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四塊木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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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昭麵前,倒扣著一張白紙。
    今日張貼的兩張告示,威力大家已經見識到了。
    不知道他麵前這張,又會是什麽。
    幾個人依次將今日收獲上報給衛昭。
    隨後,簡文樾總結道:“大人,府衙外聚集的百姓已經散去。對手想用百姓將我等困在衙門裏,想讓大人就此失去民心,他們的如意算盤已經落空了。”
    謝月華道:“衛昭,是不是要尋找城中的九品高手了?”
    衛昭頒布的兩張告示,並非隻是驅離人群的幌子。
    他真要通過普通百姓,尋找藏匿在臨安城中的老鼠。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也不需要大家抓人,隻需提供線索便可。
    相信有很多人樂意為衛大人效勞。
    謝月華的問題,也是眾人心中疑問。
    眼前的問題解決了,下一步,就該輪到尋找命案真凶。
    哪知衛昭微微搖頭。
    “你們留在府裏,準備分析百姓送上門的線索,有確定目標,再由封祈與薛淩雲前往調查,其餘人留守衙門。”
    “大人,你呢?”
    封祈出聲問道。
    知道衛昭的修為,他這位貼身護衛,便沒了護衛的意義。
    長久以來的習慣,還是讓他下意識問出問題。
    “我會親自尋找凶手。”
    “那怎麽行?”
    謝月華直接出聲。
    蘇菱袖看著謝月華,一臉幽怨。
    “大妹子,你怕是還不知道,人家衛大人,是一位頂尖高手呢。”
    謝月華麵露不解,蘇姐姐這是何意?
    “不信啊?你給他一下試試。”
    謝月華見其他人沒有說話,驚訝的問道:“蘇姐姐,可是真的?”
    “這家夥騙的我們好苦。”
    謝月華忽然甩起衣袖,一道綠影,襲向衛昭。
    衛昭抬手,兩指夾著一縷輕紗。
    “衛昭?你當真有九品?”
    “嗯。抱歉,以前沒有告訴你。”
    “不用道歉,你是九品,再好不過,也省的我……和大家替你擔心。”
    衛昭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他拿起麵前的紙張,展開在眾人麵前。
    紙張中間,是一個老頭畫像。
    老頭頭頂,寫著“通緝令”三個大字。
    薛淩雲距離衛昭最近,第一時間看完了其上小字。
    “通緝令?鄧八月?”
    “大人,鄧八月是誰?”
    幾人跟著衛昭這麽久,還從未聽說過鄧八月的名號。
    衛昭解釋道:“此次出現在臨安府的高手,他是其一,修為大約是九品中。”
    九品中?
    通緝一位九品中,這不是開玩笑麽?
    就算他站在眾人麵前,都不見得能拿下,更別提緝拿歸案。
    看似玩鬧一般的舉止,卻沒有人發笑。
    大家深知,大人既然拿出來,便有他的道理。
    依舊是薛淩雲第一個發問。
    “大人,通緝他是什麽意思?”
    “告訴背後那人,我們已經有他們的線索了。”
    “大人知道他在哪裏?”
    “並不知道,等告示貼出去,他就會上門,也說不定。”
    衛昭指著兩張通緝令,“天亮前,把它貼在第三塊木牌上。”
    “好。”
    “大人,第三塊木牌貼通緝令,第四塊木牌呢?”
    “第四塊木牌,得先等等。”
    衛昭立下四塊木牌,都有其意義。
    給堂內眾人各自安排完任務,衛昭問道:“簡老板,孫捕頭,今日可曾收到有用的線索?”
    兩人下午花了二百銀兩出去。
    其目的主要是給大家看看大人的誠意。
    二十個人,或許也有值得注意的線索。
    孫洪表示有價值的消息幾乎沒有。
    簡文樾卻是想起了第一個乞丐模樣的男子。
    他說過,大人不在府中那段時日,府衙周圍曾有不少乞丐出沒。
    有一次他躺在街上酣睡,半夜凍醒時,曾親眼見到兩名乞丐,越過院牆,不知落到了哪裏。
    簡文樾把消息告訴了衛昭。
    “乞丐?的確,乞丐是個很微妙的身份,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也不會有人刻意盯著。城裏多了少了乞丐,更是不會有人注意。”
    衛昭拿起幽影,“大家就留在府中,諸事小心。若是遇到麻煩,記得發信號。”
    “大人,你也小心些。”
    “衛昭,別逞強!”
    “嗬嗬,大家放心,臨安府沒人能傷到我!”
    衛昭拿著幽影,離開知府衙門。
    ……
    許伯達坐在燈下,眼前放著兩張泛黃的紙張。
    上麵的內容,正是今日衛昭頒布的告示。
    衛昭的手段,意外,也不意外。
    衙門口的百姓,隻算一道小菜而已。
    並未指望他們真就能困住衛昭。
    沙河幫與商會以及倚翠樓那裏,已經摸清楚了,不會有人出手,相助衛昭。
    即便有人敢冒死出手,臨安城的高手,亦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執劍人和衛龍山莊,也已被人看死,不會在關鍵時刻出現攪局。
    無論從哪裏看,衛昭身邊的高手,可用之人,都擺在明處。
    若不是謝月華與兩位師姐突然到來,已經可以動手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已經給本宗去了一封信,請來了第七位九品中,正在趕來的路上。
    “呼!”
