剛好迎向了靳寒的目光。
四目相對,男人半倚在床頭,繾綣的望著。
慕凝安怔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透視了一般,不由得尷尬。
慕凝安避開了他的眼神,蜷著手抵在鼻前,輕聲奚落了一句:“看什麽看?”
口渴!”靳寒輕撇一句。
自己不會喝?”慕凝安斥了回去。
床頭就是水,他還真把她當護工了?
這兩天,不都是你在喂?”靳寒勾了勾唇,胡須遍布的麵頰配著這樣的笑容,看起來滿是痞氣。
慕凝安冷哼了一聲,她真的懷疑這兩天這個男人到底是真的昏迷,還是佯裝著假睡!
她深深歎了口氣,大步走上前,倒了一杯水,遞到了靳寒麵前。
靳寒微微勾唇,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
男人的手握著剔透的玻璃杯,修長的指節像是使不上什麽力。
他試著抬手將水杯向唇畔靠去,手卻抖得厲害,杯子裏的水隨之搖晃,險些便要溢出來。
慕凝安實在是看不下去,微涼的手伸手探去,按在他溫熱的手背上,靳寒也是一怔,可手卻是不再抖了。
慕凝安奪過水杯,將杯口附上他的唇畔,壓了上去。
靳寒飲下一口水,隻覺得沒什麽情趣,還是念著被她一勺勺喂著時的情形。
慕凝安再一次抬高了水杯,他卻推開了杯子。
你不是口渴?不喝了?”慕凝安嗆著,沒什麽好語氣。
靳寒抬眸看著她:“你就不能收斂收斂你的語氣,發泄了兩天你還沒有發泄夠?”
慕凝安黛眉微蹙,這病房裏,這兩天就他們兩個人,沒什麽聲響,也沒人和她說話,她也就是在給他喂水的時候,發泄數落了幾句。
她看他當時呆呆傻傻的,就算是說了些難聽的話,他也沒什麽反應……
慕凝安擰眉對著他:“你都聽見了?”
我隻是身子不聽使喚,耳朵又沒背!”
難怪!怪不得古嶽這兩天總會按時過來,立在他床頭一番匯述,原來靳寒他都聽得見。
當時,她竟還以為古嶽不過是徒勞不用的自言自語!現在想想,靳寒應該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境況了,否則古嶽也不會處理的這麽冷靜。
慕凝安放下水杯,坐回到她的小床上,抱腿坐著:“聽見了更好!反正我說的又不假!”
靳寒撇了撇唇,禽獸,流氓,無恥敗類,她罵他的那些話,可是句句戳人。
靜了片刻,慕凝安淡淡的說:“不管怎麽說,為我做擔保,接我出警局的事……謝謝!”
這個人情記在他身上,總比落在遊天澤身上要好。
靳寒挑眉聽著,難得,她竟然還能對他說一聲謝謝。
慕凝安繼續說:“這件事情我是冤枉的,我不會跑的,等這個案子審結,法庭會把保釋金退還給你的!”
跑?靳寒唇角淺勾,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曆了這樣的事,雖然在他的預料之外,可至少她現在可以安分的在他身邊待上一陣子了。
慕凝安的話還沒有講完:“可是……可能會扣掉一部分保管費,我問過,大概有三百萬!暫時我隻能先還你一百萬,剩下的兩百萬……”
沒等她說下去,靳寒接話說:“肉償?”
慕凝安說的認真,卻被靳寒這一句下流的話氣惱的不行。
她側眸瞪著他,靳寒微微勾唇:“我不介意!”
慕凝安剛要回斥過去,胃裏一陣翻湧,來不及去洗手間,她俯下身,拉過床邊的垃圾桶,便是一陣幹嘔。
靳寒心頭一緊,連忙起身,伸手附在她的背上,一陣輕拍。
慕凝安推開他:“別碰我!”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幹嘔。
靳寒側身下床,撫著她的背,問:“剛剛去看過醫生了?醫生怎麽說?”
語氣急切。
慕凝安平複著呼吸,沒有應話,告訴他這是孕吐?除非是她瘋了!
覺得稍稍舒緩了一些,慕凝安探身下床,徑自走進了洗手間。
漱口良久,總算是將那股子酸意壓下去了,慕凝安這才拉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
門邊立著一個黑影,一身病號服,她抬眸一看。
靳寒立在那,頎高的身影背對著光線,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越發的暗沉。
好些了?”他問。
慕凝安懶得理他,錯開他的身子,從一旁的過道穿過,走到床鋪邊,收拾起她的私人物品。
顯然是要走。
很快,利落的打包,拖著她的行李箱便要離開。
靳寒攥住了她的胳膊:“要走?剛好,一起!”
