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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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來到長安城下,羅陽有些失望。
    放眼望去城牆也就十來米高,全是黃土夯鑄。
    東西方向看不到盡頭,總體上不失雄壯,隻是少了點森然之機。
    護城河有七八米寬,過了橋,光禮門便到了。
    此門以前叫安門,三個門洞都有城門校尉麾下士兵把守。
    中間的略窄,無人行走,專供皇帝通行。兩邊寬些的,來往行人川流不息。
    鄧禹三人乘著驢車,從左側的門洞緩緩進入城內。
    等驢車出了門洞,羅陽隻覺豁然開朗,一條四五十米寬的長街映入眼簾。
    兩條水溝又將長街分成三股,中間是二十多米寬的禦道,兩旁的各有十一二米。
    三條道路邊上都栽種著樹木。有鬆,有柏,深秋季節倒也不顯的淒清。
    這些羅陽昨日已經在腦海中檢索過,但還是比不得親眼所見來的真實。
    他知道再朝北走上一會,往西能看到未央宮,往東則是長樂宮。
    不過現在叫壽成室和常樂宮!
    繼續走,等過了武庫遇上十字路口再往西走上片刻功夫,便是北闕甲第。
    貴族宅第集中坐落在這片區域。
    “兩位兄長,未曾動問今日拜望哪處親眷,見居長安城何地?小弟閑來無事,趁著驢車再送兄長一程。”
    此刻,小迷弟鄧禹早已把淘買書簡的事情拋之腦後,隻想和他的文叔兄長多廝混片刻。
    羅陽聞言大喜,和朱佑對望一眼開口道“那就勞煩仲華了。說起來今日我與仲先一起拜望的來叔父,也是新野人氏。”
    “先祖曾為武帝時光祿大夫,父親乃是哀帝時諫大夫,北闕甲地有他一處宅第,平日多在長安居住。”
    “我祖姑母嫁於來家,雖然先去多年關係卻不曾斷了。今日趁著休沐來長安城探望表叔父。”
    鄧禹聞言有些激動。
    “新野來家?可是來歙,來君叔?”
    他一個激動,把長輩的大名表字直呼而出,隨後又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前年初到長安時,曾隨家君一起拜謁來府。新野鄧氏與來氏交厚,阿翁請來世叔多多照看於我。後來投入太學倒是疏於拜望。今日有幸,我與兩位兄長一同前往可好?”
    好與不好,話都說出來了,總不好駁了少年人的熱情。
    而且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類似於後世四線城市的規模。
    沒有驢車乘坐,羅陽還得費力氣走上些路程。
    他和朱佑此來的目的主要是借錢,又不是殺官造反,遮掩著不敢讓人知曉。
    況且鄧禹說自己是熟客,捎帶上也無傷大雅。
    所以三個人便就商定,一起前往來府拜謁。
    “文叔兄長,方才如你所言‘知行合一’,小弟隻是懵懂窺得其義,其中精妙處,似是呼之欲出,卻又隔靴搔癢,摸不著癢處。”
    “為萬世開太平!文叔兄長心中裝著天下,胸懷壯闊,高山仰止,真乃吾輩之楷模也!”
    驢車慢行在長街之上,鄧禹則叨叨個不停。兄長長,兄長短的問東問西,像是個好奇寶寶一般,弄得羅陽鬱悶無比。
    此刻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鼻兜,暗歎自己是個充大頭的多嘴驢。
    如今騎虎難下,也隻能仔細斟酌小心回應著好奇寶寶,能不說話卻是盡量不說話。
    一旁的朱佑倒言語不多,隻見他正襟危坐,豎起耳朵細聽著鄧、劉兩人說話,好似生怕落下哪個字般。
    眼裏不時閃出精光,看向羅陽的目光又顯出詫異,隻覺得這個幼時玩伴換了一個人。
    確實,他不可能知道此時的劉秀已不是彼時的劉秀,內裏於前日已改做姓羅了。
    說話間驢車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向西拐進入直城門方向,片刻功夫過了北宮,北闕甲第到了。
    長安城內官吏豪門的居所,主要集中在未央宮的北闕和東闕。
    東闕北臨武庫,北闕甲地夾在桂宮和北宮中間。
    驢車走入這片貴族居住區,鱗次櫛比的高檔府宅早讓羅陽開了眼界。
    這可比太學宿舍上風上水上檔次多了,院牆和門樓看著相當敞亮。
    就在羅陽觀之不盡的時候,忽然從一條小巷中竄出一個人來,後麵尾隨著一眾披鎧帶甲的士兵。
    隻見此人滿臉是血,手裏拿著一件短兵刃,轉出大街後快速向北跑去。
    緊隨其後的士兵口中大喊“抓刺客,抓刺客。”
    一溜煙的緊追不放。
    路旁的行人見此情況紛紛避讓,唯恐惹禍上身。
    滿臉汙血的刺客想來對北闕一帶相當熟悉,忽的一個轉身又竄入一個巷口,不見了身影。
    士兵們也尾隨鑽進小巷,鬧哄哄的喊殺聲跟著漸漸遠去。
    路上行人也隨之恢複平靜,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過卻是唬的羅陽心潮起伏,口幹舌燥,腦袋發暈。
    方才刺客與驢車擦肩而過,那一身的凶悍,一臉的血腥,作為現代靈魂哪裏見過此等場麵。
    他過年殺雞放血都要遠遠躲著,不忍看大公雞滿地是血的撲棱棱亂蹬。
    如今碰上當街殺人,羅陽小心髒按耐不住的撲通撲通亂跳。
    “帝國都城,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刺客如此猖獗。王莽這廝難道不搞治安嗎?”
    羅陽腹誹了一通老王,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看向鄧禹和朱佑,想瞧瞧他二人的反應。
    隻見朱佑開口道“許是哪家圈養賓客替恩主報仇行刺,恰好遇到執金吾麾下繳巡甲士,方才沿街逃竄。不必管他,自有長安令與廷尉理會。”
    “文叔,來府我未曾到過,想必不遠了吧?”
    羅陽聽了朱佑說話,不禁一愣。
    當街殺人這種惡性事件,擱到現代指不定都要炒上天了。
    怎麽到了朱佑嘴裏,還比不上中午蹭飯重要!
    原來,西漢年間民風其實彪悍,春秋戰國遺風尚存。
    豪門大族圈養賓客自不必說,而且還存著遊俠這一特殊群體。其構成良莠不齊,不似以前重義輕利那般純粹。
    有些悍徒幹些刺殺的勾當,官府也不能禁止。
    就是往後數上兩百年,大家熟知的三國時代,當街殺人記於史冊的大有人在。
    比如甘寧輕俠殺人,徐庶殺人亡命。最著名的悍徒典韋,為替友人報仇,隻身闖入人家府門,手格數人揚長而去。
    所以隻能說羅陽是初到貴地,不了解情況,才會恁般的大驚小怪。
    是以接下來的小段路程,羅陽像受了驚嚇的小麻雀一般,生怕刺客再次竄將出來,糟了池魚之殃。
    好在一路的提心吊膽,來府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