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警之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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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長生探案!
    萊西市是金海市下轄的一個縣級市,位於金海市區的西北麵,開車時間大概2個小時左右。早上10點半,許長生他們作為調查專案組進駐了萊西公安局,負責接待他們的是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郭明。
    郭明五十開外的年紀,中等身材,看起來很精幹。在這特殊時刻,郭明和許長生稍微寒暄了幾句後就把他們帶進了公安局的大會議室,盡可能早的向許長生他們這個調查組介紹紀鋼局長墜樓相關的細節,以幫助他們盡快進入角色,會議室裏的投影儀也已經調試好了。
    “許組長和各位調查組的同誌,我現在先向大家介紹一下紀局長出事前後的經過
    前天晚上紀局長在辦公室待到10點左右下的班,根據事後對監控的查看,10點05分紀局長開車右轉出了公安局大門,然後沿著威海東路開到了煙台路,又沿著煙台路開了幾分鍾後轉入了嘉禾苑內的一條無名道路,那幢爛尾的商業大樓就在這條無名路的盡頭。由於這幢大樓爛尾,所以這條無名路上不但沒裝任何監控,而且燈光暗淡,事後調查沒有查訪到當晚有任何目擊證人。
    昨天早上7點左右,一名清潔工先是看到了停在無名路盡頭這輛紀局長開的車子,他感覺有點奇怪,因為以前從沒這麽早看到有人把車子停在這裏,所以他就往裏走了走,走到路的盡頭他就看到了紀局長躺在地上”郭明邊介紹,邊用投影儀放著紀鋼一路行駛的路線以及那條無名路的位置和那幢爛尾樓的位置,最後是紀局長的車子停放的位置和紀局長躺在樓下地麵上的照片,從照片上可以看到鮮血流了一大片。
    “清潔工是馬上報的警嗎?”許長生問道。
    “對,他是用他手機報的警,報警時間是早上7點10分。”郭明回答道。
    “當天紀局長有沒有提到過要去見什麽人嗎?”許長生問道。
    “沒有,當天紀局長沒開過什麽會。我的辦公室在他隔壁,好像也沒注意有什麽人進他辦公室跟他談過話哦,不對,金亮城去找過他,不過很快又出來了。”
    “哦,金亮城,是那個曾國慶的徒弟?”
    “對,許隊長怎麽知道的,這小夥去年年初才調到隊裏的。”
    “哦,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的。”許長生覺得現在沒必要說起認識金亮城的經過,於是馬上說道“金亮城是為什麽事去找的紀局長?”
    “還不是為了他師父曾國慶的事,這小夥一直不能接受他師父是跳湖自殺的事實,這幾個月來一直在吵著要我們成立調查小組調查他師父的死因。”
    “那局裏是怎麽回複他的?”
    “曾國慶患抑鬱症已經快一年了,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他調離了調查一些惡性案件的一線崗位。這次他意外死亡,局裏的法醫經過詳細的屍檢,沒有發現任何外傷和中毒症狀,死亡特征也符合活著溺水死亡的特征,落水地點也沒有發現任何搏鬥過的痕跡,而他去那個落水地點的過程中是有一些人證證實隻看到他一個獨自前往的。綜合上麵這些事實,我們局裏判斷他是自己跳湖自殺的。”
    “那金亮城沒有什麽他師父是被人謀殺的依據嗎?”
    “他了他師父寫在書上的一段話,看起來似乎有問題,但他當時患抑鬱症,寫點含糊不清的東西也是有可能的,這算不上什麽證據。”
    許長生已經知道了金亮城的那個證據,所以就轉回了紀局長的身上“紀局長的辦公室有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紀局長的辦公室和他家裏我們都沒動過,昨天事發後第一時間向萊西市委市府和金海市公安局做了匯報,市政府給我們的指示是等待上級公安機關的調查組來調查,所以我們隻是對事發現場進行了勘探和記錄,別的地方就盡量保持原樣。”
    “好,那我們等會後先去紀局長辦公室看看。”
    “紀局長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表現,具體來說比如情緒上有沒有什麽跟以前不一樣的?”許長生繼續問道。
    “沒感覺有太大的情緒變化,不過細細想一下,確實也能感覺到紀局長最近似乎有點心事。”
    “有什麽具體的事例嗎?”
