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酒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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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羅陽見侯昌說的客氣,開口道“怎敢當示下二字。季山兄乃買賣裏的行家,在下一時興起,偶然想起一事,說將出來不過一樁小買賣而已,隻怕見笑於大方之家!”
    侯昌還是嗬嗬一笑,道“二位風姿偉岸,氣度不凡,又攻書太學,必定有一番見識。我乃一介頑愚,不堪造就於簡牘,卻才委身商賈,說起來怎敢當方家二字的!方才足下所言偶然之事,不知與買賣有何緣故,在下願聞其詳。”
    羅陽也是一笑,覺得這漢子模樣長得莽撞,幽默細胞倒是不少。便接過話頭扯起慌道“幼年間,家父曾任南頓縣縣令。任上奉公廉潔,造福一方。隻是家母身體孱弱,常年患疾,藥石耗費無數,家道漸為蕭索。”
    “我等兄妹年紀尚幼,懵懂間難以支應。隻記得臨街有一老嫗,見我等度日艱辛,心生憐憫,時常周濟些湯飯。”
    “我那父親身為一縣主官,怎好占得小民便宜。有心回絕卻又不忍自家孩兒受苦,便送些錢財讓老嫗每日間多煮飯食,供家中老小裹腹之用。”
    說著羅陽抿了一口酒,有模有樣的感歎道“一別十數載,不知老嫗尚在人間否!”
    誰知聽了這一席話,鄧禹突然來了興致,忙開口問道“那蛋花湯,莫不是出自這位老嫗之手?”
    而鋪墊了半天的羅陽,此刻正欲調轉話鋒,引出主題,卻被鄧禹打斷思路,不禁一愣。
    蛋花湯他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小夥子卻當了真,便開口道“正是。”
    “哦?蛋花湯?”侯昌見鄧禹說的真切,也起了興致,開口問道“敢問這蛋花湯是為何物?”
    “就是此湯。”鄧禹拿起碗讓侯昌觀瞧,卻發現已被自己幹完,便有模有樣的將蛋花湯做法說了一遍,最後道“此湯正是文叔兄長從方才所講的老嫗處學來。”
    “雞子、石蜜、胡麻油。”侯昌點點頭道“等閑暇時,我也嚐嚐其中滋味。”說罷又看向羅陽,示意他繼續。
    而羅陽剛才被打斷思路,索性借著蛋花湯的由頭,開口道“方才的一碗蛋花湯,勾起心中往事,也讓在下想起一些煩惱。季山兄有所不知,我與仲華閑來無事,在張家聚租下一處田地,欲要起造幾間房舍,養下幾頭驢。這不日間便要動工。”
    “張家聚父老都是謹厚之人,不講酬勞,情願出力氣修造。隻是這一日飯食必定要管的。我與仲華居於太學,孑然無所憑賴,哪裏去埋鍋造飯,又哪裏去尋庖丁!所以有些煩惱。”
    “恰才因蛋花湯想起老嫗送湯飯之恩,心中又忽生一念。不知季山兄可肯抬愛,每日多備食材,不論好歹,早晚間煮些餐飯送往張家聚。”
    “這驢棚修造之所就在左近,頃刻即至。所需錢費按市價即可,每日一結。此樁小買賣,季山兄以為如何?”
    說到了生意,侯昌將一雙牛眼微眯,用手撚起嘴上的小胡須,思存片刻道“閣下思慮清奇,這樁買賣倒也做得。不知幾人修造驢棚,又需多少時日,我好做安排。”
    羅陽見侯昌同意,心裏歡喜,隻覺得自己歐皇附體,諸事皆順。
    不僅張家聚那裏沒遇到半點曲折,連臨時起意的外賣送餐,也與店主人一拍即合。這不禁讓他覺得,隨自己穿越而來的金手指,不是那該死的魅力值,又是什麽!
    羅陽想入非非,心中暗自竊喜,嘴上卻是不停道“季山兄休要客氣,你我日後少不得來往走動,喚我文叔便可。這驢棚修造諸事,也才今日定下,草草間未知備細,還須明日與張家聚父老商議了才知多少人手,需得多少時日。”
    “不過買賣雖小,卻是長久之事。日後驢棚需得從者、圉夫照管,也不耐煩起鍋造飯,餐飯便托與逐貧居支應。”羅陽唾沫橫飛,小小的畫了個餅,舉杯向侯昌敬酒。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先定下,具體事宜明日再做商議。”侯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瞟了一眼鄧禹,見小夥子案前無酒,也沒多問,扭過頭喊道“小二,吩咐庖廚,烤一胎肩來。”
    說罷又自顧自將酒倒滿,與羅陽推杯換盞,閑聊起來。
    三人各自敘了年齒,自然是侯昌居長。原來他出身巨鹿大族,與族兄侯輔一同來長安遊學。
    二人的年齡自然是入不得太學的。而族兄仰慕揚子雲已久,將《甘泉賦》、《太玄》視如珍寶,時常詠吟。
    在侯輔的誌心朝禮下,揚子雲將其收入門下。侯昌卻是不堪造就,便在太學旁開了一家酒樓。
    這酒樓的名字幾經斟酌,最後取了逐貧居。而酒樓既然帶了逐貧二子,侯氏兄弟也是不缺錢的主兒,價格便走了親民路線。
    說起揚子雲的名字,羅陽肯定不知道是誰。但曉得了子雲便是揚雄的字後,他恍然大悟。漢賦四大家的名頭,前世曆史課本上學過,揚雄是與司馬相如齊名的大才子。
    而且他還從候昌這裏得知,前幾年子雲先生摔斷了腿,族兄幾年間一直侍奉左右。但腿如何摔斷的,侯昌卻是諱莫如深。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正十分融洽時,隻見小二雙手捧著一物走了過來。
    羅陽瞪大眼仔細看去,特麽的竟是一隻烤乳豬。原來剛才所說的烤胎肩竟然是烤乳豬。
    前世的羅陽雖然算個吃貨,但烤乳豬卻沒嚐過滋味,也隻在一些視頻上見過,特別是三口一頭豬的畫麵。
    誰知兩千年前便有了這麽一道菜。上次去來府拜訪,來叔父沒有安排,不想今天被侯老板安排了。羅陽心裏暗自誇讚侯昌大氣。
    等小二將烤乳豬放到案上,鄧禹神色平靜。小夥子說起來也是個臭富二代,比羅陽這個前世屌絲多少有點排麵。
    看著案上熱騰騰的乳豬,成色雖不及前世的溜光水滑,但香氣四溢,早把羅陽饞蟲勾到嗓子眼了。
    “今日有幸,結識兩位貴客,小小胎肩不成敬意。”侯昌笑嗬嗬的請羅陽和鄧禹動筷。
    是以三人各自動筷,便有說有笑的又閑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