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送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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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子雲先生彌留多日,壽終之際已神誌皆昏,並無遺言留下。老夫人欲將先生遺軀歸葬蜀郡,奈何路途遙遠,又無子侄在側,若無得力之人看顧,隻怕難以成行。”羅陽見侯昌有事情與自己商議,一起來到雅室坐下。
他聽了侯昌言語,心中不免感歎,這揚雄真是個苦命人也!仕途不順且不說,就連家中事也頗讓人唏噓。
當年揚雄來到長安意氣風發,膝下一共育有三子。老大、老二生於蜀郡老家,跟隨父親一同進京,到長安後生下了第三個兒子。
作為書香門第,三個兒子都十分聰慧。特別是老二揚烏,伶俐過人,有神童之稱,七歲時落筆成文,洋洋灑灑寫下錦繡章句。
也不知是這揚家才氣太盛,遭了天妒,揚烏到九歲那年生起一場大病,延醫問藥無數,卻也沒留住性命,早夭而去。
揚雄白發人送黑發人,將揚烏屍身送回老家下葬。
等老二喪事了結回到長安沒過多久,誰知老大又一病而去,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揚雄痛哀不已,返回蜀郡將大兒子下葬後,便把三子留在老家交給族親撫養。
也可能是經過連失兩子的打擊,揚雄再無前時的意氣風發,對仕途也變得意興闌珊,埋首天祿閣做起校書之業。
“蜀郡離長安千裏之遙,途中又多崇山險路,且老夫人年事已高,子雲先生欲歸家鄉,實是一樁難事。不如多雇人手,沿途照看,再寫封家書教鄉中族人半途迎接,方可妥當。”羅陽唏噓著說道。
“哎!”侯昌歎口氣道“文叔有所不知,子雲先生家中貧苦,且人丁不旺,三子揚信又體弱多病,趕不得許多路程。若雇賃人手隻怕不能盡心,族兄為報師恩,決意護送先生棺木返回蜀郡,為先生守喪三年!”
“乃兄真孝悌仁義之輩,文叔感佩之極!”羅陽聽了侯輔要給老師守孝三年,不禁感歎道。
侯昌擺擺手道“先生與我亦有恩情,初來長安雖因愚鈍未收作弟子,然多承其教誨,此恩不可不報。我已與族兄商定,一同扶棺去往成都,與先生守喪!”
此話一出,羅陽心中驚訝,侯昌與揚雄沒有弟子之儀,卻也要行守喪之禮,果然信義無雙。不過他走了,逐貧居怎麽辦,賣了?
“季山兄仁義之心可昭日月,在下佩服。不過你去往成都,逐貧居該當如何,賣與他人乎?”羅陽開口問道。
“此來正是與文叔商議此事。”侯昌回答道。
羅陽聞言心中恍然,侯昌估計是想把逐貧居轉讓給自己。
這倒也不是不可以,如今驢棚生意一如既往火爆,周圍村聚中的閑驢都讓千秀驢行買走,也沒有所謂的競爭對手。
而太學諸生一心作那儒士,無人眼紅這點銅臭,千秀驢行一年多來順風順水,羅陽囊中攢了不少小錢錢,再搞一個酒肆,自然不在話下。
於是開口道“季山兄此去三年,卻是顧不得逐貧居中買賣,不如轉賣於我,也不負了一番心血。”
隻見侯昌又擺擺手,開口道“承君不棄,願與仆為朋友交。我與足下一見如故,切莫說甚轉賣之言。文叔乃坦蕩君子,隻恨不能披腹心,輸肝膽耳!如今願將逐貧居拱手相送,文叔若肯領受,我便了無牽掛,可安心去也!”
“這,這如何使得,偌大家業白送與人,季山兄怎可如此!況在下亦非貪圖之輩,不如算定賬目,無論多少,我買下便是!”羅陽趕忙回絕道。
這就是兩漢時期的風氣,多有地主豪右,喜歡做些散家財,行仗義之事。
當初他剛魂穿快要餓死時求到來府,來歙一出手就是五萬錢。
還有張堪來長安遊學,他眼都不眨一眨把自己的百萬家產都給了侄子。
這樣的事例有很多,當年的前舂陵侯劉敞也是這般,將家產散給昆弟族人,荊州刺史高其義,舉薦他為廬江都尉。
但羅陽作為一個現代靈魂,卻對此舉嗤之以鼻,他們散財的對象不是自己親戚,就是朋友同好,真正分給勞苦大眾的,仔細統計一下幾乎沒有。
與孝悌仁行比起來,仗義疏財成了另一個搏取名望的好方法。
此種方式多少有點做作的儀式感,奈何被整個中上層圈子所認可。
不過劉秀作為一個前朝遺胄,侯昌贈他酒樓,要以此博取名利,怕是昏了頭。
侯昌此舉多半是真心實意。想到此處,羅陽心裏有些感動。
隻見侯昌說到“文叔勿要推辭,區區酒肆何足掛齒。況你為逐貧居添了許多菜色,又置辦烤肉排擋,利潤比往時不知賺出多少。我乃一介愚夫,比不得文叔你心思靈巧,逐貧居若在你手,必能蒸蒸而起。此事便如此定下,小二、侯大乃家中仆從,跟隨我日久,此去成都須得二人照應,至於剩下等眾如何區處,文叔隨心則可!”
話說到這個份上,羅陽還能怎麽辦,隻能入鄉隨俗,厚著臉皮笑納了。
他侯昌乃钜鹿大族,妥妥的地主豪右,一座酒肆說起來真的就是何足掛齒。再推來推去,就是矯情!
“既然如此,在下厚顏領受,等離開長安之日,我與鄧禹、朱佑與你送行。”羅陽拱手施禮相謝。
這種事如果擱道前世,有人送他一座酒樓,那必須感恩的心,顫抖的手。
如今兩世為人,而且搞租驢行賺了小錢錢後,羅陽也不再是那等沒見識的小白。
兩人又聊了些具體事宜,說定後從雅室中出來,侯昌去吩咐逐貧居眾人。
等在外麵的朱佑和韓千千,拉著羅陽詢問和侯昌商量什麽事,神神秘秘還要避著他們。
羅陽笑著搖搖頭,將贈送酒樓說給他們聽。
二人聽罷皆是目瞪口呆。
“哎呀,侯季山要與子雲先生守喪,此一去不知可有再見之日!”韓千千大呼小叫道。
一旁的朱佑沒說什麽話,臉上卻是露出敬佩之色。
“晚時我等便在雅室與季山兄作別,等出離長安時再去餞行!”羅陽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