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孟爺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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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藍嘴甜,騙吃騙喝就是不答應換師父,氣得孟爺子大罵師徒倆都是狐狸變的。
不過,也隻有這對師徒才曉得孟爺子為什麽會那麽喜歡隨便一個小酒館都會做的辣子澆豬耳。
因為,這是孟爺子向夫人學的第一道菜。
俗話說,酒入愁腸愁更愁,孟爺子酒量很好,卻很容易喝醉,當時還年幼的白青藍一直搞不懂為什麽會這樣。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孟爺子的三年之期早就滿了,但孟爺子卻還沒有離開大金皇宮。
“孟爺子,除了我爹娘和師父,就屬孟爺子您待我最好了!”白青藍繼續發揮“撒嬌”這門功夫,“您一定會答應的,是不是,是不是?”
孟爺子挑眉:“你師父教你這麽說的?”
“我師父他不管我了,我現在十分需要一個像您這樣德高望重的武林泰鬥來指點我前行的路!”不要錢的高帽子白青藍隨便送。
“好了好了,別晃了,再晃我頭都暈了!”孟爺子抽出自己被白青藍晃得發麻的胳膊,歎了一聲,“哎,冤孽呀,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麽,非得受你小丫頭使喚!”
孟爺子這口氣,就是答應了。
白青藍目的達成,眨眨眼睛笑道:“那我們明日就走?”
“明日?”孟爺子眼睛一瞪,道,“你總得讓我老人家收拾收拾吧!”
“今日離明日不是有好幾個時辰嗎?”白青藍嘻嘻一笑,“還有人等著您老救命呢!”
孟爺子想了想,也很幹脆地道:“那就明日巳時南門外見吧。”
“成!”白青藍一臉欣喜地應了,轉而又道,“那個,我說孟爺子……”
孟爺子眼睛一瞪:“你還有什麽事?”
白青藍嘻嘻一笑:“您說啊,如果您老去跟大金皇帝道別,他藏寶庫裏的東西會不會任孟爺子您挑點啥?”
“你想幹什麽?”孟爺子一臉警惕地看著白青藍。
“孟爺子您冷靜冷靜,我不幹什麽,就想孟爺子您幫忙問大金皇帝要一幅禦賜墨寶,最好蓋個玉璽印的那種……”
皇帝墨寶加玉璽,哼!
“你怎麽不直接說要道聖旨呢?”孟爺子抖抖不多的幾根胡須,嘴上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也沒想幹什麽,就覺得不要白不要。萬一哪天沒銀子使了,拿出去說不定能當個黃金百兩千兩的,這輩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白青藍一手托腮一手以指節敲打著石桌,劈裏啪啦打起如意算盤來,“我師父一貫主張武功博采眾家之長,依我看,精打細算也是一門本領呢!”
孟爺子嗤之以鼻:“歪門邪道,哼哼!”
“要是哪天用上了,我絕對不會告訴人家是您老教我的!您就放心吧,公孫伯伯!”白青藍兩眼亮晶晶的,宛如天上的星子,愣是把孟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師父把我的老底都交代給你了?”孟爺子又問。
“嗯!”白青藍點頭,“該說的都說了!”
孟爺子氣得直哼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原來,孟爺子其實不姓孟,而是複姓公孫,他的夫人才姓孟。
許多年前,江湖上出了幾個風雲人物,其中有三個擅用麵具的,他們的名號因麵具材質和行事風格不同而彼此區別。
一個喜歡將人的臉皮剝下來製成麵具——此人姓楚名炎,外號人麵修羅,自十八年前與方九天一戰後就消失了,至今沒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一個原本是個謙謙書生,因為夫人喜歡看皮影戲遂苦心鑽研羊皮雕刻,一手羊皮麵具出神入化,戴在臉上恍若無物——此人複姓公孫,單名一個“璞”字,江湖人送雅號幻影公子。
另一個慣使玉麵具,姓方,名九天,人稱玉麵狐是也。
玉麵無奇,人皮凶惡,三人當中,以幻影公子的羊皮麵具最為出色,也以幻影公子性情最為淡泊,甚至甘願為夫人退隱江湖。
“其實吧,我師父就是把江湖上的知名人物和他們各自的特點提了一嘴,剩下的都是我猜的。”白青藍嘻嘻一笑,又道,“這不,猜中了!”
要怪就怪白青藍第一次見到孟爺子時孟爺子的反應。
當時,白青藍躲在梁上偷了孟爺子一盤花果條子,孟爺子氣得暴跳如雷,追著白青藍跑了大半個皇宮,可把白青藍嚇到了。畢竟,自從她學會做賊以來,還沒有被人這麽攆得這麽慘過。
直到方九天出現,白青藍抱著一盤點心自然而然地躲在了師父身後。
孟爺子盯著方九天那張玉麵具看了好久,突然開口:“她是你什麽人?”
“我徒弟。”方九天答。
“好,很好!”孟爺子大笑,對白青藍道,“你要是拜我為師的話,我天天給你做點心吃。”
白青藍搖搖頭,從方九天背後小心翼翼地把空盤子推了回去。
“你臉上那張麵具有點糙,我可以送你一張更好的。”孟爺子又對白青藍道。
白青藍看看她師父又看看對麵的胖子,斟酌著道:“我得先看到麵具。還有,我要一張跟我師父一樣的麵具,玉的。”
於是,後來就有了白青藍臉上這張玉麵具。
孟爺子送了見麵禮,正喜滋滋地等著白青藍叫師父呢。結果,那兩隻狐狸一轉身……
跑了!
好歹是江湖名宿,居然都不要臉了!這江湖啊,不混也罷!
雖然方九天自始至終沒有告訴過白青藍孟爺子到底是誰,孟爺子自己也沒有提,總之,這個答顯而易見,白青藍一下子就猜到了。
沒辦法,誰叫她師父的朋友那麽少呢?
孟爺子歎了口氣,也不再否認,隻道:“小丫頭,太聰明了未必是件好事,有時候糊塗一點更容易快樂。”
白青藍點頭,表示認可這個道理。
“你師父呢,就是年少聰明,行事太過於頂真,以至於有心人不能在一起,讓我這個旁人想起來都覺得遺憾。”孟爺子歎道,“你的性子,跟你師父太像了。”
“我要是鑽牛角尖了,那公孫伯伯您就敲敲我唄!”白青藍不太在意地答。
比起自己,她更好奇她師父那些未知的往事。
於是,她把手遞出去,問孟爺子:“對了,公孫伯伯,您認識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