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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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五日後,羅陽帶著朱佑、鄧禹、韓兆三人乘著驢車,一大早趕去便門橋。
    便門橋位於長安城西側三十多裏,是西去的重要通道之一。
    過了便門橋就是細柳,當年周亞夫的細柳營駐紮於此,九市之一的柳市也在於此。再往西處不遠,便是安陵、茂陵所在。
    揚雄送歸車隊走便門橋,一路西行至陳倉,再轉頭向南穿過大散關返回成都,迢迢千裏,路途難行。
    本來韓千千也要來送行,羅陽怕人多眼雜,認出她的女兒身,叫她呆在逐貧居看家。
    韓千千老大不高興,撅起小嘴還鬧了會兒小脾氣。
    等羅陽四個趕到便門橋時,烏壓壓已經聚集了一大片人,都是來給揚雄送行的。
    這些人衣著華麗,看樣子不是朝中大員,就是諸公子弟,羅陽幾人不在朝野,一個也不認識。
    揚子雲生前窮困潦倒,死後卻有這麽大的排麵,想來也算一種安慰吧。
    下車後,韓兆指指點點,開口道“那位是太禦門下丞家公子,這位是公共寺銅丞家公子。”
    這些年輕人有些曾是韓兆的狐朋狗友,有些則是他見過但不在一個圈子的貴公子。
    他們或是跟著家長,或是代替家長前來送行。
    至於那些朝中大員們,韓兆就一個也認不出來了。
    羅陽撇撇嘴,什麽共工、作士,還有納言,羲和的,王莽愛改名字的臭毛病真是不忍直視。
    此刻便門橋前的眾人成群,拉出小圈子寒暄敘舊。羅陽四人也尋了個人少的地方,等待送棺隊伍到來。
    沒有等候多久,便見一隊人馬緩緩向這邊走來。一輛大馬車上裝載著棺槨,走在隊伍中間。前麵一輛馬車引路,後麵還跟著三輛驢車,旁側有一位中年男子騎馬相隨。
    後麵的三輛驢車一看就是千陽驢行製式,是羅陽為表心意送給侯昌的。
    等隊伍走到近前,當先的馬車中下來一人,正是揚雄的關門弟子侯輔。羅陽曾在逐貧居見過一次,是以認得。
    “諸公不顧辛勞前來送行,輔感激之甚。老夫人心中哀痛,憂思過度,不能下車見禮,還望諸位見諒!”侯輔下車後,拱手施禮開口道。
    “圭伯言重,老夫人須得多多保重才是。”
    “圭伯欲為子雲先生守喪三年,真乃孝義君子也!”
    “此去千裏之遙,道路難行,圭伯多加小心,一路保重。”
    迎上來的眾人七嘴八舌,鬧哄哄說個不停,侯輔隻得一一見禮。
    而那位中年人從馬上下來,走到近前也與眾人見了禮,開口道“諸位拳拳送別之意,想子雲先生雖已瞑目,若在天有靈,亦無所恨也!”
    此人是桓譚,桓君山,現為新朝掌樂大夫,乃楊雄忘年之交。
    揚雄死後與侯輔共同操辦喪事,出力甚多,不過此時說出的話帶著刺。
    揚雄生時蹉跎,門廳前冷落非常,死後有這般場麵,卻不是諷刺。
    眾人聞言不再吵鬧,其中一位年紀大的,越眾而出,開口道“子雲先生一代鴻儒,博覽多識,又清約守貧,為吾等所欽佩。死者已矣,幾杯薄酒且敬先生英靈,也為老夫人與圭伯踐行!”
    羅陽見桓譚氣場甚足,向旁邊人打聽此人身份。
    一旁的年輕人一愣,側眼看了看羅陽,並不認識。想了想開口把桓譚的身份講了出來。
    羅陽點頭謝過,心中暗道“怪不得桓譚說話帶刺,這些來送行的人,無非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哪見得一個人臉上有悲傷之意。大部分不過貪慕揚雄名聲,前來湊數刷存在感。”
    羅陽與揚雄沒有交集,要他擠出幾點眼淚怕也不可能,瞧著送行到了最後環節,便與朱佑、鄧禹、韓兆擠出人群,找到侯昌。
    五個人來到驢車旁,鄧禹從馬車裏拿出酒杯酒壺,一一斟滿。
    “季山兄,此一去山遙海隔,相見之期不知何日,且飲下此杯,權做餞行之禮,若有緣時我等再把酒言歡。”
    羅陽說罷,幾人舉杯相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離別在即,在下實為難舍,腹中之語雖有萬千,卻不知從何說起。”一貫笑嗬嗬的侯胖子此刻眼眶微紅,繼續說道“且祝各位順遂無虞,皆得所願,也祝文叔與韓小娘白頭相守,攜手到老!”
    說罷又各各添酒,舉杯而飲。
    “季山兄一路保重!”
    “珍重。”
    “保重。”
    “一路順風。”
    幾人互道了離別之意,侯昌拱手施禮,返回扶棺車隊。
    羅陽看著侯昌離開的身影,心中感慨萬千。魂穿至此,要說失去了什麽,除去前世的父母兄弟恩情,其他倒也沒什麽。
    相比之下,來到這個時代得到的卻是更多。比如友情、愛情,還有小錢錢。
    這種純粹的友誼,在民風比較淳樸的時代,更容易獲得。
    他與侯昌乃頃心之交,與鄧禹、朱佑經曆王宗之事後,可謂生死之交。
    朱佑更是匹夫一怒,便要為兄弟女人提劍斬仇讎。
    羅陽心中感慨,喃喃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一旁的鄧禹耳朵尖,聽了個明白,覺得兄長此話應情應景,豪氣幹雲,不禁心神激蕩,也跟著喃喃起來。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此刻,那邊的送別隊伍也將餞行酒喝完,隻見桓譚開口道“諸位,天色將晚,不敢再做耽擱,便送子雲先生上路,我且陪老夫人再走一程。”
    說罷翻身上馬,與眾人道別。侯輔也登上馬車,拱手禮拜。
    羅陽幾人站在人群中,與探出腦袋的侯昌拱手作別,直到再也看不清車隊身影,才牽了驢緩緩而回。
    而那群送行的朝臣公子們,在扶棺車隊過橋之後,便早早離去。
    等回到逐貧居,在店中看守的韓千千從後院出來,開口問道“侯季山走了?”
    “嗯,已出離便門橋,與族兄向西而去。”
    “哎!胖冬瓜才走,我心中便有些想念了!”韓千千有些低落的說道。
    “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有緣時自會再見。教你收拾房間,可收拾好了?”羅陽說道。
    “哎呀,胖冬瓜房間我才不去,你自去收拾。”說起收拾房間,韓千千又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