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聽完馬上留了一個聯係電話，然後就匆匆告別了莫母，和鄭輝一起往垃圾站跑去。
    在垃圾站，他們果然看到一個小窗口上貼著過期藥物回收的字樣，許長生掀起小鐵板往裏麵的垃圾桶望去，卻空空如也。
    “你們找什麽？”這時候一位老大爺走了過來。
    “哦，我不小心把正在吃的藥當做過期藥扔掉了，再來找找。”許長生編了個理由。
    “哪天扔的？”
    許長生想起剛才張媽說莫湘海是從公安局回來那天讓她扔的，心算了一下，回答道“三天前扔的。”
    “三天前扔的，你今天才想起來啊，那找不回來了，早銷毀掉了。”大爺搖著頭說道，心裏一定在想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糊塗了。
    哎，許長生現在心裏很懊惱，當時為什麽就沒早點想到到莫湘海家裏來了解一下情況呢？不過那時候案件最直接和重要的方向確實是在醫院內部，誰能想到李清妍所托的好朋友令小青可能是她丈夫莫湘海的情人呢？
    回到局裏後，許長生立刻把兩份分別從令小青家和莫湘海家提取到的男性頭發標本交給了老錢去安排做dna鑒定。其實就算不做dna鑒定，光從頭發的長短、色澤和粗細上大概也能看出來是同一個男人的可能性很大。
    接著許長生就向吳玉良匯報了他們在莫湘海家與其母親陳桂芝老人交談後所了解的情況。
    聽完許長生的匯報後，吳玉良說道“這麽說這個令小青與莫湘海還真有淵源啊！”
    “是的，所以我在想我們除了把偵破方向放在周世誠和衛康醫療那邊之外，還需要加強莫湘海和令小青這邊的力度。”
    “你的意思是莫湘海和令小青有比較大的作案嫌疑？”吳玉良問道。
    許長生略一思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回答道“經過前麵的調查，李清妍被人蓄意謀害是確定的，甚至基本可以確定她是被地高辛這種藥物誘發了心髒病而猝死的。
    開始我們的偵破方向都聚集在醫院內部，因為動機很明顯，那就是滅口。
    具體說就是醫院裏麵的某些人和那家麻醉機代理商那邊害怕非法交易被李清妍揭露。因為這是要拔出蘿卜帶出泥的，一旦這次交易被曝光，那麽後麵還有第二件、第三件。。。
    而一旦被調查，那些人的事業將盡毀，家庭將破碎，自己將有牢獄之災。因此那些人不惜要謀害李清妍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且像周世誠、邱悅容他們既有動機又有能力，甚至還有機會設法讓李清妍服下地高辛，方式上是可以在她的咖啡裏，或者偷偷地把她辦公室裏藥瓶裏的藥換了，當然這些我們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
    但隨著我們的調查深入，現在情殺也越來越不能忽視。這個結論來自於對令小青的調查，她竟然把李清妍委托她調查麻醉機交易的事直接通知給了當事人周世誠，而且還當麵否認了，她這個行為是不是有借刀殺人的企圖？
    至於後麵查到的她家裏長期有男人來居住，甚至這個男人極有可能就是李清妍的丈夫莫湘海，那就更佐證了這種情殺的可能性。
    還有，莫湘海的母親陳桂芝吃的地高辛又在這個微妙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少了幾片，師父你不覺得太奇怪、太巧合了嗎？”
    “對，是太巧合了。長生，你剛才分析的不錯。”吳玉良首先肯定了許長生的分析，緊接著又提出了現在最棘手的那個問題“現在最大的困難是凶手怎麽設法讓李清妍在不知不覺中吃下了地高辛的呢？”
    “是的，這確實是個難題。李清妍中午吃飯的咖啡杯已經徹底無法找到，辦公室裏喝水的杯子未檢測出地高辛殘留，她裝藥的瓶子是空的，現在她在家裏吃的藥也被扔掉了，本來這也可能給我們一些線索或啟發的。”許長生遺憾地說道。
    “嗯，確實比較難辦。但難辦我們也要想辦法辦！”吳玉良打氣道。
    “師父，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安排？”
