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再生之日與白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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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惡之係列》的歌曲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挺煽情的,反正就馮龍德自己周邊的情況來看,不少觀眾們都在隱隱啜泣,也有很多眼角處掛著眼淚的;至於馮龍德自己......好吧,反正這貨向來在情感方麵不甚靈光或者說缺心眼兒,就連卡洛琳這個自家老妹的情況也差不太多。不僅如此,馮龍德也注意到那些身為條頓士兵的觀眾們也對此沒啥太明顯的情緒反應,這就完全跟他們的軍人脾性有關係了,天曉得這幫家夥們是不是覺得有些事情翻過來覆過去就是那麽一點事情感到無聊,或者幹脆就是連傷心都懶得傷心了......

    但是話說回來,馮龍德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畢竟軍人就得有點軍人的樣子,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看上去沒什麽,然而很多時候其行為舉止也就意味著他們自己的身份與性格。且不說別的,就單單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少人看到身著重甲佩戴武器的條頓士兵在那裏哭哭啼啼的並且就是聽了首悲情歌給聽成這樣的話,這會讓人們怎麽想?所以說就目前沒發現有什麽條頓士兵或者衛隊騎士與條頓武士有啥抹眼淚的狀況可以說是不錯的,要知道既然穿戴著這麽一身標示著條頓標誌的鎧甲與軍裝,那麽就意味著自己代表的是條頓營地的臉麵,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響其他人對於條頓營地的印象,絲毫馬虎不得的。

    言歸正傳,表演台下的觀眾們並沒有等待太久,表演台上的黑色濃稠霧氣很快就轉換成了奶白色的,並且也開始逐漸散去。

    不一會兒的工夫,白色的霧氣全部散去,露出了其中已經換上了一套簡單的白色上衣長褲的鏡音連,並緊接著開口唱道:

    “醒來時隻有我自己,

    待在被塗黑的房間裏。

    什麽都看不見,

    什麽都聽不見,

    在黑暗中獨自顫抖。

    天花板有一個大洞,

    仔細一看那裏有一個巨大的發條。

    突然從那兒響起,

    詭異的未知聲音:

    ‘充滿罪孽的少年,

    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個房間。’

    那一瞬間,回想起所有的記憶。

    自己犯下的眾多罪孽,

    發現來到這裏的理由和結局。

    自己已經無法回到那個時候。

    注意到雙手被拷上了血紅的手銬,

    那一定是某個人所流鮮血的顏色。

    雙腳也被拷上了鐵青的鎖鏈,

    那一定是某個人眼淚的顏色。

    ‘Lu Li La Lu Li La’聽見了歌聲,

    是誰歌唱的搖籃曲呢......”

    唱出這一段的歌詞的時候,鏡音連的雙手袖口與雙腳皮鞋往上裹著褲腿的腳腕上頓時出現了血紅的手銬和鐵青的鎖鏈,明顯是由於某個魔法高深莫測的幽冥魔姬現場給加持的特效,讓表演台下的觀眾們唏噓不已。

    “老赫,還別說,當初商量了半天要唱《惡之係列》的歌曲而且還要唱幾首從來沒有在外麵世界的3D立體投影初音未來演唱會的歌曲的主意有夠好的,至少現在看來觀眾們的反響挺不錯的。”靈魂聯係內,李察德給馮龍德這個自家死黨傳輸過去了一條靈魂訊息,此時此刻他正坐在後台用自己事先配備好的筆記本電腦來觀看表演台上的現場實況,畢竟這幾首歌曲都基本上不太需要現代電子樂器,他這個電貝斯手自然可以趁機偷偷懶了,“不過老赫,接下來還要演唱這方麵的歌曲是不是太容易帶跑偏在場觀眾們的感覺?前麵初音未來她們幾個V家歌姬演唱的歌曲基本上都是歡快向的,咱們哥幾個兒嚎的不是維京民謠就是海盜船歌,然後現在就是這種中世紀曲風的悲情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沒什麽好奇怪的,要知道觀眾們絕大多數都喜歡聽點不同風格的,總是歡快向與戰歌船歌交替演唱的話容易膩歪,有個第三種風格的係列歌曲正好勾引起他們的新鮮感。”馮龍德下意識地聳了聳肩,在靈魂聯係內回答了李察德的疑惑,“放心吧老李,這些當初咱們跟初音未來她們一起安排的時候沒少耗費腦細胞來考慮,不管怎麽找至少能確保不會出亂子。”

    “不是出不出亂子的問題,老赫,就是感覺這曲風稍微有些相互不搭調的......”後台裏,李察德也本能地撓了撓頭,他們四個人的小動作習慣都是相互影響的,並且同樣的,他對於靈魂聯係這種通訊方式還不是完全適應,很多時候還會做出跟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相符的身體動作,就跟不少人用手機電話通訊的時候照樣會做出身體動作來一樣,“反正能跟初音未來一個大名鼎鼎的V家歌姬一起合唱英文版的《伊娃的波爾卡》這首甩蔥歌的原型的,目前來看就隻有老赫你一個人能這麽瘋了......”

