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秦幽幽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張，被這一幕嚇傻了。
    那可是神丹峰峰主啊！
    貨真價實的仙王強者！
    就這樣……死了？
    旺財從石頭後麵探出腦袋，確定沒危險了，立刻撒歡地跑過來，圍著丹虛子的屍體轉圈，鼻子不停地聳動，似乎在評估這具屍體能不能吃。
    “別亂吃，有毒。”
    蕭辰一腳把狗踢開。
    隨後，他走上前，熟練地在丹虛子身上摸索起來。
    儲物戒指、腰間的玉佩、甚至連那雙靴子都沒放過。
    “嘖，不愧是煉丹師，真肥。”
    蕭辰神識掃過儲物戒指，嘴角都要咧到耳根。
    裏麵光是上品仙石就有數百萬，各種珍稀靈藥更是堆積如山，甚至還有幾張古樸的丹方。
    “師尊，這波不虧。”
    蕭辰笑嗬嗬地把戰利品收好。
    季殘陽看著他這行雲流水的摸屍動作，眼角抽了抽。
    “你小子，動作倒是熟練。”
    “那是，熟能生巧嘛。”
    蕭辰嘿嘿一笑，隨即正色道：“不過，這老東西死了，麻煩恐怕不小。”
    仙王隕落，魂燈熄滅。
    宗門肯定會震動。
    “怕什麽？”
    季殘陽冷哼一聲，身上那股頹廢之氣徹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
    “人是我殺的，天塌下來我頂著。”
    “當年他們怎麽欺負殘陽峰的，現在，老子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他轉頭看向神丹峰的方向，目光幽深。
    “而且，這隻是個開始。”
    “既然刀已經出鞘了，不見點血，怎麽收得回去？”
    ……
    同一時間。
    北寒宮深處，祖師祠堂。
    負責看守魂燈的執事弟子正打著瞌睡。
    突然。
    啪的一聲脆響。
    在寂靜的大殿內顯得格外刺耳。
    執事弟子猛地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識地往上層看去。
    下一刻。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不好了！”
    “出大事了！”
    “神丹峰峰主……魂燈滅了！”
    咚！咚！咚！
    沉寂了許久的北寒宮警鍾，在深夜裏瘋狂敲響。
    九聲！
    這是宗門麵臨滅頂之災，或者有仙王強者隕落才會敲響的喪鍾。
    一時間，無數道強大的氣息從七十二峰各處衝天而起，化作流光，劃破夜空，如同受驚的馬蜂群，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
    殘陽峰。
    原本荒涼破敗的山頭，此刻，卻成了整個北寒宮的風暴眼。
    七十二峰峰主，幾乎全到了。
    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刻，看著地上那具眉心中洞、死不瞑目的屍體，一個個臉色精彩紛呈。
    有的驚駭，有的狐疑。
    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忌憚。
    “季殘陽！”
    一聲暴喝打破了沉默。
    說話的是天雷峰峰主雷萬山。
    他渾身雷弧跳動，須發皆張，指著季殘陽的手都在抖。
    “你……你竟敢殘殺同門！丹虛子乃是一峰之主，你怎麽敢！”
    季殘陽負手立於那塊大青石旁，夜風吹動他那身洗得發白的灰袍，獵獵作響。
    他甚至沒正眼看雷萬山，隻是用腳尖踢了踢丹虛子的屍體，像是在踢一袋垃圾。
    “殺了便殺了，哪來那麽多廢話。”
    聲音不大，卻透著股深入骨髓的冷意。
    “你！”
    雷萬山氣結，轉頭看向四周。
    “諸位，此獠已入魔道！公然在宗門內行凶，視門規如無物，若不將其拿下，我北寒宮威嚴何在！”
    “雷峰主說得對！”
    萬法峰峰主令狐衝立刻附和，手中折扇一合，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季殘陽，當年你重傷也就罷了，如今剛恢複一點實力就如此猖狂。今日你能殺丹虛子，明日是不是就要殺我們？”
    這話極具煽動性。
    原本還在觀望的十幾位峰主，神色頓時不善起來，紛紛祭出本命仙器，隱隱對季殘陽形成了合圍之勢。
    “猖狂？”
    季殘陽聞言笑了。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刀，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那眼神太利，刺得不少人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
    “當年我道侶身死，我重傷垂危之時，你們在哪兒？”
    季殘陽往前邁了一步。
    “當年殘陽峰仙脈枯竭，弟子被你們各峰強行挖走的時候，你們在哪？”
    他又邁一步，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
    “當年，丹虛子斷我丹藥供給，甚至派人暗中截殺我徒兒的時候，你們這群滿口仁義道德的東西，又在哪？！”
    最後一字落下，如驚雷炸響。
    恐怖的仙王威壓毫無保留地爆發開來，震得四周的山石簌簌滾落。
    那些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各峰峰主，竟被這股氣勢逼得齊齊後退了半步。
    “那是……那是宗門資源的合理調配！”
    令狐衝強詞奪理，色厲內荏道：“殘陽峰既然沒落，資源自然該給更有用的山峰！這是規矩！”
    “好一個規矩。”
    季殘陽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那今日，老子就跟你們講講我的規矩。”
    “拳頭大，就是規矩。”
    “狂妄！”
    一名身穿紅袍的老者忍不住了。
    他是天火峰峰主，平日裏與丹虛子私交甚篤。
    此刻，見季殘陽如此囂張，當即怒吼一聲：“諸位，還等什麽？我不信，他一人能敵我們眾人！一起上，廢了他，交給執法堂發落！”
    話音未落，他已率先出手。
    手中一柄赤紅長刀卷起漫天火海，對著季殘陽當頭劈下。
    與此同時，又有兩名峰主緊隨其後。
    一左一右，呈品字形夾擊而來。
    三人皆是仙王強者，聯手一擊，聲勢駭人。
    “師尊小心！”
    秦幽幽驚呼出聲，手中長劍剛要出鞘，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蕭辰站在她身側，神色平靜，隻是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幽光。
    “看著就好。”