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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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句話說得張樹山又猶豫起來。

    劉杏花見他遲遲不說話,知道他靠不住,氣急敗壞,回頭惡狠狠地瞪著白竹,怒罵道:“賤貨,你個五兩銀子買來的賤貨,不夾著尾巴做人,反倒天天興風作浪,無中生有,攪得我家宅不寧!我和你拚了!”

    說著,一下子站起來,衝著白竹一頭撞過來。

    蛋黃汪的一聲,人立起來,雙耳直豎,呲出利牙,就要往前撲,白竹一把摟住了狗頭:還輪不到你上陣!

    張鳴曦氣瘋了,薄唇緊抿,不再廢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劉杏花的後脖領,抬起右手,重重的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隨著“啪”的一聲皮肉擊打的脆響,劉杏花“啊”地驚叫一聲,抬頭驚愕地望著張鳴曦,不相信張鳴曦竟然敢動手打她。

    這一下張鳴曦使了大力,一下子打得劉杏花暈頭轉向,瘦臉像吹氣球似的迅速紅腫鼓脹起來,口鼻流血。

    劉杏花懵了一瞬,“呸”地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呆了一呆,抬手捂著嘴巴,仇恨地指著張鳴曦“你,你”了一陣,頭一低,往他身上撞去,就想和他拚命。

    張鳴曦哪裏會容她近身,既然已經賞了她一巴掌,當然可以毫不吝嗇地再賞一巴掌。

    張鳴曦毫不猶豫地抬手一巴掌扇過來,扇得劉杏花陀螺似的轉了一圈,撞到牆上,頭上鼓起一個大包。

    劉杏花見自己不是對手, 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強盜,一群強盜啊!恃強淩弱,青天白日的打上門了,哎呦,我要被他們打死了啊,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吧!可憐我孩子小,沒人給我撐腰,就該活活被人欺負啊!”

    這時她還不忘內涵一下張樹山,希望能刺激他站出來幫自己撐腰。

    兩個孩子見他們娘坐在地上捶地大哭,忙跑上去,抱著劉杏花一起大哭。

    三人放聲大哭,哭聲直上幹雲霄,屋頂籠罩著愁雲慘霧,外麵不明所以的還以為這家死了人呢!

    一時哭的哭,喊的喊,場麵混亂無比。

    張鳴曦皺眉望著劉杏花撒潑,不知道是該一拳頭砸死她好呢,還是一腳踢死她好,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

    宴宴機靈,輕輕拍了一下胡秋月的肩膀,轉身往外跑。

    劉杏花淚眼朦朧中,見宴宴跑了,知道事情不妙,忙站起來,指著宴宴的背影大聲道:“張鳴宴要去哪裏?他去幹什麽?”

    胡秋月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輕描淡寫地道:“沒事,你繼續哭鬧,繼續撒潑,我們等得起。”

    劉杏花一噎,生怕宴宴去找村長,身子一動,就想跑去抓他。

    她一動,張鳴曦就跟著動,一把抓住她後頸,老鷹捉小雞似的提著衣領往後一甩,重重撞到牆上,冷冰冰地道:“別想跑!自己做的惡自己負責,今天這事沒有個說法,我就送你去見官!”

    一聽說要見官,劉杏花嚇得脖子一縮,收了嚎哭,靠在牆上,望望張鳴曦,又望望張樹山,一時打不定主意到底是繼續撒潑還是趕快求饒。

    這時三叔牽著大兒子張鳴凱,三嬸抱著張鳴揚,跟在宴宴身後,火急火燎的跑進來了。

    “大嫂,怎麽了?二嫂又欺負小竹了?”三嬸跑得快,氣喘籲籲地站在胡秋月身邊,開口問道。

    胡秋月歎了口氣,轉頭對宴宴道:“宴宴,你抱著鳴揚,帶著三個弟弟去三嬸家玩,不要在這裏。這裏太髒了,小心汙了孩子們的眼睛。”

    宴宴答應一聲,抱過張鳴揚,去拉張鳴輝兄弟倆。

    劉杏花死死攥著張鳴輝不鬆手,張鳴輝想保護他娘,甩開宴宴的手,擋在劉杏花身前,大哭著道:“我不去,你們不要欺負我娘!”

    胡秋月沉著臉道:“二叔,你真的要讓孩子們親耳聽見他娘做的惡毒事嗎?”

    張樹山走過去,一把拉過張鳴輝,溫聲道:“你帶著弟弟去三嬸家玩,放心,沒人欺負你娘。”

    劉杏花聽張樹山說沒人敢欺負自己,一副要為自己撐腰的語氣,放下心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張樹山冷著臉,並不看她,扯過張鳴輝,送到宴宴跟前,低聲道:“跟著二哥去三嬸家玩,要聽話,帶好弟弟,我不喊你不準回來。”

    張明輝回頭望了劉杏花一眼,劉杏花嘴皮一動,不敢說什麽,揮揮手,讓他快走。

    宴宴帶著幾個孩子,帶著蛋黃,一起走了。

    胡秋月歎氣道:“小竹,現在沒有外人,你把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好好說給你二叔三叔三嬸聽。”

    白竹喊了一聲三叔三嬸,還沒說話眼淚就淌了下來。

    張鳴曦忙伸手給他揩了一把眼淚,心疼地道:“我小竹遭了大罪,我來說吧!”

    不得他開口,白竹攥著他的手,搖頭道:“不,我自己說。”

    他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激蕩的心情,口齒伶俐地把自己怎樣上山挖竹筍,劉杏花怎樣跟著自己,一步步把自己逼到後山,自己被劉大根和王麻子打暈,弄到牛車上要賣給老鰥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他聲音清脆,不慌不亂,條理清楚,語音顫抖,說到傷心處忍不住哽咽,但事情的經過說得清清楚楚。

    張鳴曦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這時再聽,仿佛身臨其境,一顆心砰砰直跳,比白竹還緊張,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緊緊攥著白竹的手,心疼得要死。

    三嬸一聽,大驚失色,伸手撫了撫白竹後背,以示安慰,忍不住道:“二哥,你聽聽,二嫂做的是人事嗎?小竹是侄夫郎,別說他乖巧懂事,輪不到她說。就算再不乖,再不懂事,可以教他,哪怕罵他幾句也可以,怎麽能夥同外人賣他呢?我們都是有兒女的人,如果別人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我們又該怎麽辦?”

    劉杏花生怕三嬸又扯到女兒紅玉身上,勾起張樹山的怒火,怒目圓瞪,大罵道:“賤人,幹你什麽事?要你在這多嘴多舌?”

    她怨毒地盯著三嬸罵道:“你想試試是什麽滋味,讓你家的小哥兒被人賣一次不就知道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