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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龍山莊是曾經的魯王府，在京都內城中。
    大雍朝中官員，對衛龍山莊普遍的態度是敬而遠之。
    執劍人響亮的名號，不是由誰鼓吹而來。
    他們是踩著一顆顆腦袋，登上屬於自己的寶座。
    乾佑帝登基之初，皇位不穩，京都與地方官員當中，有那不識相暗中作梗之人，都去衛龍山莊走了一回。
    隻見進去，不見出來。
    乾佑帝坐穩龍椅，用了三年時間。
    三年裏，執劍人除了沒有得罪過常年鎮守邊關的鎮北軍，其他部門，無不恨執劍人入骨。
    折在執劍人手中的官吏，大半出自五姓七族，以及依附於他們的家族。
    此後，朝中各方勢力與執劍人之間，明爭暗鬥，始終沒有停過。
    大理寺癸字號監牢案，顧元律聽說極有可能是執劍人所為，還留有人證後，整個人極度狂喜。
    顧家和執劍人之間，可不止一筆血債。
    原本隻想借大雍律例發難，上天居然把風雷劍宗的人也送到了嘴邊。
    他臨時改變主意，親自前往衛龍山莊。
    魯王府改為衛龍山莊不久，附近住著的人也越來越少。
    到如今，衛龍山莊雖在內城，門前卻顯得十分冷清。
    連個看門侍衛也沒有。
    當然，他們也用不著。
    正經人誰沒事願意來這裏？
    衛昭下了馬車，掃了一眼山莊大門，便得出一個結論。
    這裏不如林空山的府邸豪華。
    林空山看著也不像貪官，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麽豪華的府宅。
    “李平，去開門。”
    “是。”
    顧元律下馬，仰頭盯著衛龍山莊四個大字看了一會兒，才讓人進府。
    衛龍山莊大門一推就開，既沒有人把守，也沒有上鎖。
    眾人走進山莊。
    門後就是大院，十分寬敞，沒有多餘的雜物。
    僅有的東西，衛昭看到第一眼，便愣住了。
    左右牆角，劃出了兩塊地，居然在種菜。
    兩個菜園子。
    左邊菜園，有人光著膀子澆水。
    另一邊，可以看到幾個人蹲下在鋤草，還是做別的。
    園中也不知種的什麽，紅紅綠綠，頗為好看。
    這些人像是沒有看見大理寺眾人，隻顧低頭幹活。
    大理寺一群人來勢洶洶，走到前廳門口，有人迎了出來。
    “顧大人，稀客啊，裏麵請！”
    來人一身普通灰布長衫，笑容滿麵，似乎跟顧元律認識。
    “原來是你，趙千帆，你們執劍人消息靈通，就不用跟我裝蒜了。”
    “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沒有想到還有風雷劍宗的朋友，諸位裏麵請。”
    “不必了。衛昭，你過來。”
    衛昭聽著顧元律語氣不善，正在納悶他哪來的勇氣，忽然聽到他在叫自己。
    他和謝月華二人上前。
    “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衛昭，癸字號監牢一案的唯一人證。旁邊這位，是新晉的六扇門捕頭，謝月華。”
    介紹完兩人，顧元律指著趙千帆道：“這是趙千戶趙大人，三年前在奉天府衙門做總捕頭，現在是執劍人的千戶。”
    “趙千帆，大理寺癸字號監牢一案，可是執劍人所為？”
    “顧大人，既然你有人證，不妨讓他去山莊裏找找，是誰下的手。”
    “衛昭，你可記得當初傷你之人的樣貌？”
    衛昭認真回道：“劫獄三人，均是黑衣蒙麵，未曾看清三人相貌。”
    顧元律冷笑，“趙千帆，聽見了嗎？你們執劍人做這種事輕車熟路，怎麽可能會讓別人看見相貌。”
    “那以您的意思，這案子該怎麽查呢？”
    “執劍人十三掌櫃，是哪位？”
    “十三掌櫃？我來執劍人三年，不曾聽說有此人。”
    “你以為跟我打馬虎眼這事就能過去？許大人在陛下麵前請了聖旨，此案由我全權負責，必要時，你們衛龍山莊百戶以上人員，都得去大理寺走一遭。”
    顧元律話剛說完，大廳內有人朗聲道：“是誰想要我去大理寺走一回啊？”
    聽到這聲音，趙千帆轉身恭敬道：“指揮使大人。”
    衛昭眯起眼睛。
    大廳內出來兩人，說話那位聽趙千帆的話，是執劍人指揮使。
    身邊的人，居然是林空山。
    他說過要見秦國公，看來早就到了。
    執劍人是乾佑帝的侍衛，秦國公謝歸巢之下，品級最高的官員，便是指揮使，正三品。
    蕭肅，五十歲上下，執劍人指揮使。
    顧元律是正四品，品級在他之下。
    “顧元律，見過指揮使大人。”
    “顧大人，我剛聽你說要我去大理寺？”
    “大理寺三天內兩次被人闖入，死傷眾多，此案或涉及執劍人。”
    蕭肅手捋長須，點頭道：“林侍郎府宅也遇到過刺殺事件，賊人的確猖狂。有人證證明是我執劍人所為？”
    “證人就是這位，衛昭，你把當日的事情再說一遍。”
    癸字號監牢的事，衛昭講述起來相當熟練。
    言閉，蕭肅道：“嗯，與林侍郎所說相差無幾。江湖傳言，我執劍人內喜歡以‘掌櫃’二字稱呼。可除了秦國公，再無第二位掌櫃。既然諸位認定了幕後凶手就是執劍人。我懷疑有人假借執劍人之名，行不軌之事。”
    “既然顧大人有陛下聖旨，衛龍山莊內，顧大人可以隨意搜查。我執劍人再出三人，配合顧大人查案，直到找出此案真相，如何？”
    蕭肅還說完，眾人沉默。
    衛昭也是覺得奇怪，和預料的場麵完全不一樣。
    執劍人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還隨意搜查衛龍山莊,真有人活膩了，敢栽贓執劍人？
    蕭肅的態度，讓顧元律挑不出毛病。
    搜查衛龍山莊的話都說了，他卻不敢真的搜查。
    衛龍山莊的主人，叫謝歸巢。
    不過執劍人願意配合查案，他此行就不算白跑。
    多少年了，這好像是執劍人第一次配合別人查案。
    顧元律很滿意。
    “蕭大人，不知執劍人出哪三人配合調查呢？”
    “趙千戶在順天府就與顧大人合作過，兩位是熟人了。”
    “好！”
    顧元律臉上掠過一抹笑意。
    執劍人配合他查案，就得聽從他的調遣。
    拋開其他因素，趙千帆的能力，他心中有數。
    衛龍山莊一行，格外順利。
    雖然沒能找到刺客就是執劍人的證據，至少也確定了，執劍人不排斥調查他們。
    此案不僅引起了陛下關注，也是京城百姓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辦案人，若是真正查清真相。
    他這個大理寺少卿，絕對可以再進一步。
    甚至多進幾步，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