鬆手!”慕凝安斥了一句。
一句玩笑話,至於這麽生氣?”靳寒微微擰眉,沒了剛剛的戲謔。
慕凝安一雙眼噙滿怒火,厲色看著他。
玩笑?這樣的話別人說說,她當做碎語閑言可以不顧,可偏偏是他!
他對她做的那些齷蹉事有多不堪,難道他不知道?還是他真把她當成那種可以為了錢,做出錢色交易的夜場女公關?
慕凝安冷笑了一聲,突然想到了兩個人在高爾夫會所的第一次見麵,他可不就是把她當成了夜場的女公關了麽?
你已經醒了!錢的事情也當麵說清了!不放心?我再給你寫一張欠條?”
說著,慕凝安點了點頭:“是該寫一張!”
她伸手去翻手包,可手臂被靳寒攥著,動作不便:“鬆手!”
靳寒不鬆手,垂眸看著她,一張臉因為吐過,脆弱的毫無血色,一雙水眸染著血絲,凝著淺淚,倔強的可憐。
我收回那句話,我道歉!”靳寒沉聲說著。
他高高在上慣了,即便是做錯了什麽,一句沉默,也沒人敢說他什麽。
若說是道歉,可能,這還是第一次。
慕凝安咬唇,一句道歉,遠遠不夠!
靳寒抿了抿唇:“是你自己想的齷蹉,至於一句話就要翻臉麽?”
是她想的齷蹉,慕凝安連連搖頭:“肉償?你想讓我怎麽償?陪靳總睡一夜,能抵多少錢?”
靳寒薄唇微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不也是肉?”
慕凝安心頭一揪:“你說什麽?”
聲音有了一絲顫抖。
難道靳寒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了?不會的!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情。
靳寒凝眸看著她,視線漸漸下移,最終落到了她的小腹上,並上兩指,用指背滑過她的絲綿衣料,聲音低醇:“懷著身孕,動怒對胎兒不好!”
慕凝安咬唇,身子不由自主的顫著,她撇開靳寒搭在她腹部的手,斥他說:“你胡說什麽!”
靳寒挑眉:“算算日子,難不成第一次就有了?”
慕凝安推搡著他:“瞎說什麽!”
這兩天你一直反胃,難道不是孕吐?”
慕凝安薄唇顫著,雙手攥著拳,竟然忘了,他耳朵沒背,想必這兩天她的那些聲響,他都聽見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敲門聲陡然響了。
蹬蹬!蹬蹬!”
有序的兩聲,慕凝安認得這敲門聲,想必是古嶽來了。
進來!”靳寒應了一聲。
古嶽推門進來,見兩個人站在那裏,旁邊又立著行李,便輕笑說:“靳總!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行李我來收拾就好了,怎麽煩勞您二位親自動手呢!”
說著,便上前要接過慕凝安手中的行李,知道孕婦不能操勞,他很是主動。
醫生說與靳寒慕凝安懷孕的事情的時候,他就立在一旁,自然也聽到了。
慕凝安不鬆手:“不用!”
古嶽一怔眉:“慕小姐!還是我來吧!讓您拖這麽重的東西,靳總該心疼了。”
古嶽輕挑著語調,意味明顯。
慕凝安覺得驚愕,難道古嶽也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了?
慕凝安像是反應過來什麽,忙瞥向一旁桌子上的水果籃,裏麵都是一些半生酸澀的水果。
原本她還以為,古嶽隻是買了打包好的水果,隻是看重包裝精致,裏麵的果品他未必嚐過,這才買錯。
可現在看來,他是知道了孕婦可能喜酸,這才準備了這些東西。
悄聲無響的做了這些事,竟然一向心細如她都沒有察覺出來,古嶽做事當真是滴水不漏。
也難怪,剛剛連邵玥芸也要在電話裏讚許古嶽,說他盡心盡力……
現在看來,靳寒也好,他身邊的人也好,她隻覺得,實在是深的可怕。
慕凝安死死的攥著拉杆箱,古嶽也不好強行拉開。
靳寒見狀,俯下身,掰開她有些僵硬的手,順便吩咐了一句:“你先出去!”
古嶽應了一聲,拖著行李,轉身離開。
關門聲響傳來。
靳寒鬆了攥在她手臂上的手,托起她的雙手,揉在掌心裏搓了搓,緩解著她指節的僵硬。
慕凝安緩過神來,抽出手看向靳寒,突然一問:“你想怎麽樣?”
她聽多了豪門花色,八卦緋聞,好多豪門富貴會找人借腹生子,然後接走孩子,之後孩子的一切便再與生母無關……
靳寒剛剛的話,不就是說,他要用那兩百萬買她腹中的孩子麽?