    “用不著明裏暗裏地拿我逗磕磣,都是當時商量好的,現在還拿來說就有點無聊了。”馮龍德咧了咧嘴,當初在安排唱什麽歌怎麽唱歌以及誰來唱歌的過程中完全就是千琢磨萬考慮,要知道頭一次跟其他人一起合作,初音未來等V家歌姬們也很緊張,由不得不慎重對待,最後折騰了老半天才算安排妥當,“話說回來,老李你們幾個也做好準備,等V家歌姬們唱完這個係列的歌曲之後,就又該輪到咱們老四位上去開嚎了。”

    “放心吧,老赫,咱們幾個還用得著說這個?不會有誰掉鏈子的。”靈魂聯係內,李察德回複了靈魂訊息,“反倒是你,老赫,有些地方也該開開竅了......”

    “啥玩意兒?”

    “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

    在馮龍德與李察德在靈魂聯係內以極快的速度插科打諢的同時,表演台上的鏡音連也在短暫的停頓後繼續唱道:

    “過了多久時光呢,

    向不動的發條詢問。

    不知從哪兒傳來的,

    歌聲一直治愈著我。

    某一天我注意到了,

    那首歌真正的意意。

    然後我為搖籃曲,

    加上了新的詞句。

    從發條的隙縫中,

    落下的微弱光芒,

    那一定是

    ―你給我的訊息―

    開始回轉的發條靜靜地說道:

    ‘罪惡絕不會被原諒。’

    可是,水這個字,惡這個字,(注:跟《言葉遊戲》、《發條裝置的搖籃曲》相關,具體條子也不清楚,畢竟不是鏡音粉,條子的腦子更適合研究琢磨人文曆史地理......)

    我們把那個變為歌吧。

    紅色的手銬自行解開,向我說道:

    ‘你將要重生。’

    藍色的腳鏈自行解開,向我說道:

    ‘今天是你的Re Birthday。’

    一切回轉染上了白色,

    就快要去和你見麵了。”

    一曲終了,鏡音連也再一次在表演台上彌漫開來的黑色霧氣掩護下消失不見,而表演台下的觀眾們依舊保持著幾乎鴉雀無聲般的動靜,頂多能偶爾聽到一些啜泣聲,還有把個討論議論聲。

    “看來效果也有夠明顯的,並且也說明了一個問題......”用靈魂掃描感知了一下較遠處的觀眾們的反應之後,馮龍德微微聳了聳肩,“背景音樂的曲風還真能影響整首歌的情感方向......老謝跟老李合作開唱的那首《The Phantom of the Opera》本來是比較悲情的歌曲,結果愣生生變得有些豪邁,太說明問題了......”

    ☆

    在鏡音連退場之後,彌漫著黑色濃鬱霧氣的表演台上空空蕩蕩的,讓在場的觀眾們略微有些摸不著頭腦。

    “該不會是鏡音雙子演唱完了,準備換人上台了吧?”觀眾群中有人小聲地議論道,顯然是有些奇怪現在的狀況。

    “應該是,都四首歌了,似乎也該輪到其他人了。”有人應和著說道。

    “該不會又輪到君王陛下了吧?聽了四首這麽悲情的歌曲,馬上聽君王陛下的也就可以把這種傷心的感覺一掃而空了。”

    “不知道是怎麽安排的......等等等等!注意啊大家夥兒!霧氣開始消散了!”