    “這半年來有時候跟他打招呼,他聽到第二遍才會反應過來;有時候中午看到他在食堂打完菜端著盤子看到裏麵的湯都要倒出來了都沒發現;還有不像以前愛開玩笑了。”郭明一邊回憶一邊列舉了紀局長幾個跟以前不一樣的表現。
    這些看起來確實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注重細節的許長生來說卻不是小事,他從這些小事中也感覺到紀局長這半年來可能碰到了棘手的事情。
    “紀局長的屍檢情況怎麽樣?”許長生繼續問道。
    “初步屍檢發現頭部由於猛烈撞擊地麵粉碎性骨折,腦漿濺了一地。全身四肢也多處粉碎性骨折,內髒嚴重破裂。從受撞擊的強度來看,應該是從頂層摔下來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在頂層未完工的地麵上也提取到了跟紀局長鞋底相符的腳印。”
    “哦,除了紀局長的腳印,還發現別的腳印嗎?”
    “有,但是沒有鞋底的清晰紋路,無法判斷出鞋的類型,應該是戴了鞋套,說明這個人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當晚從這幢爛尾樓附近的監控中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員在附近出現過?”
    “這幢樓旁邊是規模較大的嘉禾苑和禦嘉園小區,裏麵住著幾千戶居民,由於這幢爛尾樓附近監控缺失,因此從這兩個小區通過一些無名小路進入這幢樓是很難排查到的。唯一一條外界進入的路就是紀局開車進入的這條路,從外麵路口的監控來看,當天下午到晚上沒有別的車輛進出,也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進入。”
    這麽看來要想從監控找到嫌疑人的可能性基本就沒有了,許長生暗暗想。
    許長生一時也想不起來還有什麽要問,於是對郭明說道“郭局,那我們現在先去看看紀局長的辦公室吧。”
    “好,你們隨我來。”郭明邊說邊帶著許長生往局長辦公室走去。
    走過保管室的時候,郭明先進去向保管員作了登記,要了紀局長的辦公室鑰匙。
    “案發後,沒有任何人進去過,鑰匙就保管在這。”郭明向許長生解釋道。
    打開紀局長的辦公室,許長生發現布置得既簡潔又大氣。一麵牆上掛著莊嚴的國徽,下方是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桌上整齊地擺放著文件、筆筒和電腦。桌角旁的綠植生機勃勃,為這個嚴肅的空間增添了一抹生機。
    辦公室的另一側,擺放著幾張舒適的沙發和茶幾,茶幾上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和煙灰缸。許長生一進去首先就被這個煙灰缸給吸引住了,因為他發現煙頭和煙灰滿滿的都快從煙灰缸裏溢出來了。
    “紀局長平常抽煙多嗎?”許長生問郭明。
    “以前親自辦案的時候抽的凶,但現在很少看他抽了,他自己說上年紀了,醫生已經叮囑他好幾次了不能再抽煙。”郭明回答道。
    那看來出事那天紀局長一定是碰到什麽很棘手的事情了,以至於不顧健康地抽了這麽多煙,許長生邊想邊盯著煙灰缸。忽然,他從口袋裏拿出了手套戴上,然後用手扒開了上麵的煙頭,從裏麵抽出一小片燒剩的小紙片來。
    許長生拿著那小紙片走到了窗戶旁仔細看了起來,過了一會,他又回到茶幾旁,把煙灰缸倒了過來,然後用手把所有的煙頭和煙灰抹開在茶幾上,但是沒有發現還有其他紙片。
    “小劉,鑒定一下這兩個可能是什麽字?”許長生把那小紙片遞給了小劉。
    “好。”小劉接過紙片的時候看到被燒掉了大半,剩下部分又被煙熏黑的兩個字的下半部分,他小心地放到了證物袋裏,然後馬上出去了,他需要技偵室裏的那些專門設備的輔助。
    隨後,許長生又檢查了紀局長辦公桌麵上的文件櫃,筆記本,台曆等物件,初略翻閱後未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於是吩咐孫怡把筆記本帶走做進一步檢查。
    拉開第一個抽屜,許長生看到一些老年人常用的藥品和口香糖等物品,後麵的幾個抽屜都是些政策文件,會議紀要和案件材料等,看起來也沒有直接的價值。於是許長生就結束了在紀局長辦公室的初步調查。
    從紀局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許長生一眼瞥見一個年輕人站在走廊盡頭,正看著這邊,他馬上認出來那人是金亮城。
    想起郭明剛才介紹的時候提到金亮城在紀局長案當天去過他的辦公室,許長生就向金亮城走去。看到許長生走過來,金亮城也迎麵向許長生走來。
    “許隊長,又見到你了。我師父的事情不明不白,想不到紀局長也出事了!”金亮城悲痛地說道。
    “來,我找你了解點情況。”許長生邊說邊把金亮城讓進局長辦公室,然後對郭明和孫怡他們說“我和金亮城聊聊,你們先去忙別的吧。”
    在沙發上落座以後,許長生問“聽說前天你到這裏來找了紀局長?”