靳寒頓了頓,被她沒有來由的話問的一愣:“我想怎麽樣?你覺得我想怎麽樣?”
慕凝安咬唇,應話說:“你當真以為錢能買到一切?人命也能拿來交易?”
靳寒眸色一深,剛毅的輪廓冷落冰霜。
頓了片刻,他勾了勾唇,應話說:“沒有人會拒絕物質的誘惑,如果拒絕,隻能說明誘惑還不夠大!要不,你開一個價?”
慕凝安咬唇,默聲沒有理他。
靳寒向前探了一步,抬手勾起她的下顎,翹高迎上他的目光:“或者,我給你開一個價?”
慕凝安怒晃晃的看著他,狠狠地對視。
靳寒微微一笑,習慣了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如今見她生氣的模樣,也覺得習以為常了,偏偏還覺得有那麽一點可愛。
他一手拈著她的下顎揉了揉,另一手去解身上的病號服,表情邪魅。
慕凝安退了一步,這人剛剛才從病床上醒來,不會是想……
她驚愕的繞開他,徑自走到門口,拉開門,門口立著保鏢,擋的嚴實。
隻能折回。
卻看到靳寒立在衣櫃前,已經褪下了一身病號服,半裸的身子隻搭著一件底褲,接著隨手從衣櫃裏扯出一件襯衫。
當著她的麵就這麽換衣服,他倒是真不見外!
雖然兩個人已經坦誠相見了不止一次,可這一幕還是讓她紅了臉,她忙轉過身去,抬起手臂墊在牆上,傾身趴了上去。
不一會兒,悉悉索索的聲音停了。
慕凝安閉眼趴在牆邊,隻覺得有人從身後攬過她的腰身,溫熱的掌心抵在她的小腹上。
慕凝安轉過身去,隻見靳寒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白襯衫,領口微敞。
走?”男人低聲一字。
說著,手臂一使力將女人圈在了懷裏,禽獸的模樣當真不像是癱在床上兩天,生死線上走過一遭的病號。
把手放開!”慕凝安推搡著他。
靳寒勾了勾唇:“你現在可是行走的‘三千萬’!走到哪兒我都得貼身把你帶著,萬一你跑了,我損失可就大了!”
話音落下,他一把攥起慕凝安的手,大步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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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賓利一路疾馳。
古嶽一邊開車一邊匯報著案件調查的進展,形勢對慕凝安很不利。
這兩天她想了很多,了無頭緒之際,她甚至懷疑,這些會不會是靳寒策劃於她的事情。
所有的細節都完美無縫,似乎沒有留給她一絲翻盤的可能,她不知道除了靳寒,到底誰還會這麽處心積慮的設計她!
甚至看到古嶽毫不避忌的在她麵前,說著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都懷疑這主仆二人是不是在她麵前自編自導自演一台戲。
直到……
古嶽開口說:“這一次,表麵上看起來像是衝著遊總而去的,遊總剛剛接管傳媒集團,內部勢力暗湧,難免會有人出謀算計!可是我總覺得哪裏有點奇怪……”
話音卻斷了。
靳寒挑眉,抬眸看向了後視鏡。
古嶽視線一掃,不禁被鏡中凜寒的眼神威懾到,連忙輕笑了一聲說:“我隻是覺得時機太不趕巧了,要不是趕上暴雨夜,您突然病倒了,慕小姐也不至於會在警局苦上一夜!”
古嶽的話點到為止,可靳寒眸色一深,微微眯了眯眼,像是明白了什麽。
慕凝安在一旁聽著,她偷偷注視著靳寒的神情,一雙鷹眸裏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凜然。
難道,真的不是他做的?
如果,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又這麽費勁心力的去查這件事情,是為了什麽?
總不能是……為了她?
靳寒似乎感覺到了慕凝安在看他,他微微一側頭。
這一下,倒是慕凝安覺得臉一熱,讓他發現她這麽偷看他,仿佛就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慕凝安尷尬的咳了幾聲,靳寒勾了勾唇:“怎麽?看我這麽執著的查你的案子,感動了?”
感動?我怎麽覺得這事就是你做的?”
靳寒微微眯了眯眼:“把你送進監獄對我有什麽好處?我可不希望將來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四麵不透風的銅牆鐵壁!”
慕凝安咬唇:“別一口一句你的孩子,別忘了我吃了你送來的避孕藥!算算日子也知道,這孩子不是你的!”
靳寒挑眉:“避孕藥?不過就是一片維生素!”
慕凝安聽的啞口。
算計!這個男人竟然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