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我的女兒我不慣,誰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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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洛杉磯。

    一家三口在迪士尼待了好幾天,幸福的親子時光過的飛快,尤其是小芷萌,小家夥從來沒有玩的那麽開心過。

    從前,慕凝安從未帶孩子去過遊樂場之類的地方,她擔心女兒看到別的孩子都是父母相伴歡聲笑語的時候,女兒會問她,爸爸去哪兒了?

    畢竟,“爸爸很忙,他忙好了就會來看我們了”這樣的話,偶爾說上三兩次倒還好,說多了,就算是孩子,也都會猜到那是媽媽的謊言,孩子單純,卻不傻。

    粉色的旋轉木馬,在歡唱的童謠中,轉了一圈又一圈。

    這是小芷萌最喜歡的一項遊戲,靳寒扶著小芷萌,父女倆幾乎坐遍了環形舞台上的所有木馬,可小家夥還是不滿足似的,遲遲不肯下來。

    十幾圈轉下來,慕凝安實在覺得頭暈,隻能提前下來,退到了圍欄外。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亮起的屏幕上,是十幾通未接來電,還有無數條信息和郵件,艾琳娜在國內的業務發展迅速,不久前,她又簽下了顏冉冉,兩個時下最熱的藝術家握在手,各種邀約紛至遝來,國內這時候一定是找她找瘋了。

    慕凝安微蹙眉頭,視線微抬,恰好看到靳寒抱著小芷萌向她的方向旋轉而來。

    一身白色襯衫的男人,舉止間如王子般矜貴優雅,懷裏的小女孩兒,穿著一身冰雪女王的淺藍色水晶裙擺,如公主般幸福的倚在父親的懷裏,那畫麵美的有些不真實。

    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看到這一幕之後,慕凝安相信了。

    她連忙打開相機,一邊向女兒揮著手,一邊飛速的按下了快門。

    收回手機,她去買水,回來的時候,旋轉木馬上已經沒有了父女倆的身影。

    慕凝安視線一掃,隻見不遠處的公園木椅上,靳寒抱著小芷萌,懷裏的小家夥已經睡著了,此刻小小的身子裹在爸爸的西服裏,吸允著父親的氣息,睡得十分香甜。

    “睡著了?”慕凝安走到靳寒身邊坐了下來。

    靳寒點了點頭。

    慕凝安看著男人額頭上細小的汗珠,從包裏拿出紙巾,抽出一張,探上靳寒的額頭,一寸一寸,輕輕壓著。

    男人略驚,抬眸看著她,恰好迎上女人柔美的目光,這女人,難得對他溫柔,所以,哪怕是極為細小的一個舉動,每一次都能讓他激動不已。

    作為一個正常的雄性生物,心跳加快,血液下湧,目光如火,幾乎是一瞬間,便將男人燃燒的火熱。

    慕凝安注意到了男人眼神中的變化,連忙收回了目光,有些羞澀的側過了頭。

    放下紙巾,慕凝安打開一瓶水,問他,“渴不渴?喝水嗎?”

    說著,她將水遞到了他的唇邊。

    男人也不應她,隻是直勾勾的看著她,溫柔如許。

    慕凝安不耐的瞥了他一眼,含下瓶口,暗自喝了一口。

    “老婆!”男人勾唇,叫了她一聲。

    慕凝安回頭看向他,幾乎是同時,男人單手按住她的脖子,她隻覺得眼前一黑。

    男人的吻瞬息而至,在她幾無防備的狀態下,男人的舌尖輕而易舉的抵開了她的牙關,那些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飲料,就這樣被那個無恥的男人吸允而盡。

    人來人往的遊樂園裏,她竟然就這麽被這個男人給強吻了。

    慕凝安連忙推開了男人,惡狠狠地瞪著他。

    男人得逞的勾著唇叫,伸出舌尖舔食著掛在嘴角的飲料,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流氓!”慕凝安斥了一聲,連忙用手背擦拭了唇角。

    “真好喝。”

    “喂你的時候不喝?什麽人啊?”

    “瓶子裏的怎麽可能有你含過的好喝?”

    慕凝安不想理他,這個無理取鬧的男人,論無賴,她永遠說不過他。

    包裏的手機又震了起來,慕凝安連忙拿出手機,按下了靜音鍵,那邊又在催她回去了。

    慕凝安略微蹙眉,她確實該回去了,可這邊她又放不下孩子。

    不遠處,古嶽走了過來,見芷萌睡著了,他壓低了聲音,“靳總,機票訂好了。”

    靳寒看向她,“走吧!回家!”