    許伯達出了一口氣。
    現在反倒是有些麻煩,城中百姓何其多。
    自己在的這處小院,很難說沒有人發現。
    留在外麵的人,就算再如何小心,也不可能不留痕跡。
    衛昭如今鐵了心要把許家滅門案的真凶找出來,姑且讓他折騰幾天吧。
    許伯達叫來屋外之人,吩咐下去。
    ……
    一夜過後,經過知府前長街入口的百姓,忽然發現第三塊木牌上,貼著東西。
    雖然不識字,但一眼便能認出,貼的是何物。
    一群人站在木牌前,對著畫像指指點點。
    “這是什麽?知府大人貼了通緝令,難道許家命案的凶手,就是他?”
    “許淮鷹乃是九品高手,想要殺死他,怎麽說也要比許淮鷹厲害才是。”
    “我看這老頭夠老的,比許淮鷹厲害,也說不定呢。”
    “賞黃金千兩?我沒看錯吧?衛大人下了血本啊!”
    “給你一千兩黃金,讓你去抓九品高手,你去不去?”
    “咱們是不用想嘍,若是有那急缺錢財的江湖人,還真可以一試。”
    “這通緝犯叫做鄧八月,諸位可曾聽說,江湖上有這名字的高手嗎?”
    “沒聽說。”
    “聽說許家命案現場沒有打鬥痕跡,能不留痕跡殺死許淮鷹,在江湖上怎麽可能沒有名氣呢?”
    鄧八月的名字,與一千兩黃金掛鉤,僅僅一個早晨時間,已然傳遍了臨安城。
    無疑,知府衙門張貼出的通緝令,是臨安城的大事。
    臨安城百姓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它了。
    不過,這並非臨安城今晨唯一一件大事。
    漓水街上,幾家酒樓門口,丟著七八具屍體。
    這幾家酒樓,正是前兩日給府衙外百姓提供饅頭和鹹粥的老板。
    日上三竿,酒樓還未開門,亦沒有人來收拾屍體。
    圍觀群眾,仿佛已經看到了酒樓內是何等血腥。
    有人已經去報官了,遲遲不見衙門來人。
    衙門為何沒有人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這些屍體與未開張的酒樓,多半就是拜知府大人所賜,他們怎麽可能查自己。
    圍觀了一段時間,酒樓不見有開張跡象。
    酒樓旁邊的店家,收拾了屍體。
    與此同時,其他街巷之上,也多了幾具無名乞丐的屍體。
    隻是沒有人在意。
    知府衙門口的通緝令,和漓水街上的無名屍體,無一不告訴臨安城眾人,知府衛昭,已經開始行動了。
    臨安城百姓,人人自危。
    誰知道知府大人會不會誤傷無辜。
    關於他殺死許淮鷹的傳言,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相信。
    不過事實證明,臨安城的百姓多慮了。
    知府衙門中的人行動了,目標十分明確。
    那便是最近一個月內,來到臨安城的江湖人士。
    江湖人多有脾氣,麵對府衙薛淩雲的盤問,語氣不善。
    這些不好好配合說出姓名與來意之人,都被薛淩雲與雷霆水段,請去府衙喝茶了。
    整個臨安城,雞飛狗跳。
    時不時便能看到高來高去的江湖人。
    ……
    傍晚,太陽剛落山。
    府衙長街入口,多了兩個躡手躡腳之人。
    兩人大多時候低著頭,偶爾抬頭看一眼前方的路,模樣頗為小心。
    不大一會兒,兩人到了通緝令所在的木牌下。
    仰頭看著木牌上的畫像,兩人同時怔住了。
    仔細端詳一番,有人咽了口唾沫,小聲嘀咕。
    “泥鰍,你他娘猜對了。”
    “我就說那老頭不是一般人,就是沒想到他這麽厲害!”
    “外麵的人都說他是九品高手,你信嗎?”
    “我……我不信。”
    這兩人,便是乞丐河魚和泥鰍。
    兩人討飯時,聽說了衙門口通緝令的事。
    一聽說通緝犯是個老頭,泥鰍一瞬間便想到了那個奇怪的老頭。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河魚,河魚罵了他兩句糊塗。
    隻是拗不過泥鰍的強脾氣,這才跟著來到木牌下。
    這一看,兩人都驚呆了。
    跟著他們討飯的老頭,居然是一位九品高手。
    這怎麽可能?
    九品用得著討飯?
    可眼前的畫像,卻時刻提醒著二人。
    奇怪的老頭,就是通緝犯。
    河魚又是咽了一口唾沫。
    “泥鰍,你記不記得,知府大人的告示。”
    泥鰍回頭瞪了河魚一眼。
    “你可別瞎打賞金的主意。”
    “我就隨口一說,怎麽你還當真了。知府的賞銀,豈是那般好拿?再說了,人家老頭對咱不錯,哪能出賣他。”
    “這還差不多,走吧,天快黑了。”
    “嗯。”
    兩人轉身,低著頭就要走。
    “兩位留步。”
    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河魚和泥鰍。
    兩人身體一僵,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