    “對,我還是請求紀局長成立一個調查組查查我師父的死因。”
    “那你當時是怎麽說的?”
    “我跟紀局說師父肯定不是自殺的,還有他患抑鬱症也可能是某些事情引起的,這些事情可能都跟他的死有關?”
    “哦,你查到哪些事情你覺得跟你師父患抑鬱症有關?”
    “具體的我也還沒深入去查,但我看了師父的就診記錄,我發現他是去年5月份初次去看的心理醫生。在那之前我了解的情況是他是很樂觀和開朗的一個人,我跟我們警隊的同事和師母都了解過。”
    “你是什麽時候來到警隊的?”
    “去年9月份,我是師父從青島路派出所要過來的,他以前辦案的關係與我們鄭所長很熟,鄭所長說我人很機靈,在平常的工作中表現也很勇敢,於是向師父推薦了我,正好那時候師父組裏也缺人,就把我要了過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來到你師父身邊以後,據你觀察他的抑鬱症嚴重嗎?”
    “我覺得不嚴重,就是老感覺有些心事。”
    “你問過他原因嗎?”
    “問過,他隻是說操心案子上的事情吧,具體也沒細說。”
    “那前天你找了紀局長請求調查你師父的死因的時候,當時紀局長是怎麽說的?”
    “他跟我說的跟以前差不多,還是勸我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師父是自殺的之類的。然後就叫我先回去了。”
    “你來找他的時候大概是幾點?”
    “下午4點多吧?我也沒看具體時間,但是過了沒多長時間,我看見樓下那些沒案子的同事都下班回家了。”
    “哦金亮城,你平常吸煙嗎?”
    聽到這個問題,金亮城有點迷惑,不過他很快回答了“不抽,那東西嗆人,又對身體不好,現在的年輕人誰還抽這個啊!許隊,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隨便問問的,你進來的時候發現紀局長抽煙了嗎?”
    金亮城又猶豫了一下,正好看到了茶幾上的煙灰缸,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記得了,紀局長平常沒看他怎麽抽煙的,昨天有沒有抽倒真沒印象了。”
    “你平常一般在警局待到多晚下班?”許長生問道。
    “我待的比較晚,一般都要到晚上十點多,看看刑偵方麵的書籍,看看師父和其他前輩辦過的案子,哦,當然,還有許隊你辦過的那些案子,正是太精彩了!”說到這裏,金亮城滿臉欽佩的表情。
    “哪裏哪裏,我辦的那些案子以後你們也都能辦到。”許長生搖搖手,謙虛地說。
    “那好吧,我們先聊到這裏,你先回去,關於你師父的案子我後麵再找你了解。”
    “好,那我先走了,許隊。”
    等金亮城走後,許長生看了看已經清理幹淨的茶幾,又低頭在垃圾桶上麵聞了聞,現在是聞不出煙味了,難道紀局是在金亮城走了以後才吸了這麽多煙的?要不從不抽煙的金亮城怎麽會對煙味沒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