    慕凝安略微驚訝的看著他,男人望著她,笑容寵溺。

    她的猶豫兩難、他早已看穿。

    慕凝安起身,一家人往園外走,路上她的手機震個不停,不是電話就是信息。

    反觀身邊的男人,一身瀟灑,閑雲野鶴。

    “老婆,我給你找個助理吧!”靳寒望著她。

    “好啊!男的!高的!帥的!”

    男人微微擰眉,“你看我怎麽樣?”

    慕凝安嫌棄的睨了他一眼,“要不你把古嶽讓給我吧?”

    她又不傻,這麽久以來,靳寒能這麽陪著她們母女,尤其是到了洛杉磯,麵對收購這麽大的事情,靳寒也能抽出大半的時間,消耗在這遊樂園裏,這前前後後的打點,自然少不了古嶽的功勞。

    某人在她麵前表現的多清閑,古嶽在他身後就要付出數倍的心力去安排周轉,這些她怎麽不懂?

    客觀的評價,古嶽確實是一個難得忠心、有魄力、又有能力的助理。

    靳寒聽罷,臉色鐵青,男的,高的,帥的,說到底,他竟然還比不上他身邊的一個助理?

    古嶽聽到這裏,更是嚇得連忙退了好幾步,識趣的和前麵的一家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怎麽?舍不得?”慕凝安薄唇輕挑,漾著挑釁的笑容。

    靳寒抽了抽唇角,“舍得,不過你也要問問他敢不敢去。”

    慕凝安回頭去找,卻發現古嶽已經嚇得站到了好遠。

    看著慕凝安詢問的眼神,古嶽連忙搖了搖頭,他敢?不要命了嗎?

    靳寒滿意的勾唇,他的人,他自然心裏有數。

    “古嶽,回去後給太太安排一個助理。”靳寒吩咐。

    “是是!”古嶽連聲答道,“一定安排一個聰明伶俐、辦事利落、能為太太解憂的!”

    “女的!”靳寒狠狠地補了一句。

    “是,靳總。”古嶽連忙應著,心裏暗道,老板還真是什麽醋都吃。

    到了機場。

    候機室內,睡了一路的小芷萌終於醒了,隻是醒來的小家夥卻發現,她的旋轉木馬不見了。

    明明剛才她還坐在南瓜車裏,怎麽一會兒的功夫,什麽都沒有了呢?

    難道灰姑娘的童話故事是真的嗎?

    “爸爸……”小芷萌望著抱著她的男人,眼圈都紅了。

    “萌萌,怎麽了?”男人問。

    “我還要坐木馬!”女嬰倔強的聲音。

    “爸爸給你訂做了一個粉色的木馬,比遊樂場的還漂亮,回家了萌萌就可以看到了!”

    “真的嗎?”

    慕凝安無奈了虛了一口氣,這男人,哄孩子永遠都是一個套路,買買買,送送送,家裏已經被他搜羅來的東西堆積如山了,他卻還是樂此不疲。

    可她不得不承認,在靳寒強有力的禮物攻勢下,女兒已經徹徹底底的被他收買了。

    “可是爸爸,萌萌現在就想坐木馬……”小家夥嘟著嘴,心裏還是悶了一口氣,好委屈的模樣。

    “萌萌!”慕凝安斥了一聲,拿出了嚴母的氣勢,“不許胡鬧!”

    別人家都是嚴父慈母,偏偏到了她家,一切都反過來了。

    “媽媽……”小芷萌越發的委屈了。

    正當慕凝安以為小家夥會安分的時候,小芷萌哼了一聲,“就要!”

    呦!這孩子!真的被靳寒給寵壞了。

    “萌萌!你不聽媽媽話了是不是?”

    可是小家夥完全不害怕似的,肉嘟嘟的小手攥著靳寒的衣領,將腦袋埋進了爸爸的胸口。

    分明是有了靠山!

    靳寒挑唇,對於女兒的這種“倒戈”似乎很得意似的,“對孩子那麽凶做什麽?”

    “還不都是你給慣的?”慕凝安斥他。

    “我的女兒我不慣,誰慣?”男人理所當然的語調。

    靳寒雙手探向女兒的咯吱窩,淩空將女兒高高舉起,一個翻身,將小芷萌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萌萌!走了!坐木馬嘍!”說罷,男人起身。

    忽然的高度變化,讓小芷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好在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坐在爸爸的肩膀上了,很快,小家夥便找到了平衡,雙手攥著爸爸的頭發,下令說:“爸爸!轉圈!轉圈!”

    “好!轉圈!”

