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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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羅陽夥同鄧禹出離太學,順道走至昨夜喝酒的逐貧居,特地向店主謝過相送之恩,便一路來到張家聚村口。
可能午時才過,田間地壟上並沒有什麽人,直走到村口才瞧見幾個耍鬧的孩童。
其中有個機靈的,遠遠望見二人,認出羅陽是前次與村老敘話的貴人,嘿嘿一笑轉身跑開去了。
不一會兒,隻見他又蹦蹦跳跳的回轉,跑到羅陽跟前,後麵則是張孫巨帶著張老六一溜煙走來。
“貴客光降,有失迎訝,恕罪恕罪!”還未走至近前,張孫巨便當先開口。
羅陽笑著施了一禮道“怎勞長者相迎,如此倒讓小子汗顏。今日又來叨擾,多有事體相煩,張公莫要見怪才是!”
張孫巨見羅陽話說的客氣,哈哈一笑道“郎君哪裏話,有事但憑吩咐,小老我自當奉承。此處不是說話的所在,請到寒舍一敘。”說罷便拉著羅陽朝村裏走去。
那個報訊的小孩子,則夥同幾個不認生的頑童,有模有樣的跟在大人身後,倒是安靜乖巧起來,不像上次那樣跑前跑後的玩鬧。
而張孫巨帶著羅陽二人走過草亭,轉頭向南來到一處院落。
張孫巨推開院門開口道“寒舍簡陋,兩位郎君莫要嫌棄,請!”
羅陽和鄧禹禮讓一番後,便都走入院內。
自穿越以來,羅陽還是第一次來到尋常百姓家。
這與他記憶中的舂陵家宅自是不可同日而語。與他平日生活在的太學,前次探訪的來叔父宅第更是天壤之別。
隻見院內都是黃泥地。左邊是用泥草壘起的豬圈,旁側又有一處草房,看樣子是茅廁。但沒瞧見糞池,好像屎尿都直接排到豬圈裏去了。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撲麵而來的是一股臭氣。此臭氣混雜著人糞和豬糞的氣息,別是一番滋味。羅陽想用手捂鼻子,又覺得失態,隻能強忍著翻了幾個白眼。
他看向鄧禹,卻見小夥臉皮漲的通紅,怕是被臭氣熏得快要吐了吧。也難為他醉宿之後還能忍得住!
再向右側看去,牆角處搭建著一個牛棚。一頭老黃牛臥在地上,沒精打采的咀嚼著草料,幾坨牛糞看著格外顯眼。
挨著牛棚的土牆上,錯落著幾個圓窟窿,看樣子像是雞窩。七八隻母雞正在信步啄食,有那大膽的想掏老黃牛大腚,被牛尾巴一掃,撲棱棱的飛到雞窩裏,咯咯叫個不停。
這幅畫麵倒讓羅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詩來,“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
這句出自詩經的古詩,初中語文課上曾學過。至於全詩所表達的相思之情,徭役之苦,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而羅陽還籍此曾羨慕過古人的那種平淡安逸,如今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寫詩之人能在生活中找到點點滴滴的美,並寫成詩句表達出來。作為理科生的羅陽,在這臭氣熏天的環境中,實在是尋找不到一點美來。
而張孫巨身為村中三老,家裏便是這個鳥樣,可想如那張老六等眾,家裏還不知道是個什麽光景。
同時羅陽又有些慶幸。好在穿越成了劉秀,雖然算是個落魄貴族,但眼下日子還能將就。如果穿越到一個平頭百姓身上,別說忙裏偷閑,雞棲於塒了,此刻不知早已被發配到哪個犄角旮旯服徭役了!
這便是古代平頭百姓的真實寫照。
且說張孫巨領著著眾人,向著正屋的側手邊走去。有一扇小門,打開來向深處走,卻是一處雅間。
布置的還算幽靜,將外麵的禽畜嘈雜之聲隔絕開來。室內有幾樣木製幾案,地上鋪著幾具草席。
羅陽四處打量片刻,暗想老張原來是懂生活的。此處別有洞天,不會是他老人家私會相好的所在吧!
