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探西元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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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自認他家店雖然童叟無欺,但到底也不算便宜。
    為何叔侄不隻要一間房呢?
    自然是因為這對姓餘的叔侄倆就是方九天師徒倆了!
    “三叔說讓我學著自個兒照顧自個兒,嘿嘿,在家都有我娘呢,嘿嘿……”白青藍易容而成的餘小哥又摸摸腦袋,把“憨”字貫徹到底。
    “我瞧著小哥就覺得和藹可親,想必小哥也不會辜負令叔的良苦用心。”小二不僅嘴皮子利索,辦事也利索,很快就把叔侄倆帶到了,“這兩間房離前街遠,推開窗就是水渠,既亮堂又安靜,再好不過了。”
    餘三叔進屋看了看,也很滿意:“就這兩間吧。”
    小二又問:“那飯菜您是在房裏吃還是下樓去吃?”
    “勞煩送上來吧。”餘三叔道。
    小二應了一聲好,轉身麻利地去辦了。
    叔侄倆分頭進屋,餘小哥先檢查了床鋪桌椅跟牆壁,沒發現夾層,這才去開窗。窗外果然是一條水渠,渠麵寬闊可以泛舟。
    這要是想賴賬,一般人還真跑不出去。
    “有意思!”餘小哥在心裏笑了一聲。
    不多時,小二把飯菜送了過來。叔侄倆揭開一看,飯菜雖然簡單,但也不像先前說的那樣粗陋,且有肉有菜,份量也剛好,可見小二還是用了心的。
    等用完飯,小二又來收碗筷,並送了熱水。餘三叔掏出幾個銅板送到小二手裏,道:“我們叔侄倆長途跋涉,滿身灰塵,想早點歇息,今兒就不再麻煩小二哥了。”
    “多謝客官!”小二得了好處也很高興,“兩位請好好休息,要是有急事,可以到前麵喚我。”
    送走小二,叔侄倆各自回房洗漱,然後吹燈睡覺,隻等夜深人靜。
    子時剛過,悅來客棧最安靜的兩間客房悄悄張開臨河的窗戶,兩條人影從裏麵滑出來,瞬間融入水渠上的夜霧中,沒有一個人看見。
    天上的星辰倒是瞧得清楚,卻不能言語。
    遠處,夜色中的西元國皇宮在六角宮燈的掩映下若隱若現,像一頭正在酣睡的龐然大物。
    忽然,一陣風吹來,皇宮西門處的風燈輕輕晃了晃,打亂了平靜的光影。兩條人影趁著這一瞬間的恍惚掠過寬敞的大街,張開雙臂貼上宮牆,轉瞬就迷失了蹤影。
    皇宮裏頭,德政殿門前,兩支夜巡隊在殿前互相打了個照麵,對了口號之後交替過去。
    等他們稍微走遠一點,高大的殿門上竟然下來兩個人。這兩人一反夜行客穿黑衣的常態,居然大膽地穿了一身朱紅色的夜行衣,臉戴同色麵具,貼在朱紅的殿門上幾乎跟門融為一體。
    這手法,一看就是慣犯!
    不消說,這兩人自然就是白青藍跟方九天了。
    師徒倆去除了餘家叔侄那身皮,輕裝溜進皇宮,目的倒不是行刺西元皇帝,而是旁邊的內禦膳房。
    要問天下什麽地方最不缺好吃的?
    當然非禦膳房莫屬了!
    而禦膳房又有內外之分,這內禦膳房就是專門伺候皇帝的。而且,不管是哪國皇宮,內禦膳房向來都是十二個時辰不熄火,以備皇帝隨時想吃點啥。
    白青藍跟隨師父走了許多地方,她以為,從“吃”上麵來了解一個地方,再合適不過了。
    隻是師徒倆來的時機不大巧,兩個食盒剛被裝好拿出去。
    “小桂子小玄子,你們兩個給東宮送過去,路上穩著點兒,千萬別撒了。”一名老太監對著兩名小太監道。
    “大公公放心,小的們省得!”兩名小太監伶俐地行了禮,提著食盒先走了。
    接著,這位老太監又對內禦膳房的總管道:“皇上吩咐了,明兒東宮的早膳也由內膳房做了送過去。”
    “大公公放心,都記著呢,斷不敢忘的!”總管恭敬地應了,親自將老太監送出去。
    玉輪空中掛,師徒倆都沒有跟蹤老太監的意思,便去追先走的兩名小太監。兩名小太監根本沒想到身後跟著人,路上小聲聊起了天。
    “小玄子,你說殿下這次會在宮裏待多久?”小桂子率先問。
    “殿下的心思,誰猜得到呢?”小玄子淡淡地答。
    說起來,西元國這位太子殿下也是個有趣的人。他師從西元國第一高手逍遙侯,曾以比武的方式平定了西元國南北武林的糾紛。此外,他還設下賢士榜,招納了一幫江湖人替他辦事,在江湖上說話比武林盟主還管用,實乃太子界的一股清流。
    “大金國這次不是派了使臣來向皇後娘娘賀壽嗎?我聽說他們還向皇上提親了,想把他們的七公主許配給太子殿下。”小桂子爆出狠料。
    這回小玄子終於提起了興致:“你怎麽知道的?”
    “昨兒聽二公公提了一嘴。”小桂子成功挑起了話頭,心裏很是得意,“他氣得很,罵大金國不知廉恥,年年給太子殿下送公主。”
    “可不是麽?”小玄子顯然十分讚同二公公的話,“去年是六公主,今年是七公主,不知道明年是不是八公主!”
    小玄子這話有點俏皮,小桂子忍不住笑出來:“聽說當時燕皇陛下也這麽說,還讓大金國一次把公主全送來,省得年年跑,麻煩!”
    兩小太監口中的“燕皇陛下”乃是東燕的皇帝,娶了西元的公主,此番也來給嶽母賀壽。此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幾句話刺得大金使臣羞愧難當,而本人則一幅完全不擔心跟大金結仇的樣子。
    畢竟,東燕跟大金之間隔了一整個大梁呢!
    大金要是想滅了東燕,就得先踏平了大梁!
    “這話也就燕皇能說了。”小玄子不禁感歎道。
    小桂子抬頭看了眼幽深的夜空,忍不住又問:“小玄子,外麵到底是什麽模樣,為什麽那麽吸引太子殿下?”
    小玄子也看了眼夜空,道:“想必是極寬廣的吧。”
    前麵就是東宮了,兩小太監閉了嘴,恢複謹小慎微的模樣。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話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
    要知道,這世間許多故事,就是在不經意間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