    “我想讓老黃和大劉各帶兩撥人分別負責監控剛才你提到的兩個方向老黃帶人繼續調查衛康醫療，搞出一點動靜出來，如果真有問題，一定會有人跳出來試圖擦幹淨屁股，我們就隨時準備介入；大劉帶人監控莫湘海和令小青，看看他們接下來會有什麽舉動，會不會給我們露出一些破綻出來。”
    “那我呢？”
    “你要發揮你的特長，把精力放在思考那個地高辛的問題上，你把自己當成凶手，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想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這個藥。當然，老黃和大劉那邊如果有突破性的發現，你就隨時準備支援他們的行動。”
    “是，師父。”
    回到自己座位，許長生有點迷茫。李清妍死亡當天與吃藥相關的物品，包括中午喝的咖啡杯，家裏的藥瓶等都已經沒了，單位裏中午吃藥的藥瓶空了，上麵也沒有檢驗出別人的指紋，更沒看見有人偷偷進去調換過藥品，她喝水的杯子也沒檢測出地高辛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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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覺得自己有種山窮水盡的感覺，要想直接找到凶手下藥害死李清妍的證據感覺是不可能了，希望老黃和大劉那邊的監控能有些突破性的發現吧。
    。。。。。。
    夜幕降臨，八大關別墅區外的馬路上開來一輛奔馳，這輛車開到莫湘海家別墅門口，門就自動開了，車徑直開了進去，隨後門又徐徐關上了。
    過了不到一分鍾，後麵又開來一輛桑塔納，悄悄地停在了別墅斜對麵的一棵大樹下。車裏麵坐著的正是大劉和另外兩名隊員小李和小秦。
    這已經是他們連續第二天24小時不間斷地對莫湘海采取監控了。
    “大劉，你說吳隊讓我們這麽監控莫湘海有用嗎？他真有這麽大的嫌疑？”小李說道。
    “當然有用，早上吳隊已經得到dna鑒定報告了。在令小青衛生間和莫湘海家衛生間提取到的短發確定是同一個人的，也就是說莫湘海現在可以確認是令小青的長期情人。”大劉回答道。
    “莫湘海要跟令小青在一起可以先跟李清妍離婚啊，有必要這麽狠心殺了她嗎？”小秦不解地問。
    “昨天小許已經趁莫湘海不在家的時候找他媽了解過情況了，這個李清妍不但是他媽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她極為欣賞和認同的人，隻要他媽還在，她是絕對不會同意莫湘海和李清妍離婚的。”
    “他媽年齡也很大了，莫湘海他們不可以再等等嗎？”小李嘟囔道。
    “你如果是令小青，現在已經是三十出頭了，雖然現在還風韻猶在，但你能保證十年後還能那麽有魅力嗎？你還能保證莫湘海十年後還願意娶你嗎？”大劉反問道。
    “但要說為了這個殺人，我還是不理解。他們難道不怕被發現，不怕被判刑嗎？要知道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小李還是不解。
    “那是因為你是好人，壞人可不這麽想。他們想的是怎麽樣對自己有利就怎麽來，完全不會考慮受害者，而且他們還盲目自信，覺得自己很聰明，一定能逃過法律的製裁。西門慶和潘金蓮的事你們總聽說過吧？這就是色膽包天的最好證據。”
    大劉最後這句話說的小李和小秦沒話說了。
    “小李，你負責看前半夜，小秦，你負責後半夜。”
    “那大劉，你呢？”
    “我，負責睡覺！”說完，大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莫湘海家別墅的門開了，一個人看起來小心翼翼地從裏麵出來了，頭上似乎是圍著一塊圍巾。她站在大門口還回頭朝裏麵張望了一下，這才把大門帶上，然後沿著山海關路往左走去。
    “大劉、小李快醒醒，有人出來了。”小秦喊道。
    大劉和小李被叫醒了，揉著眼睛朝別墅門口望去。
    “好像是他們家的保姆張媽吧？她這麽早出去幹嘛，買菜也沒必要這麽早吧？”大劉喃喃自語道。
    “要不要我過去看看？”小李問。
    “等等，吳隊讓我們盯著莫湘海，又沒有說盯張媽。”
    他們正說著，沒想到別墅的門又開了，一個穿著一身深色運動裝，戴著鴨舌帽的高個男子走了出來。
