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剛剛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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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柒柒聽著這意味深長的一句,細細想著,突然眼前一亮,“這麽說,您並沒有要遷怒歐陽部長?”
靳瀚麟看向她,看著她極高興的樣子,勾唇點了點頭。
他確實不是那種因為一兩句衝撞就不顧大局之人,畢竟歐陽平也是一個膽識過人的精幹,他登位總統之初,幾位部長同時麵臨更替,唯有歐陽平得到了內閣的全票通過,足以見得這個人的政治能力。
慕柒柒撫了撫胸口,一方麵歐陽的事情算是了了,她也放下心了,另一方麵也用這樣的動作,平複著內心的緊張,斟酌著合適的開場白。
外交部離國會大廈並不算很遠,慕柒柒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她鼓足了勇氣,看向靳瀚麟,略顯稚嫩的目光看著他,問道:“爸,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如果您選擇回答,請告訴我實話。”
女孩兒誠摯的目光著帶著他從未見過的認真,一向他隻將她看做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即便有了司沐這個孫子,可在他眼裏,慕柒柒始終都是那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在長輩麵前,也永遠笑眯眯的,似乎從未有什麽事情能令她真正煩憂過。
靳瀚麟慈藹的笑笑,平和的臉透著長輩特有的和善,彷如他此刻不是什麽總統,而僅僅隻是她的長輩,“你問,我答就是了。”
慕柒柒沒有想到靳瀚麟竟然會答應的這麽爽快,她再一次在心中組織了一遍話語,直到確定這樣的方式不會令靳瀚麟動怒的前提下,這才敢看向靳瀚麟問,“關於流蘇島的駐守問題,舅舅在您的候選名單中嗎?”
慕柒柒問她,語氣平穩,克製著緊張,盡量保持著淡定。
稍後到了國會大廈,接下來的所有議題都將圍繞著流蘇島展開,如果說前兩天的會議隻是一場鋪墊,那接下來的時間,必將會是一場興風驟雨。
可是這兩天,她並沒有什麽機會接近顏克誠,雖然幾次在會場相見,可是他們離坐的很遠,軍政兩界始終分區而坐,她隻能遠遠地看著舅舅坐在她的對麵,甚至連一句問候的話都很難交語,更不要提什麽私下談心了。
再到靳禦,似乎所有有關靳瀚麟和顏克誠的話題,他都選擇避重就輕,從不正麵回答她,如果她再問,不是被一吻封唇,就是被晚上的某種“懲罰”所威脅,某人能這麽流氓的待她,就沒有想過要正經的回答她,索性她也不問了。
而靳瀚麟成了眼下她唯一的希望,似乎,也隻有從靳瀚麟這裏,她才有可能得到她想要知道的答案,雖然她也明白,這種可能也許很小,甚至渺茫。
慕柒柒認真的神情,讓靳瀚麟再難隻將她當做是一個孩子,女孩兒長大了,終究要麵對這些事情,她身上終究流著顏家的血,對於顏家的關心也是情理之中。
靳瀚麟肅穆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為什麽?”慕柒柒微蹙黛眉,“是因為舅舅拒絕出席軍政會議惹怒您了麽?可是他來了!還是說,您聽信了舅舅要擴充海軍的事情?那都是舅舅的醉話,更何況,會議已經進行兩天了,舅舅根本沒有提這件事情,而且接下來就是有關流蘇島的議程,舅舅沒有機會再提出相關議案了。而且,國內剛剛才經曆過大範圍的裁軍,舅舅畢竟是一家人,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與您的裁軍決議公然作對的。”
一句“一家人”,慕柒柒咬的格外用力,似乎有意點醒著靳瀚麟。
靳瀚麟笑了笑,“柒柒啊,你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顏座是你的舅舅,所以你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他,可是換一個角度呢?”
“換一個角度?”慕柒柒皺著小眉頭,使勁想著,她實在想不出舅舅有什麽理由會做出傷害靳家的事情,畢竟她現在也是靳家的媳婦,舅舅那麽疼她,應該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的,不,是絕不會。
靳瀚麟沒有給她過多思慮的時間,轉而語重心長的說:“你有沒有想過,顏座為什麽沒有提出擴充海軍的事情?因為他已經將目標鎖定了流蘇島,一旦他駐軍進入流蘇島,必然就有理由遷軍南下,到時候大軍與東南兩軍就會形成三足之勢,以顏座國防指揮中心總指揮官的身份,他完全有能力以護衛流蘇島為理由,將東南兩軍以戰備條令臨時編入麾下,可這樣的臨時,誰都沒有辦法給出一個具體期限。所以,這也是顏座根本就不需要提出擴充海軍的理由。”
慕柒柒失語,一時接不上話,靳瀚麟所說的情形,她竟然全然沒有想過。
原來,靳禦口中的政治險惡,最後竟然會以這樣現實的方式展示在她的麵前。
所以說,隻要是從了政的人,就不再有什麽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了是嗎?
他們的眼中隻有赤裸裸的權利對嗎?他們的心中隻有對無上權利的追逐是嗎?
“舅舅不會的。”慕柒柒輕聲嘟囔了一句,語氣弱的就像是自言自語,顯然她也沒什麽底氣。
靳瀚麟很坦誠,既然話已經說到此處,他也就不介意多說幾句,“柒柒,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顏座就幾乎控製了整個國家大半的兵力,更是掌握了舉國最精銳的部隊,而他又遠在流蘇島,我不能保證他不會擁兵自重,而起了反意。”
這是他身在其位,出於一個總統對於這個國家的考量。
慕柒柒蹙著眉頭,如果舅舅真的那麽做了會怎麽樣?那些對顏軍虎視眈眈的人必然會集結起來,以守衛總統的名義,對舅舅發起清討,那麽流蘇島不就像是大清的台灣,而舅舅就是當年的鄭姓藩王?
