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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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貴客慢行,待用著驢時且自轉來,我等恭候大駕。”
    張巨孫自從聽了羅陽想要買田地蓋驢棚後,比初見時更多了幾分熱情,小老兒似乎從中嗅到了什麽好處。
    在隨後的交談中,他把賣地的價錢也壓的極低,弄得羅陽都有些不好意思。
    等到日頭高照,羅陽告辭離開。
    張孫巨殷勤挽留不得,便帶著張老六等人一路送出村聚,直走出半裏路,方才揮手告別。
    望著漸行漸遠的人影,隻等看不清了身形,人群中的趙四喜忍不住開口。
    “張公,老六家賣驢,一千之數倒也不虧。隻是今年收成尚可,家中餘糧度日無憂,那人所買田地鄰近太學,有河渠依傍,是一等一上田,為何要如此賤賣?”
    趙四喜言罷,站在一旁的其它幾人,同樣一臉不解之色。都拿眼,巴巴的看著張孫巨。
    隻聽張孫巨說道“太學咫尺之遙,平日裏你們可見過有誰來我村聚中作耍。上林苑雖為皇家之用,其中可供賞玩之地,數之不盡。這位小郎君口中雖說閑步至此,購驢之事也隻為一時興起。但觀其言語不像倉促起意,似是專為購驢而來。”
    “這等富貴大家子也不知與朝廷哪家公侯有牽扯。雖然產業不在長安,他要買驢購田,起造驢棚,且任他去,不要逆了他的意思。我雖已老眼已花,大半輩子卻從未識錯過人。這位小郎君舉止有度,不是那凶惡欺人之輩。”
    “況他要起造驢棚,將驢養在此處。而驢棚房舍須是我等建造,那時總要供些餐飯與我等充饑。他又沒有倉頭相隨,來日那驢廄草料一應物什,也需央人照看。眼下就要入冬,這些活計你等也做得,賺上幾個小錢補貼家用,強過田裏閑忙活。”
    張孫巨說完,趙四喜等人恍然大悟,都道張公遠見。
    且不說張家聚的幾位老漢,閑扯幾句後轉身回村。
    隻說羅陽悠哉悠哉,心情大好的趕回太學。
    去往官廚填飽肚子後,又去了會市那間給他帶來靈感的書鋪,買了幾卷空白書簡夾在胳膊肘裏。
    想要雙手插兜,插了兩下卻才曉得褲子上沒有口袋。
    無奈隻得將書簡抱在懷裏,一溜煙回到校舍。
    此刻已到未時,校舍裏沒人。馮歡肯定去當三好學生,疆胖子不知道去哪裏閑溜達了,至於韓兆不提也罷。
    羅陽將書簡放到桌案上,取出筆墨,思量一會兒,開始書寫自己的租驢藍圖。
    經過一上午的市場考察,思路倒是越來越清晰,一個時辰的功夫一篇商業策劃書便大功告成。
    很久沒有這樣寫過字了,何況是握著毛筆。
    前世自從電腦普及以後,除了簽名等少數情況,寫字的機會很少,都是在鍵盤上完成。
    羅陽甩了甩疲累的手腕,將滿是蠅首漢隸的竹簡吹幹,又大致瀏覽了一遍,卻才心滿意足的卷起來。
    有了商業計劃書,幹起事來便不會盲目,按部就班一件一件做下去就是。
    那麽第一件要做的,便是忽悠鄧禹入夥。
    畢竟創業艱難,需要人手幫忙,也需要合作夥伴共同承擔風險不是。
    羅陽將書簡收起。
    他從早上起來馬不停蹄直到現在,身上有點乏了,看看天色離飯點還早,便去床上倒頭就睡。
    南陽郡,平林。
    平林距離白水鄉不是很遠,八十多公裏的路程。
    前去找劉玄報訊的食客臨出發前,劉演想了想走到後院,牽出一匹劣馬交給他,又好生囑咐幾句,讓其快馬加鞭盡早將消息送去平林。
    所以食客第二天下午便已趕到平林,向當地人打聽清楚何家所在,走錯了幾次路徑,終於來到何氏門首。
    何氏乃平林大族。成帝末劉玄母親嫁去舂陵,與劉氏結了姻親。
    不想風雲際會,哀、平兩帝都做了短命鬼,劉氏江山匆匆易手。
    如今王氏執宰天下,平林何氏被打上劉氏姻親的標簽,再也沒有往日風光,隻能低調做人。
    這一場聯姻到頭來成了連累。
    今日早間劉玄外祖何隆才用過飯,沒出多大功夫,便有守門的倉頭來報,說是外孫劉玄來訪。
    對於舂陵劉氏,何隆的心情是複雜的,不過畢竟血濃於水。
    這個性格有些懦弱的外孫,他談不上多喜歡,比不上那個死於非命的二孫劉騫,但血肉親情怎麽輕易割舍。
    祖孫相見,劉玄結結實實的磕了幾個響頭。
    看著風塵仆仆的大孫,老人家心頭終究是軟的,吩咐下人燒火做飯便將劉玄引入後堂。
    “聖公,一路舟車勞頓,用過飯且去將歇,洗洗風塵,你阿母近日可好?”
    “承外祖掛懷,阿母大人自前年受了驚嚇,病過一場,飲食清減許多,身體倒已無甚大礙。”
    劉玄接過下人送來的熱湯,喝了一口繼續道“臨行前阿母特地囑咐,讓我在外祖家多待幾日,替阿姆略盡孝心。”
    祖孫兩個閑扯了幾回,劉玄吃過飯叫人安排去休息。
    誰知才過半日功夫,守門倉頭又急匆匆的跑進來稟報,說有舂陵來客拜訪。
    弄得何隆摸不著頭腦。
    且說這劉玄投奔平林,是在其父劉潭被抓的頭天晚上。
    他乘著一架馬車連夜出走,跟隨著一個仆從,兩個食客。
    未出舂陵白水鄉時倒還走的匆忙。
    等出了白水鄉地界,便開始悠哉悠哉,一路像是遊山玩水,將惹怒遊邀之事拋之腦後。
    好似離了是非之地便沒有了是非一般。
    所以他趕到平林何家,與劉演派來的食客隻就差了半日功夫。
    而且他將出走避禍之事隱瞞下來,隻說是來探望外祖。
    何隆看著眼前滿麵塵土的大漢,開口問道“你是舂陵哪家子侄?”
    食客施了一禮道“在下牛拱,劉伯升家閑散門客,敢問方家可是何曼君,何公?”
    “是我,不知閣下匆忙來此,所為何事?”何隆聞言拱了拱手道。
    牛拱咽了一口唾沫道“昨日,聖公父親被鄉中遊徼披枷帶鎖拿去,誣陷聖公父子二人枉害性命,結黨謀反。”
    “劉伯升遣我星夜趕來,有書簡一封請方家過目。”
    牛拱從懷中掏出書簡遞給何隆。
    何隆接過書簡打開看了片刻,眉頭一鎖開口道“何九,帶牛拱用些飯食,安排房舍歇宿。再去將劉玄喚起帶來見我。”
    說罷,何隆轉身走向內院。
    而兀自酣睡的劉玄,嘴角微微揚起,分明是帶著笑意,不知夢中遇到了什麽賞心悅目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