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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昭的自信，自然是因為執劍人抓了齊王一夥。
    禮部那群老家夥做的事，也會浮出水麵。
    能組織春闈舞弊，在禮部官職不會低到哪裏去。
    所以，衛昭有十成把握，能解決禮部之人。
    乾佑帝本來就不待見禮部，這回抓住了禮部把柄，不死幾個人怎麽成。
    執劍人查清女人的來曆，父親衛仲德身死的原因，同樣可以查清。
    此案若是錢滿貫主辦，不可能錯過這一點。
    衛昭這會兒更好奇，院內裝神弄鬼的是什麽人。
    “衛大人，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不相信我？”
    “害死方家滿門的人，在禮部地位不低。”
    “就算是禮部尚書加兩個侍郎，一樣得死。”
    “大人，這……這玩笑並不好笑。”
    衛昭挑著眉毛，問葛小桓道：“執劍人今天做什麽了，你知道嗎？”
    “聽說了，抓了齊王回京。”
    “這事跟禮部有關係。”
    葛小桓說不出來話了。
    跟禮部有關係？
    好歹他也打聽過，坊間的消息，都是乾佑帝暴怒，對齊王下了禁足令。
    至於怎麽懲罰，還未有消息傳出。
    但沒有任何人說過，這事跟禮部有關係。
    衛大人怎麽知道？
    他忽然想了起來，這些天大人去了北山縣。
    齊王是在玉筆山的湯泉行宮被抓回來，那裏距離北山縣不遠。
    為什麽大人身邊的封祈不見了？
    葛小桓謹慎道：“大人，齊王被抓，跟你有關係？”
    “你好好猜去吧。走，先帶我去見見你的朋友們。”
    “大人，這邊請！”
    兩人穿堂過院，到了最後一進小院正廳內。
    葛小桓進去，廳內的燈亮了起來。
    衛昭微微一愣。
    廳內供著幾個牌位，冷風習習。
    “簡先生出來吧，我身邊就是跟你們提過的衛大人。”
    葛小桓話音剛落，衛昭麵前站著兩名男子。
    一人短發，大約二十多歲。
    另一人則是中年男人，一襲白衣，麵相柔和，像是個讀書人。
    衛昭看著短發青年。
    在大雍敢把長發剪斷的人，真不是一般有勇氣。
    不僅會被人指指點點，還得過自己心裏和父母那一關。
    這兩人應該都是有修為在身，衛昭剛才走進院子裏，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隻是沒有點破。
    葛小桓一指中年文士道：“衛大人，這位是簡文樾，簡先生。”
    “旁邊這位，是簡先生的兒子，簡元慶。”
    一聽兩人是父子關係，衛昭更為詫異。
    簡文樾居然允許自己的兒子把頭發剪了。
    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這位簡先生，不簡單。
    幾人打過招呼，葛小桓繼續道：“簡先生曾是方府的管家，也是方濟的老師。”
    方家那位讀書天才的老師？
    衛昭又多看了簡文樾兩眼。
    他是個讀書人？
    能做方濟老師，又是方府管家。
    方府兩年沒有被人買走，就是因為有他在。
    衛昭道：“看來簡先生對方府感情頗深。”
    簡文樾微笑，“我自幼跟隨父母沿街乞討，是方老爺好心收留，做方家幾位公子的伴讀，方家大恩，簡某不敢忘。”
    葛小桓道：“方家出事那段時間，簡先生正好和兒子去了虔州，處理方家生意。回來時，方家已經沒了。”
    簡文樾想替方家報仇，他為什麽不讓人買這座府邸？
    就算有他和兒子從中作梗，也不可能阻止一輩子。
    “簡先生為何不讓人買走方府？”
    “打方府主意的人，都是原來和方家相熟的生意人。方家出事後，他們不僅接手了方家生意，也想要方家這處府邸，簡某自然不答應。也隻有這院子，能證明方老爺子曾經存在過。方府曾經的仆人，受過方老爺恩惠，也想替方家複仇，以仇人之血，祭奠方老爺在天之靈。大仇未報，大家不會讓人買走這處府邸。”
    衛昭明白了。
    簡文樾和一群原來方府的仆從，不想讓方家人死的不明不白。
    自己想要得到這宅院，非得複仇不可。
    葛小桓帶自己來，想必是有十足把握。
    簡文樾父子修為不俗，也不能殺死禮部那位大人。
    葛小桓卻可以。
    這家夥手中實力夠強的。
    衛昭沒有問葛小桓和簡文樾父子如何相識，隻問了方家仇人的姓名。
    他沒有猜錯，當年向方家索賄不成，讓方濟沒能做成進士的人，便是禮部左侍郎，鄔慶。
    “簡先生，用不了多久，方家大仇就會得報，禮部要出事。”
    “禮部出事？為何？這事跟大人有關係？”
    簡文樾的表情，跟葛小桓如出一轍。
    “詳細情況，我還不能告訴你們，也希望兩位不要走漏風聲，耐心等等，用不了太久，你們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有了衛昭的保證，葛小桓的安排也暫時停了。
    兩人離開方府。
    衛昭好幾天沒有回劉餘家，路上買了禮物，帶給了兩個小丫頭。
    ……
    入夜，執劍人早些時候出城的馬車，在夜色掩護之下，接近雍京城東。
    帶隊之人，乃是蕭肅。
    他騎馬走在最前，雍京城門，越來越近。
    忽然，城門口衝出一群黑衣人，殺奔過來。
    蕭肅冷笑。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敢正麵挑戰執劍人的武力了。
    蕭肅沒有動，黑衣人一出手就奔著馬車去了。
    對方的意圖很明顯。
    玉筆山，湯泉行宮，居然藏著一群官宦女眷。
    這等事情，顯然不是一個齊王就能辦到。
    湯泉行宮山上的天坑，對皇室中人，不算秘密。
    那地方深不見底，一般高手根本不敢下去。
    誰能想得到，居然有人在地下挖出窯洞來，還藏的是罪臣女眷。
    齊王與此有染，這件事等陛下知道後，他絕不會放過齊王。
    上個月因為太子的老師景懷古與負荊盟餘孽一案有關，幾位皇子背後的勢力，不遺餘力攻擊太子，讓陛下很是頭疼。
    此事一出，便不會有人在意太子。
    大家的心思，都會放在齊王身上。
    齊王背後是薊州李家。
    五姓七族的人，已有很多年不曾犯過這種錯誤。
    這一次，讓執劍人逮住機會。
    薊州，李氏……
    周圍的喊殺聲越來越小，蕭肅回頭，視野中的黑衣人所剩無幾。
    不久，離開衛昭的葉紅鸞出現在蕭肅身邊。
    “蕭大人，可以入城了。”
    “好！”
    蕭肅一揮手，馬車車隊駛入雍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