慕柒柒簡直不敢想這樣的局麵,隻是,這和平盛世的,真的會動戰嗎?
靳瀚麟意味深長的看向她,“柒柒,這雖然是最壞的結果,然而我卻不得不為其做出提前的準備,與其養虎為患,倒不如一早就杜絕這樣的可能。”
慕柒柒抿唇,似乎她也能理解靳瀚麟的顧慮,畢竟他說話的語氣是那麽的真誠,甚至並沒有因為她是顏克誠外甥女的身份而對她有所戒備,從而對她顧左右而言它。
汽車駛近國會大廈,靳瀚麟看向慕柒柒,終於展露了一個笑臉,“好好跟在靳禦身邊,不要太多過問政事。”
靳瀚麟善意提醒,雖然他也明白這樣的提醒是那麽的經不起考驗,畢竟以慕柒柒的身份,旋渦已經向她襲來,他所能希望的,隻是寄予她能夠快速成長起來,能足夠成熟理智的麵對這一場場有關政治的博弈。
慕柒柒漠然地抬眸看著靳瀚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甚至有些麻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答應了一些什麽。
政治,那個曾經她以為離她極遠,甚至一度極為抗拒的東西,如今已然成了她生活工作的一部分,不過問政事,她真的做得到嗎?
汽車最終停在了國會大廈門口。
靳禦領銜眾內閣已經候迎在那裏。
下了車,靳瀚麟邁步向前,徑直走在了人群前頭,官威斐然。
慕柒柒跟在靳瀚麟身後下了車,看著靳禦,她勉強的抿出了一個微笑,邁步向他走去。
靳禦笑著,迎上了幾步,旁若無人的將她擁在懷裏,男人的雙手捏著她的細腰,堅挺的鼻峰向女孩兒的額尖輕揉抵去。
慕柒柒以為他要親她,連忙向後仰了身子,可是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曖昧,兩人的腰身卻貼的更緊了。
“起開!”慕柒柒小聲斥著,礙著有別人在,那聲流氓沒有叫出口,總歸要給他留點麵子。
靳禦抬手握上她的後腦,將她的小腦袋推到自己的鼻前,未親,卻是聞了聞,接著問了一句,“剛剛跑過?”
慕柒柒點了點頭,還真是什麽都逃不過某人的眼睛,她總覺得靳禦如果不當什麽總理,估計也不會餓死,因為他可以去當私家偵探啊,捉賊捉奸什麽的,應該是一抓一個準,那眼睛,簡直毒得很。
“去我辦公室換身衣服。”男人撩著她額前的碎發,寵溺的笑笑。
“算了吧,馬上會議就要開始了。”慕柒柒垂著小腦袋,也沒有什麽心情。
靳禦看了一眼手表,“還有四十分鍾,洗個澡,換身衣服,來得及。”
慕柒柒搖了搖頭,某人不就是潔癖嫌棄她有味道麽?反正一會兒她就坐在他身邊,熏得又不是她,頭疼的也不是她。
“不去!”慕柒柒仰著頭,倔強的一句。
“今天怎麽不乖了?”靳禦說著,捏著她的小鼻頭。
“還是要我陪你?”男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幾乎就湊在她的耳邊,低沉悅耳,卻又帶著些許的曖昧。
慕柒柒聽著燥極了,靳瀚麟雖然帶著人已經走遠了,靳禦身旁卻還跟著他的一眾心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某人竟然一點都不害臊。
“我去還不行嘛!”慕柒柒隻能投降,接著氣洶洶的對他戒備了一句,“你不準跟過來。”
司徒琛接了一個電話,接著走過來,對靳禦耳語了什麽。
靳禦點了點頭,接著吩咐說:“我回一趟辦公室,半個小時內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是,靳先生。”司徒琛低聲應允。
慕柒柒聽著這樣的話,一雙清澈的貓眼瞪得渾圓,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護在胸口,縮成一團,回辦公室?半個小時不讓人打擾?他想幹什麽?還是想對她做什麽?
不等她再做出其他反應,靳禦已經牽著她的手,向大廈內走去,徑直走進了電梯。
總理辦公室。
浴室裏,慕柒柒匆匆衝了一個澡,耳朵時不時的動著,眼睛時不時的瞟向門口的方向。
雖然說浴室的門已經被她上鎖了,可是她清楚靳禦的無賴,他手裏一定有浴室的鑰匙,他要是想進來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隻是,很奇怪,十分鍾過去了,她也洗的差不多了,某人竟然真的就這麽安分,從頭到尾都沒有進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吹幹頭發,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化了一個淡妝,慕柒柒走出休息室。
辦公區,靳禦疊腿坐在沙發上,一副悠然的神情,手中端著一杯咖啡,神情怡然。
慕柒柒走上前去,遠遠地,看到茶幾上還擺著一套咖啡杯,以為是靳禦為她準備的,可是走近了,她才發現那杯子顯然被人動過,難道靳禦剛剛在會客?
慕柒柒“嗬嗬”的冷笑了一聲,怪不得某人今天這麽克製,原來是在這裏會客被耽誤了?
“誰來過?”慕柒柒問。
靳禦抬眸看著她,清幽一句,“沒人。”
慕柒柒翻了一個白眼,咖啡杯裏的咖啡雖然沒怎麽動過,可是很顯然,勺子上沾著咖啡漬,說明那個人攪拌過咖啡,隻不過沒有喝而已,難道他真的把她當成是傻子了嗎?
靳禦放下咖啡杯,悠然起身,牽上她的手,捏了捏,“走吧!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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