    在某個觀眾的低聲驚呼中,表演台下的黑色霧氣逐漸散去,露出了其中身著白衣的弱音的身形來。

    與此同時,位於後台的由其他V家歌姬們組成的小規模樂團也開始了音樂旋律的演奏,形成了一種奇幻曲風與電子顫音所混合而成的古怪氛圍。

    伴隨著如此渲染氛圍的音樂旋律,弱音這個幾乎很少會出現在V家歌姬們舉辦的演唱會中的V家歌姬,張開櫻唇唱出了充滿喪氣與哀怨意味的歌詞:

    “‘我活在這世上真是對不起。’

    不知何時徹底變成了我的口頭禪。

    總是說著喪氣話,

    過著隻有無趣可言的人生。

    村裏的每個人,都有一頭漂亮的綠發。

    被眾人排斥在外的我,長的卻是跟別人不一樣的白發。

    在森林隱僻的深處,聳立著一棵千年樹。

    我在這裏一個人,向神祇許下心願。

    總是孤獨一人活著,是多麽悲傷的事情,

    任誰都好,我想要一個朋友。”

    在弱音如此充滿了哀歎意味的演唱中,本來就被鏡音雙子所演唱的四首歌曲而激發出悲傷感覺的觀眾們聽到弱音的聲音後更是情不自禁地哀歎,仿佛能夠身同感受一般。

    “還真不愧是她第一首傳說曲,本來就顯得悲哀的歌詞配合上她那種腔調與演唱的方式,聽得是有夠讓人也感到悲傷悲哀的......”雙手握著帶有旗幟的旗杆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舞著,馮龍德咧了咧嘴,他沒怎麽跟弱音這個禦姐歌姬接觸過,主要是當初巡音跟他介紹這位的時候被這位主兒的抖M自虐以及喝高話癆的特性給嚇到了,現在看來這個的歌聲還是有保證的,感情捏拿得相當到位,“也是奇怪了,弱音的聲音是初音未來的聲音的變種,怎麽卻連畫風都變異了......”

    馮龍德也沒有想太多,表演台上的弱音就又繼續唱道:

    “與她相遇,是在千年樹旁,

    從我救了昏厥的她開始。

    不知何時,我們兩人的感情變得非常好,

    但是我跟她,卻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她有著比村裏的任何人都美麗的綠色頭發,

    那溫柔的聲音與笑容,無論是誰都會對她心生憐愛。

    為什麽就連這樣的我,你都會如此溫柔對待呢?

    難道是在憐憫比自己差勁的女人嗎?

    抱住自卑的我,她對我如此細語道:

    ‘你是比誰都還要棒的人唷。’

    我的眼淚不斷滴落著。

    就算世上所有人,都輕蔑我、嘲笑我,

    隻要有重要的人存在,我就足夠幸福了。”

    唱完這一段後,弱音稍稍一停頓,用著開始歡快了一些的語調接著唱道:

    “兩個人一起離開了村莊,開始在街上生活。

    雖然還不太習慣這樣的生活,但隻要兩人在一起就沒有關係,

    擔任富裕商人太太的仆人,這是為了生活而選擇的,我們兩人的工作。

    那一天在宅邸裏見到的,藍色頭發的溫柔男人,

    從那家夥跟她相遇後,所有事情都變了調。

    身為臨海國度之王的他,深深地愛著她,

    因而拒絕了鄰國王女的求婚。

    戰火將國家給包圍,王女下達了命令:

    ‘將綠發的女人,全部殺光。’

    大家、大家,都不在了,除了白發的我。

    若我能代替她而死就好了,為什麽,為什麽......”

    用著又開始變得悲傷的語調,弱音停頓了沒有幾秒鍾,伴隨著同樣憂傷的音樂旋律繼續唱道:

    “‘我活在這世上真是對不起。’

    不知何時徹底變成了我的口頭禪。

    在港都的教會,開始了新的生活,

    也聽到了王女在革命中死亡的傳聞。

    與她相遇,是在教會旁,

    從我救了昏厥的她開始。

    不知何時,我們兩人的感情變得非常好,

    但是我跟她,卻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在夜晚無人的懺悔室中,

    我偶然聽見了她的自白。

    啊啊,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竟是那位真正的,

    ─惡之女─”

    唱這一段歌詞的時候,弱音的聲音逐漸帶有了一絲怨毒的意味,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了歌詞中的白之娘得知真相後的憤恨與激動。

    “那女孩一人佇立在遠離街道的小港口,

    從背後接近她的我,自懷裏拿出了小刀,

    對著公主的背後,

    揮舞。

    我有一件不得不向你道歉的事情,

    我最後還是沒有替你報仇。

    那個女孩跟從前的我一樣,是一個非常非常寂寞的人。

    總是孤獨一人活著,是多麽悲傷的事情。

    什麽都做不好的那個女孩,最近煮的菜越來越好吃了。

    作為今天點心的奶油麵包,也烤得非常好。

    那時在那個海邊,一瞬間看到的幻覺,

    那個少年,到底是誰呢?”

    唱完這長長的一段歌詞之後,弱音悄無聲息地消失於表演台上再度彌漫出來的黑色霧氣之中,就如同顯出身形的時候一般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