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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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三輔地區的地價,羅陽已經打聽過,大概在一千二百錢到一千七百錢之間。
    而旱澇保收的善田溢價到兩千錢也有可能。那些土質貧瘠,或是水利不好的田地,四五百錢也能買到。
    張家聚緊鄰太學,又離長安不遠,昆明渠就在左近,水利條件相當不錯。
    張孫巨上次出價一千五百錢一畝,將西臨太學的田地賣於羅陽,已是極為良心的價格。
    不過羅陽回去仔細斟酌後,還是覺得有點不合適。
    因為他知道曆史的大概走向,再過幾年天下便要大亂。到那風起雲湧之時,戰火所及,三輔作為京畿重地,必定一片焦土。
    這時在長安附近買來一塊土地,實在是不值當,況且他兜裏也不富裕,都是借來的!
    思來想去,羅陽認為買不如租。
    他考察過,由於耕作技術、肥料等因素的影響,現今的土地畝產與後世的畝產有著很大差距,在一百多斤到三百斤靠下浮動,具體要看土地、年景等情況。
    新朝的糧食價格如今在一石40錢浮動。兩漢時一石的重量60斤上下,那麽一畝地的年產值最多200錢,而且是毛利,沒有計人工等投入。
    所以一年200錢租上一畝地,想必這些村漢也是願意的。
    羅陽則省下些大錢,有利於資金周轉。同時不必操心這塊飛地,到時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來張家聚之前,這些羅陽都已經深思熟慮好了。他看著目光灼灼的張孫巨開口道“不知村聚中有驢多少?我在太學中有些同門好友,也想買幾頭,一總放在驢棚中做代步之用。”
    張孫巨聞言大喜,忙道“我聚中人口不多,但養驢的人家卻是不少。這畜生不嬌貴,一二十頭還是有的。郎君若買,一並都要了去,小老兒也可以做主。”
    此言一出,讓羅陽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想做大做強,弄個百十來頭驢,搞個什麽關中租驢大王。
    可實力它不允許啊!這買賣是賺是賠還是個未知數,其它用錢的地方也不少。在羅陽的計劃裏十頭驢便是極限,即便賠光光了,以後的小日子還能悠哉過活。
    不過若是賺到錢,有了流動資金,可以考慮弄上幾十頭驢擴大規模,走向全關中。
    但此時不能好高騖遠,一切都要從實際出發。
    羅陽笑了笑,開口道“長者說笑了,眼下十頭驢足矣!不過日後二十頭驢怕也不夠,若要買時,還須張公費心才是。”
    聽了這話,張孫巨頓時眉笑眼開。其實十頭驢已經讓他歡喜的不得了,再加上羅陽小小的畫了一個餅,更是讓人喜出望外!
    張孫巨笑嗬嗬的舉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上一口,便道“十頭驢好說,老六幾人家裏的已是夠了。不知這地欲要購置幾何呀?”
    羅陽眯了眯眼,也將酒杯端起,抿了一口道“張公你也知曉,我乃前隊南陽郡人氏士,千裏來到長安隻為求學攻書,幾年後便要回歸本處。購田對我等並無大用,所求者無非些許薄地,起造幾間驢棚,可供幾頭蠢物養息即可。在下思慮多時有一兩全之策,不知意下如何?”
    “郎君且說,小老兒無不應承。”張孫巨果斷答道。
    “緊鄰太學之田乃是上田,不知一年產出幾何?”羅陽沒有直接說明,而是拐彎抹角的先提了個問題。
    張孫巨身為三老有協助收租之責,對於田畝出產可謂了然於心。
    隻見他不假思索的開口道“好年景時,一畝可收四石。遇到水旱災年卻不好說,顆粒無收也是常有。”
    說罷,羅陽接過話頭道“既然如此,若我每畝出錢200以做租用之費。一年為期,寫下字據,待不用時田地完璧歸還,不知張公以為如何?”
    聽聞此言,張孫巨撚起胡須心中做起計較。沉吟片刻後開口道“小老兒年過花甲,往日裏遇著的都是買田置地,或是自家耕種,或是租與貧戶耕種,今日卻是開了眼界。郎君此策甚妙,隻是200錢倒也不必,我等村夫不是那沒眼之人,150錢足矣。即便如此也是我等多占便宜!”
    張孫巨的這番言語,不禁讓羅陽心裏生出些許敬佩之意,暗道老者是個人物。知進退,懂變通,且目光長遠。與這樣的人打起交道來,必然是省心省力,相得益彰。
    一個小小的張家聚便藏著如此人物。放眼整個天下,整個滔滔曆史長河,更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漢埋沒其中。而能留名青史的,相比較起來也隻鳳毛麟角罷了!
    羅陽收回思緒,對於150錢之數他也不去謙讓,本著能省就省的原則,接著開口道“張公如此說便就150錢。不過所用田畝幾何,眼下還需商議商議,此一項牽扯驢棚起造規模大小,須得去到田間丈量方能算定。而此間還有各項事體勞煩諸位村老。”
    張孫巨忙開口道“郎君請說,我等必不推辭。”
    羅陽道“我與仲華一介儒生,人力單薄,修造驢棚之事除了仰仗各位村老別無他法。不知村聚中可有建造房宇的能手,勞煩張公尋些來出力氣替我搭建驢棚。土木之費不必掛心,自由我一力承擔,所需人力也有酬勞。”
    言畢,隻見張孫巨側目瞥了一眼張老六等人,麵露得意之色,撚著胡須道“我等具是農戶,碌碌無為於田埂之間,力氣倒有一把,且這村聚中的房舍多數都是我等親力親為。”
    “記得前朝時候我等還未遷至此處,朝廷曾詔令修建太學。聚中有不少人被征發,前來起造廬舍。老六幾個也曾來往幾回,都是慣熟的好手。區區驢棚豈在話下!”
    “不過郎君有句話卻是差了。我等農戶修建房舍具是就地取材,哪有什麽土木之費,不過黃泥衰草,荒林間伐些樹木罷了。郎君也不必提甚酬勞,隻管得兩餐飯食,驢棚之事都在我等身上。”
    張孫巨的一番話,讓羅陽想起了“民風淳樸”四個字,也讓他這個現代靈魂覺得有些不真實。
    不過看著張孫巨說的真切,羅陽也再不多想,揣測什麽人心險惡,便拿起酒杯向在場的張家聚眾人致意,開口道“那就先行謝過張公,有勞諸位長者了!”
    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