    VIP候機室內,都是身份尊貴的旅客,此刻大多安靜的忙著自己的事情,或是看書、或是打電話、或是麵對著電腦,一個個正襟危坐。

    唯獨這一對父女,像是一個別樣的風景。

    曾幾何時,他也如同那些在座的人一樣,甚至比他們更加的冷漠淡然,可一轉眼,那個曾經的王,卻甘願為了女兒變成一個可以逗她開心的小醜。

    慕凝安看著父女倆,無奈的笑笑,起身去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麵對從對麵走出來的男人,她微微一愣,有些進退不是。

    該打招呼嗎?和遊天澤?

    “凝安。”遊天澤先叫了她。

    一段時間沒見了,男人清瘦了許多,想必他近來的壓力一定不小。

    慕凝安看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遊天澤握上了她的手臂,“凝安,對不起。”

    對不起?慕凝安冷笑,“鬆手!”

    “凝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利用你。”遊天澤再次道歉。

    慕凝安轉身看向他,“你不用和我道歉,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

    女人表情淡漠,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陌生,無比的陌生。

    比起女人的波瀾不驚,他甚至更希望見到她生氣,他希望她罵他,打他,質問他,訓斥他,至少還說明她在乎他,可是慕凝安從來沒有。

    即便當年他滿懷歉意的和她提出分手,那女人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聲“好”,便再無下文,甚至連一顆眼淚都沒有為那段感情的逝去而掉落過,雖然他是過錯方,雖然他確實不應該奢求她會為他的背叛而掉眼淚。

    隻是眼前的慕凝安,與她當年含恨轉身的模樣全然不同,那種沒有情緒的目光裏,有的隻是對這個男人全然的不在乎。

    男人抿著唇,被她的話頂到,一時間找不到下文。

    是啊,她都說不介意了,他還能說些什麽呢?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想給她。

    “鬆手!”說罷,慕凝安生硬的掰開了遊天澤的手,轉身快步走了。

    遊天澤盯著慕凝安離去的背影,順著她離開的方向望去,遠處,小芷萌騎在靳寒的肩膀上,父女倆親密異常,很顯然,那一對父女如今相處的很好,女人走了過去,拿出紙巾給男人擦著額頭的汗。

    很幸福的一家三口,不是嗎?

    他也曾希望那個女人會幸福的不是嗎?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親眼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幸福的時候,他在心裏卻無法送出真心的祝福,他不得不承認,他嫉妒了。

    嫉妒那個男人,也嫉妒那個他得不到的女人……

    助理走了上來,“遊總,登記手續已經辦好了。”

    “改簽到下一班!”遊天澤淡淡一句。

    助理擰眉,國內公司巨變,老板急著回去滅火,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改簽呢?

    隻是,當他順著遊天澤的目光向前望去的時候,一切都了然了,老板是要避開這一家人。

    “是,遊總!”助理應著,轉身走了。

    **

    宜園。

    靳禦和慕柒柒回來了,還有那個萬人疼的小家夥,靳司沐。

    宜園,忽然就熱鬧了起來。

    自從靳瀚麟出任總統,他就和宣亞茹搬去了總統府,靳老爺子和盧老太太留在宜園,一家三代不比從前,忽然聚少離多,所以這樣的相聚,實屬難得。

    靳司沐被盧老太太抱在懷裏,一張小臉被太奶奶揉捏在手裏,小家夥無奈的向媽媽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慕柒柒搖了搖頭,來之前她就對兒子千叮萬囑,太奶奶要抱他,他不可以躲,太奶奶要親他,他不可以拒絕。

    可是從進門開始,靳司沐從奶奶的懷裏到了太奶奶的懷裏,時不時的還要被爺爺抱抱,太爺爺抱抱,他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個小潔癖,真的有些忍無可忍了。

    “麻麻!我困了!”靳司沐揉了揉小眼睛,向媽媽伸出了雙手。

    “太奶奶哄你睡好不好?”盧老太太連忙抱緊了懷裏的小不點,生怕重孫跑了似的。

    “麻麻……”靳司沐叫著慕柒柒,眼圈都紅了。

    慕柒柒看著實在心疼,起身走到盧老太太身邊,“奶奶,您抱了這麽久,休息一下,我來吧!”

    盧老太太念念不舍的在小家夥的額頭吻了一口,這才放手讓慕柒柒抱走了她的寶貝重孫。

    慕柒柒抱著靳司沐回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小家夥將小腦袋深深地埋在媽媽的胳膊彎裏,哼哼唧唧的,分明是生氣了。

    慕柒柒壓低了聲音,貼到他耳邊說,“八爺,今晚媽媽陪你睡。”

    “真噠?”靳司沐抬頭看向了她,別提多高興了。

    要知道自從他滿了周歲,靳禦便鍛煉小家夥讓他養成自己睡的習慣,一方麵,那時為了給小家夥斷奶,怕他看到慕柒柒之後又要纏著媽媽要奶喝,另一方麵,靳禦實在不想慕柒柒太辛苦,畢竟母乳喂養實在是太折騰人了,一晚上要她醒來幾次,他怎麽可能不心疼?

