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艾琳的突然出現，救下了錢星星。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到身上，錢星星睜開雙眼，驚喜地大喊：“艾琳姐！”
    艾琳看了她一眼：“快出來。”
    她剛才那一刀是從遠處投擲過來的，沒有傷及男人要害，男人也是嫻熟的老玩家，不需要任何反應時間，轉身就和艾琳扭打在了一起。
    這個男人身材高大結實，拳頭足有沙包大，力量感非常強，他一拳朝艾琳砸去，艾琳敏捷地偏開頭——
    “砰！”
    拳頭砸到了艾琳身後的磚牆上，紅磚上瞬間出現了幾道可怕的裂紋。
    雖然力量不及男人，但艾琳勝在身體輕盈，身形靈活，倒也和男人打得有來有回，不落下風。
    男人從揮著匕首朝艾琳刺來，伴隨著一道淩厲的破風聲，艾琳眸光一凝，想要從右側避開。
    男人看穿了艾琳的行動方向，右腿一個橫踢，直踹在艾琳側腰。
    “唔！”
    艾琳吃痛悶哼一聲，匕首刮破了她的臉，鮮血瞬間噴射而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
    男人說：“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隻殺一個人就能過關，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艾琳微微弓著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是你的對手？”
    ·
    她骨子裏就是個不會示弱的人，尤其是在男人麵前。
    艾琳能夠在黑堂坐穩頭把交椅，外麵都傳她靠得是出賣美色和身體，其實都不是。
    那些妄想踩著她上位的男人，無一例外，全部被她親手殺死了。
    艾琳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朝著男人笑了笑。
    紅色頭發襯著她側臉的血淋淋的傷口，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男人眯了眯雙眼，不摻假地佩服道：“你比男人還有種。”
    艾琳說：“我從不和男人比，男人算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她如同一道出鞘的利劍，朝著男人衝了上來。
    男人身手極好，扣住了艾琳的手腕，艾琳上半身順勢向後躺倒，雙腿反剪在了男人腰上，用力絞緊。
    男人此時終於意識到了麵前這個女人有多棘手，他重心下移，想通過放低身形的方式將艾琳的上半身摔在地上。
    艾琳的反應出奇的快，利用自己的柔韌性，當機立斷地支起上半身，雙臂勒住了男人的脖頸。
    男人悶哼一聲，用手肘擊打艾琳的肋骨，艾琳瞬間麵無血色，手上的力道也隨之鬆懈了幾分。
    男人抓住機會，將艾琳徑直甩出了三米遠，而後他揮起刀朝著艾琳刺去——
    “噗嗤！”
    ·
    一聲利刃紮進肉體的聲音響起，男人高大的身軀僵在了原地。
    艾琳抬起頭，看到男人一動不動，臉上滿是錯愕。
    在他身後，一把匕首正中他的後心，刺入了心髒。
    錢星星的麵目有些猙獰，大喊道：“去死吧！都去死！”
    男人隨即倒下，倒地時發出“砰”一聲巨響。
    他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生命會結束在這個看起來柔弱無用、毫無威脅力的小女孩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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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男人倒下後，錢星星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
    她後知後覺地開始害怕，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艾琳姐......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我殺人了？”
    艾琳從地上站起身，抹了把臉上的血，誇讚道：“幹得好，如果今天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錢星星依舊沉溺在巨大的恐懼和震驚中，她“哇”一聲哭了出來：“可是我殺人了！這是殺人啊！”
    上個夢境中，艾琳姐教她怎麽用手段去淘汰張秋天那個垃圾玩家，所以她誘導張秋天拿了兩張黃牌。
    但那種感覺，和今天這樣親手殺死一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哭什麽！”艾琳板起臉，嚴厲地斥責道，“殺一個人而已，有什麽可哭的！去，把他脖子上的標簽挖出來，挖出來你就能活了。”
    錢星星淚眼朦朧地看著艾琳：“挖出來......我就能活？”
    “對，”艾琳說，“如果你連殺人都不怕了，那夢境有什麽可怕的。星星，你該長大了。”
    錢星星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撿起地上艾琳的刀，一步步走向男人。
    她蹲下身，看著男人脖頸處隱隱發光的“d”，咬著牙舉起了尖刀，用力刺了下去。
    溫熱的鮮血飛濺，錢星星拿到了標簽d，她揚起一張滿是鮮血的小臉，對著艾琳勾起了唇角：“艾琳姐，我能活了，活下去的是我！”
    艾琳點頭稱讚：“你表現得很好，我們去市中心的音樂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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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距離任務倒計時結束，隻剩下不到十五分鍾。
    夢境副本中的這個星洲市徹底淪為了一片修羅場，到處都是橫死的屍體，有夢境生物的，有人類玩家的。
    無一例外，他們的脖頸被割開，喉管暴露在空氣中，死狀萬分淒慘。
    李澤夏不忍地閉了閉雙眼。
    祁景川、宮乾和李澤夏一直避著人群走，他們沒有動手殺人，但是他們也沒有立場阻止別的玩家殺人。
    每個人都想活下去，而夢境的用意，就是引導他們互相殘殺，最大程度地激發他們的執念。
    世界上還有什麽，比人殺人更可怕的事情呢？
    一個人如果連殺人都不覺得恐懼，那麽他為了達成執念，什麽都可以幹得出來。
    許多玩家或者能力不足，或者膽量不足，始終不敢動手殺人，於是他們便埋伏在市中心音樂噴泉的周圍，等著從來通關的人類手中奪走標簽d。
    通關規則是將drea gae投入音樂噴泉，陸續有集齊標簽的玩家來到噴泉邊，埋伏著的玩家們便一窩蜂湧了上來，爭搶他手中的標簽。
    比起血流成河的街道，市中心音樂噴泉的混亂程度甚至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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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川站在不遠處，看著這荒唐的一幕，忽然開口問：“drea gae......到底是什麽？”
    宮乾淡淡道：“不是築夢標簽麽？”
    “我總覺得，不是這麽簡單。”祁景川沉思道，“如果夢境想要我們自相殘殺，它大可以直接設置一條規則——‘殺死一個人類玩家就能通關’，何必要這麽大費周章。”
    宮乾沉吟片刻，而後說：“你說的有道理，假設一個區域內的玩家同時進入集體副本，按照這個通關的辦法，至少要折損一半的人類玩家。”
    李澤夏此時也跟上了他們的思路：“夢境靠汲取玩家的執念維係係統運轉，玩家死亡人數太多，數量驟減，對夢境也不是好事，這不會是夢境想要看到的結果。”
    宮乾看向祁景川：“你的意思是......真正的通關辦法，並不是殺人？”
    祁景川默念著夢境係統給出的第四條規則：“將你的drea gae投入市中心音樂噴泉，即可通關集體副本......將你的drea gae......你的？”
    心念一動，祁景川猛然抬起頭：“夢境為什麽要強調‘你的’drea gae？”
    “我的？”李澤夏理所當然地說，“我收集到的drea gae，當然是我的。”
    祁景川眼中一片清明，他斬釘截鐵地說：“不對，夢境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drea g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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