    大劉他們一下子警覺了起來，本能地把身子往下躺了躺。不過他們的車停的夠遠，而且現在天色還不是很亮，他們的車窗又貼了深色的車膜，這個人應該發現不了他們。
    這個人從身形上看就是莫湘海，況且他們家也沒其他男人了。
    隻見莫湘海先是往左右望了望，然後俯身壓了壓腿，然後就跑上山海關路，也是朝左邊的方向跑去。
    “莫湘海有晨跑的習慣嗎？這麽早去跑路，有必要戴鴨舌帽嗎？”大劉疑惑地問。
    問歸問，他的手已經打開了車門，一邊下車一邊說道“小秦，你跟我過去看看。小李，你在車裏待命，有什麽事電話聯係。”
    莫湘海跑的不快，還一邊跑一邊往回張望，弄的大劉他們不敢跟的太近。
    沒跑多久，隻見莫湘海突然跑下山海關路進入了一個路邊公園，消失在了一片小樹林中。
    大劉和小秦趕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也穿進了那片小樹林中。但是等他們穿過小樹林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莫湘海的身影。
    前麵有三個分叉，筆直向前是通向海邊的方向，左右兩邊還是沿著海邊的公園。正當他們不知道如何選擇方向的時候，右邊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呼救聲，大劉和小秦馬上拔腿往右邊跑去。
    跑了幾十米，他們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右手正拿著一塊大石頭站在那裏發呆，地上躺著一個圍著頭巾的女子，這兩個人正是莫湘海和張媽。
    “住手！”大劉看到這個情景一聲大喝，箭步衝向了莫湘海。
    莫湘海沒想到在這個冷清的早上，在這個僻靜的公園內會突然冒出兩個男子，一下子懵住了，等他剛反應過來，把手上的石頭丟掉準備逃跑的時候，大劉已經撲了上來。
    結局毫無懸念，文質彬彬的莫湘海哪是大劉的對手，他還沒弄清怎麽回事，人已經被大劉壓在地上，雙手被反扭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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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秦，快看看張媽怎麽樣了？”大劉一邊給莫湘海銬上手銬，一邊喊道。
    “好像暈過去了，我馬上讓小李開車過來。”
    幾分鍾以後，小秦背著張媽，大劉押著莫湘海回到了山海關路上，小李幫忙把張媽抬到後座，一行人馬上往最近的金海市立醫院疾馳而去。
    。。。。。。
    “什麽，莫湘海想殺害張媽？”聽到大劉的匯報，吳玉良大吃一驚。聽說張媽人已送往醫院，吳玉良馬上帶上許長生一起往醫院趕去，他叮囑大劉一定要讓醫生盡力搶救張媽，小李和小秦負責把莫湘海押往公安局。
    在去醫院的路上，吳玉良說道“長生，看來張媽手裏掌握了莫湘海什麽不光彩的東西了。”
    “是的，師父，這次大劉他們立大功了。莫湘海行凶當場被抓，這對我們案子的幫助簡直太大了，估計他馬上就要招了。”許長生很興奮，確實這兩天他一直在為尋找凶手下藥的方式而絞盡腦汁，但依然還沒有好辦法。
    “不能大意，莫湘海試圖謀害張媽他無法抵賴，但如果張媽不幸沒能搶救回來或者不能充足的證據，莫湘海可能還會對其他可能犯的罪行進行抵賴。”
    “嗯，師父說的對，我有點過於樂觀了。”許長生不好意思地說道。
    等吳玉良和許長生趕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大劉正焦急地在等著搶救結果，他們也隻好坐下來一起等。
    大概半小時以後，搶救室的門開了，一名白大褂的醫生平靜地走了出來。
    “醫生，病人情況怎麽樣？”吳玉良焦急地問。
    “顱外傷，還好敲打的力度不是很大，沒有傷及大腦，病人更多的是受了驚嚇，現在沒什麽大礙了，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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