    隻是苦了小不點,從小就不能和媽媽一起睡,就算每次他賴皮終於睡在了媽媽的懷裏,第二天一醒來,一定又是在他那張孤零零的小床上。

    不用問,一定又是爸爸趁他睡著之後,將他抱到床上的。

    慕柒柒點了點頭,拍了拍小家夥的背,“睡吧!”

    小家夥本來就不困,隻是為了回到媽媽這裏裝裝樣子而已,現在知道晚上媽媽會陪自己睡,更是高興的不行,哪裏還睡得著?

    不過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做的,他將小腦袋重新埋到了慕柒柒的懷裏,小手探到了慕柒柒的胸口,一抓一抓的。

    這是嬰兒與生俱來的習慣,起初在公共場合,慕柒柒還挺難為情的,後來習慣了,她倒也無所謂了。

    隻是遠處,靳禦看著對麵的母子,眼光如炬,盯著慕柒柒懷裏的小家夥,眸色深了許多,他隻能看著那隻小手在他的地盤為所以為,而他卻無可奈何。

    這也就是自己的兒子,如果是別人……

    靳禦收回了思緒,沒有這種如果!

    “你的想法呢?”靳瀚麟看到靳禦走神,問了一句。

    “嗯?”靳禦挑眉,“哦……顏座一向以大局為重,拒絕出席軍政會議應該也是氣話,過些日子,顏家太爺過壽,我去探探口風。”

    “也好,下個星期我要去北疆,顏老爺子那裏,你幫我備一份禮。”

    靳禦點頭。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能不能別談公事了?”宣亞茹叉起一塊芒果塞到了靳瀚麟的嘴裏。

    靳瀚麟被叉子頂到了牙齒,薄唇吃痛,皺著眉頭抬眸看了一眼女人,怒意也沒了,這個舉國最為位高權重的男人,竟然聽話的咬下芒果,乖乖的閉了嘴。

    宣亞茹扔下叉子,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嘟囔說:“不是三點的飛機嗎?這都五點了,怎麽還不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了一個小女孩兒軟糯的聲音:“太爺爺,太奶奶,爺爺,奶奶,二叔,二嬸。”

    靳芷萌一個個認著,一個都沒有叫錯。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隻見靳寒和慕凝安回來了,夫妻二人各自牽著孩子的手。

    這一家人終於回來了。

    自從慕凝安回國後,夫妻關係一直緊張,後來芷萌生病入院,再到後來,一係列瑣瑣碎碎的事情,國內國外的來回奔波,以致她們母女雖然回國也有幾月了,卻一直沒有機會回到老宅。

    這一次,是宣亞茹下了死令,靳寒也是不敢不回了。

    見到靳寒回來了,靳老太爺冷哼一聲,起身就要走,卻被盧老太太一手拉坐了下來,伸手便奪了老爺子手中的權杖,氣的老爺子直打顫。

    “坐下!”老太太瞥了一眼,接著看向小芷萌說,“萌萌,到太奶奶這裏來。”

    小芷萌看了一眼媽媽,慕凝安鬆了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去吧!”

    小家夥跑了過去,盧老太太嚇得不行,“慢著點,慢著點!”

    她聽說孩子從小體弱,還做過手術,如今看她這麽活蹦亂跳的,生怕她會摔倒。

    “讓太奶奶看看,手術的地方有沒有留疤?疼不疼?”老太太問著,心疼的眼淚轉圈。

    小芷萌揉著老人的臉,“萌萌不疼了,萌萌已經好了。”

    宣亞茹倒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孩子了,之前為了緩和靳寒和家裏的關係,她私下去巴頓公館勸過幾次,對萌萌這孩子也是喜歡到不行。

    “您就放心吧!萌萌現在已經完全康複了!”宣亞茹安慰道。

    小芷萌看著坐在太奶奶身邊的老爺子,蓄著白須的老人看起來凶狠極了,一雙龍目瞪得渾圓,直勾勾的盯著遠處的靳寒,那個不孝的孫子。

    小芷萌伸出了小手,使了好大的力氣拿起了沙發上剛剛被盧老太太搶下的權杖,推到了老爺子的身旁,軟糯的聲音說:“太爺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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