那幾個孩童估計也是第一次來,爬高上低的又哄鬧起來,被張老六揮手嗬斥,一窩蜂的跑將出去。
張孫巨等孩童跑個幹淨,便開口道“敝處寒陋,隻有此間靜室用以招待來往貴客。兩位請坐。”
不過幾案隻有四張,張老六和後來的幾位老者,也沒爭搶,都隻是站著。
羅陽二人與張孫巨坐定後,一位婦人端著一壺酒走進來。看著三十多歲,羞答答的,麵色黢黑,與眉清目秀的韓千千自然不能相比。
婦人給三人各自倒滿一杯後,把酒壺放下便轉身離開了。
張孫巨舉起酒杯示意,卻是看向鄧禹道“想必這位公子也是太學貴人,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張孫巨問出此話,羅陽卻才想起,一路上忘記介紹鄧禹了。
原來羅陽上次來時孤身一人,今次帶著一個半大不大的年輕後生。張孫巨以為是他的童仆,但瞧著衣冠穿戴又覺不像。
而幾人村中一路寒暄,羅陽也沒介紹個身份,張孫巨有些拿不準。隻等來到靜室,招呼落座,這年輕後生自覺坐到次席。張孫巨便知曉,這位恐怕也是太學裏的諸生,於是借著飲酒舉杯相問。
“呀呀呀!倒是在下疏忽。張公,這位乃是我太學裏的朋友,鄧禹,鄧仲華。”羅陽到底也隻是個普通人,穿越到古代思維可能超前,但不代表做事就能麵麵俱到,畢竟前世的層次在那放著呢,大場麵經曆的太少。他進村後心思都在驢和買賣上,一時竟忘了互相介紹身份。
羅陽看著鄧禹笑著向張孫巨舉杯示意,知道這小子並不在意,便接著說道“仲華,這位是張公,張家聚三老。”然後又瞥了瞥張老六等人,心中幾個起伏,竟記不起幾人的姓名。他索性不再繼續,裝模作樣咳嗽了一聲,將案上的酒杯端起。
隨著羅陽的動作,三人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張孫巨嗬嗬笑道“我等貧寒村家,無物以奉,隻有此酒乃是關中名產白薄,其味甘厚爽心。二位如不見棄,請多飲幾杯!”
羅陽和鄧禹昨晚喝的便是白薄酒,隻是張孫巨家的,味道有些不同,似乎濃烈了些。
果然!無奸不商,昨晚逐貧居的酒肯定摻水了!
而鄧禹見兄長兀自品咂著酒中滋味,便接過話頭道“張公何須客氣,此白薄實為酒中上品,可與宜城醪相比肩。今日有幸,承長者厚愛一嚐其中滋味,真乃快事也!”
其實鄧禹並不快樂,甚至還有點反胃。俗話說美酒雖好,可不能貪杯。他昨晚喝的五迷三道,今日又灌了這一杯酒,肚腹中又開始難受。
而宜城醪他也沒喝過。是在家時聽族中長輩論起天下美酒,偶然知曉南郡出產的宜城醪聞名南北,是為一代名酒。他拿白薄和宜城醪作比,隻是說些場麵話罷了。
不過張孫巨身為一個小小鄉聚裏的三老,他其實也不知什麽宜城醪。但聽得鄧禹說的真切,誇讚自己家鄉美酒,心裏好不高興,忙招呼張老六上前倒酒。
羅陽等張老六把酒倒滿,未等張孫巨開口,率先說道“張公,酒且不忙。今日我與仲華攜手到此,特為買驢之事而來。”
羅陽如此說,是因為瞧著連個下酒菜也沒,怕鄧禹逞強,飲恨當場,便急忙轉移話題。
果然,聽了這番話的張孫巨眼中一亮,開口道“不知郎君欲要買驢幾頭,購田幾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